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醞釀
蘇清河真的覺得,北遼的局勢,對於耶律虎來說,是一種悲哀。
眾多的部族依靠太子耶律豹,能攫取更多的利益
。但是若是上位的是耶律虎,可就不同的。耶律虎是一個極其有強權意識的人。他本身的能力和勢力十分過硬。這些年,他南征北戰,可以說是在戰場上確立了他在北遼的地位。他所有的勢力,都是自己一點一點打拼出來的。並沒有依託哪一方。他一直重用漢人,他的智囊團里,有一半都是漢人。他嚮往漢人這樣的集權政治,也想傾力打造這樣的,類似與大周的一個政治高度集中的一個政權。而這些卻恰恰與北遼的部族利益是相互衝突的。但若是站在更高一個位置來看,耶律虎的選擇才是正確的,是有利於北遼的。
可現實就是這麼殘酷,這樣一心一意為北遼謀劃的人,卻這樣被背叛了。
蘇清河一方面為耶律虎不值,但另一方面,卻不願意敵國有這樣一位有謀略有見識的君王。一個由部族組成的,勾心鬥角,鬆散的如一盤散沙的北遼,比一個集中了權利的北遼,更好對付。
她是大周的公主,只對大周負責。這是立場問題。
站在自己的立場上,要對耶律虎出手嗎!
蘇清河陷入了艱難的選擇。
怎麼做才是對大周最有利的。一定要讓耶律虎死嗎。
不!她不能讓耶律虎死在自己手上。讓一頭受傷的,瀕臨死亡的老虎去尋仇,也許才是最恰當的方式。
這樣的老虎是危險的。但這種危險僅限於傷害他的人。蘇清河絕不做這個傷害他的人!
她不僅不能成為這樣的人,她還得順手將那個傷他的人送到他的面前。
而由誰充當這個傷害他的人呢。
北遼!只有也只能是北遼。
受傷的,暴怒的耶律虎,會給北遼帶去什麼樣的動盪。只要想一想,蘇清河就覺得興奮。
她得好好想想,黃斌在其中能扮演一個什麼角色呢。
她心裡,一個計劃正在悄悄的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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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龍鎮,是隸屬雲霞縣的一個小鎮。地理位置極為偏遠,背靠山脈,交通不便,一向與外界少有聯繫。由臥龍鎮通往外界的路僅有一條。
這鎮上的人都是幾十年前南邊發生瘟疫逃難而來的災民,選了這麼一個地方安家落戶。後來,慢慢的就形成了臥龍鎮。
猶豫這個鎮子從不與外界聯姻,所以,也就不常與周圍的村鎮打交道。這個鎮子,慢慢的越發被人們淡忘了。
這就是外人眼中的臥龍鎮。
今兒,整個鎮子都透著詭異的氣氛。如果真有外面的人進來就會發現,這個鎮子,已經沒有往日看到的那般喧囂了。
如同被下了詛咒,整個鎮子都沉默了起來。
沒有商販的叫賣之聲,沒有孩子的哭鬧之聲,連煙囪里,也沒有青煙冒出來。
整個鎮子,就一處藥鋪。藥鋪前面圍滿了人。大人抱著孩子,女人靠著男人,雖然沒有人說話,但卻瀰漫這一個焦躁的氣氛。
藥鋪的門開著,但掌柜的只在廳堂里來回踱步。因為如今連唯一的大夫也躺下了。
是疫病嗎。真是疫病嗎。
掌柜的不能確定
。
他們整個鎮子,有數個頭領。沒人分管一灘事。而醫藥這塊,正好是他的管轄範圍。
該怎麼辦。這樣的事情,必然是不敢隱瞞的。昨晚的時候,已經將消息遞了出去。可如今都沒有等到回話。
他心裡越發的慌亂了起來。這世上沒有不怕死的人。他也怕死,怕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
「都先回去吧,等主子的消息。」掌柜的這般說。
這話已經說了不止一次了,但是眾人還都是一臉麻木的看著他,就是不離開。這也讓他更加的煩躁。
「你就實話告訴我們,還有沒有治。」人群中有人問到。
這話一出口,就像是洪水打開一條口子,頓時汪洋的水傾瀉了下來。
眾人像是瞬間被激活了一般,你一言我一語的詢問了起來。
掌柜的眉頭又狠狠的皺了起來,「說什麼呢,還有沒有規矩了!還記不記得自己是誰。」
眾人頓時就靜了下來,看來對這個掌柜嘴裡的所謂的規矩,還是極為懼怕的。
但這不代表人心就被安撫好了。這就如同高壓鍋里的水,已經沸騰了,卻偏偏不能把氣灑出來。這麼憋著憋著,後果是什麼,不用想像也能猜測出幾分。
掌柜的試圖再說點什麼,讓人心安穩下來。畢竟如今只是病了,還沒有死人不是嗎。
可緊接著,就有一個年近三旬的漢子沖了過來,「掌柜的!死人了!」
