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丹丹見劉鐵蛋和鍾希望說話,秀氣的眉頭皺了皺,不過她還是將她爹委派給她的任務完成了,溫聲邀請鍾爹去他們家吃飯,說完便帶著劉招男她們走了,而劉鐵蛋也不甘心地隨後離開了。p> 鍾小妹看著一瞬間人就走光了,撇嘴道:「切,還以為是來鬧事的,沒意思!」她話剛說完就被鍾娘一巴掌拍在小肩膀上。
「啥叫沒意思?能耐了你!」
鍾小妹沖鍾娘吐舌頭做鬼臉,氣得鍾娘揚手要打她,而她卻飛快地跑到鍾希望的身後躲著。
鍾爹自打劉丹丹走後就一直沉默著沒說話,就在鍾希望以為鍾爹是不願去村長家吃飯時,卻聽鍾爹突然問道:「剛才村長的小閨女過來說啥?」
鍾娘和鍾希望面面相覷,敢情鍾爹是從頭到尾都沒反應過來呀!
「讓你去她家吃飯,是村長讓她來喊的!」鍾娘好笑道,「他們一幫孩子鬧那麼大動靜,你居然沒聽明白!」
「嘿嘿,俺聽明白了,只是不大相信,二十九去買肉那天,村長其實就已經跟俺說過了,但俺以為他那只是客套話,所以就沒放在心上!」
「既然村長叫他閨女來喊了,你就把活兒擱下,換上希望給你做的那身新棉襖棉褲去吧!」
「哎,俺這就去!」老實說,能被村長喊去吃飯,鍾爹心裡還是很高興的,這說明村長看得起他了!
鍾爹換了一身衣裳,手臉也都重洗了一遍,在鍾希望的督促下,還抹了點潤膚膏,那張布滿皺紋的糙臉看起來也精神多了。
「俺爹,把這包油酥果子帶上吧,大正月的空手去人家裡不好!」鍾希望從堂屋的柜子里摸出一包之前從鎮上買的零嘴點心遞給鍾爹。
鍾娘笑道:「瞅瞅咱閨女多懂事,俺剛才還想著要不要帶點東西去村長家呢,這丫頭倒是早想到了!」
鍾爹也笑了,眉眼間都是得意之色,恨不能通告世界,他有個懂事又能幹的大閨女。p> 劉丹丹回家後,村長問她:「去喊過了?」
劉丹丹不高興地抿抿嘴:「喊過了,鍾希望他爹也沒說話,不知道來不來!」
村長扯嘴一笑,眼裡有著自信和篤定:「俺都讓你去喊他了,他怎麼可能不來?對了,你咋這麼快就回來了?沒跟希望那丫頭玩會兒啊?」
「切,俺才不稀罕和她玩呢?」劉丹丹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就一肚子悶氣,那鍾希望有啥好的呀?不就是會認倆字會打架嗎?瞧劉鐵蛋那幫人把她給捧的,好像她是什麼千金大小姐似的!她看著就來氣,當然,她是絕對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其實是有點嫉妒她的!
「咋不稀罕咧?俺跟你說,那丫頭是個有出息的,聽說她跟著她門旁鄰二奶奶學了刺繡,人家現在的手藝很不錯,都能掙錢了,你比人家還大一歲呢,也沒見著你掙一分錢,過兩年定親了還得家裡給你出嫁妝。這次爹之所以讓你去喊希望她爹,也是想著讓你和她多處處,跟著她你也能學著點,別天天就知道領著一幫丫頭聊天說小話,屁用沒有!」
劉丹丹被說得眼圈都紅了,被她娘看見了,急忙將她拽過去護著,轉眼瞪向村長:「大正月的,你咋又訓孩子了?她不是挺聽話的嗎?」
「你閉嘴,老子是她爹,罵她幾句咋了?」村長凶了他媳婦一句也就算了,直接走出了院子。
丹丹娘沒好氣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又在發什麼神經?」轉眼再看自家小閨女,發現她居然在抹眼淚了,頓時感到很無奈,「矮喲俺滴小姑奶奶,你咋還哭上了?趕緊收住,一會兒就來人了,俺要去炒菜了,你過來幫俺燒火!」
鍾爹到村長家時不算最早也不算最晚,不過他卻是唯一一個拎著東西上門的。村長笑呵呵地將他迎進門,心裡在感慨,以往見這人老實巴交的沒什麼出息,卻不想這幾年人家越過越好了,而且還挺會來事兒。
村長瞅了瞅手裡的那包點心,草紙包的,裡頭應該是油酥果子,油都在草紙上浸出印子了,聞著就有一股油酥香甜的味兒。
他們家之前也從鎮上買過,但也只是少少幾回,畢竟買一斤這個都能趕上買一斤好肉的價錢了。於是村長看鐘爹的眼神就變得愈發熱情了,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就這麼在飯桌上將鍾爹給誇了一通,還特意說鍾爹是個實誠人,來吃飯還帶了禮來。
這一通說下去,桌上其他沒送禮的人,那臉色就很難看了,他們不敢怨怪村長,於是便將送禮的鐘爹給遷怒上了。這群農村糙漢子,也不大會那拐彎抹角的一套,再者他們也不大將鍾爹放在眼裡,所以風涼話說得都很直接。
