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十年後那法制逐漸健全的時代,只要確定自己沒犯事。
那麼即便被抓,在很多人看來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畢竟只要能把事情說清楚,那就基本不會有什麼事。
但在八十年代,情況卻截然不同。
但楊振在被抓之後的表現卻相當淡定。
不但全無懼色,甚至在回分局的路上,還饒有興致的哼起了小曲。
因為在抓捕的過程中和趙崇亮等起了衝突,經分隊傷了好幾個人的緣故,一群隊員本就對楊振不滿至極。
此刻楊振哼起了小曲,在一眾隊員看來,那根本就是在蓄意挑釁。
一般隊員倒還好說。
畢竟考慮到治安科的那些隊員,一個個看著也都不是什麼善茬。
因而即便不滿,他們也不至於在一切尚且沒塵埃落定之前就對楊振動手。
但之前跟楊振之間有過點直接衝突的兩個可就不一樣了。
畢竟之前在現場,他們都能跟楊振起衝突,更別說現在楊振已經徹底落在了他們手裡。
這會兒感覺被楊振挑釁,二人又哪兒還忍得住?
也是因此,聽到楊振唱曲之後,二人是想也不想,回頭幾棍子就對楊振捅了過去,同時厲喝出聲道:「姓楊的,要識相的話你就趕緊給我把狗嘴閉上,否則的話你可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我跟你們過來只是配合你們工作!」
「可不是你們的犯人!」
楊振一邊躲一邊嘿嘿有聲道:「所以想讓我閉嘴,你們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否則的話,那我這嘴可閉不上!」
說罷便開始繼續哼哼有聲。
「王八蛋!」
「聽不懂人話是吧?」
眼見楊振不聽,二人便也不跟楊振廢話,抄起棍子對著楊振就是一頓劈頭蓋臉道:「有種你就繼續唱,老子倒要看看是你丫嘴硬還是我們的棍子硬」
只幾棍子下去,楊振就已經頭破血流。
但即便如此,楊振卻依舊沒有絲毫要停下的意思,反倒唱的更加起勁。
眼見楊振這般模樣,二人自是加倍憤怒,嚷嚷著叫停車,表示在這車上不方便收拾楊振,準備停車之後給楊振來點狠的。
雖說習慣了一幫隊員的作風。
但作為隊長,嚴軍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顧忌。
也是因此,眼見楊振那血流滿面的模樣,嚴軍悶哼一聲道:「別在路上動手,注意點影響,有什麼話都回到分局之後再說!」
聽到這話,二人總算是收了棍子,衝著楊振獰笑連連道:「既然咱們嚴隊發話了,那你姓楊的就趕緊,畢竟待會兒到了分局,我怕你丫到時候即便想唱都唱不出來了!」
之前二人不讓唱,楊振拼命唱。
現在二人讓唱了,楊振卻似乎沒有了繼續唱下去的心情,只是瞅著二人嘿嘿有聲道:「話說之前問你們二位叫啥你們不敢回答,這會兒我已經落你們手裡了,你們不至於還連自己叫啥都不敢告訴我吧?」
「不敢?」
「你以為你是誰?」
二人聞言哈哈大笑,表示他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一個叫孔森,一個叫謝金明。
「如果你有機會出去,我們歡迎你來找我們報仇!」
「可就怕你是沒有這個機會了!」孔森謝金明道。
「那可未必!」
「你們要是不信的話,不知道二位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楊振抹著腦門子上的血瞅著二人嘿嘿有聲道:「我賭你們不但不到天黑,就一定會乖乖的把我放出來不說,到時候你們還會跪在我面前給我道歉認錯,求我放過你們——你們信嗎?」
「姓楊的啊姓楊的,你怕你還不知道到底是誰下的命令,才讓我們今天出的這任務吧?」
想到韓俊彥的身份,聽到楊振的話,別說是孔森謝金明兩個,便是嚴軍等都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心說這等人物下令,居然還想天黑之前出去,還想讓我們跪著求你原諒?
知道的就知道你不過一街道副主任。
要不知道的,怕非得以為你是哪個王公貴胄的種不可!
楊振也沒在意幾人的態度,只是嘿嘿一聲,心說是不是吹牛
你們到時候就知道了!
