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當中一片死寂的氣氛。
「簡直就是欺人太甚,他什麼意思,示威嗎?有本事就過來砍死我們呀!」
張樂猛地站起身來,就好似是一頭髮怒的母獅子一般,在劇烈的咆哮著,或許是因為激動,她的胸脯急劇的上下起伏著,然後猛地抓起桌子上那一沓紙,狠狠的甩了出去。
頓時,那些紙一下子在空中散開,好似那忽然盛開的白色鮮花一般,慢慢飄浮著,盤旋著,落在地上,密密麻麻的一片。
聽到她的話,在桌邊圍坐的苟慶余、張韜以及劉淑芬也是不由自主的將注意力轉到了她的身上。
許久之後,苟慶余才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坐下來,可張樂根本就是不為所動,狠狠的一甩,便甩開了他的手,直到苟慶余再次鍥而不捨的拽住她之後,她才兀自有些忿忿不平的坐了下來。
剛才的時候,一家人湊在一起,已經將今天的事情全部還原了出來。
而不管是這桌子上那足有上百人之多的精神病病歷的複印件,還是娘家門上那一道道無比猙獰,看的讓人觸目驚心不已的斧痕,都讓張樂無比的惱怒。
威脅,這絕對是紅果果的威脅!
至於劉淑芬所說的整個小區裡面沒有一個熟悉的臉孔,在看到這一沓病歷之後,眾人也是意識到,這些病歷的主人,全都在這裡了,眼下這個並不大的小區當中,除了他們一家人之外其他所有的人,都有著一份完整的精神病歷,也就是說,他們一家人已經被完全困在了這個小區當中。
至於那些人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在看到這些病歷的複印件之後,再去糾結這些,還有意義嗎?
所有的一切變化,都是在這短短的兩三天當中完成的,這種效率,簡直就是讓人驚訝。
而做到這一切的,就是之前那個並不被他們看在眼中的年輕富豪。
先不管他做到這一步,到底花費了多少代價,但是從眼前這個局面上,他們卻是輕易的意識到了白寧遠所擁有的能量,以及那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手段。
苟慶余原以為自己可以通過權勢,將白寧遠吃的死死的,可是轉眼間,白寧遠就用自己的手段,給自己來了一個反戈一擊,頗有「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意味,讓他只能吞下這杯自己釀的苦酒。
果然,自己真的是小看了這個人。
現在進退兩難的,可是輪到他們了。
今天的斧子砍門,不過只是個開胃菜,提醒他們自己的存在,至於下一次砍得是哪裡,是東西還是人,他們可就不得而知了。
「他白寧遠處心積慮的布下這個局,怎麼可能會砍死你們,他不可能搞出人命來,把把柄落在我們的手上,要的,就是慢慢的折磨你們,讓你們每天都處在這份恐懼當中!」苟慶余看著張樂,沉聲說道。
聽到苟慶余的話之後,張樂頓時便也不再開口,只是氣呼呼的坐在那裡,一副生悶氣的樣子。
其實以張樂的見識,豈會不知道這一點?白寧遠不像他們,只是想要教訓他們一番,給自己死去的朋友討還一個公道罷了,自然不會傻到搞出人命來,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她剛剛所說的,不過就是說兩句氣話罷了。
「慶余啊,那你看現在該怎麼辦?」劉淑芬今天大概是有些被嚇破膽了,一直都是滿臉的蒼白,在聽到苟慶余的分析之後,更是面無血色,一臉畏懼的問道。
若是早知道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打死她也不會豬油蒙了心,為了給自己兒子搞點兒錢去訛詐曲思遠。
可現在已經變成這個樣子,後悔也晚了。
「現在……」
苟慶余猶豫了一下,說出兩個字來之後,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整個人只是長嘆一聲,便陷入到了長時間的沉默當中。
白寧遠的手段太過於凌厲,而且一出手便致人於死地,毫無破綻,讓他一時半會,也是想不出什麼破解的辦法來。
原本那個無解的難題,白寧遠一腳踢還給了自己。
看到苟慶余也是一臉的苦澀,劉淑芬的心中頓時不由得有些絕望,轉過頭去看看從剛剛開始,便處在一副呆若木雞模樣的兒子,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那份狠戾,劉淑芬的心中又有些不舍。
狠了狠心,對著苟慶余說道:「大不了,和他們拼了便是,我還不信了,他的手段還能大到連天都遮住了不成!」
聽到劉淑芬的話,苟慶余卻沒有半點反應,依舊是在沉默著。
劉淑芬頓時有些坐不住了,看著苟慶余,淡淡的說道:「慶余,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你要是不幫忙的話,可就沒人能幫了,左右是個死,還不如今天直接跳樓算了!」
苟慶余焉能聽不出來劉淑芬這是在拿跳樓來威脅他,心中頓時帶著很多的不滿,原本這件事便是她搞出來的,眼看著事情搞大了,玩不轉了,便非得讓自己出手解決,可自己也不是萬能的啊!
