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豈自問天賦不比別人差,只要處在公平的起跑線上,他肯定比別人強。
只恨天道不公,顧豈從未與人站在公平的起跑線,哪怕他長的很美,天賦很高,仍然受到顧家排斥與打壓,最後變成一個毒人。
顧家的滅亡除了讓顧豈感覺到解恨外,更多的是悲哀,他怎麼會在這樣一個家族生活了上萬年呢?
上萬年啊!
深吸一口氣,顧豈一腳邁出,對著李東陽一行人施禮道:「多謝各位之前出手相助,顧豈。」
話沒說完,一顆丹藥飛進顧豈嘴裡,化成暖流遊走四肢百骸。
「這是生肌丹,你坐下煉化藥力吧。」
李東陽說完深深的看了顧豈一眼,這孩子真可憐,爹不疼娘不愛,活的跟個小白菜似的,只能供人隨意採摘擺桌食用。
不過比小白菜強一點的就是這棵菜有毒。
顧豈道謝,垂下的眸子有水光閃過,顧豈沒想到自己居然從一個陌生人,甚至是敵人那兒得到了溫暖。
他從祭台上走下來,身上燒傷嚴重,骨頭都露在外面了,顧家二千多口人,沒有一人問他疼不疼,沒有一人送他丹藥,他們只知索取。
沒有對比就沒有高下,顧豈真心覺得自己在顧家人心裡還不如陌生人心裡重要。
小六神靈看到顧豈出現迸發出希望的光芒,很快光芒消失。
低低嘆息一聲,小六一咬牙心一橫祭出自己的靈魂,只要能活著,當僕人他也認了,總好過死亡吧。
李東陽看了暗主一眼,低聲道:「滅了吧,別給他機會把靈魂出賣給魔鬼。」
「放心吧,這一招早防著呢。」暗主得意的笑笑,他可是老江湖,豈會不明白那些手段的可怕。
有一個給魔鬼賣力的敵人會讓人時時提著一顆心,那還怎麼痛快過日子。
「我是神靈,我可是神靈啊!神靈的僕人你都不要嗎?」小六被暗主制服,急的大吼,
「李天主,就算你出身隱世家族,你也不能這麼高傲,我是神靈啊。」
「說的好像誰沒見過神靈似的,你是神靈也是一個黑了心肝沒點骨氣的神靈,要你這種神靈有何用,浪費資源嗎?」
李東陽送上嫌棄臉,他身邊的人都是有骨氣的好吧,小六這種算了吧,收了也是二五仔的貨色。
小六神靈被打擊的不要不要的,他是神靈,是高高在上的神靈,自打進入神靈就再沒有人用這種語氣跟他說過話。
在小六的記憶時,神靈就是了不起的存在,神靈就是高高在上,掌握眾生生死的存在,何時神靈被人這般嫌棄過。
「滅了吧,實在是污眼睛。」若兒道。
「好來。」暗主立刻應下,長公主發話還是要聽滴。
小六神靈急壞了,繼續肯求,只要讓他活著做什麼都成,哪怕做條看門狗也好啊。
可惜李天主身邊不缺狗,就算要養條狗,那也是忠心不二的好狗,不會要這種。
小六神靈的慘叫聲徹底消失,腦漿子成了暗主的養料,於是暗主的實力又有了鬆動。
無奈何,出來透個氣的暗主再次返回山河鼎,他需要趕緊閉關。
隨後李東陽安排人清理戰場,把顧家人的屍體處理掉,同時派人勘察地形,六尺星的改造提上議程。
第二天,顧豈的傷勢好的七七八八,腿上的鮮肉又白又嫩,比剝了殼的雞蛋還光滑。
帶著複雜的心情,顧豈出現在李東陽面前。
「你先坐下,我給你看看身體。」李東陽一指旁邊的椅子,示意顧豈坐下。
「嗯,」顧豈嘴唇動了幾下,想說謝謝,又覺得不適合,自己好歹姓顧,有點彆扭的坐下來。
「把胳膊伸出來。」李東陽道。
顧豈照做,望著李東陽欲言又止。
右手搭在顧豈的脈博上,李東陽的神識隨後、進入,觀察顧豈身上的神況,沒想到神識一進入,立刻受到毒性攻擊。
還好李東陽反應快,對毒性的了解很足,倒是沒有受到傷害。
「我現在就是一個毒人。」顧豈蒼白著一張臉,眼神黯淡下去,「不管是我的血肉還是骨頭靈魂,都帶著毒。」
「嗯,你確實全身帶骨,這毒不僅能攻擊別人保護你,也在不停的折磨你,骨髓之痛,靈魂之痛,包括仙嬰都在生生受著折磨。」
李東陽每說一種,顧豈的眼神就亮一分,他沒想到李東陽只是搭脈,就能看出這麼多。
充滿渴望的眼神緊緊盯著李東陽,顧豈嘴巴張了合,合了張,到底沒能問出一個問題。
「你身上的疼痛我能幫你解決,只是與女人歡好這事我幫不你了,沒有哪個女人能承受你身上的毒性。」
說到這兒,李東陽眼睛一亮,想到了一種可能,「當然天生毒體例外,只是這種擁有這種聖體的人可遇而不可求,
就算遇到了,對方會不會喜歡你,也是個問題。」
顧豈臉紅紅,別看一把年紀了,還是個不曾償過魚、水之歡的童子雞。
「我知道自己的情況,不敢奢求道侶。」顧豈站起身,對著李東陽施上一個大禮,「求聖師大人為我解去疼痛,
顧豈別的沒有,爛命有一條,願意成為聖師大人身邊伺候的僕人。」
「客氣了,」李東陽伸手扶起顧豈,「你是個有大毅力的人,不應該被束縛了自由,天地這般大,你還是去闖一闖吧。」
李東陽提筆開方子,邊寫邊說道:「想解除你身上的疼痛,非一日之功,我給你開個方子,你自己去尋藥,雖然辛苦,全當歷練吧。」
「多謝聖師大人。」顧豈抬頭認真盯著李東陽打量良久,發現李天主不似說假話,是真的沒想把自己留下。
這是為什麼呢?顧豈有點想不明白,正常人不應該藉機提出要求,把他留在身邊當牛作馬嗎?
「這是藥方子,有些藥很好找,拍賣會或藥鋪就能買到,有些不易尋,需要你花些時間與精力。」
李東陽遞過去藥方子,想了想又寫了一張,說道:「這張可以緩解你的疼痛,卻不能根除,你且暫時使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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