重回俏七零 38 太婆

    一連好幾天都在外面吃大鍋飯，逼得易慧芬滿鎮上轉悠尋吃的。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她成功地找到一家做燒餅的。人家本來只是趕集的時候才出來擺攤子，可是硬生生被找上門去了。本地傳統的燒餅是甜味的，麵粉發的軟乎乎的，裡面包上紅糖，攤成一個大餅。也不用油煎，就放在平底的大鍋子上面炕出來的，香甜軟糯，一口咬下去融化的糖漿都會流出來，特別好吃。不過現在糖很少買得到，放得就少了，吃起來就只有一甜味而已。

    即使是這樣，也是難得的美味了。易慧芬每天都會去買一個解解饞，平常帶的是其他姐妹，今天她拉著楊貝一陣瘋跑，衝到買燒餅的人家，急匆匆地讓人家趕緊做兩個燒餅。「貝，一個夠吃嗎？要不買兩個？」其實平時她自己才買一個，和別人分著吃。雖然嘴饞，可咱也不是不會過日子的人。今天怕楊貝吃不飽，一口氣要了兩個，還怕她餓著了。

    「夠了夠了！」楊貝趕緊道。當她是飯桶呢？雖然也是一枚吃貨，可她還是很注意保持身材滴！貪吃可不是肥胖的藉口，作為一個資深吃貨，就是要做到吃飯減肥兩不誤，嚴格控制自己的飲食及運動量。所以雖然也是易胖體質，這麼些年下來體重也保持在50公斤左右，她身高16，離骨幹美人有差距，但是也絕對不顯胖。為此付出的運動量和控制繼續吃下去的毅力，起來都是淚啊

    有一種冷叫奶奶覺得你冷，有一種餓叫老媽覺得你餓。現在就是這樣，見楊貝實在沒有吃多少飯，老媽總擔心她吃不飽，一個勁的叫她多吃。把楊貝弄得既感動又哭笑不得。以前也是，她因為長期節食飯量變得很回到家總是被老媽各種嫌棄。她們母女倆一脈相承，老媽最胖的時候都一百二十斤不止。可是她堅決反對減肥，認為傷身體，順其自然比較好，再了，胖一有什麼不好的，多富態

    出去填飽了肚子，下午的時間過的飛快。還沒等楊貝和師傅們把第二首歌的曲子扒出來，天已經擦黑了。王幹事宣布今天解散，明天繼續。大伙兒才收拾收拾，就著最後一天光踏上了回家的山路。

    去外婆家比回韓家衝要近一半的路程，和老媽她們一路笑轉移了注意力，也不覺得累。當然最近路走得多了，總歸鍛煉了一些，不像剛回家的時候，走兩步路就要死要活的。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快到了。

    天已經完全黑了，但是通往外婆家的路從走到大，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外婆所在的村子在解放後大興水利的時候，被攔起山谷築成大壩，人工修建了一個大水庫。在水庫中間留了一條道，這就是村民們出行唯一的通道。很不方便，但是風景這邊獨好。

    現在天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見，但是楊貝知道，走過這條水庫中央的道，就到了外婆家的村子。時候只要一走過去，她就激動得一溜煙地往村里跑，把爸爸媽媽都甩到後面去了。拐過第一個彎是二舅家，再過去幾戶是大舅家，緊挨著的就是易家老屋了。想起早逝的外婆那和藹的微笑，楊貝不禁紅了雙眼。真的好想念外婆啊！

    想念外婆手工縫製的花襖，想念她醃製的好吃的鹹鴨蛋，想念自己貪玩睡著了，外婆溫暖的懷抱可惜楊貝才十歲外婆就因病去世了。二十幾年過去，她都已經想不起來外婆慈祥的面容，唯一腦海里遺留的印象，就是溫馨。她會在老媽氣急了要教訓她的時候，嚷嚷著要找外婆告狀，也會經常回想起，時候外婆牽著自己的手，走在鄉間的路上，就為了陪她去找同齡的玩伴

    回自己家的時候，腦子裡還暈乎乎的，沒什麼大的感慨。反而要到外婆家了倒近鄉情怯起來，幸好天已經黑了，興奮的老媽根本沒有發現楊貝紅紅的眼睛，她正沉浸在帶回好朋友的好心情中不可自拔。

    不知道為啥，易慧芬就是知道家裡面的人都會喜歡楊貝。也許這就是緣分吧！到家裡有熱乎乎的飯菜，還有調皮的弟妹、穩重的大哥，現在在加上楊貝，多好哇！她加快了腳步，還離得老遠就喊起來，「我們回來啦！」家裡人還沒有迎出來，鄰居倒都被驚動了，都跟她打著招呼「芬子回來啦？」「這個女娃娃是誰家的啊？」

    易慧芬「二婆」，「晴嫂子」地打著招呼，時間太久遠了，以前是這些鄰居家的常客，每次回來他們都親切地跟楊貝打招呼，但是現在她一個人都不記得了。只好跟在老媽身後沖人家傻傻地微笑。鄉下人都是淳樸善良的，見這個姑娘害羞完全不是地躲在芬子後面，都露出善意的笑容來。

    「芬子！這是帶誰回來了？」一個顫顫巍巍的身影從門口走了出來，堂屋裡的燭光從她的背後渲染出溫暖的光圈。「婆婆！」都大姑娘了，看見奶奶易慧芬還是不自覺地帶著撒嬌撲到來人的懷裡。這位安詳的老婆婆是楊貝的太婆，她瘦瘦的，頭髮完全白了，看上去就十分慈祥。

    太婆去世的時候楊貝才三歲，她長大後不記得太婆的長相，也不記得關於太婆的任何事物。但就是記得外婆出殯的時候，她被老爸抱著哇哇大哭的情形。講給媽媽聽她總是不相信，三歲都不到的孩子，怎麼可能有記憶？可是楊貝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太婆停靈在哪裡，出殯的時候她撲著棺材要去看，被大人們抱開了的絲毫不差。

    老媽感嘆道，孩子哪怕不懂，也知道誰對她是真心心疼的。太婆活到快八十歲，又裹著腳不良於行。楊貝剛出生的時候，家裡沒有公婆料理家務，老爸還在外。農忙起來實在沒有人照看她，還是太婆惦著腳，走了十幾里的山路去楊家幫忙照顧。後來她斷奶了更是被送到外婆家一呆就是幾個月，外婆家也忙，全是太婆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楊貝拉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