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人都有條不紊的,各司其職,都是干慣了的。
林光遠除了剛出海時的不習慣,到後面緩過勁來後,就很有眼色的撿自己能幹的活去干。
等在海上待個幾天後,他也變成熟練工了。
人麼,也入鄉隨俗,跟大家一樣都成難民了,下巴鬍子拉扎的冒出來,哪裡還有青澀的十幾歲少年模樣。
葉耀東剛把一批貨賣給收鮮船後就笑著打趣林光遠。
「果然體力活鍛煉人,出來幾天感覺都成熟了。」
林光遠呵呵直笑,「現在才知道小姑丈你那麼辛苦,難怪前幾年非要叫我去扛沙包,體驗一下掙錢的不容易,讀書還真的太幸福了。」
「現在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吧?」
他點點頭,小小少年跟出海一趟,面容雖然疲憊,但是也有了一些堅毅的神色。
看著成長了不少。
「抗沙包都比出海強啊,唉,難怪船工的工資那麼高,這是又危險又辛苦。」
「你這是拐著彎的說我沒給你開工資。」
「哪兒啊,是我非要跟來的。」
「等回去給你買個手錶要不要?」
「要!」林光遠眼睛一亮,大聲的道。
「不是你非要過來的?還好意思要我給你買手錶。」
「你非要送,我當然要了。」
葉耀東笑著勾住他的肩膀,「走吧,去駕駛艙,教你開船。」
「好啊,咱們還要在海上逗留幾天?」
「現在要往回邊拖網邊走了,再逗留個三天左右就靠岸回去了。」
林光遠伸出手指頭,邊走邊數,「我們出來5天了?今天農曆十八?」
「嗯,農曆二十一把你送回去,快過年了,你們也得早點回老家,你爹現在忙著賺錢沒空,你那麼大了,家裡的活都得你來干。早點回去,這一趟出來這麼多天也差不多了,也得歇一歇。」
「好。」
葉耀東進到駕駛艙後就手把手的教他開船,並且閒聊起來。
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
隨著這兩天溫度的降低,寒風也一直吹,當天夜裡浪格外的大,漁船搖晃的非常厲害,影響著前行,他們也只得臨時決定,提前打道回府。
林光遠有些慌亂,被浪打得東倒西歪,要不是駕駛艙空間狹小,他早就倒地不起了。
葉耀東大風大浪見多了,淡定沉穩的安撫了一下,他倒是也跟著鎮定下來。
雖然現在入夜了,但是浪大,葉耀東也不敢讓他此時爬下去甲板,就乾脆讓他陪著一起通宵。
等凌晨天亮後,再讓他回到船艙就好。
三條船商量好立即返程後,就早早的把漁網收上來,然後一晚上都在趕路。
由於前幾天他們一直往東海方向開,距離遠了一些,再加上浪也大,影響著行船的速度,都還沒有作業時的速度快,一直到天蒙蒙亮他們都還靠不了岸。
不過,臨近天亮,浪倒是小了一些,葉耀東也趁機讓林光遠此時下去,回船艙還能睡一下。
順便讓他叫陳老七過來替班,他也得換班休息了。
這會風浪沒那麼大,大概也靠近近海的範圍了,讓陳老七跟著另外兩條船前行,倒是問題不大,他也能放心。
葉耀東看著他下去甲板,就把目光又眺望遠方,然後又收回來看著漁船周圍。
只是,讓他震驚的是,他剛把目光投向漁船周圍,就看到有個人影掉到了海里。
他都沒看清是誰,大家都穿著黑不溜秋,而且天才剛蒙蒙亮,光線不好。
驚嚇讓他直接站了起來,並且停船,停止前行。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他慌亂的站起來,趕緊推開駕駛艙的艙門望向海面,卻什麼也沒看到。
葉耀東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眼花,就那一閃而過的一道身影,半點都沒有激起水花。
他又拿著胸前掛著的望遠鏡到處瞧,由近到遠,到處尋找了一下,果真發現遠處真的有個沉沉浮浮的人頭,時隱時現。