說話間,分局已到。
吉普車尚未停穩,幾個人影就小跑了過來。
看到是徐俊陽和陸濤幾個,嚴軍一邊讓孔森謝金明帶楊振張璐等人,一邊問徐俊陽道:「老徐,你們怎麼來了?」
「你們跨區抓人,連個招呼都不打!」
「我們這要不過來看看到底咋回事,那上頭的領導還不以為咱們分所經分隊都是吃乾飯的啊?」
徐俊陽白眼之間,眼角的餘光便已經注意到被孔森謝金明從車裡拖出來的楊振滿臉是血,頓時臉色劇變道:「嚴隊,這幾個意思啊?」
「剛剛在路上不老實,給小孔他們兩個教訓了一下!」
說著這話,注意到徐俊陽臉色難看的嚴軍道:「怎麼,你們認識?」
「他叫我叔!」
「你說我們認不認識?」
徐俊陽聞言悶哼,卻也沒在這事上糾纏,只是瞅著嚴軍道:「私人之間的關係現在不談,莪們這次過來找嚴隊,就是想問問嚴隊你們抓楊振他們的理由是什麼!」
「理由肯定是有理由!」
「但因為涉及到案情」
嚴軍道:「都是經分隊的同志,規矩相信老徐你也懂,就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跟我講規矩是吧?」
「既然嚴隊你這麼講規矩,那我就好好跟你講講規矩!」
「按照規矩,即便是因為案情需要需要跨區執法!」
「那也得先和兄弟單位通報一聲,得有正規手續!」
「現在通報沒通報,手續我也沒有看到!」
徐俊陽呵呵道:「什麼都沒有就直接跑我們經分隊的轄區里抓人,嚴隊,這不合適吧?」
「這不是因為案情緊急麼?」
嚴軍乾笑一聲道:「雖說這事我們這邊的確有疏漏的地方,但這人不抓我們也抓了,大不了相應的手續回頭我儘快讓人補給你們,這總可以吧?」
「那可不行!」
「畢竟講規矩這話,那可是嚴隊你先提出來的!」
「既然嚴隊你都先提出來了,我這要不跟你學,那不是壞了規矩麼?」
徐俊陽聞言冷笑道:「所以嚴隊你要抓人可以,但先得把該有的手續全都補給我,要不然的話,這人我可不能給你帶走!」
眼見隨著徐俊陽發話,陸濤幾個就準備接手楊振張璐王松幾個,孔森謝金明頓時急了,衝著徐俊陽道:「我們好不容易才把人給抓回來,現在徐隊你居然想就這麼帶走——徐隊,你就不覺得你這麼幹,擺明了是假公濟私麼?」
「不問青紅皂白就濫用私刑!」
「我還沒找你們的麻煩,你們居然還敢說我假公濟私?」
徐俊陽聞言甩手就是一記大嘴巴子抽了過去,指著孔森謝金明的鼻子破口大罵道:「就算我們只是分所的經分隊,在行政上比你們局分隊低半級」
「但我到底是隊長!」
「我現在在跟你們隊長討論工作,你們踏馬居然敢插嘴」
「沒人教過你們規矩是吧?」
「既然沒人教過你們規矩,那老子今天就好好教教你們!」
說話之間,徐俊陽就已經掄圓了大嘴巴,明顯還準備繼續要孔森謝金明好看。
嚴軍趕緊攔住,臉色難看的道:「我知道我們在工作方面有疏忽,居然連你跟楊主任之間的關係都沒搞清楚,直接就跑你們轄區抓人這事讓你很不爽,但我們也是為了工作——所以有什麼不滿你可以跟我談,至於這麼借題發揮,跟幾個小的過不去麼?」
「合著就你們是為了工作!」
「我們分隊就不是為了工作是吧?」
徐俊陽道:「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不如咱們把局裡的領導什麼的都找來,讓大家評評理,看看這事到底是你們不對,還是我徐俊陽不講道理?」
「你們舊廠街拆遷的事牽扯到多少人,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嚴軍聞言沒好氣道:「老徐啊老徐,你確定你想把所有的領導叫來,讓這事收不了場嗎?」
徐俊陽聞言看著嚴軍冷笑連連,一臉我姓徐的可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姓嚴的都不怕事情鬧大,難道我還會怕的表情。
