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糖糖進了屋子坐下,冷漠地看著跟進來的夫婦倆,唇角掛著嘲諷涼薄的笑,笑得許盼娣越發心虛,罵道:「你說啊,我看你還能耍什麼花樣!」
許盼娣現在不慌了,這事過去了十八年,當年沒人看見她掉包,就算姚阿翠和人說,只要她死不承認就行。
無憑無據的,就算法官也不能判她刑。
顧糖糖看出了她的心思,譏笑了聲,問道:「你是不是以為,咬死不承認就奈何不了你了?」
許盼娣面色微變,嘴硬道:「本來就沒事,是你們在胡說八道!」
顧老大抱緊了頭,神情愧疚,但他也贊成妻子的說法,這事打死都不能承認。
「知道顧惜惜為什麼不招爺爺奶奶待見嗎?因為她長得太醜了,沈家老爺子可不是顧金鳳那個蠢貨,老早就懷疑顧惜惜的身世了,如果我跑過去和沈家人說,你們覺得顧惜惜還能安穩當沈家孫女?還能吃商品糧?」
顧糖糖半真半假地說,觀察這對夫婦的神情變化,顧老大表情痛苦愧疚,許盼娣卻只是氣憤,眼神像淬了毒一般。
「無憑無據你以為沈家人會相信你?」許盼娣嘲諷,她才不會被個丫頭片子唬住。
「說你們蠢還不肯承認,沈家子孫都有獨特的胎記,我的後背有塊梅花胎記,沈宵雲則是月牙形,顧惜惜沒有胎記,只要我給沈家人看我後背的胎記,他們就會相信!」
這些信息是原著上寫的,顧惜惜雖是沈家孫女,但她並不受沈家人待見,只有父母疼愛她,沈家是杏林世家,沈老爺子和老太太都是東城醫科大學的中醫教授,德高望重,很受人尊敬。
之所以不受待見的原因,就是顧惜惜身上沒有沈家子孫特有的胎記,而且顧惜惜的長相也太過普通,又成天哭哭啼啼,沈老爺子看到她就皺眉,老太太也不喜。
如果顧惜惜能得老爺子和老太太的歡心,她和陳野的婚事也不至於被陳家人反對了,沈老爺子的名頭,可比顧金鳳夫婦厲害多了。
許盼娣臉色灰白,顧老大更是害怕得嘴唇哆嗦,他們沒想到顧糖糖竟了解得如此清楚。
「你你是胡說八道,惜惜就是沈家孫女,就你還想當沈家孫女,別做春秋大夢了!」許盼娣嘴很硬,可明顯氣勢短了。
顧糖糖嘲諷地笑了,「看來你們一定要見棺材了,行,我現在就進城找沈家說清楚,和顧惜惜那半條命掉換回來,哎呀,就是不知道這病秧子吃不吃得消天天出工,鄉下沒油沒肉的伙食,吃幾天怕是半條命都要吃沒了吧?」
「你敢!」
許盼娣攔住了大門,惡狠狠地表情像要吃人一樣。
「你看我敢不敢!」
顧糖糖冷哼了聲,起身道:「我的親事你們不能沾邊,全憑我奶奶作主,要是敢在背後使壞,你們就等著顧惜惜來農村吃苦吧!」
許盼娣嘴裡都是血鏽味,她好不甘心啊。
可她不能不管惜惜,那孩子身子骨弱,留在城裡才能好好的,眼下只能答應這小畜生了,哼,就算這小畜生嫁去城裡又怎樣,那姓陸的後生他娘,一看就不是好相處的,肯定會磋磨這小畜生,以後有這小畜生的苦頭吃。
自我安慰了陣,許盼娣心裡舒服了些,她想了想,提出了要求:「親事我可以不管,但你不能去外頭胡說!」
顧糖糖嗤了聲,「我都嫁人了,顧惜惜那半條命關我屁事!」
顧金鳳那樣的親媽,她才不稀罕,就讓顧惜惜和這對奇葩夫婦相親相愛地過吧。
許盼娣鬆了口氣,雖然損失了一大筆彩禮,但保住了惜惜,可兩個兒子的婚事
「婚事我可以不管,但彩禮得給我二百塊。」
許盼娣還沒死心,沒有彩禮怎麼替兒子娶親?
顧糖糖沉了臉,抓起桌上的搪瓷杯用力砸了過去,罵道:「給臉不要臉是吧?行,我現在就進城,和沈家認親,你們一家都去坐牢,顧惜惜一個病秧子在農村沒人護著,哼,還不知道會便宜哪個老光棍呢。」
「你個黑心畜生,你敢咒惜惜,我打死你!」
許盼娣怒極,揚手就要打,被顧老大攔住了。
「糖糖,彩禮不要了,你的親事我們也不管,都按你說的辦。」
顧老大急促地說著,他怕顧糖糖真進城認親,兒子的婚事再想其他辦法,眼下得安撫好這丫頭。
陸長川踢開門沖了進來,跑到顧糖糖身邊,上下打量著,「沒事吧?」
「沒事,我砸的。」
顧糖糖搖搖頭,又對他說:「事情解決了,走,說親事去。」
陸長川疑惑地看著臉色難看的許盼娣夫婦,不曉得媳婦是怎麼搞定這倆畜生的,他媳婦可真能幹。
顧糖糖拽了他一下,又是五積分進帳,兩人出了屋子。
許盼娣和顧老大如喪考妣地站著,明明外頭陽光明媚,可身上卻冷得像冰一樣。
「以後不許再管糖糖的事!」
顧老大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狠厲,許盼娣顫了顫,不甘心道:「就這樣便宜她了?」
「你還想做什麼?真讓她和沈家認親?你想害惜惜?這事就此打住!」
顧老大一改平常的窩囊樣,變得雷厲風行起來,許盼娣還是不甘心,她對顧糖糖說的話半信半疑,鬼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胎記?
「啪」
顧老大一巴掌抽了過去,許盼娣原地轉了個圈,整個人都懵了,不敢相信地看著丈夫。
窩囊了半輩子的丈夫,打不還手,罵不張嘴,居然打她了?
「你敢打我?」
許盼娣怒吼著撲了上去,和顧老大打成了一團,這窩囊廢吃熊心豹膽了,居然敢打她。
「打的就是你,當年你要是不鬼迷心竅干那蠢事,現在也不會有這些破事了,我今天打醒你個糊塗女人!」
顧老大三下兩下就將許盼娣打倒在地上,老實憨厚的臉扭曲成了猙獰可怕的模樣,眼神也變得狠厲,許盼娣被打得爬不起來,人也傻了。
什麼都沒了,彩禮沒了,老實聽話的丈夫也沒了,兒子還是光棍,女兒的身世也瞞不住了。
隔壁傳來姚阿翠爽朗的笑聲,看來親事說好了,那小畜生要嫁進城裡享福了。
許盼娣死死咬著牙,她不甘心,可她什麼都做不了。
好在女兒還是沈家孫女,是吃商品糧的城裡姑娘,以後一定比那小畜生嫁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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