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八零:天才醫女 060 醫道悟能,爭鋒交戰

    余振聽到金不換這說法,不由得早已皺緊了眉頭。

    他張唇勸解:「醒醒吧,不換!那樣沒用!」

    誰料,他這剛一開口,金不換就對他冷嗤了一聲,說道:「師兄憑什麼你說沒用就沒用?」

    「等著吧,我會讓你相信我的。哼,畢竟,比起你的醫術,我身上的巫術才更應該舉世無雙。」

    金不換把話一說到這裡,便開口讓自己徒弟送客。

    對此,少年「陳穆風」不禁十分聽話的遵從了他家師傅的命令,對著他們一行三人,立馬就做出了送客的手勢。

    九寒眼神一凝,余振把唇一抿,秦王世子沉吟一聲,卻是不得不對此無功而返。

    在他們回去之後,九寒和秦王世子二人自然是開口勸慰了余振一番。

    不過,他們看他那副低垂著眼眸是不是嘆氣的模樣,很快便能明白,這件事絕對沒有他們料想中的那樣好解決。

    尤其是九寒,她身處在這迷局當中,不論怎樣,想的總比他們更多。

    九寒回到她在雁門關的行宮之後,丁香很快就湊上來對她貼心伺候。

    丁香先是小心翼翼的給她斟了一碗解暑的綠豆湯,然後猶豫了一會兒,這才開口對她說道:「公主,咱們這幾日真要出這玹心閣去到那些被流民擁堵的地方,給他們派人診治嗎?」

    「奴可是一早就聽說,咱們子伯國身處邊疆的蠻子們,都不講理得很。公主,您可一定要提防他們恩將仇報。」

    九寒聽到丁香這番擔憂的話,心裡覺得寬慰溫暖的同時,卻又隱隱覺得好笑。

    她對她彎唇,說道:「沒你想的那麼嚴重。」

    「大部分的世人還是皆知感恩的,只不過,他們可能容易會被一時的利益給蒙蔽罷了。」

    九寒說到這句話的時候,便不由得想起關於金不換那人的巫術。

    她在想,照著那些流民對他的推崇,難不成他身上的巫術,會比她體內的靈力用來給人治病更有效果?