對於徐俊陽這種,嚴軍還真是沒什麼好辦法,最後只能忍氣吞聲的問徐俊陽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我不都已經說清楚了麼?」
徐俊陽冷哼道:「還是那句話,你們要跨區抓人,可以,但該有的手續一樣不能少,只要你們手續齊全,人我任由你們抓,但你們要是一樣手續不全,那抱歉——人我不能給你們!」
「早聽說徐隊你就是那種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以前我還有點不信,今兒我可算是見識了!」
眼見徐俊陽咬死不鬆口,嚴軍恨的咬牙切齒,低聲警告道:「徐俊陽啊徐俊陽,你別以為你這樣就能保得住楊振,畢竟你根本就不知道讓我們出這任務的命令,到底是誰下的——你要手續是嗎?」
「那你給我等著,我這就去給你補!」
「等我把手續補全,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理由攔著我!」
說完,嚴軍便讓孔森謝金明一眾看好楊振幾人,表示沒有他的命令,無論是誰也不能把楊振三人帶出分局,然後才上樓打電話想辦法補手續。
知道人都已經被抓到分局,自己再想將人帶回舊廠街也不現實的徐俊陽也沒費這心,只是回頭問楊振有沒有事。
「不礙事,皮外傷!」
楊振嘿嘿一聲道:「叔你剛剛那一巴掌抽的簡直太帥了,可算是幫我出了一口惡氣啊」
聽到這話,剛剛挨了大嘴巴的孔森謝金明恨的是咬牙切齒,衝著楊振獰笑道:「我們隊長已經去補手續去了,你要你以為徐隊長就能救你出去,那你可就想多了——所以姓楊的你別得意的太早!」
「等我們隊長補完手續回來,咱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玩!」
「到時候我倒要看看我們誰玩的過誰!」
楊振聞言呵呵一聲,正要反唇相譏,徐俊陽則趕緊一把拉住,壓低聲音道:「我這能做的就是幫你拖拖時間,所以你就別再刺激人家了,畢竟你要給人逼急了,到時候可沒你的好」
楊振聞言低語,表示自己都已經安排好了。
聽到楊振的安排,正擔心自己能做的就是幫楊振拖拖時間,要沒有別的辦法,楊振最後怕終究難逃毒手的徐俊陽頓時長鬆口氣。
然後便又開始責怪起楊振來,表示既然他都做好了安排,那還故意刺激孔森謝金明這種小人幹嘛。
難不成是渾身皮痒痒,不挨頓揍心裡就不舒服?
「雖說到現在為止,我都還不知道我這禍到底是從哪兒惹來的!」
「但有一點應該錯不了!」
「那就是之所以有人對我下手,那就是看死了我平頭老百姓出身,要後台沒後台,要背景沒背景,以為可以任由他們拿捏有關!」
「在這種情況下我要還不露露我的獠牙!」
「那往後這種飛來橫禍,怕是會源源不斷的發生!」
說著這話,楊振看著孔森謝金明眼神陰寒道:「要全須全尾的出去,終究不好借題發揮,但現在可就不一樣了」
「拉兩個倒霉蛋出來祭旗,倒要看看以後還有誰敢踏馬隨隨便便的就來招我!」
這些事,孔森謝金明自然是不知道的。
此刻二人正捂著被徐俊陽抽的腫的老高的腮幫子衝著楊振咬牙切齒,腦海中已經滿是等嚴軍補完手續,然後將楊振收拾的鬼哭狼嚎的場面。
而在這一切發生的同時,一輛黃面的風馳電掣一般的馳進了四九城核心區的某片別墅群內。
再三核對地址,確定沒錯之後,蒲清虎便趕緊下車準備去敲門。
只是不等他接近,兩名暗哨就已經從旁閃出,厲聲道:「這是高級幹部的宅邸,非請勿近——你幹什麼的!」
「我是舊廠街街道治保科的!」
「我這次過來,是奉我們楊振楊主任的命令,給王媛媛小姐送歌的!」
蒲清虎趕緊賠笑,表示煩請二人代為通報。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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