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都不知道四皇子……」
吳世聰話還沒說完,就被吳智賢一個犀利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那眼神中滿是警告的意味,讓他一時間噤若寒蟬。
「你懂什麼?」
吳智賢擺了擺手,聲音裡帶著幾分疲憊。
他看著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心中五味雜陳。
這些年來他一直想方設法地讓吳世聰能夠安安分分的過日子。
既然沒有經商從政的天賦,那就好好地經營家業也就是了。
可偏偏這小子總是不甘寂寞,非要摻和到那些是非之中,所以吳智賢也並不想讓吳世聰進入朝廷。
這小子心中沒點數,眼高手低的,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大分量。
吳智賢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四皇子和肅王之間的事情,你就別再插手了。」
「這裡面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找個理由把四皇子的邀約給推了,至於太子那邊,你就更別往上湊了。」
「這些事情哪是咱們吳家能摻和的?咱們吳家這點家底,經不起折騰啊。」
說到這裡的時候,吳智賢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
他抬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心中愈發煩悶。
他這個做父親的,如何不想把官位往上升一升?
不然也不會總和那些同僚們出去喝酒,不斷地維持著各種關係。
但官場上的事情從來就沒有那麼簡單。
即便是他這個京都府尹,也得時時刻刻提防著,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人給算計了。
可偏偏吳世聰聽到這些話,卻覺得他爹實在是太過謹慎了。
「爹,您是不是太過小心了?」
吳世聰忍不住開口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
在他看來,他爹就是太過膽小,才會讓吳家一直停滯不前。
「咱們吳家這些年來一直沒什麼起色,難道不就是因為太過謹小慎微了嗎?」
「您看看那些做大事的人,哪個不是敢打敢拼?」
「咱們要是一直這樣畏首畏尾的,那還能有什麼發展?」
他眼中閃過一絲激動,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有些機會就擺在眼前,咱們不去抓住,難道要一輩子這麼平平淡淡的過下去?」
「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四皇子剛剛得到陛下的青睞,正是用人之際啊!」
吳世聰心中暗道,四皇子現在手下確實缺人才。
要是他能在這時候幫上忙,等四皇子日後得勢,必定會記住他的好處。
到時候別說是區區一個京都府尹了,就是更上幾級都不在話下。
想到這裡,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爹,我是真覺得四皇子能成事。」
吳世聰一臉認真地說道,生怕他爹不相信似的:「您想想看,四皇子在京城隱忍了這麼多年,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就好像京城根本沒他這號人一樣。」
「他這些年來深居簡出,從不參與任何紛爭,可就是因為這樣,他才能在這個時候得到陛下的重用啊!」
「您說說,這得是多大的心性才能做到這種地步?換成是別人,誰能忍得了?」
吳世聰說到這裡,眼神中都不由得多了些許崇拜。
在他看來,四皇子這種隱忍的手段,簡直就是高明至極。
尤其是今天晚上和四皇子的那番談話,更是讓他堅信自己的判斷沒有錯。
四皇子不僅能力出眾,而且心思縝密。
這樣的人,將來必定能夠成就一番大事。
「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好。」
他繼續勸說道:「但是爹,這種機會千載難逢啊。」
「您想想,四皇子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只要咱們能幫他一把,將來他必定會記得咱們的情分。」
「到那時候,別說是在京城立足了,就是更進一步也未嘗不可能啊。」
吳世聰越說就越有些激動,他是真想給他爹證明他的選擇沒錯。
畢竟現在的情況下,吳家的機會也就只有這麼一個了。
現在要是不抓緊,將來再有什麼好事,也輪不到他們了。
看著一臉激動的兒子,吳智賢只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他一時竟然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兒子現在這副模樣,怎麼看都讓他覺得有些魔怔了。
難道是因為這些年來,自己管教得太嚴了?
吳智賢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絲愧疚。
也許是因為他總是逼著兒子做這做那,反而讓兒子的心裏面覺得不平衡了。
可他這個做父親的,哪一件事情不是為了兒子好?
怎麼自己這個兒子就是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呢?
吳智賢沉默了好一會兒,看著兒子那張年輕的臉龐,心中五味雜陳。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說道:「爹還是那句話,這件事情不是咱們吳家能夠摻和進去的。」
「你也不想想,要是哪天四皇子給你安排了個什麼任務,你又辦不到。」
吳智賢的語氣變得格外沉重:「那個時候,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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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他會因為你之前的忠心耿耿就饒了你?」
「爹……」
吳世聰立馬反駁道:「四皇子不是您想的那種人,他也不可能給我安排這種任務。」
「再說了,我也不是傻子,要是真的辦不到的事情,我就拒絕好了。」
他的心中堅信,四皇子絕對不會是那種為難他的人。
畢竟今天晚上喝酒的時候,四皇子對他的態度可是相當和善。
然而,吳智賢聽到這話,卻是冷笑了一聲。
「拒絕?」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譏諷:「你覺得你真的拒絕得了嗎?」
「你若是辦不到,他自然會換下一個人。」
「但是等下一次他再要用人的時候,你覺得他還會想到你?」
說到這裡,吳智賢伸手拍了拍吳世聰的肩膀,眼中滿是關切之色。
「傻孩子,爹在朝廷里待了這麼多年,這些事情爹比你清楚得很。」
「你以為四皇子今天和你稱兄道弟,就真的把你當成知己了?」
「你要記住,在這些皇子眼中,我們這些人不過就是他們的棋子罷了。」
吳智賢搖了搖頭,語氣中充滿了無奈:「用得著的時候,就捧在手心裡,用不著的時候,隨手一丟就是了。」
「更何況現在還牽扯到了太子和肅王之間的爭鬥,這種事情咱們吳家摻和得起嗎?」
「你要是非得跟著四皇子摻和進去,到時候不管是太子還是肅王,哪一邊贏了,咱們吳家都得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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