真的要靠肉眼去望向海面的話,還真的沒辦法瞧見,天灰濛濛的,浪花又一陣接一陣。
驚慌讓他趕緊爬下去甲板。
漁船被浪擊打著搖晃,他都來不及將錨放下去,只能讓漁船被海浪擊打的到處漂流,自己搖搖晃晃的跑到船艙去喊人。
「趕快起來,有人掉海里,全部起來!」葉耀東大吼。
艙門是開在那裡的,剛剛也是在艙門的位置滑下去的。
原本正睡著的人立即一個激靈,全部都爬起來,本來也沒睡的多熟。
「怎麼了?什麼事?」
「什麼掉海里?」
葉耀東沒停的又吼了一聲,「有人掉海里了,趕緊出來看看是誰,我去開船,先靠過去。」
他也顧不得其他人的反應,心裡急切的又趕緊爬上舵樓,現在還能看到人頭沉浮,得趕緊開船過去。
這個時候掉到海里,時間太巧了。
聯想到剛爬下舵樓的林光遠,他心裡無限的擔心,即使沒清點人數,他都能肯定應該是林光遠。
任何一個船員的損失都是不得了的,更何況還是林光遠。
危險真的來臨的太快,防不勝防。
要不是他開船的時候,還會留意漁船周圍,剛好那會兒恰巧看了一眼,不然根本就不會發現船上少了個人。
等到時候發現的話,大概只能等所有人都起床,天亮透了,或者靠岸了,才能可能發現少了人。
等那時候早就晚了,掉海里哪裡都不會知道。
葉耀東心裡一陣膽寒,手腳冰冷,整個人都有些無措,眼睛死死的盯著海面,調轉船頭,趕緊尋了過去。
他的心神全部在海面上,根本就顧不得跟其他兩條船連線,通知他們。
因為浪大的原因,他們返程的時候也離著距離,一開始兩條船根本就沒發現他掉頭了,等行駛出去一段後,才發現東升號沒跟上,才連線他。
知道有人掉海里後,兩條船也慌了,立馬趕緊調頭找過來。
葉耀東瞠目欲裂,死死的盯著海面,拿個望遠鏡到處尋找著。
他心裡慌的不行,心一直撲通撲通亂跳,無風三尺浪,更何況現在風大浪大,雖然比不上夜裡,漁船能扛得住,但是人可扛不住。
會游泳也不頂用,一個浪打上來直接被淹沒了,會水可以讓你等浪過了緩過來,擺動著游幾下。
但是窒息感還是在的,人的體力有限,能扛得住幾道浪?
其他人也早就慌了,衣服都沒穿好就跑到甲板上,邊穿衣服邊瞪大了眼睛,都望向海面焦急的幫忙尋找。
葉耀東將船開到剛剛看到人頭的大概位置,但是卻什麼都沒看到,他眼睛都急的充血了,也只能在周圍轉悠的不停的尋找。
跟葉父那邊的連線也沒有斷過,葉父那邊雖然著急擔心,但是還沒開過來,只能先安慰著。
「再找找,再找找,剛落到海里,應該就在附近哪裡?」
「剛剛用望遠鏡還有看到,現在什麼都沒有」
「我們馬上到了,到時候擴大範圍多找找,可能是被浪又打去哪裡了」
「福大命大,媽祖保佑,媽祖保佑」葉父翻來覆去的只能講這幾句。
葉耀東根本就沒有說話的欲望,他只能開著船不停的在海面上轉悠著尋找。
遠處的兩條船也逐漸靠了過來,然後又分散在周圍同時尋找了起來。
葉耀東又急又擔心,重重的握著拳頭砸了一下操作台。
「東子,東子,我看到前面好像有人頭」
「哪裡,我馬上開過去。」
葉耀東朝著順豐號的方向開過去,就在他左前方。
順豐號也往發現的人影開過去。
只是等他們開過去後,又沒有人頭看到了。
「那裡怎麼有一條大魚人頭,人頭在那」葉耀東拿著望遠鏡,打了個激靈,坐直了身體。
「哪裡?」
「後面右後方百米左右的位置。」
他邊說邊開著船掉了個頭過去。
等掉了個頭後,他也看清了前方海面上的人影成趴著的狀態,他心漏跳了一拍。
都說溺水死亡的人,男的面部朝下,女的面部朝上。
此時,人就是成趴著的狀態。
他心撲通撲通亂跳的加快速度開了過去,只是趴在海面上的人也處於移動的狀態,而且速度還不算慢,還是順流而行的。
三條船全部往一個方向追逐。
「怎麼漂的那麼快」葉父擔心的道,「都浮上來,飄在那裡了,不知道怎麼樣了。」
葉耀東緊抿著唇,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要拿起望遠鏡瞧了一下。
