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了!顧平感受著熟悉的樓道,熟悉的牆壁,散發出的那種家的味道。
他推開家門,看見顧瑞海和席曉梅都在客廳看電視。
席曉梅聽見響動扭頭一看,先是一喜,隨後就板起臉罵:「臭小子!還知道回家啊!」
顧平笑嘻嘻地說道:「媽,才一個多星期沒見,你怎麼有點瘦了?是不是我爸又惹你生氣了?」
席曉梅瞬間破功,笑道:「你不惹我生氣就萬事大吉!」
「哪能呢?我怎麼會惹老媽不開心?」進門換完鞋,他獻寶似地從包里拿出幾盒孢子粉,走到母親說道:「看,我多孝順?這是孢子粉,減緩衰老,增強免疫力,給你吃的。」
這是從王忠恆家告別時,姚雅芬拿出來給他的,言明是送給他父母吃的。這是對顧平這麼多天辛苦付出的肯定,也是一種人情世故。
席曉梅腦子快,問道:「是動闌尾炎手術的那個老師送的?」
「是的。」
席曉梅罵道:「臭小子!我上次生病住院也沒見你這麼認真!」
「老媽,是你自己不讓我來孝順的好不好?說只要讀好書,考上名校就是最大的孝順,這麼快就忘了?」
「那老師究竟是什麼人?」
「是我們學校的副校長。」
席曉梅拍拍茶几,提高聲音說道:「我就說嘛!這麼巴結!」
顧瑞海搖搖手,不悅地說道:「話不能這麼說,曹雪芹在紅樓夢裡寫的最經典的一句話,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人情練達說的就是一個人的情商,我覺得兒子做的很對,本來就是光明正大的事。先是機緣巧合幫了他,又順便解決了家人照顧不便的困難。」
席曉梅笑道:「我也沒說不好,急急他嘛!你怎麼一套一套的說個沒完?去!沒看見兒子剛到家嗎?倒茶!」
顧瑞海去倒茶。
席曉梅又問:「平平,你們班級的女同學是不是都被你買通了?你請假這麼多天,不參加軍訓,這麼大的事居然沒人打電話給我!」
「老媽,她們都是大學生了,很自重的好不好?她們要是趕著打電話報告,不是明擺著溜須拍馬嗎?多沒面子?」
為了此事,他曾在女生面前略施小計。
「那個姜雨泥也不打電話!小白眼狼。」
顧平給小泥人打掩護道:「媽,姜雨泥不敢打你電話的,她有點怕我。」
席曉梅警惕地問:「你是不是欺負過她?她很老實的,而且長得不漂亮,衣著打扮都很土,這類女生大多有點自卑,你別欺她。」
「老媽,你想哪裡去了?沒事我欺負她幹嗎?」老媽大約不知道,姜雨泥變化很大,現在敢和他叫板了。
「也是,依你的狗脾氣,不漂亮的女生就是空氣,不存在一樣。」
「有你這樣埋汰人的嗎?真懷疑你不是我親媽!」
「對了,謝思思打過電話來,問你有沒有回家。」新生軍訓兩個星期,中間的星期六、星期日是不休息的,謝思思也是如此。
顧平點點頭,說道:「明天有時間和他們幾個一起見個面,互相留個電話什麼的。」
席曉梅好奇地問:「我覺得謝思思比馮綰更對你上心,你們之間沒啥事吧?」
「能有啥事?我和謝思思、馮綰之間都沒事,同學而已。你別一驚一乍的。」
「啪!」席曉梅在他肩上拍一掌,問:「我什麼時候一驚一乍了?」
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席曉梅道:「可能又是謝思思的,平平,你接。」
顧平接起電話:「餵……小綰?我剛到家呢。噢,噢,這樣啊?那好吧,我過來。」
掛斷電話,顧平聳聳肩,道:「馮綰叫我去她家,我去去就回。」
