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秋蓮生病,司長安也不讓她幹活了,甚至也不讓她去生產隊。
汪玉蘭去了一天,被兇巴巴的隊長盯著,就發脾氣回來了,再也不肯去了,還說要留在家裡陪汪秋蓮。
幾乎每天晚上,汪玉蘭都被老鼠嚇哭了,一個人不敢睡覺,但汪秋蓮生病,又不敢讓汪秋蓮陪她睡,怕汪秋蓮把病傳染給她,到時候她還要打針,還要吃苦苦的藥,這些都是汪玉蘭怕的。
「玉蘭又哭了。」黑暗的屋裡,聽著隔壁隱隱的輕泣聲,汪秋蓮輕嘆了一聲,便想起身。
司長安按住她,「你起來做什麼,你那侄女可不能再縱容的,吃零食吃的到處都是,不引老鼠才怪,你不是沒勸過她,她聽不進去,招來老鼠,你別在這個時候心軟。」
司長安覺得汪玉蘭壞毛病太多了,這要是他女兒他都受不了,而且汪玉蘭十八歲了,到了要嫁人的年級了,這樣的姑娘嫁到哪家,哪家受罪。
「我這是起來方便。」汪秋蓮道,她不是沒寫信給哥哥嫂嫂,儘量溝通,但侄女在她這裡,又不能回城,哥哥嫂嫂能怎麼樣。
以前侄女在家裡,有嫂嫂慣著,大家也沒覺得什麼問題。
可到了生產隊,到了司家這裡,問題可大了。
寄人籬下,沒個自知之明,作天作地的,擱誰家都受不了。
汪秋蓮上了廁所回來後,還是忍不住在汪玉蘭的門口敲了敲,「玉蘭,要姑姑陪你嗎?」
「不用。」汪玉蘭當下就拒絕了,她才不要生病,不要打針吃藥。
汪秋蓮只好回屋睡覺,又聽到汪玉蘭那邊拿敲敲打打,嚇老鼠的聲音,嘆了口氣,然後又繼續躺下睡覺。
顧衛萱過來的時候,一向不怎麼理她的汪玉蘭,突然就叫住她了,「唉,唉,那個誰。」
顧衛萱理都不理,留個後腦勺給汪玉蘭,又聽汪玉蘭喊道:「那個,萱,衛,萱?」
顧衛萱就想翻個白眼,汪玉蘭還真是沒記住她的名字,她經常來,司家的人都喊她衛萱,但汪玉蘭明顯沒放心上。
「叫你呢,怎麼不理我。」汪玉蘭皺眉地看著顧衛萱,一副顧衛萱沒禮貌的樣子。
「有事?」顧衛萱漫不經心道。
汪玉蘭因著顧衛萱的態度不悅,但她認真想過了,只有顧衛萱才能幫她,當下道:「你幫我幹活,我給你一塊錢。」
「呵呵」顧衛萱冷冷一笑,她缺她那一塊錢,沒拿錢往汪玉蘭的臉上甩,都是怕污了她的錢了。
「你嫌少,那我給你兩塊,你只要幫我洗衣服,收拾屋子,還有我的屋裡的老鼠趕走就行了。」
「汪玉蘭同志,偉大的領袖說過,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你該向廣大的農民和知青群眾學習,自力更生,艱苦奮鬥,勞動最光榮,勞動人民是世界是最偉大的人民。
汪玉蘭同志,你身為受過高等教育,有著先進思想的知識青年,享應國家號召下鄉接受貧下中農教育,到生產隊參加勞動,怎麼有這樣的想法呢。你這是割資本主義的尾巴,是地主家的大小姐行為,是封建殘餘思想,是社會主義的毒瘤,是不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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