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但是互相之間總是有一種默契。雖然大家統一了口徑,但是他們都知道沒有什麼浦海的老朋友,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不管楊小貝是怎樣的想法,周品正知道,自己非常想她。
他活了這麼大,第一次遇見這樣讓自己心動的女孩子。沒有什麼原因,就是想對她好,想把所有自己能給的都給她。但是又怕她年紀太小,怕嚇著她,從來不敢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她。所以他的心裡一直都是患得患失,七上八下的。今天看見楊小貝和同齡的男子在一起說笑,沒有來由的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涌了上來。
飯已經悶好了。因為就他們兩個人,周品正只炒了一個蔬菜,做了楊小貝最喜歡的紅燒排骨,還燉了一個雞湯。都是比較費工夫的菜,還好他之前就準備得差不多了,湯都是燉在爐子上,材料是他想辦法從鄉下買的老母雞。這些東西他都費了很大的功夫,精心準備。這會兒排骨已經在收汁了,周品正沉默地守在爐子邊等著,他知道現在屋子裡的氣氛很不好,但是也不知道如何打破這個僵局,之前是自己對人家撂臉子,現在卻不知道怎樣才能得到她的諒解。一時之間竟然有些膽怯不敢出去了。
楊小貝氣鼓鼓地在外面等著投喂,可是這個傻缺!從見面到現在就沒有正眼瞧一下自己不說,現在倒好,直接躲在廚房不出來了!不知道她現在很餓嗎?越氣越餓的說!她倒沒有想過為什麼自己非要在這裡等著「受氣」,實在忍不住了,走到廚房門口沒好聲氣地說,「好了沒?我快餓死了!」
這個沒出息的,這會兒還在撒嬌求投喂!不是說好了不約了嗎?要是易慧芬在這裡,見到別人對楊小貝甩臉子,早就拉著她走人了。可惜她現在不在,楊小貝也是個沒出息的,自己氣了一陣,轉頭又忘記了他們在「冷戰」中。哼!你不給我解釋今天的事兒,等我給你好看!
「來了!馬上就好!」周品正趕忙就坡下驢,匆忙把雞湯端了出來,又收拾還碗筷。舀了一碗出來讓楊小貝先喝著。「還有一個排骨,收汁了就好,你先喝湯,我馬上就端出來!」說起做菜,他終於又找回了自己的舌頭,打起精神來。同時心裡祈禱小貝千萬不要責問他,真的好羞恥!一個大男人還這么小心眼,擺臉色。反應過來的他都恨不得躲在廚房裡不出去了。
事與願違,等他從廚房忙出來還沒有坐下去,楊小貝就不滿意地說,「你今天咋回事兒呢陰陽怪氣的?」她一定要問個明白,要不然周品正從上午就煲起來的雞湯喝起來也不香。要是真的是因為自己和別人說了幾句話就這樣,那他們以後還是遠著點吧,這樣也太吃不消了。
周品正吭哧了半天,黑臉都急紅了,還是沒有想出解釋的話語,他能說自己因為沒有出息,有了危機感對自己生氣了?這也太娘們了,會被笑話死的。見楊小貝嬌嗔地望著他飯也不吃,非得問出個結果不可。眼見是躲不過去,心一橫牙一咬,正襟危坐起來,對楊小貝慎重地說,「小貝!我……我想和你談朋友,你願意和我交往嗎?」
這算是被表白嗎?楊小貝一臉懵圈。難道不是要說「我喜歡你」,或者「我心悅你」,或者如浪漫電影那樣,弄個燭光晚餐,再拿出一束玫瑰……打住打住,那是電影。話說這種事情她的經驗也不多,後世年紀大了,男女之間如果有意,要麼問「結婚嗎?」,要麼就隱晦地約炮了。像周品正這樣,直截了當要求交往的,呃——還真沒有遇見過。
沒有浪漫的晚餐,只有散發著溫暖的家常菜。沒有甜言蜜語,只有周品正下定決心豁出去求交往。雖然只是這麼說,但是楊小貝明白他的潛台詞,就是你願意嫁給我嗎?不是說了嘛,不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就是耍流氓,他們倆看起來都不像流氓,那這就算是變相的求婚了。
這個節奏進展的略快?楊小貝傻傻地端起碗來喝口湯,想捋捋思路,卻被飄散著雞油的湯燙得夠嗆。於是嚴肅的氣氛馬上就被打破了,周品正手忙腳亂地收拾她噴出來的湯汁,又一迭聲地問她舌頭燙傷了沒有,倒了冷開水來給她喝。忙亂過後,他們從對坐變成了周品正緊挨著楊小貝,擔心地查看她有沒有哪裡燙傷。望著他不加掩飾的熱切眼神,楊小貝捂著嘴笑了。
又糾結了不是?不是告訴自己要順應本心嗎?也許他們之間還有很多的未解之謎,也許她對於周品正並沒有他想要的那種激烈的感情,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她又能預言什麼,或者奢求更好的誰呢?一個人兜兜轉轉三十多年,直到來著這個陌生的時空,遇見了同樣來到陌生地域的他。以前她從來也不信命運,但是,也許,這就是命中注定?
隨即她有惡寒了一下。還「命中注定我愛你」呢,又不是拍偶像劇!嚴肅點,正被表白呢!
咳!她也一本正經地坐直了身子,見周品正明顯緊張得頭髮都豎起來地等待判決,忍住心裡的吐槽問道,「那你先告訴我,今天會什麼會生氣?是不是因為我和別的男同學說話?」
「沒有沒有!」周品正嚇得雙手直擺,「我只是在氣我自己而已!」反正話已經挑明了,他也不怕楊小貝笑話,把自己患得患失的心情和盤托出。楊小貝聽他這麼一個大男人,平時在外面跟別人談起生意人模人樣的像的大老闆,卻為了這麼一件小事自怨自艾,實在是忍不住了,放聲大笑起來。實在是太可愛了有木有?
楊小貝銀鈴般的笑聲在房間裡迴蕩,周品正卻一臉委屈。我都表白了,你不給答覆也就算了,還在嘲笑我!他深深地感覺到自己很失敗,一般不應該是女孩子十分感動地接受,要麼就是殘酷的拒絕嗎?到底什麼想法給我個準話行不行?
等楊小貝好不容易笑夠了,他還是不肯放棄,總算他還不傻,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半途而廢。仍然厚著臉皮坐在旁邊,盯著她求答案。是死是活,你倒是給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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