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從來沒吃過一頓飽飯,在家裡我是最小的,卻是媽媽口中的賠錢貨,養她就是為了給大哥賺彩禮,服侍大哥,給大哥洗衣做飯。
從她兩歲就得背到地頭撿麥穗,剛開始村里人都會罵她媽,覺得她媽簡直畜生,孩子才那么小萬一凍病了,發燒豈不是就一命嗚呼了。
或許是她的小命硬,還真沒怎麼生過病。
打從她能踩著板凳做飯開始,家裡做飯的活就落她頭上,一個不如意就是非打即罵。
大哥還會讓她跪在地上給他當馬騎。
剛開始她不懂,她會哭會鬧,會反抗,找她媽告狀。
可換來的都是一頓毒打,後來她明白了,她就是家裡被嫌棄的賠錢貨,比不上大哥金貴。
她三歲開始做飯,有兩次都險些栽進鍋里。
家裡人會罵她蠢笨,唯獨不會關心她死活。
大冬天的要她鑿冰用冷水洗衣服,有村里人看見了都在暗地裡罵那家人缺德。
她不懂,後來她要上學,死活想跟著讀書,爸媽不讓,那她就去學校窗戶下偷聽,偷聽回來的成績也比大哥考得好。
她偷聽的事被大哥告訴了家裡,又是一頓毒打,她自己想個主意,偷偷去找大哥談判。
「大哥,你讓我上學,我好好努力,等你考小學,考初中高中了我都替你去考,到時候你就能直接讀完高中,還不用費腦子讀書,多好。」
她大哥就是蠢貨,當即就答應下來,當天晚上哭嚎著求著家裡人要她上學。
她如願地邁進校門,三年就學完了小學的課程,可惜幫大哥替考的時候被巡查的老師給發展了,大哥被學校退學,她上學讀書的希望沒有了,還被她關進了豬圈,不給她吃喝。
她餓極了搶豬食,渴了喝餿水,她好恨,她恨那一家子豬狗不如的畜生。
直到她的親生爸爸找過來,她才知道,原來她是被換掉的,並不是他們家的孩子。
她被親生爸爸帶回家,親爸爸還將養父母一家以虐待兒童的罪名送進了派出所,特別關照,所以他們被判了十年。
她雖然第一次跟親爸見面,可他出手幫她報仇,單憑這點她就不會排斥他。
果然跟她想的一樣,親爸是真疼她,而且還因為查出自己被調包的事,跟她那個極品親媽離婚了。
親爸這事辦得敞亮,她瞬間就在心裡接受了親爸。
不過這個所謂冒出頭的哥哥是怎麼回事?
噢!他就是跟自己被換的孩子。
說真的,她不知道還拿什麼心態對他,只能給他冷臉,可他就像個煩人的鳥一樣,在她耳邊嘰嘰喳喳地喊妹妹,去學校還為了自己跟別人打架,甚至下課或者中午放學,都會給自己買吃的喝的,他手裡存了好幾年的壓歲錢,恐怕都給她了。
看來他跟養父母那家人真的不一樣,算了,虐待她的裡面沒有他,就勉強不遷怒他吧。
至於喊哥哥什麼的,別想了。
十三歲那年,她被兩個小混混給盯上,小漁兒居然以一敵二,被打得頭破血流也要讓她先跑。
好在他們碰到二嫂,那兩個小混子被二嫂給揍趴下,還送去了派出所。
從那以後她覺得小漁兒變了,他讓爸給他們請個武師父,不光對自己要求嚴格對她也是一樣。
如果她沒做好,小漁兒還會一遍遍地教她。
之前她不懂,還以為小漁兒就是故意在折騰她,後來她親耳聽見他跟爸爸的談話。
他說:我不可能寸步不離的跟著她,也沒辦法做到每時每刻地趕到她身邊,所以,只有她自己強大了,才不會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被欺負。
不過只要有我在,誰都別想動她一根手指頭。
從那一刻,她在心裡認定小漁兒是她哥哥。
他真的是在堅守著做哥哥的責任。
她親媽也曾來找過她,請求她的原諒,可她只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審視跟利用。
她明白了,求她原諒是假,想利用她重新跟她爸復婚才是真。
切!想什麼呢?