掌柜的正想罵這漢子一聲,他娘的!真是會添亂。
人群果然就沸騰了起來。
——誰死了。
——怎麼死的。
——是因為這樣相同的病症死的嗎。
掌柜的一馬當先,跟著這漢子朝死人的地方而去。後面跟著一串想要追根究底的人。
那漢子一臉晦氣的道,「死的人是一個叫紅葉的丫頭,去年年底來的。跟一個婆子帶著一個小姑娘住。咱們也不清楚她的底細。想必也是個要緊的人物。看著也沒給安排什麼活計……」
漢子的話還沒有說完,掌柜的面色就一變,「你剛才說死了的丫頭叫什麼。」
「紅葉。」那漢子有些懵的道。
掌柜的心就咯噔一下,怎麼是這個丫頭死了。這三個人可是上面特意交代下來要好好關照好的人。怎麼就死了呢。「那個婆子和小姑娘呢。」
「沒見到。」那漢子搖搖頭,一臉的不解。
這個蠢材。掌柜腳下不停,急著往前走,問道,「你是怎麼想起去這家的。」
那漢子瞬間漲紅了臉,「這紅葉可不是個安分的人。跟咱們這些個光棍里好些個都相好。我也是下了夜工,想去找她消散消散。這丫頭長得水靈靈的,著實讓人稀罕。」
掌柜的臉色鐵青,恨不能一腳將這貨踹出去。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什麼人都敢碰。而這樣的事,他一點不知情,相信其他的幾個頭目也不知道的。如今人都死了,再追究這些也沒有什麼意思了。
紅葉躺在榻上,臉色已經青白
。顯然,死了不少功夫了。
而屋子裡不見那一老一小,掌柜的心中就有些不妙的想法。
可外面的人,誰在乎那一老一小是不是在呢。都關心這紅葉的死是怎麼一回事。是因為這場疫病死的嗎。
可是唯一的大夫還在高燒昏迷,怎麼檢查。
那漢子又道,「這紅葉可是個壯實的姑娘,咱們也相好過。晚上再怎麼折騰,也不見怎麼樣。可見是個康健的人。沒什麼毛病。前天晚上,她還跟林子折騰了半宿呢。吵得老子合不了眼睛。那叫聲,撩撥的人火起,要不然,這一大早的,我能忍不住找她嗎。」
這證詞可謂是相當的給力。
人們能想起的唯一致死原因,就是疫病。
掌柜的瞪了那漢子一眼,「別瞎說。那婆子帶著孩子不見了。說不準是那婆子將人害了。我瞧著嘴唇有些青白,說不準就是被毒死的。」
「不管怎麼死的,死人的嘴唇不是青白的還能是什麼顏色的。跟中不中毒有什麼關係。再說了,那紅葉說那婆子是看著她長大的,感情好著呢,怎麼會害死她,一個老婆子啥都幹不了了。還不得紅葉這年輕力壯的伺候一老一小啊。怎麼可能會害死她。」那漢子被掌柜的對他的不屑一顧頗為惱怒,不由的辯解道。
這個憨貨!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擾亂軍心。真想一刀結果了他!掌柜的恨恨的想。
不管掌柜的怎麼惱恨,那漢子的話還是被大家聽在了耳朵里,記在了心上。
人群中的女人嘰嘰喳喳的說開了。
——那個婆子姓李。
——聽說是大戶人家出來的。
——是跟咱們不一樣。
——你們說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才逃的。
——發現了咱們的問題,要逃早逃了,不可能剛好在發了這怪病的時候。
——大戶人家見識多,是不是她知道這是什麼病啊。這才急著逃命了。
——很有可能。
——難道咱們要在這裡等死嗎。
眾人的心裡有了這麼一個結論,這病是要命的!要想活命,就得趕緊逃。
慢慢的,人群退了出去。誰也不知道對方的心裡在想什麼。
掌柜的眯了眯眼,心裡知道這是要壞事。人心亂了就什麼都亂了。
他得趕緊找人商量商量,不鎮住這一幫人,經營了幾十年的基業可就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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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七悄悄的回來,對沈懷孝笑道,「駙馬爺手段果然高明,下面亂起來了。」
「這就好!」沈懷孝呵呵一笑,「通知其他人,迅速的繞開這個鎮子,咱們先去雲霞縣,從縣城光明正大的去臥龍鎮。」
「用什麼名目呢。」暗七問道。
「了解疫情!」沈懷孝笑道。
暗七壞壞的一笑,「屬下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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