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北覺得一路上是渾渾噩噩到的省城,倆孩子多虧有李鳳梅和葛春玲抱著,葛春玲怕萬一有事,李鳳梅一人照顧不了兩個孩子,也跟了過來。
到了省城,劉紅兵開車過來接的他們,劉紅兵看見顧小北臉色煞白,嘴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安慰道:「嫂子,沒事的,金醫生的醫術很厲害,我們相信他能起死回生的。」
顧小北心跟堵了個大石頭一樣,機械的點點頭,開口說:「先帶大家去招待所,然後送我去醫院。」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到了招待所,顧小北先給兩個孩子餵了奶,才跟著劉紅兵一起去了軍區醫院。
金醫生看到顧小北,臉色凝重的嘆口氣說:「咱們國內醫療設備還是有限,戰國這次能不能抗過這一關,還要看他的造化了。」
顧小北心裡如小刀在割一般,生疼生疼的,半晌才緩緩開口:「他不會有事的,他只是累了,想多睡兩天。」說著,淚就要流了下來,顧小北抬頭看著天花板,使勁眨了眨眼,沒有讓眼淚落下來。
金醫生看了下時間,說:「你進屋去看看他吧。」
顧小北使勁揉了揉眼睛,跟著金醫生進了監護病房。
消毒水味很重的病房裡,陸戰國安靜的躺下病床上,臉色蠟黃,嘴唇因為失血過多,而沒有顏色。
顧小北一直忍著的眼淚,這會子再也忍不住了,撲簌簌的往下掉,快步過去,蹲在陸戰國的床邊,不敢哭出聲。
顧小北握著陸戰國沒有掛吊瓶的左手,喃喃自語:「你這是要挖我的心嗎?」顧小北這句話說的很輕很輕,像是怕驚醒陸戰國一樣。
說完這句,顧小北沒有再吱聲,只是把臉貼在陸戰國的手背上,輕輕的摩挲著。
很久,顧小北才對轉頭對金醫生說:「金醫生,你能先出去下嗎?我想和戰國說幾句話。」
金醫生點點頭,轉身走出病房,輕輕的關上了門。
顧小北屈膝半蹲下,臉又貼在陸戰國的手上,用淺淺的聲線低低的說道:「我知道你不會撇下我們娘三的,我也知道你會醒來,可是我看到你這麼躺著,心裡真的很疼很疼……」
&麼久了,我都在等你開口問,問我為什麼會變的和以前不一樣,問我為什麼會那麼多以前不會的……」
&是你從來都不問,你無條件的信任,讓我感到窩心,可是我身上藏著這麼大個秘密,也讓我憋的難受啊……」
顧小北說到這,抬起頭,伸手摸著陸戰國的臉,眼裡閃著淚花,又緩緩開口:「你知道嗎?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因為穿錯了時空隧道,我和原來的顧小北交換了命格,後來我倆同時遭受了意外,才又改回命格,回歸到我倆原本的生命軌跡。」
&這些你能懂嗎?也許你不信,記得我在醫院第一眼看見你時,我就認定了你,也許這就是緣分,可以穿越光年,跨過平行的時空吧。」
&公,你知道嗎?我在原來的世界裡,五歲就沒有了爸爸媽媽,沒有了家,我那個時候,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要一個完整溫暖的家,老天爺果然開了眼,不但讓我遇見了你,給了我一個家,還給了我們這麼可愛的兒子和女兒。」
顧小北說著,含著淚咧著嘴笑了,頓了下,又接著說:「老公,你累了,就好好睡一覺,不過不能睡太久啊,因為我沒有了爸爸媽媽,如今再沒有了你,我可怎麼辦啊?」
顧小北再也忍不住,嚶嚶哭了起來,帶著哭腔說:「你說你睡著不起來,誰給我買餅乾吃,誰冬天給我圍圍巾,誰幫我生爐火,誰幫我檢查稿子,誰帶我去看紫禁城的雪……」
&手冷了,誰給我捂啊,我肚子餓了,誰給我做好吃的……」
&記得嗎?你答應我,要一輩子在一起,一輩子啊,你不能說話不算數……」顧小北已經說的泣不成聲了,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終於忍不住,趴在床上嗚嗚的失聲痛哭起來。
一件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卻都是承載著陸戰國對她的呵護和關愛。
她以為她會很堅強,會笑著跟陸戰國回憶兩人在一起時美好的場景,來喚醒他的沉睡,此時她才發現,她根本做不到。
她所有的堅強,是因為她身後有個叫陸戰國的盾,如今這個盾倒下了,她沒有了可以讓她堅強下去的力量,怎能不痛哭。
顧小北嗚嗚哭的不管不顧,她想了,如果陸戰國敢就這麼走了,她就哭的他魂魄不安,再乖乖回來。
陸戰國被顧小北悲痛的哭聲,拽回了已經飄遠的思緒,費力的想睜開眼睛,卻覺得眼皮有千斤重,可是他必須要醒過來,他的小媳婦在哭,沒人給她擦眼淚啊。
當顧小北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的抬起頭時,看見陸戰國睜著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顧小北一下收住了眼淚,驚喜的語無倫次驚呼道:「我就說你會醒的……我就知道你只是睡著了……我說了……你不會……不管我的……」
顧小北說著準備起身,卻不想因為蹲的時間太長,腿發麻,一下子跪坐在地上。碰翻了旁邊的凳子,也不管了,就坐在地上傻笑起來。
門外的金醫生聽見屋裡板凳「哐當」倒地聲,怕出了什麼意外,趕緊進來,就看見病床上的陸戰國正睜著眼睛,看著坐在地上傻笑的顧小北。
金醫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按他的經驗來說,陸戰國的傷是子彈擦過心臟,神仙難救,他以為陸戰國遲遲沒有斷氣的原因,是因為還有心愿沒有完成,想見家人最後一面。
萬萬沒想到,陸戰國醒了,毫無徵兆的醒了,金醫生忙組織醫生一起給陸戰國又做了一個系統的檢查,發現這真是個醫學奇蹟,陸戰國的身體各項特徵都恢復不錯。
金醫生覺得用他有限的知識也解釋不了,陸戰國能醒過來,是為什麼。
顧小北卻知道,這是命,她和陸戰國每人經歷一次生死劫,往後的日子,才會順當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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