    九寒想到這裡,不禁蹙了蹙眉。

    一番思量下,她決定明天再去找那巫師好好觀察一番。

    再者,自古以來,巫術便分為兩派。

    其中一者為白巫術,為治病救人所用。另一者為黑巫術,則是為迷惑人心所用。

    九寒想去再仔細探查的,其實就是想要知道那金不換給患了瘟疫的流民們所用的治療手段,到底是哪一種。

    當然,在這之前,九寒也沒有閒著。

    夜裡,她趁著街道附近沒人的時候,悄悄帶著丁香和她一起,去取了距離雁門關附近最近的水源。

    畢竟,大多時候瘟疫的爆發,都是和人們每天所必需的水源離不開的。

    如今,她的靈力已經漸漸觸摸到探靈這一地步,只需她稍稍一凝神,便是能有一絲稍稍凝成實質的靈力來探查這裡面的水源究竟如何。

    半晌過去,九寒眉目一皺。

    她竟是沒有發現這水源裡面有任何問題。

    不過,行事謹慎的九寒,卻是習慣了再多看上一看。

    她想了想,對丁香說道:「你在這裡等我,我過去想個辦法,再去其它地方多看看。」

    「可是……」丁香聽了九寒的說辭,她心裡猶豫了一下,正想手裡提著個裙擺,再稍稍跟過去,卻不曾想,九寒一個眼神過來,就把她生生地按在了原地,半點兒也不敢再動了。

    九寒在這裡及時阻止了丁香,可不是真的防著她不願意她跟來,而是她要去幾個百姓家裡的府宅後院。

    她要在這裡悄悄施展她的靈力,來多試探試探這裡的水源。

    再者,她心裡隱隱有一個並不太確定的發現,那便是她體內的靈力,好像自從到了這裡之後,就逐漸變得更充沛了。

    而且,她每天早上起來悟道打坐的時候,跟以往比起來,明顯也容易了許多。

    九寒眯眼,現在的她,並未弄懂這是因何緣故。

    但她身為醫者,腦子裡仍然想的是要為這裡身患瘟疫的百姓多做一些。

    九寒在緩步走到一個寂靜的巷口之後,在轉角黑暗的掩映下,很快便開始運起自己體內的靈力,並將之一點一點的灌入到這些府宅後院裡最有可能藏有水源的地方去查看。

    九寒這一查探,可就發現了不得了。

    原來,這次瘟疫的源頭不再別處,而就在他們雁門關百姓們平日裡所飲用水源的各家井裡。

    九寒將這次瘟疫的源頭查探到這裡,並沒急著回去。

    她先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然後便開始試著釋放自己的感知,企圖以此來查探幾個被那姓金的巫師作法治療之後,某些流民們的情況。

    此刻,一處破舊的府宅里,正哀怨連天。

    這處宅子裡,一共住了八口人。

    而他們家裡,老人居多,一下就占了其中四位。

    「娘誒,要我說你生病了就該在這裡好好躺著!還在這裡胡亂動什麼動?你病情要是再加重一點,咱們家裡可是已經沒錢讓你去看診!」

    這番話,無疑是他們家裡的兒子說的。

    但這老婦人的丈夫聽了,卻是一臉不滿,甚至還有點不耐。

    他氣喘吁吁地在那裡吐口道:「錢?什麼錢?」

    「哼,兒,我可給你講,外面那些但凡行醫治病的,可全都是些騙子!他們不僅治不好病不說,還一口一個為了你好,而把你的血吸乾!」

    「你想想咱們家裡可不就靠那一點錢生存,若是咱們這一輩子活到最後,連那點棺材本都沒了,這日子咱們還怎麼過?不就是變相的讓咱們早些送命麼?他們那群行醫的江湖騙子,依我看,就是乾的牛頭馬面的勾魂買賣!」

    老人家的話,作為一個孝子,不得不聽。

    但是,他自知父親的話里並沒多少道理,轉念之間,不由便面露難色,張唇想勸。

    這時候啊,還是自家夫人給他出了個主意,說道:「夫君,你呀,就是該多聽聞聽聞咱爹的話。咱們雁門關這裡雖然眼看著最近這幾日是已經封城了,但實則外面那些高人只要想進來,還不是小菜一碟的事?」

    「我呀,今日雖然有點自作主張,但還是為了咱娘好,便沒和你打商量的,直接把咱娘帶過去讓那遠道而來的金巫師看診了。」

    「巫師?什麼巫師?」作為這個家裡頂樑柱一樣的男人,被自己媳婦兒悄然瞞了事情,心裡多少有點不爽。

    因此,他在開口說這話的時候,面上並沒什麼妥協的表情。

    不過,自家夫人聽他這麼一提,反倒是覺得他是認可了的意思。

    她不由輕勾著唇,眉眼愉悅的跟他顯擺,「當然是那傳說中得到過神諭的大巫師!」

    「他這可是偶然之間路過我們子伯國,暫時在這裡歇腳,才在發現這次瘟疫之後,直接給我們伸出援手。」

    「他這人哪,可有本事!只要稍稍一施那神奇的巫術便能包治百病。」

    「難道你忘了,早前你離家的時候,咱娘不是一直躺在床上一病不起?但是,你看看現在,娘親可是在經過那大巫師聖潔的光芒洗禮之後,整個人的面相,都已經變得十分紅潤。」

    「所以呀,夫君,人家金巫師手裡的那一番巫術才是立竿見影,而那些沒用的草藥,煎服出來苦得能要人命不說,甚至在吃了之後還又浪費銀子,又不能包治百病。」

    這位丈夫被他妻子這樣一說,自然也是心動了。

    雖然仍舊對此心有懷疑,但這並不妨礙,他小心翼翼的走到自家母親身邊去好生察看。

    他的夫人守在一邊兒,悄聲問他:「娘親的面色這會兒看起來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和我說的一般?」

