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仇恨的源頭
看著糧行的人紛紛離去,柳塵眼中不由閃過一絲鄙夷。
之後就轉身回到后街,繼續裝糧食去了。
看著忙碌個不停的柳塵,虞美人忍不住好奇問道:「有件事奴家一直想不通,各州縣都有官倉,直接打開發放不就好了嗎?何必如此麻煩?」
「你覺得,像這種情況下,官倉里還能有糧食嗎?」柳塵笑了笑,然後繼續說道:「昨夜,我安排了一些人去查倉,現在也差不多該有回信了。」
正說著,一名莊衛從遠處匆匆趕來,並直接呈上了一份卷宗。
柳塵打開看了一眼,就隨手遞給了虞美人。
後者翻開一看,是鼎州七個官倉的的暗查記錄,其中就有通過微型無人機,進入倉內拍攝的照片。
不出所料,裡面基本已經被搬空。
再往後翻,是州衙的賬面流水,上面顯示,州衙的存款已經是負數,僅是欠鼎州富商的錢,就多達十四億鈔。
但這些錢用在了哪裡,卻一點記錄都沒有。
「這個知州是不是瘋了?挪用了這麼多錢,卻連個應付朝廷的假賬都沒做,感覺就好像是根本不怕查,也不怕死一樣。」
虞美人有些驚訝的說道。
「是啊,這確實很可疑,感覺他好像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決心。」柳塵也頗為不解,「按說一個人貪了這麼多錢,應該絞盡腦汁活下去才對。」
「可這個知州,不管做什麼事,都毫不掩飾。」
「這件事是這樣,之前你們虞家被滿門抄斬也一樣,沒有上報朝廷,連刑部和大理寺也沒有卷宗可查,就凌遲了你虞家十四口人。」
「但凡正常點的官員,都不會做這種蠢事,因為根本瞞不住!」
「這簡直就好像是自己奔著尋死來的一樣。」
看著低頭自言自語的柳塵,一旁的虞美人,卻忽然一臉茫然的望向了他。
感覺到氣氛不對的柳塵,隨即扭頭朝她看去,見她一臉呆滯,於是不解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虞美人輕咬下唇,滿臉的複雜之色,「之前在刑部公堂上,你也詢問刑部尚書是否知道此事,難道你真的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柳塵一臉的疑惑。
虞美人緊緊盯著柳塵,欲言又止。
「到底怎麼了?」柳塵更加不解。
不是他喜歡追著別人問不願意回答的事。
而是因為此刻虞美人對他的忠誠點,正在不斷地來回橫跳!
從—70,到0,再到—70,再到0,再到—70
一直反反覆覆,讓人難以理解。
柳塵也很好奇,究竟是什麼事,讓她如此糾結。
「沒沒什麼,奴家有些累了。」虞美人面帶糾結的說道。
罷了,信王有情有義,他不會害我的。
帶著這個想法,虞美人轉身回去歇息去了。
留下柳塵一臉的疑惑。
雖然她不願意說,但剛才她的問話卻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從她問的問題來看,她應該是在懷疑,他是否真的對虞家滿門凌遲的事不知情,也就是說,這個仇恨的來源,應該就是被滅門的事。
但柳塵思來想去,都想不到自己跟這件事究竟有什麼關係。
忙完了後院,柳塵又跑到前廳,準備幫著售糧。
只是剛一到前廳,就看到虞美人已經在幫忙兜售米麵了。
看得出來,她已經忙了有一陣,粉嫩的臉蛋兒上滿是麵粉,也來不及去擦。
「你不是累了嗎?」滿頭大汗的柳塵走上來問道。
「奴家已經歇過了。」虞美人回頭看向柳塵,見他滿頭是汗,於是體貼的拿出手絹細細的幫他擦汗,「你看你,累壞了吧。」
「我不累,主要是太陽毒,曬的。」柳塵捉住虞美人幫他擦汗的小手,說道。
「別,有好多鄉親看著呢。」被捏住小手的虞美人,略帶嬌羞的提醒道。
「捉自家娘子的手,天經地義,又不礙著誰。」柳塵小聲調戲道。
並且一邊說,一邊還輕輕撓著她的手心。
「誰誰是你娘子了。」虞美人剜了柳塵一眼,接著掙脫開來,忿忿說道:「你要是閒著沒事做,前台的玉米面已經賣完了,你去搬幾包過來。」
「娘子吩咐,為夫當然照辦了。」柳塵挑眉說道。
「你!」被再次占便宜的虞美人,一時有些忿忿不平。
只是當柳塵走後,卻又忍不住看向剛剛被柳塵捏過的小手,一臉的惆悵。
「姑娘,剛才你賣我的糧食,好多都被蟲給蛀了啊!」就在虞美人正發呆的時候,一個中年大嬸兒忽然越過排隊買糧的鄉民,嚷嚷道。
「蟲蛀了?這不可能,我們這兒的糧食」
虞美人話說一半,卻忽然又停了下來。
因為她看到大嬸兒拿著的手帕上,分明繡著一個「信」字,這是信王的東西!
想及此,虞美人忽然心虛的望了眼後院的方向,接著才開口說道:「你帶我瞧瞧吧,若真被蛀,奴家給你換了就是。」
言罷,把前台交給一個忙碌的莊衛,便跟著大嬸兒往旁邊的巷子走了過去。
到了巷內,大嬸兒立刻一改表情,滿臉慎重的低聲說道:「虞姑娘,信王托我給您帶句話,他說,許久不見,甚是思念。」
「哦,就只是為了說這句話嗎?」虞美人難掩喜悅的問道。
「信王還說,他查到柳孝直這次來,身邊還帶了百名精銳莊衛,如果不擺脫他們,怕是很難成事,想請虞姑娘幫忙把那些莊衛支開。」
大嬸兒小聲說道。
「哦,這樣啊,我盡力而為吧。」虞美人略顯糾結的點了點頭。
「對了,信王還親手雕刻了虞姑娘的人像,叫我一併捎了過來,信王是真的很思念姑娘,日盼夜盼的就希望能早點跟姑娘團圓呢。」
大嬸兒說著,就從懷裡拿出了一個拇指大的木人,送到了虞美人的手上。
虞美人一看,臉上再次露出喜悅之色。
「姑娘,你要記住,柳孝直,可是親手御批,害死你一家十四口的罪魁禍首,無論如何,切記不可心軟啊。」
大嬸兒又補了一句。
「放心吧,滅門之恨,我一直記著呢。」虞美人雖然語氣堅定,但眼中卻也不由自主的閃過了一絲掙扎。
大嬸兒點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虞美人站在原地糾結片刻,隨即也回身朝糧行走來。
只是剛一轉出街角,就看到柳塵正站在前台,似笑非笑的望著這邊。
「這大熱天的,你怎麼跑大街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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