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宮月娟去場部銷假,直接提了去養殖連隊的事。
榮大文認真的問,「想好了?不再考慮一下場部的人?」
宮月娟說,「場長,想好了。」
榮大文不多勸,「那就給你一天假,你回去和何思為收拾一下,在醫務室等著就行。」
宮月娟道了謝,立馬回了醫務室。
兩人東西沒什麼收拾的,何思為只有被褥打開了,早上起來之後又捆了起來,宮月娟只是過去和周用見個面,當天就回來,不用帶東西。
拖拉機上了車斗,何思為和宮月娟坐在後面車斗上,身上裹著厚厚的大衣,拖拉機走到一半,就熄火了。
司機跳下車檢查,何思為和宮月娟也跳下車,一路上被冷風吹,身體也凍的發僵。
何思為跳下車後,在原地活動了一會兒,覺得才好一些。
走到拖拉機前面,司機一臉無奈的說,「不行了,雪太厚,車過不去都悶滅了。還有一半路,你們倆只能走過去了。」
這時,有十二點多。
何思為也沒多說,回後面把東西拿下來,宮月娟伸手幫她拿,何思為沒同意。
「月娟姐,你和司機一起回去吧。」
宮月娟說,「我先送你,等明天我自己再走回來。」
何思為就是因為這樣才不同意,「你不放心我一個人,我更不放心你自己走,還有一半的路不遠,我對這邊也熟悉。再說咱們剛從區里回來,你就一連請好幾天假,這樣也不妥,等你把場部的事安頓妥,再請假過來也行。」
宮月娟擔心的,都被何思為說中了,最後想了想說,「也行,我就不和你客氣了,我先回場部,你自己一路注意安全。」
何思為讓她放心,將行李背在身上,一隻提著一個包,大步的往前走去。
身後,拖拉機突突突又響了起來,何思為放下一隻手的包,回頭看到宮月娟往她這邊看,她笑著揮揮手,宮月娟立馬也揚起手。
何思為笑了,拿起包繼續趕路。
雪很深,雪也軟,一腳踩下去,有時會直接到大腿根,想爬出來,就得整個上半身子趴在雪地上,輕輕用力,如果用力過猛,上半身也會直接陷入雪裡。
沒走多遠,何思為弄出一身汗,衣袖和褲腿都進了雪,雪與肌膚挨在一起,融化成水,冷風再一吹過來,渾身忍不住打冷戰。
就這樣,深一腳淺一腳,天都黑了,何思為也沒走出多遠,狼叫聲也伴著風聲傳到耳邊。
何思為望了一眼天空,沒有看到月亮,連星星也沒有,她皺起眉,沒有再往前趕路,而是往路旁去,在草叢的地方找雪厚的地方,東西放到一旁,用帶著手套的雙手開始在雪上挖,先是從上往下,挖到人能蹲進去,再從洞裡往旁邊挖,挖的空間足夠大,她待在裡面躺下不困難後,她才停下來,先把行李拿進去,最後是兩個大包堵在了雪洞口。
雪洞裡風吹不進來,也很厚暖,何思為的軍大衣內里是羊毛的,摸著黑把身上的雪拍掉,最後將軍大衣裹在身上,又把行李打開都裹上,半靠著擋著雪洞口的包躺下來。
走了一天,上午挨凍,下午在雪裡趕路,何思為已經餓過勁了,原本是不想吃,可是晚上躲在雪裡,她又擔心身體扛不住,摸索著把餅乾桶掏出來,吃了兩塊餅乾,打了個哈欠才又裹好身體睡覺。
這一覺睡的很沉,迷糊中聽到狼叫聲很近,何思為困的睜不開眼,又沉沉睡去。
等她睡醒,透過兩個包的空隙,看到外面天已經亮了。
從被子裡鑽出來,何思為就在雪洞裡把被褥捆好,然後才提著東西爬出雪洞。
是晴天,也沒有刮大煙炮。
何思為提著東西抓緊時間趕路,北大荒的天說變就變,大煙炮刮起來,幾天不能趕路,昨晚能挺過去,但是一直在外面過夜,身體指定扛不住。
何思為憋了趕路,路上餓了就從兜里掏一塊餅乾出來,塞在嘴裡一邊嚼一邊趕路,總算在太陽落山之前,看到了營地的房子。
營房裡有人出來,往何思為這邊望,然後回了屋,隨後有幾個人從屋裡出來,往何思為這邊來。
營地的人走的快,何思為也在發現有人過來後,在原地坐了下來,大口的喘著氣,等段春榮他們到跟前時,何思為笑了。
段春榮臉上也帶著大大的笑,「周知青說你這幾天差不多該回來了,每天都讓我們站在院子裡望,剛剛崔建祥說看到人了,立馬喊大家出來接你。」
崔建祥上前,撿起地上的包,「行了,你扶著何思為,我們拿東西,咱們回去再說。」
一旁簡錫慶也上前幫忙拿東西,何思為也客氣,扶著段春榮的胳膊,借力走後一段路。
等到了營房,周用已經站在門口等許久了。
他笑著說,「這幾天炕一直燒著,你先進屋先衣服休息,讓他們給你燒點開水拿過去。」
何思為說,「周知青,我太餓了,有吃的嗎?」
周用說,「有,咱們這山藥多,有早上煮好的。」
回答完何思為,他又讓段春榮他們在灶炕里把煮好的山藥烤一下。
何思為回屋,鋪收拾的乾淨,手捂上去,炕很燙手。
她換好乾淨衣服,外面段春榮說方便進來嗎?何思為說方便,段春榮和崔建祥他們端著熱水進來了。
水盆放在洗臉架上,烤過的山藥用飯盒裝著放在炕上,何思為先洗把臉,然後坐下來,吃了幾大口山藥,心才不慌了。
剛剛餓的心慌,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幾個人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段春榮問,「你不會在路上走好幾天了吧?場部沒有送你嗎?」
何思為把車壞在路上的事說了,「我就昨晚在外面住一晚。」
幾個人已經不知道怎麼說了,換成成年男子也沒這麼大的膽子啊。
崔建祥說,「今年發洪水後,狼群食物少,都往山下跑,來咱們營房就好幾次,你以後可不能再這麼幹了,還好沒出事。」
何思為問,「狼群下來,牲畜沒驚到吧?」
崔建祥說,「驚到什麼啊,咱們這現在一頭牲畜也沒有,只有咱們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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