    男子本要在這時點頭,卻不料,他在這一瞬,好似隱隱瞥過自家母親的臉上,好似露出來了一抹慘白的光,不由趕緊皺眉。

    在怔愣一會兒之後,男子伸手在她母親的面上不免輕輕一碰,恍然間,竟是大驚失色。

    他怒目對自己妻子說道:「你好好給我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九寒運起靈力只將屋內的情境看到這裡,便不由有些筋疲力盡了。

    夜風裡,她長舒口氣,收回自己體內的靈力。

    然後,不自覺地往後晃蕩兩步,這才堪堪穩住了自己的身形。

    突然,她的背後,微微一暖。

    有人不顧她下意識的反抗,直接牽住她,並扣住了她的手腕兒。

    九寒心裡一驚,正欲蒼白著嘴唇,再度對人家進行反抗,卻不料,她一抬眸,竟然就撞進了,那人深邃如星辰般的瑰麗眼眸里。

    她看到他皺眉,沉聲向她發問:「師妹,怎麼回事兒?你的體內,居然也有內力?」

    糟了!

    九寒暗嘆一聲,她竟然下意識的忘了掩藏。

    不過,既然她身懷內力這件事已經被人發現,那她也沒再對這人有什麼好瞞著的了。

    「身懷內力,身不由己而已。師兄大可不必為此大驚小怪。」

    秦王世子眼見九寒對此不欲解釋,心裡隱隱對她感到冒犯的同時,卻又不免有些失落與傷心。

    但此時的他,並不知自己這種心情到底是怎麼來的。

    他只知曉,在他眼裡的她,他總是會忍不住想要下意識的去憐惜。

    九寒無意間看到秦王世子這副樣子,愣是微咬著嘴唇,在心裡反覆的提醒了自己不下百遍,這才隱隱在腦海里排除了他就是秦驍這樣的謬論。

    秦王世子見她這不願提及的樣子,倒也沒再對此繼續追究,而是換了個話題,主動和她聊起來,「師妹,現在已是夜半,你怎會還在這裡?」

    九寒聞言,不禁抬眸看他一眼,抿唇說道:「睡不著,這才特意出來走走。」

    「是嗎?睡不著?」秦王世子對九寒這說辭,也不知信是沒信。

    總之,他微點著頭,卻是對九寒勸慰道:「師妹還是儘早回去歇息吧。現在時候已經不早了,你要是出了什麼事,總會有人擔心的。」

    「再者,明天師傅還要在醫館裡看診,屆時,師妹你可以專程過來幫一幫忙。」

    秦王世子將這話一說完,便又主動向九寒提及了打算現在就送她回去。

    九寒對此倒也沒有拒絕,只是她一邊在路上走,一邊又陷入了深深地思考。

    九寒這番回去她躺在床上沒多久,便已是睡著了。

    隔天,天一亮,九寒照例起床開始打坐。

    卻是不曾想,她這般一運起自己體內的靈力來,竟隱隱能感受到她的丹田好似被她周身遍布的充盈靈氣拓展寬。

    而她身體裡的這些靈氣,在經過她最近這些時日的錘鍊之後,終於能凝練成了明顯的實質。

    她這樣一想著,便不由將自己體內吸納得來的靈氣,幻化於指尖。

    倏地,一抹十分漂亮的晶紅色越於她的指尖。

    而九寒也能從這股氣機之中,敏然感受到它較為之前的純粹。

    她,竟是在這裡將《丹心鐵卷》裡面關於靈力的功法修煉了個圓滿!

    探靈!

    她現在已經成功的進入了探靈階段!

    而在這之後,九寒的胸口再一次泛起了似曾熟悉的那股刺疼。

    她眉一蹙,額間不免滲下一滴冷汗。

    倏地,她猛然間似是想起了什麼,竟是將自己的衣袍用力一撕!

    她果然在自己熟悉的位置,看到了她那泛著赤金色的胎記!