這一眼又讓他意外了,「好像不是趴在海面上,水面下面有一條大魚,趴在魚身上好像。」
葉父驚訝,「趴在魚身上?難怪游那麼快。」
漁船緩緩地拉近著距離,這下子他們都清楚的看到了,確實是趴在魚身上。
葉耀東也看到了那人的臉,是林光遠,他心急的又出去喊了一下陳老七,讓他上來。
把掌舵的事先交給陳老七,自己先下去甲板,也跟他爹說了一聲。
既然已經找到了人,那就只能先跟著那條魚去看看,也不知道人是不是清醒的。
怕就怕那條魚一會兒直接沉到水裡去,而人處於昏迷的狀態,那就完蛋了,找都沒辦法找。
他一下到甲板,其他人就趕緊圍過來跟他說是林光遠。
「我看到了,等一下,挨近一點,看一下是什麼魚。」
葉耀東的望遠鏡一直掛在脖子上,這會兒仔細看了一下,皺緊了眉頭,有些不確定是什麼魚。
海上的魚有的相似度極高,但是能確定應該是鯊魚鯨魚的一種,個頭非常的大,一半身子隱在海里,頭部的那一半勉強能在水面下看到。
「躺在魚身上,這要怎麼辦」
「他這一動不動的,不知道是不是清醒的,清醒的話,咱們還可以把繩子丟過去,然後把人拉上。」
「喊一喊,大家大聲的喊一喊,看看人有沒有反應。」
「那就喊一喊,林光遠」
所有人都大聲的喊叫著,其他兩條船挨近後也跟著一塊喊。
這時,那邊的人也高舉了一隻手臂,瞬間又趕緊放了下來。
葉耀東大喜過望,「清醒了就好,沒死呢,好小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所有人也都鬆了口氣,還活著呢。
「拿繩子…快快」
「繩子來了來了」
「拉近一點距離先,扔准一點」
漁船追逐的那條大魚離得越來越近,繩索也被扔了出去,只是風大,準頭是好的,但是扔歪了。
「風太大了怎麼辦,竹竿又不夠長。」
「那就多丟幾次,距離越來越短了。」
「就怕浪打過來,直接把阿遠打到海里,看他趴在那裡一動不動,估計也沒多少力氣。」
「可能是死死的抱住那條魚,所以才不敢動。」
「那條是什麼魚啊?不然我們派一個人綁著繩子,游過去?」
「人游的快?還是船開的快?只能先跟著,拉盡距離,讓他抓住繩子。」
大家七嘴八舌的出主意,但是卻沒有一個好的主意,畢竟林光遠趴在大魚身上,而大魚一直不停的在遊動,浪還不停的翻騰。
要是沒有浪的話,那還好說,此時浪花時不時的迎頭打下來,林光遠根本就不敢鬆手。
剛剛能快速的舉起一隻手,給他們一個反應,就已經冒了很大的風險了。
他現在要是鬆手跳到海里的話,不等抓到繩子,直接就能被浪給重新淹了,打到哪裡都不知道。
只能等抓到繩子和竹竿時,有一個能支撐的東西,他才能放手。
所有人都心裡急切,但是只能邊跟著邊不停的丟繩子,或者舉著棍子。
好在前方不停的遊動的那條大魚只會時不時的下到水裡,並沒有沉下去就不上來,林光遠頂多受罪一點,屏住呼吸淹個幾次。
「這條魚游的很慢,堅持堅持,一會兒就能靠近了。」
葉耀東說完就把脖子上的望遠鏡拿下來,脫掉身上的棉襖跟棉褲。
冬天的這些棉服太能吸水了,林光遠這麼快體力不支也跟衣服穿太多,太重的原因。
他利索的把衣服都脫了,只穿秋衣秋褲,邊等待邊做一下活身運動。
「你這是幹嘛?」
「等著下水幫忙救人,繩子給我一條。」
他將繩索綁到身上,看著距離越來越短了。
「再給他丟一下繩子,喊一喊,林光遠,看一下海面,給你丟繩子。」
其他人也趕緊大聲喊了起來,繩索也不停的丟出去。
五六個人同時丟五六條繩子,只要能有一條飄到他邊上,能夠得著就行。
「林光遠,抓住」
奈何風大,丟了幾次都被風吹遠了。
「拿竹竿,繩子綁在竹竿上,扔過去」
「好」
大家又手忙腳亂的一通忙活。
試了幾次,林光遠終於抓到了一條扔到魚頭上的繩子。
「他抓住了。」
所有人都大喜過望。
「趕緊拉一下」
林光遠抓住繩子後,在手腕上卷了兩圈就趕緊歪倒身體,從大魚身上下來。
