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必非要犟著跟自己,跟我們過不去呢?小顧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許長風見他不管怎麼說,許寧言都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只得扭頭去尋求顧致遠的贊同。
顧致遠微微一笑:「許副團長,你這不僅是看輕了我,也是看輕了我的家人!我跟阿寧兩個人的事情,這次回京城,我已經跟家裡人都說了。我家裡人都十分喜歡阿寧,要不是阿寧年齡不夠,恨不得我們現在就領證結婚呢!」
「再說我們家也只是普通人家,沒有許副團長口裡說的那些事情!更何況,阿寧嫁給我,我身為她的丈夫,自然是要護她一輩子,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她的!所以許副團長這話,我不敢苟同。」
漂亮!許寧言給了顧致遠一個讚許的眼神。
許長風的臉色卻十分的難看,不過他很有唾面自乾的勇氣。
醞釀了又醞釀,再度開口,語氣更誠懇了些:「小言啊,就算顧同志家風清正,可你多個靠山,多幾個親人難道不好嗎?不說我,就說你親媽,還有兩個弟妹,都是你的血脈親人,你就算不看在我的份上,就是看在他們的份上,就——」
說到這裡突然卡殼了。
許寧言一挑眉毛:「就如何?」
許長風期期艾艾的說不出口了。
伍紅芹早就不耐煩之極,要不是來之前,許長風千叮嚀萬囑咐,要她壓著脾氣,在沒得到許寧言親口允諾之前,不能將人得罪,她早就動手了。
她肚子裡爬出來的賠錢貨,他們夫妻倆這般低聲下氣地來求她,倒還拿上喬了?
真是狗坐轎子不識抬舉!
這些年,她隨著許長風職位的升遷,除了許長風的幾個上級,在軍區大院家屬區里,都只有她被人奉承捧著的份。
已經多年沒有吃過這樣的癟了!
尤其還是自己當年就丟掉的那個死丫頭!
在她心裡,許長風就是一家子的依靠,許寧言這是明顯要斷了許長風的前途,一家子以後生活。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將許長風來之前的叮囑給拋到了腦後。
上前一把將許長風往後頭一拉,一臉理所當然:「你許叔的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還裝什麼傻?你是我肚子裡爬出來的,就算我再討厭你,你再不想認我,這關係你也撇清不了!咱們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誰出了事,都不好!我們也沒別的意思,也不要求你做啥,到時候軍區問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你說兩句好聽的話就成!也不費你什麼力氣!」
「到時候你許叔轉業回了老家,也有你的好處!大不了到時候你的嫁妝,我們多給你預備點,一台縫紉機,一輛自行車,再加兩百塊錢!這放在哪裡都是極體面的了!你要是答應,這豐厚的嫁妝就是你的了,你要是不答應,在領導面前胡說八道,壞了我們的事,那就別怪我這個做媽的心狠了!」
「你不讓我過好日子,你也別想過好日子!你不是有正式工作嗎?我就去你單位鬧去,我是你親媽,我出面說你不孝順,恨我,故意給家裡使絆子,害得我們一家子過不了好日子!不僅如此,我還要去京城你未來婆家面前鬧!沒我同意,你婆家敢要你,我就敢要你婆家出一次大血,不拿出厚厚的彩禮來,休想娶你進門——」
許長風嘴裡說著:「你看你,你這一生氣就口不擇言的毛病啥時候能改啊?你這麼說話不是傷孩子的心嗎?」
一面又一臉為難地衝著許寧言和顧致遠解釋:「你們也別跟你媽一般見識,她這是當初你爸犧牲後,受了大刺激留下的毛病。一生氣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一點都不顧及他人!這還算好的,若是不讓她將這口氣發泄出來,氣狠了她要麼拿刀砍人,要麼就拿刀子傷自己,唉——」
言外之意很清楚,最好是同意伍紅芹方才的話,不然接下來說不好伍紅芹就會幹點什麼了。
許寧言笑了,沒想到這個年代居然就有裝精神病發瘋,然後為所欲為不用承擔任何責任的人了?
換做別人也許真被糊弄到了。
可想糊弄她?別說不是真瘋了,是裝的!就算是真瘋了,也別想討著好去。
當下順嘴就接了一句:「是嗎?你老說她一受刺激就發瘋,我這不是還沒見過麼?正好這次發瘋讓我見識見識唄,也好讓我開開眼界。」
這個態度,頓時把許長風給整不會了。
伍紅芹臉上兇悍的表情也一頓,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來,左右看看,這房間內沒有順手的東西,抄起剛才坐的椅子,就朝著許寧言砸過去。
許長風嘴裡喊著不要,作勢要攔著伍紅芹,實際將顧致遠撲過來的路線給擋住了。
眼看那椅子就要砸到許寧言的頭上了。
說時遲那時快,許寧言也順手抄起了許長風方才坐著的那把椅子朝著伍紅芹砸了過去。
兩椅相撞,必有一傷。
顧致遠見狀,本來是去拉伍紅芹的手一縮,順勢一推,許長風往後退了一步,正好踏入了兩把椅子相撞的範圍。
一聲悶哼響起,兩把椅子齊刷刷都砸在了許長風的背上。
許長風一個趔趄,噗通一聲,當場跪倒在地上,後腦勺當場就被開了瓢,血順著後腦勺往下流。
伍紅芹傻眼了,接下來該怎麼繼續?她還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場面,是去先看許長風有沒有事呢?還是繼續發瘋?
不用她選擇,許寧言先驚呼起來:「哎呀,顧大哥,這許副團長的夫人發瘋把許副團長的頭給打破了可怎麼辦?」
許長風:
伍紅芹:
顧致遠悶笑著建議:「我們快去喊人來,快把人送去衛生室——」
許長風大驚,忙出聲阻攔:「不用不用,一點皮外傷不礙事——」
伍紅芹急了:「什麼叫我發瘋給打破的,這明明是你——」
許寧言衝著伍紅芹微微一笑:「許副團長的夫人受不了刺激,一受刺激就發瘋這個情況,想來全軍區都知道吧?許副團長剛才不也說了嗎?這可是當初許副團長的夫人的前夫犧牲落下的毛病嗎?這麼多年來,想來許副團長夫人發瘋的時候也傷過人吧?既然能傷人,那傷害許副團長有什麼稀奇的?不是順理成章嗎?你說對不對?」
「我一個孤女,初來乍到,而且以許副團長的身手,我怎麼能傷到他呢?唯有對夫人不設防,才能被傷到啊,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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