    沒錯,是它,就是它在閃!

    九寒心裡在感到驚奇的同時,卻是不免暗自湧起一股深深地糾結。

    她腦海里幾乎是一瞬想起,就在他們當時陷入這荒漠的時候,她身上的這赤金印記,也曾這般對此有感應過。

    而在她最早的時候,來到安鎮,去辨別那金文墓碑時,她身上的印記,也曾對此有過感應。

    難道這幾者之間,他們真有什麼莫名的聯繫。

    九寒抿唇想了想,這次卻是真有點想不透。

    不過,她倒也沒再繼續為難自己,而是在丁香進來伺候她洗漱之前,小心翼翼的把她的衣服攏好。

    緊接著,她半躺在床上,輕闔著眼,假寐。

    倒是就這麼一會兒功夫,一直隱藏在她腦海里的《丹心鐵卷》修煉功法,此刻竟一下閃爍,飄出了個下篇。

    九寒心裡納悶兒,不由接著往下看。

    但她這一看,上面確實只有四個大字,僅僅寫著「醫道悟能」。

    驀地,九寒好像對她此行的意義有點懂了。

    醫道悟能是麼?

    她好像已經隱隱明白她到底該要怎樣才能從這個幻境裡出去。

    九寒在她住的地方,用完早膳之後,便趕緊的去往余振所在的醫館,和他們那兩人匯合。

    而在她去的途中,心裡卻是在隱隱牽掛著一件事,這件事,不是別的,正是關於她昨晚用靈力,所勘察到的那一對發現了巫術「玄妙」的夫妻。

    子伯國的雁門關,在有了金巫師那樣的神人之後,這周圍所有的醫館,幾乎從早到晚都是空無一人。

    哪怕是他們早先推崇的余振的醫館,專程來這裡看病的,一天下來,也僅僅不過只有零星幾人。

    終於,一上午過去,秦王世子忍不住了。

    他皺眉出聲問:「師傅,那巫師的巫術真有這麼好麼?在此之前,我可從未聽說能有人別的什麼都不干,只需要稍稍祈禱一下神明,沐浴一下所謂的法術,就可以徹底的藥到病除。」

    有了秦王世子這一問,余振終不再是只低著個頭保持沉默。

    他抬眸先是認真的看了看他倆,然後出聲說道:「視情況而定。」

    「畢竟每個人都是這世上最獨特的個體。」

    「若真要照師傅這麼說,也就是這世上真有巫術可以完全醫治好病人的事。」九寒想了想,出聲反問。

    余振兀自沉默一會兒,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的確是有。」

    「而且,在這世上有一族人乃是最為精通此道。那些人皆被世人稱為南蠻族人。」

    「那這姓金的巫師……不,我是說我們的師叔,難道他也是南蠻族人?」九寒好奇追問,關於南蠻一族,她在後世不是沒有聽說過,但那裡不都盛產養蠱一術,又何曾來這巫醫治人這一說?

    九寒想到這裡,不禁又很快聯想到她在去京城的那一趟,所診斷出來的許老爺子的病情。

    難道這裡應該是她想要尋求所有答案的必經之地?

    因此,才會有她此番經歷的一劫?

    九寒低垂著眼婕,斂了斂眸,不禁悄然按捺住自己內里的小心思,耐心聽余振給她說。

    「嗯,沒錯,我的師弟,他是南蠻族人。」

    余振的這番話,無疑是給九寒的那番猜想做了肯定。

    九寒皺眉,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卻不料,余振沒有給她打斷的意思,反而接著出聲說道:「南蠻族人有黑巫白巫兩派。黑巫煉蠱,白巫救人。」

    「我的師弟從小開始便是白巫,後來他跟著我師傅,修行的也是白巫術。」

    「不過,倒是我和他好幾年不見,竟是不曾想,他如今的巫術,竟可以大乘成這樣了。」

    「畢竟,按照我往日對白巫術的了解,僅僅是用他體內所修行來的那些巫力,能用半天時間,治好一個人,就算很不錯了。而如今,幾乎全城的流民們,在聽說了他身懷那樣高超的巫術之後,便跑到了他那裡,唉,我有點擔心……」