大家將竹竿拉扯進來後就去拉繩子,林光遠整個人都沉到水裡,海浪著把他打得沉沉浮浮。
迎頭的浪打下來,他壓根就游不了,而且他身上重的很,只能撲騰,靠著大家將他拉扯靠近漁船。
葉耀東看好距離後就跳下去,朝他游去,抱住人。
兩條繩索都在用力的拉拽,葉耀東先把林光遠送了上去,自己才也跟著爬上去。
林光遠仰躺在甲板上,睜著眼睛大喘氣。
他身上的棉襖棉褲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刮的,全部都是破洞,棉花都跑出來了,衣衫襤褸。
葉耀東也雙手撐在膝蓋上面看著他,「呼沒事了」
「嚇死人了」
「我的心一直砰砰砰跳,這下子可以安心了。」
「還好沒事。」
「福大命大,媽祖保佑,沒事就好」
「你感覺怎麼樣?」
人就上來後,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都緩和了下來,圍著他七嘴八舌的問。
林光遠躺著緩了一下才帶著哭腔道:「還好會游泳啊,小時候沒白挨打。」
「哈哈。」
大家都笑了起來,能說這話,說明問題不大了。
葉耀東放輕鬆後,也道:「小時候挨過的打,在長大後體現出來好處了。」
「可不是嗎?小時候天天偷偷跑到河裡游泳,沒少挨打,還好打死也要去游泳。」林光遠大喘著粗氣道。
「嚇死我了,還好及時看了一眼,不然你真的要去見媽祖了。」
「我真以為自己要完蛋了,那浪一個一個打下來,我都游不動,被打到海里。還好在水底下的時候看到一條大魚,我都慌死了,趕緊趁沒有浪的時候游過去。」
「沒事就好,能起來嗎?」
「讓我躺一下,死裡逃生不想動。」
「怕不怕?」
「怕死了,我都嚇尿了。」
「那還要不要當海軍了。」
「要,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大海今天都沒收我,以後肯定也不會收我。」
「我以後也不敢收你了,趕緊給你送回去,魂都給你嚇沒了,怎麼會掉到海里?」
林光遠雙手撐在甲板上準備坐起來,大家連忙去扶他。
「熬了一晚上沒睡覺,眼皮子一直打架,精神恍惚著就想著尿個尿再進去睡,誰知道船被浪打的搖搖晃晃,我一個沒抓穩就掉到海里了。」
「我都嚇死了,心裡就想著這下子完蛋了,要交代在這裡了。」
「小時候沒淹死在河裡,現在可能要淹死在海里,還好沒事。」
「沒事就好。」葉耀東這句話說了好幾遍,但是心裡也最慶幸著沒事。
其他人也圍著他七嘴八舌的安慰了一通。
「你的手掌怎麼了?」
大家扶著他才看到他手掌破了好幾個口子,發白皺巴,卻還滲著血。
「是藤壺,那個魚身上都是藤壺,衣服也被那藤壺刮壞了,我只能用手指死死的摳著,不然早就被浪打下來。」
「還好皮外傷,人沒事就好,也是幸運,還能碰到那條大魚。」
林光遠點點頭,「對啊,還好碰到那條大魚,趴在他身上,不然早就被浪打的沉到水裡了,來不及被你們發現,人就沒了。」
「先扶他回船艙衣服換一下,再熱水燒一點給他先擦一下再躺下。」
「好的。」
葉耀東也渾身濕噠噠的,他也得去擦一下,換上衣服。
不過他得上舵樓先交代一下,也得跟他爹跟裴父說幾句。
只是他看向其他船,卻發現那條魚還在他們兩條船的中間。
體型格外的巨大,也就比他們東升號小了一點,卻不比他家裡那拖網漁船小。
他走到船舷邊上,仔細瞧了瞧,現在就在旁邊,他倒是清楚的看到,這是一條鯨魚。
是灰鯨。
難怪游的那麼慢,還能被他們趕上。
鯨魚裡頭游的最慢的是灰鯨,所以最慘的鯨魚也是灰鯨。
因為它的游速最慢,最快只有8海里每小時,所以灰鯨身上常常會附著這大量的藤壺。
一旦海上建築和海洋生物被藤壺寄生,都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海上建築比如漁船、燈塔,還有工作人員定期清理,海洋生物一旦被附著上藤壺,究其一生都無法擺脫折磨。
