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很多人都應了這個道理,譬如呂布家和江東孫家,原本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之時,呂布因是董卓帳下大將,與孫堅自然勢成水火,雖然兩人並無交鋒,但立場絕對是相對的。
再如陳老漢和義子陳鎧,原本一個是良民百姓,一個是黃巾賊寇,若沒有辛銳及時出現收服辛霸,只怕陳家莊將會飽受屠戮,寸草不生。
正是辛銳把這些人從對立面轉化成親人朋友,而伴隨時間的推移,只怕諸如此類的對立將會越來越多地得到轉化,繼而實現天下大同。
不出辛銳所料,孫尚香亦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妖孽,全家進了太守府之後,未幾時便迅速和呂玲綺相熟,小姐妹二人先是比了武,而後感情不斷升溫,竟是偷偷拜了把子。辛銳百思不得其解,恁美麗的小女孩,為什麼不安心學些女紅,卻偏愛舞刀弄槍,到處搗亂呢?
再看過孫策、孫翊、孫匡兄弟幾個,辛銳心中頓悟,這孫家兄弟姊妹中,除了面上看起來頗為老實的孫權,幾乎全是人來瘋,再向上推到孫堅和吳夫人,只怕這種性格也是祖傳的。
孫策自到了北海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四處找人比武,這也是他在江東時時惦記著的。呂布、許褚、張遼,再加上馬超兄妹也從汝南趕回來,孫策有不少好對手,叫他喜不自勝。
北海眾人里除了較為穩重的張遼,也都是些不怕事大的。孫策依次和許褚、馬超、呂布一圈戰下來,最終結果叫他深深汗顏--這三人自己竟一個都打不過。
堂堂的江東小霸王,縱橫江南多時未逢敵手,竟然在北海連番折戟,孫策自尊心遭到嚴重打擊的同時,更加勵志要勤學苦練,也不理會妹子婚事,每日從早到晚只是拼命習武。
好在最終和張遼一戰,不知是張遼故意放水還是孫策兩日間有所突破,一百招之後張遼被孫策壓制住,繼而兩人都停了手,孫策總算找回一點顏面,不那麼糾結了。
孫家到北海之後一應事宜,都是周瑜里外忙活,說起來辛銳這廂早就準備妥當,沒什麼大事要辦,周瑜也不過是查漏補缺。
臘月廿八,距婚禮只有兩日,辛銳在大將軍府設晚宴,將呂布、張遼、孫策、周瑜以及北海諸人盡皆請到府上,舉辦了結婚前最後一個單身派對。
新老朋友一見面,飲酒自然成為交流感情的最佳方式。在座的大多都是豪爽之人,不拘小節,因此酒宴進行的酣暢淋漓,呂布、許褚眾人更是大呼痛快。
孫策一邊和許褚拼著酒,一邊不服氣道:「老許,論武藝我也只比你稍遜,今日便和你拼個酒量,你敢應戰麼?」
「怕你不成,小盞太沒意思,我們換大碗喝。」許褚說著便叫家人給自己和孫策換來大碗,其餘呂布等人見狀趕忙也換,幾個當世武功一流的漢子,飲水一般拼起了酒。
「這幾日忙裡忙外,險些忘了,先前你托我找的那個陸議,這番隨我等一起來了,就是在權弟身邊那個瘦小的,你見過的。」周瑜坐在辛銳一旁,忽然想起這事。
「哦?那便是陸議麼?我只道是權哥兒的伴讀,卻未曾多加留心。太好了,兄長可算幫了我的大忙。」辛銳聞言欣喜不已,連聲道。
「這孩子平素沉默寡言,顯得有些呆笨,雖是家世還算有些名望,但以我觀之,此子不像有大作為之輩,真不知你是作何想法,怎地非要這麼個人。」周瑜不無奇怪地道。
也難怪,歷史上陸議在將星璀璨的東吳,一開始不顯山不露水,直到周瑜歿了,魯肅和呂蒙先後都歿了,才嶄露頭角,以一介書生被孫權拜做大都督,統率數萬之兵,一把火燒了劉備七百里聯營,大破蜀軍七十餘萬,一戰名滿天下。那時候陸議早就將名字改作陸遜了,因此後世多聞陸遜之名,卻少有知道陸議是誰的。
「呃,這我也實在不知,只是陸議乃是家師英雄榜中有名的人物,因此我也不敢不信。」辛銳自然不能說自己熟知未來,只好含混應付道。
很多小孩啟蒙較晚,便是數十歲之後開竅者也不在少數,何況陸遜並沒有這般不堪,三十出頭便做了東吳的領軍人物,並不算大器晚成。