要死趕緊死,我還巴不得你快死了呢!
心中這般想著,可是嘴上卻是不能將真實的想法表露出來,只能帶著一個苦澀的笑容:「媽,我又沒說過不幫,您這又是何苦呢!」
聽到苟慶余的話,劉淑芬便也不在作聲,到了這個時候,苟慶余便是她唯一的一根稻草了,所以無論如何,她也得把他給抓緊了,不然的話,她和自己的兒子,恐怕就真的沒有命了。
「我看不如這樣,趁著天黑,咱們先離開這裡,讓我媽和我弟弟他們,暫時到咱們家裡避一避,我就不信,就算他們能夠把這個小區都租下來,他還有本事把咱們住的小區也全安排上他們的人手?」張樂這個時候忽然在一邊插嘴道。
「對啊,是個好主意,我看咱們還是趕緊連夜離開吧!」聽到張樂的話,劉淑芬頓時眼前一亮,隨聲附和道,原本看起來有些低落的情緒,好像打了雞血一般,瞬間變得無比高漲起來。
「你就醒醒吧,你覺得他白寧遠付出了這般代價,就會這麼輕易的留下一個漏洞給你們鑽?那你們也把他給看的太蠢了吧,你知不知道現在有多少雙眼睛盯著這個家門,要不要咱們打個賭,只要你們出了這個家門,那些『精神病人』們,有一萬種意外的理由,能夠將你們留在這裡!你以為白寧遠是嚇唬你們玩的?」苟慶餘一臉無語的看著張樂,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老婆在遇到這種大事的時候,怎麼一點平日裡的睿智都沒有。
「你……」聽到苟慶余話語當中的暗諷,張樂惱怒的瞪著他,有心想要爭辯幾句,可是剛剛開口,卻又好似泄了氣的皮球一般。
確實,苟慶余說的一點沒錯,連精神病人的病歷都搞定了,而且堂而皇之的將複印件郵寄給自己,擺明了就是報復,若讓她們就這麼簡單的離開,那白寧遠也是枉下了如此大的陣仗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在這裡坐以待斃不成?」張樂有些不服氣般的對著苟慶余質問道,而伴隨著她的話,話題似乎又一下子回到了剛剛的原點。
全家人坐在這裡好半天,可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事情被白寧遠推動著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完全成了一個死局,一時半會根本就想不到什麼解決的辦法。
就連苟慶余,此時也是沒有了之前的那份志得意滿,對於白寧遠,也是沒有了半點小覷的神色,他不得不承認,雖然白寧遠年紀很輕,但確實是一個相當難對付的對手。
其實不止是劉淑芬,就連苟慶余的心中,也是帶著幾分隱隱的後悔,當初若不是一味的遷就著岳母一家,也就不會變的像今天這般進退不得。
「這段時間,你們先待在家裡吧,沒事不要出去!有什麼需要的,我派人給送回家裡,看看能不能把這件事給拖過去,我想著,要動用這麼大的人力物力,所需要的花費絕對不會是個小數目,他白寧遠能一直撐多久?至少就現在而言,家裡應該還是相對來說比較安全……」苟慶余抽完一直悶煙之後,輕嘆一口氣,然後對著面前一臉低落的劉淑芬,以及始終都沒有開口的張韜低聲說道。
哪怕是不想承認,可是在白寧遠的咄咄逼人面前,他也只能消極的採用這種保守的策略,被動的等待著白寧遠自己退出,除此之外,他也實在是已經黔驢技窮了。
「砰!」
「嘩啦!」
只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聲清脆的響聲突兀的響起,嚇得眾人猛地一個激靈,緊接著又是一陣稀里嘩啦的破碎聲。
下意識的轉過頭去,客廳里的窗戶上,一個巨大的破洞,就好似張開的大嘴一般,呼呼的向房間裡吐著凜冽的寒風,將屋子裡的溫暖驅逐出去,下方的地面上,除了那滿地的碎玻璃茬之外,還有一塊拳頭大小的板磚,正是砸破玻璃的罪魁禍首。
張韜猛地站起身來,好似敏捷的豹子一般衝到窗外,向下看去,視野當中,俱是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半點東西。
劉淑芬失聲痛哭起來,而苟慶余,則是攥緊了拳頭,片刻之後,卻又無奈的鬆開,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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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802章已經被放出來了,雖然對於情節的影響不大,畢竟後幾章大家都看了,不過還是求一下友情訂閱,感激不盡!
下一章20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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