她覺得她爸現在過得挺好的,前兩天才升了職,每個月的工資也足夠他們爺仨花。
她跟小漁兒的衣服全被二嫂給包了,說起來,她真的挺崇拜二嫂的。
她是從農村來的,可她自身非常出眾,不光成為重開高考後第一批京都大學生,還自己讀完了研究生,甚至她自己開辦工廠,開服裝店,聽說她的服裝在國外很暢銷,還賺了許多的外匯,她是真心佩服她。
她把表嫂當成自己的目標,哪怕自己追不上二嫂的腳步,可她也要拼盡全力。
有了目標後,她讀書更加刻苦努力,小漁兒也不差,經常跟她爭班裡第一。
兩個人一路競爭邁進大學校門。
她讀的文學專業,她沒有成為二嫂那樣出色的人。
而小漁兒卻選擇讀了軍校,從進大學是他們第一次分開,沒了小漁兒在身邊,她很不習慣,偶爾還會自言自語。
習慣果然是個很可怕的東西。
好在慢慢適應了他不在身邊的日子,忙碌的大學生活也讓她適應下來,他們時常通信,就是小漁兒很忙,有時候十天半個月都沒辦法得到回信。
大學期間也只有在放假期間碰個頭,她每次見到小漁兒都在變,從身高的差距,再到他堅毅果敢的眼神,時間的淬鍊讓他變成了一名合格的軍人。
而她也在畢業後,也進了教育部工作。
她爸在教育部門工作,她想離他爸近一點。
他爸一直沒續娶,現在就他們父女在家,她想照顧他。
後來她媽可能是臨老幡然醒悟,居然哭求著來找他們父女原諒,他爸根本沒見她,而她選擇不原諒。
誰都沒辦法體會她小時候那種不被待見,被鎖在豬圈裡時的絕望。
後來她談了個對象,也是教育部門的,他從小被他媽養大的,所以他媽特別依賴他。
她第一次上門,他媽就跟防賊一樣的守著她兒子,還有,她做什麼,他媽都嫌棄,甚至背後說她跟狐狸精似的總喜歡粘男人,而那個男人卻笑嘻嘻地附和。
她譚寧寧又不是嫁不出去,憑什麼受這份氣。
回來後她就提了分手,這樣跟他媽一條心的男人要不得,等她嫁過去指定被他們母子一塊嫌棄排擠。
後來她從二嫂口中得知了一個詞兒,原來這就是媽寶男,形容得非常貼切。
小漁兒回來看她,知道她跟那男人分手,半點沒安慰,還拍手稱好。
她追著譚小漁打,邊打邊氣,罵他肯定故意回來看她笑話的。
譚小漁揉揉她軟軟的頭髮,然後回了個欠揍的字,是!
大概隔了兩年,小漁兒畢業進了部隊,他們見面的機會更少了,偶爾通一次電話,從無話不談變成無話可談,原來距離跟環境會讓人變得陌生。
直到她收到了一封信,一封部隊親自回來的信,她破防了,整個人都哭到抽搐。
她不敢打開,不敢看。
跟信一起回來的還有一身軍裝。
她在譚家長大,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那個從小發誓要保護她的男孩,那個吵嚷著要她當哥哥的男人,他背棄自己的誓言,扔下她不要她了。
她,包括父親,爺爺奶奶,都心疼到不行。
她不知道自己整天在忙什麼,那封信被塵封在抽屜里,她不敢打開,好像一直放著,他就一直都在。
他爸讓她出去散散心,讓她不要把自己憋出問題。
半年後,她收拾東西決定到處走走。
在雲省旅遊時,她居然在一個地下酒吧看到了那個明明已經死去的人。
他身上穿著花襯衫,牛仔喇叭褲,只不過眉心到顴骨多了一條疤,板寸已經變成長發,多了一絲豪放不羈。
小漁兒!
他確實是小漁兒沒錯。
她不是衝動的人,在譚家又接觸得比其他人多,所以很快明白過來,小漁兒這是假死做臥底。
不過能知道他還活著就行,等她回到住處,激動得一整晚都沒睡著。
可她不敢睡,她知道小漁兒肯定會來見她的。
譚寧寧在這邊等了兩天,在後半夜,別人睡得最沉的時候,她等來了小漁兒。
「誰讓你在這裡的,趕緊走。」
「你還得執行任務多久?」
「很快,走吧別讓我分心。」
小漁兒說完就走,沒有絲毫留戀。
譚寧寧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不然會拖累他。
次日天才剛亮她就買了汽車票坐車離開了雲省。
回去後她打開了那封信,她沒想到小漁兒會對她有了那種心思。
她有些轉過來,又好像甜滋滋的,有一絲竊喜。
可小漁兒說好的很快,卻足足讓她等了兩年。
等醫院通知他們去接人時,譚寧寧徹底哭暈了,譚小漁身上中了兩木倉,一木倉被打在離心臟最近的地方,好在譚小漁命大,心臟長得比別人偏了兩厘米才沒死。
另外一木倉,打在他膝蓋,就算好了,怕是腿腳也會不靈便。
不過有命在就好。
經過治療,譚小漁在昏迷半個月後醒過來。
譚寧寧喜極而泣!
站在他面前,「譚小漁,你願意娶我嗎?」
譚小漁笑得耀眼而奪目:「願意。」
你奪走我陽光溫暖的童年,換你保護我後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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