    余振後面的話就算不說,九寒結合著她昨天晚上對那家人的窺探,也能足夠了解,他這番未盡的語意到底是什麼。

    九寒抿唇,想了想說道:「那師傅的意思就應該是我們那師叔應該沒太可能短時間內一下子就做法全部治癒雁門關身陷瘟疫當中的那麼多人了。」

    「不過,如果既然是這樣的話,那為什麼那些百姓們又對此十分的深信不疑?」


    九寒的這句話,倒算是問到了坎兒上。

    秦王世子站在她身後皺眉想了想,便出聲對她解釋:「可能他們是又想了別的什麼辦法,來對此掩飾。」

    「很有可能。」在秦王世子話音一落之後,余振緊接著補充。

    同時,九寒不由冷肅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對他們說道:「若是這樣長此以往,那豈不是咱們所待的雁門關很容易出事?」

    「你說得對!」余振聽完九寒這話,當即便閃亮著眼眸,一拍大腿,猛嘆一聲,「關於這一茬兒,昨天的時候,我們怎麼就沒有想到?」

    「可是現在咱們就算想要勸他收手,按他如今那態度怕是也不可能。」

    「那我們究竟該如何做?」秦王世子斂眸,沉思著出聲。

    九寒卻是在此接話道:「目前我們能做的只有等。」

    「等他們執迷此道的人,先行醒悟。不然,單憑我們醫治,怕是永遠也不會治好那些只願意沉浸在他們夢中的人。」

    秦王世子和余振皆對九寒這番話持認同的態度。

    不過,他們三人話雖是這樣說,但他們該為那些深受瘟疫其害的百姓該做的,卻是一點沒少。

    比如,九寒早就在暗地裡派人多方打探雁門關的百姓們平日裡所飲用的那些水源,再讓府衙配合,去到了他們的宅邸里實地調查。

    再則,即是秦王世子和余振這邊,他們兩人正努力的在醫館裡翻閱典籍,企圖能夠查閱到與之相似的一些文獻。

    可惜,令他們失望的是,具象的文字,是他們最近這些年才漸化衍生。

    而早些年,又哪裡來太多的東西可以供他們記載。

    余振這邊,愁得不行,但金巫師那邊的日子,最近卻可以算得上是春風得意。

    且不說,他的聲望如今在這些民眾里已經日發高漲。

    連帶著,他手裡累積的財富也是一點一點不斷地攀升。

    晚上歇息的時候,他的小徒弟專門給他在碗裡倒了一壺用竹葉釀來的酒。

    他一口將之飲下,不由咧嘴開口直夸回味無窮。

    他的小徒弟聽是聽他這樣說,但看著他們如今所過的這些日子,心裡到底是有些不安的。

    於是,他低垂著眸,乾脆趁著他師傅正歡暢飲酒間,對他發問:「師傅,咱們兩人還要在這子伯國的雁門關待多久?」

    「穆風有些想念咱們南蠻的風景了。」

    穆風動了動鼻子,此刻儼然一副想家的委屈表情。

    金不換手裡提著壺,正欲將其飲之的動作,不禁微微一滯。

    他低下眸冷眼瞥他,說道:「你著急什麼?」

    「你師傅我這一次特意從南蠻不遠千里的帶你出來,不就是為了教你多見見世面的嗎?」

    「怎麼?你小子現在就甘願回去?哼,那倒也就難怪你甘願被你族中的那些子弟欺負。」

    穆風一聽金不換這樣一說,當即就嚇白了一張小臉。

    他不由得趕緊「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忙緊抱住他師傅的腿,慌聲說道:「師傅,師傅!」

