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治病
一頓板子過後。
李安攙扶起張王氏,並朝著柳塵問道:「柳兄過會兒要去汴梁嗎?」
「先不去,我還得去瞧瞧張婆婆的情況,我這兒有點藥,說不定能用上。」
柳塵搖頭說道。
「真的嗎?張家嫂子快帶個路。」李安趕緊對著張王氏說道。
張王氏一聽婆婆說不定還有的救,於是也激動點頭,「隨我來。」
接著便快步往前走去。
「喂!你剛挨過板子!這麼多人看著呢,別太假好不好!」李安趕緊提醒道。
弄得張王氏當即停下腳步,然後紅著臉尷尬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惹得周圍人不由得也跟著一陣鬨笑。
柳塵無奈搖頭,「行了,別在這兒丟人了,趕緊走吧。」
李安見狀,則歪著腦袋笑嘻嘻的說道:「就知道你其實最好了。」
看著李安「嬌俏」的樣子,柳塵又是一陣五味雜陳,「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這麼噁心,你可是個大男人。」
李安沒有回答,只是翻了翻白眼。
柳塵一捂額頭,放棄掙扎。
到了趙家。
剛一進屋,果然就看到一名老嫗氣息微弱的躺在土炕上。
在她腳邊,還有兩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正哭的心焦。
而土炕旁邊,還有幾個鄰居守著。
以及一個搖頭嘆氣,號著脈的老者,顯然他是個懂醫術的郎中。
「不行了,這位老嫂子脈象越來越弱,怕是撐不多久了,她兒媳婦呢?有人去叫了嗎?」
郎中無奈問道。
「唉,別提了,因為拿糕點的事兒讓人抓著了,此刻正在刑堂,怕是已經被斬去雙手了。」
「這一家子也真是可憐,剛剛才白髮人送黑髮人,這就又要走一個了,可憐吶。」
幾個鄰居也是一臉的愁容。
他們倒也不是沒接濟過,但眼下誰不是拖家帶口逃難過來的,各家能在柳家莊有口飽飯吃,就是老天開眼了。
所以即便能幫襯,也十分有限。
至於住的遠些的,大家相互都不認識,這孤兒寡母的,也不知該找誰才好。
「婆婆!」
就在眾人正感慨的時候,張王氏走了進來。
一看婆婆快不行了,於是立馬跪倒在土炕邊哭了起來。
「你沒事?那太好了,真是老天爺開眼!沒再難為你們孤兒寡母。」
旁邊有個大嬸兒開口說道。
「是莊主明察秋毫,救了我,嗚嗚嗚婆婆,婆婆你醒醒啊。」張王氏哭著說道。
「怎麼樣了?張婆婆情況如何?」
柳塵這時候也走上前問道。
眾人一見柳塵竟然親自來了,於是趕緊讓出一條路來。
「老嫂子嗆了水,剛才還咳個不停,現在連咳嗽的力氣都沒了,看樣子怕是熬不多久了。」
郎中趕緊稟報道。
柳塵聽後,沒再詢問,而是徑直走上前,然後伸手碰了碰額頭,又撥開張婆婆眼瞼看了看,接著捏開下頜瞧了瞧喉嚨。
看完之後,表情也開始逐漸嚴肅起來。
周圍的人雖然不明白柳塵為什麼要這麼折騰老人,但也不敢吭聲,只是屏息凝神的看著。
「怎麼樣了?有救嗎?」李安小心的問道。
「我剛看了下,她額頭很燙,發著高燒,說明體內有炎症。」
「眼瞼打開之後,瞳孔對光反應明顯,說明她除了肺部之外,其餘身體機能還遠沒到油盡燈枯的時候。」
「最後就是她的喉嚨里,有充血水腫的跡象,還伴隨微量泥沙,說明是水中的雜物已經入肺。」
「我估計她部分肺部黏膜已經受損,雜物侵染之後,導致了細菌感染,這也正對應了她的高燒。」
柳塵一邊思索該用什麼藥物,一邊隨口說道。
李安雖然聽的雲裡霧裡,似懂非懂,但他絕對相信,柳塵並不是在不懂裝懂,故意用別人聽不懂的話來搪塞!
這讓他的內心,也不止一次的狂跳!
那種對於未知事物的超強好奇心,讓他仿佛有隻貓爪從喉嚨里伸出來,然後抓啊撓啊的!
「能治好嗎?」李安問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問題。
「一般像這樣的情況,服用頭孢類藥物,或者青黴素類藥物,外加退燒藥就可以了,不過我還不確定她對這兩類藥是否過敏,雖然幾率很小,可一旦過敏的話,以她的情況,怕是當場就得去世了。」
柳塵猶豫了一下,說道。
「不管什麼辦法,求莊主試試看吧!」一旁的張王氏哭著跪下,哀求道。
「是啊,現在的情況是,如果不救,恐怕她也所以,要不試試看吧。」李安也試著說道。
柳塵一聽,再看看雙眼緊閉的張婆婆,於是一咬牙,便拿出了兩板頭孢克肟分散片,以及一板布洛芬緩釋膠囊。
剝離出來後,放在紙包里交給了張王氏,不是不想用盒子裝,而是因為上面有生產日期!
這是他重生之前帶過來的。
而在他手上,非處方常備藥有不少,比如布洛芬和氯芬黃敏片,又稱感冒通,帶了足足十幾箱。
處方藥就少的很多了,比如頭孢、阿莫西林、諾氟沙星,這些大部分還是從朋友那兒淘來的。
「這種片劑,一次兩片,這種膠劑,一次一顆,都是一天兩次,對症的話,三天就能緩解。」柳塵仔細的叮囑道。
「多謝!多謝莊主救命!」
「行了,快去吧,別耽誤了。」
柳塵點頭說道。
之後,就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真的還能救過來嗎?」
「這得是神仙來了才行吧。」
「說不準,我就一直懷疑,咱們莊主很可能就是救苦救難的神仙下凡。」
等柳塵走後,趁著張王氏倒水的功夫,幾個人也開始在屋裡小聲議論道。
「不用想了,以我行醫三十年的眼光來看,老嫂子絕對是救不活的,莊主他宅心仁厚,這麼做恐怕也只是為了寬慰一下張王氏罷了。」郎中捋著鬍鬚,篤定道。
眾人一聽,頓時一陣嘆氣。
連老郎中都這麼說了,怕真就是這麼回事了。
汴梁城內。
李師師倚窗望月,不住的嘆著氣。
照約定,今天就該是柳塵來幫她贖身的時候了。
她的心情,也從昨夜的期待,到早上的緊張,再到中午的懷疑,最後到晚上變成了失望。
而眼下,還有不到半個時辰,子時就要過半,屆時就算柳塵爽約了。
「小姐,你不會真信那小子的話吧,以小姐如今的身價,至少百萬貫起,我就不信有誰能真捨得拿出來,更遑論他一個才剛剛發跡的鄉下人。」
「這種人,嘗到錢的甜頭,還能捨得鬆口?反正我是不信。」
李師師的丫鬟撇著嘴說道。
確實,名伎也有名伎的無奈,百萬貫,是被捧起來的贖身價錢,你想少都不行,會掉了雅舍的排場。
你願意,人家乾娘也不願意。
「你少說兩句,我又沒盼他來。」李師師心情複雜的說道。
「好吧。」丫鬟應了一聲,「對了小姐,朱衙內今天又來了,小姐要不要見?」
「跟外頭說,今夜誰也不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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