鍾爹這頓飯吃得是味同嚼蠟,心裡憋著氣,尤其是當他的兩個親弟弟,鍾二叔和鍾四叔也拿話刺刮他時,他心裡難受得像被人拿了鉗子扭絞一般。鍾爹顧及村長的面子,拳頭攥得死死的,就怕自己一衝動直接上去揍人。
一桌四個菜,鍾爹根本就沒吃幾口,被其他人給一掃而光。村長家條件在鍾劉村是最好的,所以請人吃飯時,還有酒喝,不過也就一小壺,一人只一小盅就沒了。那些人喝酒時都是一點點啜著慢慢品味,而鍾爹因為心裡有氣,直接一盅灌下去,覺得味道比鍾希望給他的藥酒差飛了。
村長見鍾爹一下子就把酒給喝沒了,臉上的笑容就頓了一下,酒壺裡明明沒酒了,還硬要客套一下說再給他倒一盅,鍾爹忙擺手,說自己不能喝酒。村長也就順勢下了台階,但心裡卻有點鄙夷鍾爹是個沒眼色的大老粗。
快吃完時,村長誇讚鍾爹養了個好閨女,鍾爹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他最喜歡聽人誇他大閨女了。
然而下一句,村長又夸鍾希望有出息,一個女娃子小小年紀就能憑刺繡手藝掙錢了。鍾爹聽了,神經瞬間繃緊,差點沒當場拍桌站起來質問村長他是從哪兒聽來的。
村長沒察覺到鍾爹的異樣,只自顧自說他有個朋友在鎮上,那個朋友的媳婦聽鎮長媳婦聊天時說的,不過鎮長媳婦並沒有說鍾希望具體賺了多少錢,所以村長自行猜測能有好幾塊大洋。其他人一聽有這麼多錢,都在暗暗咂舌,隨之而來的就是嫉妒眼紅了。
一頓飯吃了兩個鐘頭,鍾爹好不容易捱過去,回到家才長嘆了一口氣,輕鬆的同時,心裡也有點擔心。
老話說財不露白,如今被村長這麼一說開,估計不多久村都知道了,雖然他們也只當他大閨女只掙了幾塊大洋,但這也足夠他們眼紅心癢的了。
鍾爹並沒有將在村長家吃飯的情形說出來,只是自己壓在了心底。
他一邊繼續鋸他的木頭,一邊在心裡反省自己,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不對,認為被村長請吃飯就是被村長高看一眼而高高興興地去了。
其實想想,他過自己的小日子,幹嗎要被村長高看?被村長高看能給他吃還是能給他喝?今天他也算是徹底看明白了,人是為自己活著的,而不是活給別人看的!
鍾希望自然不知鍾爹的思想已經在剛才得到了升華,此時她正在檢查鍾小妹寫的大字。
鍾來春和鍾小弟一起走進了院子。鍾小弟臉上的表情悻悻的,鍾來春倒是仍和以前一樣,眼珠子滴溜溜轉,鬼精鬼精的。
「咋啦這是,誰又惹你了?」鍾娘一邊納鞋底,一邊抬眼看向鍾小弟。
鍾小妹聽著她娘這問話,噗嗤一笑,鍾希望睨她一眼:「怎麼突然笑了?」
「俺大姐,你沒發現俺娘每回跟俺說話和跟俺二哥說話都是一樣的嗎?」鍾小妹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一樣,咯咯笑個不停。
鍾希望想了想還真是,她娘是經常問鍾小弟和鍾小妹同樣的話,但這也是這倆小的調皮讓人操心,所以她娘才會如此問。
「行了,瞧把你樂的,你繼續寫,我去瞅瞅咋回事!」鍾希望伸手點了點鐘小妹的額頭,鍾小妹也不惱,等她出了堂屋之後,繼續在那裡偷著樂。
「俺大娘,希冀牙掉了,還一連掉了兩個!」鍾來春笑嘻嘻地說道,也沒人問他,他自己就在那裡繼續巴拉,「他都十歲了才掉牙,俺八歲就掉了,九歲都長齊了!」說著嘿嘿笑起來。
「掉牙早有什麼了不起的,你打得過俺大姐嗎?」鍾小弟一說話,鍾娘就瞧見他的兩個門牙沒了,看起來挺逗的,當場也沒繃住,直接笑出了聲。
鍾娘一笑,鍾爹也跟著笑,鍾來春就更不用說了,直接就笑得身都在發抖。
鍾小弟被笑得惱羞成怒,大聲道:「笑啥笑?俺大姐也沒掉牙呢!」鍾小弟此時就是想拉個墊背的,於是鍾希望便中招了。
鍾小弟話一說完,鍾爹鍾娘和鍾來春的笑聲戛然而止。
鍾希望自己也有點懵,她自打重生回來後對牙齒就特別愛護,還真沒在意她嘴裡的是乳牙還是恆牙了,如今鍾小弟這麼一提起她才想到自己至今還沒換牙呢!而鍾爹鍾娘明顯也是這時候才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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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三連更來了,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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