所以藤壺妥妥的就是海洋之中的霸主。而藤壺這種生物幾乎沒有天敵,唯有海星可以吃掉藤壺。
海星可以通過自己鋒利的牙齒,直接破壞掉藤壺的外殼,再將自己的胃直接包裹住肉體。消化完後,原地就只留下了一個空殼。
難怪林光遠身上的棉襖都破了無數個洞,都是被灰鯨身上的藤壺給刮的。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灰鯨身上是沒有背鰭的,所以還能給他趴一趴,還能保住一條命被找回來。
這條灰鯨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藤壺,連頭上、魚鰭上面通通都是,也難怪它速度慢。
它體形呈紡錘狀,軀幹粗胖,在鰭肢附近最粗,向尾部逐漸變細,整體呈灰色調,帶著白色的斑點,看著就跟一塊大石頭似的。
船工們分派好任務後,也看到了海面上的大魚,都驚呼不已。
剛剛全部都只顧著救林光遠,沒有心思去看那條大魚,只知道魚很大,但是多大也沒看個仔細。
這會兒轉頭望向海面都詫異極了,眼睛都睜大了。
「這麼大的魚?是鯨魚嗎?」
「這魚好大也就跟著大船出海才能看到這麼大的魚,怎麼辦?」
「怎麼辦?這能不能抓?」
「這怎麼抓得了,這麼大而且它會不會被攻擊漁船,咱們要不要趕緊走?」
「它身上的藤壺好多,密密麻麻都是。」
葉耀東搖搖頭,「抓不了,這一條幾十噸。」
說完他先爬上了舵樓,陳老七早就站到舵樓上面往下看了,他激動極了。
「這是什麼魚啊?怎麼辦?你爹剛剛也問我們怎麼辦?」
「直接回去,還能怎麼辦?你還想去抓這魚啊?這裡應該是近海,漁船還能承受得了風浪,但是誰知道會不會浪再大起來,趕緊回去吧,大家也驚嚇過度了。」
「那我來開?」
「嗯,我跟我爹交代一下先。」
葉父他們是親眼看著林光遠被救起來的,在人被救起來時,他們也都鬆了口氣。
只要沒生命危險,那就是不算大事。
葉耀東跟他爹說了一下林光遠的狀態,也跟他說了一下那條灰鯨,交代了一下,立馬回去。
葉父也心有餘悸,也想著趕緊回去把人還了。
「下次可別隨便帶人上船,這個太嚇人了,什麼都不知道的,一點經驗都沒有,很容易出事的。」
「知道了,誰知道眼看著回去了,都還出事,我也想著他馬上就18歲了,也不是孩子了,想要跟上船就讓他跟一下。」
「趕緊靠岸把人送回去,還好沒什麼事,要是有事的話你怎麼賠?兩家得結仇。」
「嗯。」
他也是想著誰都是從沒經驗到有經驗,林光遠也不是孩子了,意外誰能想得到?
海上風險大,天災人禍誰說的准,老船工也容易出意外。
「怎麼回事?這條鯨魚一直在撞我們的船?」
葉父有些慌亂,想加速逃走,卻發現那條灰鯨不依不饒,一直跟著不停的碰撞漁船。
至於不是攻擊,說碰撞,就是因為它力度算起來也沒那麼大。
葉父這幾年看的多了,也知道這麼大魚一般不會隨便攻擊人跟船,除了聞到血腥的鯊魚,雖然有些慌,但是還是蠻鎮定的。
「碰撞?」葉耀東推開艙門出去瞧了一眼。
灰鯨確實在前行的過程中,時不時拿身體撞擊漁船,但是看著卻沒有發狂的兇狠模樣,不過順風號上的船工們嚇得臉色都白了,離船舷邊遠遠的。
他連忙又回到駕駛艙說道:「可能是身上藤壺太多了難受,所以就撞著漁船止癢。」
「那怎麼辦?」
「咱們只管往前開,它速度慢,身上有那麼多藤壺,不一定能跟上。」
「好。」
葉耀東跟他爹說好後,就把船交給陳老七開,自己下去甲板,打算擦個澡先,把衣服換了。
他身上還濕漉漉的,海風一吹凍得他牙齒都打哆嗦了,從頭到腳感覺都要凍到五臟六腑,天靈蓋都要被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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