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吳秋月跟李二妮一起做,把剩下的那些皮筋全都做完了。
英子放學回來,就看到她媽屋裡堆了不少漂亮頭繩,才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媽,這些頭繩是你給我做的?可真好看。」說著就把頭繩往頭上按,「媽,你看我扎著好看嗎?」
昨天他們班裡有個同學,頭髮上就扎了兩朵用大紅色蕾絲帶白色小碎花的頭花,他們班裡女生看了可羨慕了。
在她看來,她媽給她做出來的這些頭花,可是比她同學那朵好看多了。
「英子,這些頭花可不是給你扎的,是媽替你小姑做的,快放下。」
英子正美著呢,突然聽她媽這麼說,小嘴一撇,就有些委屈。
這麼好看的頭花,她從小到大都沒扎過,好想要。
「那我找小姑要去。」
恰巧吳秋月過來,聽見英子的話。
「什麼找我要?」
「小姑姑,我媽說這些漂亮頭繩都是替你做的,可我好喜歡,能送給我一個麼?」英子看到小姑姑進門,立馬拿起自己喜歡的那對頭繩。
這顏色真好看,紅艷艷的上頭還有小碎花,她一眼就喜歡上。
「沒問題,咱們英子喜歡,小姑姑送給你,再挑兩朵喜歡的換著戴。」
吳秋月這麼由著她,李二妮反倒板起臉,「秋月,你也別太慣著她,這丫頭都快被慣壞了!」
「二嫂,英子很聽話,放學回家也幫著家裡做家務,咱們英子就該這麼慣。」
「小姑姑,我去寫作業了!」
得了心儀的頭花,她高興地轉圈圈,等明天她就戴上,出門給她小姐妹炫耀去。
吳英子出門,吳秋月跟李二妮坐在一起。
「二嫂,明天我要去鎮子,順道去趟三哥家裡,把上次給她買的禮物送過去,你有什麼要帶的嗎?」
「沒有,我啥都不缺,哪裡需要買東西。」
上次她得了小姑子送來的禮物,八月中秋回娘家特意穿了雙新襪子,還給帶上半斤雞蛋糕。
她那便宜姐姐跟大嫂,差點把她新襪子給扒下來。
就是雞蛋糕,也被她媽全留給大哥跟大姐家孩子,輪到英子跟小梨的時候,兩個人才分到半塊。
大嫂家侄子都十三了,三兩口吃完雞蛋糕還來搶小梨的。
小梨不給,一把將小梨推倒在地,還抬腳就踢,英子看到撲到小梨身上,替小梨擋了一腳,肋骨上卻被踢出烏青的腳印。
指著英子姐妹倆破口大罵,「我娘都說了,你們媽是賠錢貨,你們兩個都是小賠錢貨,生不出兒子不配吃雞蛋糕,賤貨,快把雞蛋糕給我!」
李二妮聽見小梨哭,出來恰巧聽見大侄子李剛的話,心裡那個火蹭蹭蹭就往頭上飆升。
轉手在大侄子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你胡說八道什麼呢,英子他們是你表妹。」
「哇!媽,奶,賠錢貨打我,她要打死我了,媽,奶,救命,我要死了……」
李二妮手裡的大侄子撲通一聲就躺在地上滾,沒多會兒就滾成了泥猴子。
那撒潑打滾的樣子,跟她大嫂那是如出一轍。
屋裡正在分吃雞蛋糕的大姐大嫂跟她媽,聽見動靜全都跑出來。
嘴上都掛著雞蛋糕的碎屑。
她媽二話沒說就上手甩了李二妮一巴掌,「好你個賠錢貨,回趟娘家居然是來跟你侄子動手,我看你是翅膀硬了長本事了,要你個賠錢貨有什麼用。」
「二姑子,你看我這個大嫂不順眼可以打我,喪良心的,竟然對個孩子下手,你這是在剜我的肉啊!」
「二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個大人怎麼能跟孩子計較。」
有了大人撐腰,李剛更是有恃無恐,對著英子跟小梨張口就罵賠錢貨,小賤人。
李二妮耳朵根子還嗡嗡的響,足見她老娘那巴掌打得有多重。
要不是她跟她老子娘長得有兩分像,她都要懷疑自己不是親生的。
李二妮在娘家的事回婆家也沒說,可她心裡委屈。
「秋月,二嫂,二嫂想問你件事。」
「啥事啊二嫂,你儘管問。」
「就是,就是你幫二嫂看看,我這啥時候能懷上啊,小梨都六歲了,我這一直沒個動靜。」
大嫂三弟妹都能生兒子,到她這兒,卻只生丫頭,她是真想生個兒子。
吳秋月有點哭笑不得,將手裡的針線放下,勸慰道:「二嫂,你這心思放寬了,孩子自然就找上門,放心,我小侄兒肯定也等不及找親媽了!」
李二妮心裡聽舒坦了,要不是小姑子有學問,說出的話都怪好聽,感覺比靈丹妙藥都管用。
「嗯嗯二嫂聽你的,放寬心。」
當天晚上,李二妮就做了特別美的夢,夢裡又一條發光的金魚衝著她就撲騰過來。
旁邊好多人來搶,可那金魚直接一個鯉魚擺尾就鑽進她懷裡,白胖的魚兒乖乖地朝她吐了一串泡泡。
李二妮感覺心裡瞬間放鬆下來,次日起床容光煥發,走起路來都恨不得帶風。
幹活也更賣力,總感覺這是小姑子給她的預言。
昨天夜裡,家裡還發生了件事。
夜半三更,譚城跟吳向北,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起床,然後,就在知青點那邊碰頭了。
吳向北挑挑眉,「你這是……」
「跟你想的一樣。」
「那正好,你在這裡等著,我進去弄人。」
兩個人一商量,吳向北滋溜一下就鑽進院子,直奔劉勇住的房間。仟千仦哾
由於白天出了那種事,李前進主動搬去找李陽擠一晚,今晚劉勇一個人住在前院。
吳向北摸進去,三兩下就把房門給弄開,沒多會兒肩膀上就扛著個黑影出來。
「走!」
兩個人離開,直奔後面的小樹林。
一陣噼里啪啦跟堵了嘴的慘叫聲傳來,半個小時後,小樹林裡的聲音漸止,吳向北跟譚城才拍著手離開。
又過了不知多久,一個身影才躬著腰,彎著背,一瘸一拐地走出來。
月下,兩個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吳向北問道:「程曉薇那個表姐,你最好一次解決清楚,我不想我妹妹因為不必要的人傷心。
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再招惹。」
月下,譚城鄭重承諾,「四哥放心,這事我會解決好,我也不會做讓她傷心的事。」
「最好是這樣,不然……」
吳向北沒說完,可譚城卻特別明白他未盡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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