「也罷,但願有賢弟教導,他有朝一日能開了竅,為國家出分力氣。說起來這孩子身世也頗為悽慘,前陣子其從祖父陸康在廬江被袁術圍城攻打,將他和從叔陸績送回吳郡老家避難,無依無靠,後來聽說城池破了,陸康英勇戰死。陸老太守以七十歲高齡領兵守土,著實值得欽佩,只可恨那袁術狼子野心,得了傳國玉璽之後更加瘋狂,一心想要稱帝,四處擴張地盤。幸虧伯符見機的早,從他手下脫離出來,不然豈不是助紂為虐,要背上一身的罵名!只是可惜了傳國玉璽,不能獻給天子了。」周瑜從陸議身世,說到袁術奸惡,不由憤憤不已。
「玉璽本應天子所有,袁術無才無德,仗著自己四世三公名門之後,又有些軍馬,便欲行大逆不道之舉,著實可恨,兄長且忍耐一時,待來年便叫他嘗嘗惡果。你協助伯符兄長儘快平定江東全境,壯大勢力,我再聯合徐州劉備,南北夾攻,必然能叫袁術授首。屆時既可為天子討伐不臣,奪回玉璽,也能為陸老太守報仇雪恨。」辛銳也是咬牙切齒道。
「文台公昔日從洛陽廢墟中尋得玉璽,正是有意將來起兵靖難迎天子還都,將國寶奉還。那時天子在董卓挾持之下,便是送了玉璽與他,也遲早被董賊竊取,說不定便要謀朝篡位,考慮到這些,文台公才悄悄領兵回長沙,想要從長計議。哪知道天下諸侯各個居心叵測,袁紹兄弟私下裡與劉表暗通款曲,於江夏設伏殺了文台公,反而誣陷說文台公要私藏玉璽,行篡逆之事。這廝們討賊不見出力,只是爭權奪勢、落井下石之時卻樂此不疲,盡皆都是可恨該死之人。」周瑜越說越氣,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
「這些事我都明白,天子如今脫了苦海,在臨淄建都,看看現在各家諸侯的模樣,他又豈能心中沒數?若非伯符兄長忠良之後,又忠心朝廷,天子做什麼大力支持兄長平定江東?又大加封賞。」辛銳著眼天下,不難想像到孫堅當日的苦衷,由是安慰周瑜道,「苦盡甘來,只要我等皆有忠義之心,聯手一致對敵,待天下平定之後,便是你我兄弟名垂千古之時。」
「嗯,聽賢弟一席話,愚兄方解心中鬱悶。只待江東平定,若是朝廷有旨叫伐淮南、荊州,我和伯符兄長必然萬死不辭。」周瑜向辛銳敬一盞酒,慷慨道。
「兄長的心意,小弟感銘五內,幹了這盞。」辛銳回應道,「只是北海和江東相隔遙遠,中間又有袁術橫阻,通信頗不便利,前些時日雖然兄長已造出大船,來往通商,但水運運貨尚可,只是行程太慢,通個書信也要半月有餘,這卻是令人苦惱。」
若是兩家將來要聯合進行軍事行動,這種效率顯然會貽誤軍機,因此辛銳才有此感嘆。
「若非賢弟說起,險些忘了一件大事。」周瑜忽又想起一事,興沖沖道:「這回前來,我等還帶來一樣稀罕物什,有了它,書信雖相隔千里之遙,卻只需半日便可送到,當真是個神物。」
「哦?是何物?」辛銳眼睛一亮,大感好奇地問道。
「先前我和伯符兄長屯兵吳郡邊界時,當地有會稽逃過來的百姓,向我軍進獻一種禽鳥,喚作飛奴,易於飼養馴化,據那伙百姓說,這飛奴最是擅辨方向,尤其天氣良好之時,千里之遙也可順利飛回巢穴。利用這一點,你我兩地都馴養一批飛奴,將書信綁在鳥腿上,豈不可以暢通無阻,即日便到?」周瑜興致勃勃地解說道。
這時代竟然已經有了信鴿?這可是天大的好事!情報機構若是有了這種通訊方式,天底下還有什麼事能瞞過自己耳目?只怕各家諸侯中午吃的什麼,辛銳晚上便都能收到消息,這不是再好不過麼。
「兄長真是及時雨,有了這般神物,何用再擔心消息不通。」辛銳歡天喜地道。
「懂得馴鳥的匠人,此番也隨軍來了幾個,賢弟於各地都有情報機構,到時若是各家有什麼風吹草動,可要早些知會我和伯符兄長。」周瑜微微一笑,提醒道。
當初在北海,周瑜便知道辛銳利用酒店商鋪,在全國組建了一支相當龐大的情報隊伍,而今自己和孫策在江東立足未穩,沒有過多的人力財力去行細作之事,只好藉助辛銳耳目,也好叫自己不至於一無所知。
「這個自然,有了飛奴,我等互傳消息如此便利,定然會將天下事盡皆告知兄長。」辛銳慨然應諾。
「還有一事,我等此番前來,打算把權哥兒弟兄三個,連同陸議都留在北海,賢弟那儒學館和講武堂,我等都是慕名已久,就叫他們一同入學,賢弟需著人嚴加督促,待學成之日,也好為我等事業添幾個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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