    「穆風錯了!您可千萬別與穆風計較!」

    「我只是……我只是太過於沒有見識,才會這般想家。」

    「再者,穆風也是擔心您的身體。要是咱們再在這子伯國的雁門關一直帶下去,您怕是……」

    穆風的話尚未說完,就被金不換沉著一張臉,生生打斷。

    他眯著眸子,向他警告道:「我的身體怎麼樣,還輪不到你這徒弟來管。」

    「現在正是我們干要緊事的時候,你若再像今天這樣扭扭捏捏,可千萬莫怪你師傅我對你有多不手下留情。」

    「可是……」穆風張了張嘴,緊抱著金不換的大腿,明顯還想再勸。

    可惜,金不換執念已深,根本就不是他徒弟隨隨便便一兩句話,就能夠勸慰得了的。

    在金不換邁步離開之後,穆風跪在原地,某種是說不出的失意失落。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起身跟上自己的師傅。

    只是,在這之後,他心裡但凡想點什麼,卻是已經不再敢跟自己師傅貿然開口。

    這晚夜半,穆風趁著他師傅已經入睡,不禁獨自上了閣樓。

    這裡,他知道有個屋子,一直放著他師傅做法的法寶。

    不過,雖然說是法寶,但同為南蠻族人的他,也十分清楚地知道,那個玩意兒,若是用得好,則可以治人百病。

    若是用不好,則會反過來,在幻術中,吸乾人們的精血。

    此時的穆風十分清楚,按照自家師傅的水準想要把這麼多人雁門關身陷瘟疫中的百姓是不可能的。

    那麼,如若不可能,他這幾天大張旗鼓的施法又是在做什麼呢?

    其實,穆風一直緊跟在金不換的身邊,他早就知道他師傅這人已經在暗地裡,從人人恭維的白巫,變成了深陷罪惡的黑巫。

    當然,這一切,並不僅僅只是為了那些讓世人貪戀的財富,最主要的其實只是,他為了自己私心的滿足,和心中的執念。

    穆風躡手躡腳的順利推開門,走進了那間屋子。

    一走進門來,他便在第一瞬間注意到那個沾滿了人間罪惡的血紅小球。

    這整間屋子,只要一打開門,便是讓白巫聞到的幾乎可以讓其作嘔的血腥氣。

    當然,目前而言,身為小白巫的穆風也不例外。

    他一進這屋子,也十分的想吐。

    但他卻是為了不被自己師傅發現,不禁蒼白著臉色,緊咬著自己的唇瓣,生生忍住。

    然後,他試探性的閉了閉眼,正想要伸手去碰那個小球。

    卻不料,他身後的屋門,竟在這時驀地傳來「吱呀」一聲,然後他耳邊幾乎是震耳欲聾的只聞那幾個字,「好啊!你這個背師判道的孽徒!」

    「師傅……」穆風動了動嘴唇,到了最後,他只能顫抖著聲音發出這似是乞求的兩個字。

    *

    距離余振的師弟,也就是那姓金的巫師在雁門關這裡開壇做法已經有了整整三日。

    偏偏就在這第四天的時候,讓大傢伙兒感到奇怪的是,往日裡一早就起來在這邊為他師傅守門的乖巧少年,卻是不見了蹤影。

    起先的時候,大家都對此不以為意。

    直到在來到這裡的人,他們今天覺得自己身上的病痛非但沒有減輕,反而竟是愈發的痛苦了。

    他們在一片溫煦的白色光芒籠罩下,張了張嘴,想要問一問這巫師,今天這作法,是不是有點奇怪?究竟是哪裡錯了?怎麼就會讓他們感受到痛苦?

    然而,在那一片看似溫柔慈祥的白色光芒之中,巫師卻是朝他們輕笑著勾了勾嘴唇,說道:「上天的神,乃是我們人世間的主使。」

    「他讓我們生,我們便生!他讓我們死,我們便……」

    「金不換,你快住手!」

    看到眼前這一幕,九寒不得不慶幸自己趕來得及時。

    不然,她無法想像,在這一刻金不換那看起來十分厲害的法術一旦施展下去,雁門關這裡這麼多無辜的百姓,他們將會面臨的到底是什麼。

    「呵,小女娃,你以為你是誰?」

    在這一刻,金不換說話的聲音,不自覺地變了。

    他早先話語裡暗藏的溫柔與舒適,早已消失不見。

    而此刻,他那藏在白色面紗下的笑容,卻是彷如一個正在吸盡人血的惡魔,十分的喪盡天良!