席曉梅搖搖頭說道:「嗬!我兒子成香餑餑了!」
顧瑞海倒了杯茶剛過來,說道:「快去快回,記得回家吃飯。」
從新時代花園出來,穿過龍茗路,進入馮綰住的小區。
馮綰大約是決定要出國了,顧平有去一次少一次的感覺。
有時候想想,她離開了也好,免得他將來難以選擇。以他的本性,不會腳踩兩條船的。
一隻黃色的小翠鳥從這棵樹的枝頭跳到那棵樹的枝頭,跟了顧平很長一段路。
小貓會跟人,小鳥也會跟人。
不過,成了精的老鳥就不一樣了。
這隻翠鳥在小區生活了一二年,見到人類絲毫不怕,跟了一段路,撲稜稜飛到顧平頭頂,拉了一泡屎。
顧平早注意到這個不怕人的翠鳥了,一個跳躍,躲開鳥糞的暗襲。
他作勢要拿石子扔,翠鳥見勢不妙,嘰嘰喳喳叫著飛離。
馮綰已經等在自家的小花園裡,看見他過來,叫道:「顧平,走這扇門!」她家的別墅前門、後門都可以通行。
顧平拐彎過來,道:「小綰,你能掐會算啊?我剛到家,你電話就來了。」
馮綰打開小花園的門,說道:「我媽不相信你買了手機。」
余紅映站在開放式陽台上,問:「顧平,你真買了手機?」
顧平進入小花園,拿出手機在空中揚了揚,道:「阿姨,我媽知道了小綰每天打電話給你,第二天就衝到學校,給我買了手機,說這樣隨時可以逮到我。」
回頭看著馮綰關上小花園的門,又道:「阿姨,你不用給小綰買的,她宿舍里就有電話。」
馮綰生氣地在他後背施冷拳。
余紅映笑道:「小綰別鬧。」
又看著顧平問:「顧平,聽小綰說,你這段時間做好人好事,不小心救了你們學校的副校長?還天天去醫院照顧,副校長答應給你保研名額了?」
「阿姨,不僅如此,老師還說收我為關門弟子。」
「你有福緣!隨便在路邊救個人,這人就是副校長。來,進客廳坐。」
進入客廳,顧平看見馮永勝端坐在沙發上看報,打招呼道:「馮叔也在家啊?」
相對於余紅映的親昵,馮永勝卻不怎麼喜歡顧平,決意將女兒送出國有一半原因是對這小子不放心!
「唔!」他哼了一聲,又低頭看報。
「顧平!」一個聲音在樓梯口傳來。
馮綰家的底樓是一個大客廳,大廳北邊有一個通往二樓的梯子,花梨木做的扶手。馮綰的爺爺馮道德剛從樓上下來,站在樓梯口說話。
顧平頓時笑容滿面地說道:「老爺子,好久不見,您也在啊?」
馮道德夫婦也住在這個小區,就住在別墅北邊第三排的小高層上。
馮道德走過來,指了指沙發,道:「顧平,坐。」
因為客廳大,所以擺放了三張三人沙發,圍成一個方形,另一面是牆,掛著一台五十寸大彩電。
馮綰和顧平坐到電視機對面的沙發上,馮道德和馮永勝面對面坐在兩側的沙發上。
顧平見馮永勝板著臉看報紙,不搭理自己,騷操作來了,對馮道德說道:「老爺子,我每次看到您都覺得很親切,阿姨和小綰也很好,就是你兒子看到我就冷著臉,您今天教育教育他。」
馮永勝怒了,老子還沒教訓他,他反倒主動惹事,將報紙往沙發上一拍,道:「顧平,我記得那天你在龍茗路顧戴路小廣場上口無遮攔……」
顧平攤攤手,對馮道德說道:「老爺子,你看到了吧?他和我這個小孩子一般見識。」
余紅映忍不住笑道:「顧平,你這張嘴和誰學的?你爸爸、媽媽的性子都很穩重,哪像你這麼伶牙俐齒,飛揚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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