    緊跟九寒而來的余振和秦王世子二人,二話不說的見著這一幕,就趕緊對其出手阻止。

    秦王世子一馬當先,直接三兩下就飛竄過去,趕忙與金不換動起了手來。

    而這時的余振,站在他身前,先是無比失望的對他看了一眼,然後再趕緊彎下腰來,努力救人。

    九寒這個時候自然也是以救人為先。

    他們趕緊想辦法讓這些身患瘟疫的人,從金不換給他們編織好的美夢裡醒了過來。

    然而,不料,就在這時,秦王世子竟然被金不換的一巴掌用力一拍,一招直擊他的心口!

    九寒蹲下身子,剛巧抬眸,誰曾料,竟是就看到了眼前這樣的一幕。

    她不禁雙眸微涼,粉唇一張,攥緊著拳頭,喊了聲「秦驍!小心!」

    聽到九寒聲音的秦王世子動作一頓,這時他總算險險的避開了金不換對他的那致命一擊。

    而這時,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為什麼,他的小師妹喊的是秦驍?而不是秦武?

    為什麼他總煩躁的覺得,小師妹的眼睛再看向他的時候,卻又好像是在透過他看的別人?

    不得不說,正是九寒剛才那格外擔憂的一喊,令金不換正面對秦王世子襲擊不成,卻是立馬又用他的幻術,稍稍控制了他的心神。

    然而,秦王世子好歹不是普通人,他腦子裡的思緒只隱隱閃過這麼一瞬,後面的金不換還想要再藉機動作,卻是已經不行。

    不過,說到底,金不換和秦王世子比起來,他並不是普通人。

    秦王世子是武學奇才,但他年紀尚輕,此時根本就不是他金不換的對手。

    更何況,要論起內力,他金不換也有。

    但若說身上的巫術,怕是秦王世子在他面前壓根兒就如同螻蟻一般根本不夠看。

    正巧,就在這個時候,金不換像是也終於玩兒夠了一般,他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邪吝的笑。

    正在秦王世子為他那一笑而分神的時候,金不換的手裡卻是已經暗自捏好了一個訣,然後猛地一下就要對秦王世子施展。

    然而,誰也不曾料,就在這時,九寒竟然從那堆成天只知道嗚呼哀哉的病痛人群里一下躥了出來。

    她內息一調,身體驀然一輕。

    她直接一下飛躍到半空,將險些被金不換傷重的秦王世子接下。

    她順帶在他耳邊,附著說了一句,「你先下午歇著,對付他,且讓我來!」

    秦王世子在被九寒換下的那一刻,他的心裡無疑是有些矛盾的。

    他一邊覺得心裡隱隱有些溫暖,一邊卻又免不了唾棄著自己窩囊。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他被她救下的第二次。

    秦王世子想到這裡,竟是難得一見的莫名紅了紅臉。

    然後,等他再度反應過來,卻是很快就擔憂的抬眸,始終關注著上面兩人互相交手的動靜。

    九寒一來,金不換就免不了對她嗤笑道:「哼,不知死活的小姑娘,還真是不自量力。」

    「自以為你能是我的對手,那麼,待會兒,我定然讓你好好見識一番!畢竟,我南蠻一族的黑巫術,可是連你師傅余振都不曾奈何。」

    九寒原本就對他十分警惕的心,在聽到他這樣一說之後,便不由愈發戒備起來。

    她指尖靈力一滲,漂亮的晶紅色,一下便積極湧出。

    金不換見此,不由眸子一眯,倏地笑了聲,說道:「我竟不知什麼時候子伯國的堂堂公主,也開始修習起了我們南蠻一族的黑巫術。」

    「看來,今天我們兩個人倒是可以好好較量一番,到底誰強誰弱。」

    九寒在跟他動手的時候,可不喜歡跟人廢話。

    但是她聽他這麼一說,卻是不由得說了一句,「大巫師,你還真是少見多怪。」

    「我這身上的到底是不是你族的黑巫術,很快,我想你的心裡就會有譜。」

    九寒說著,趕忙便和他交起手來。

    而一時之間,他們兩人的過招,仿若天地變色。

    九寒運起體內內息漂浮在半空中,隱隱看到他們底下人目光里所含的驚嘆,不由眸子一眯,率先在他們兩人交手的範圍內,划起了一道透明的結界。

    而金不換一眼瞅見她這麼一招,卻是不由得唇邊冷哼,對她譏嘲:「你這番和我交手,遮遮掩掩又是為何?他們終究不過一群自私的愚民,除了自己的生死,便是不再會過問世間任何俗事的。」

    九寒聽了金不換這句話不禁倏地勾唇,笑了,「依我看,你說別人是自私的愚民。倒不如你好好的品味一下你自己的自私。」

    九寒說著,出手就是對金不換防不勝防的一個攻擊。

    金不換險些躲避不及,再次看向她的眸光里,已經泛了惱怒。

    然而,九寒卻是對他無感。

    現在,她正趁著勢頭正好,趕緊對金不換這人乘勝追擊。

    也就在這時,金不換有一個空擋,沒有對九寒防備住,他竟然一下中了招,燒了自己衣袂翩翩的外袍。

    金不換當即惱怒,他眸子一眯,立馬還擊。

    九寒這時候自然是以靈力強硬守住,當仁不讓。

    而就憑這麼幾番交手下來,金不換不禁開口說道:「好啊,原來你……竟是個世外之人!」

    九寒在金不換說出這麼一句話的時候,心神便是一震。

    她剛要對他在出手,不曾想,金不換竟一個招數下來,也險些讓她中招。

    金不換朝她咧唇一笑,很快,他眸子一眯,拼勁全力,突破了九寒布置的這道結界,然後,猛地一下,直接從雁門關躥離。

    伴隨著輕微一聲,結界破碎。

    九寒再度飄落下地時,已是面色蒼白。

    秦王世子見狀,趕緊張開自己的懷抱,將她伸手接了過來。

    他不免張口關心的對她問:「怎麼樣?九玹,你還好嗎?」

    有過那麼一刻,九寒迷亂著心神,躺在秦王世子的懷裡,她以為他會喊她的該是……九寒。

    可是,又能怎麼樣呢?

    在她面前的人,畢竟不是秦驍。

    在這一刻,九寒在意識到自己對秦驍那漸漸加深的思念之後,不禁猛地起身,一把推開了他,然後竭力用自己平靜的語氣,對他說了一聲,「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秦王世子看她這般蒼白的面色,怎麼可能信。

    不過,他沉了沉眸,心知,在這一刻,他並不想要自己的靠近。

    於是,他只能低垂了垂眼婕,守在她身後,說了聲,「九玹,要不你先回去?這裡有我和師傅在,你可以回去好好歇息。」

    九寒聽了他的話,卻是搖了搖頭,抿唇說道:「不用了。」

    「這時候,這裡還有一群人正等著我救,我能堅持。」

    「可是……」秦王世子皺眉動了動自己的嘴唇,他想說的是,你不是並不怎麼通醫理,又才拜師沒幾天,你在這裡茫然待著,能夠怎麼救?

    然而,事情接下來的發展,卻是讓他意外。

    他不禁暗自覺得,九玹這人在吸引他的同時,卻也是看不透她的。

    九寒在說完那句話之後,便開始了給周圍這些深陷瘟疫中的百姓們有模有樣的診起了脈。

    順帶,沒多久,雁門關的府衙也特此聞風趕來。

    他們這趟竟是有條不紊的專程派人將其接到了余振的醫館。

    然後,緊接著,九寒攙扶著已經勞累了一會兒的余振,再度回到醫館,給他們這些人好好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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