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等棄婦 101 血腥

    

    張爺何故如此激動?裡面的人疑惑對望。

    魯家馬市與王家相隔不遠,裡面的夥計,買馬選馬的人聽見外面嘈雜聲而想要出去看看的可不在少數。

    張掌柜這麼一句話,倒讓人都愣住了。

    這時不知誰也緊跟著跑進來喊道:「快關門,關門,王家的狗發瘋了,百十頭獵犬都跑出來了。」

    張掖還待再說什麼,就聽到人這麼拆他的台。而看那些剛才愣住的人,聽到這話都像翻滾的開水一樣涌動了起來,呼號孩子的,幫忙喊著要關門的……

    張掖一下子將剛才喊話的人給跺了一腳,然後大聲喊道:「都給我靜下來,有力氣的掂刀掂棍子,跟老子出去。殺獵狗一個頭,給他十兩銀子。」

    張掖喊得聲嘶力竭。而嘈亂的人群在聽到十兩銀子時,成功地靜謐了一瞬。

    誰不知道王家那獵犬訓的,簡直比山裡的狼還兇猛!還百十頭!十兩銀子是多,但也得有命享啊。

    靜謐一瞬的人群,又四下散動起來。多數不一的聲音卻都在說一句話:「你們關不關門?不關門,有沒有什麼偏遠的側門。」

    還有人在說:「魯家馬市有個後門,通到后街巷。」

    「一群慫包,二十兩銀子一頭,是男人的就跟我過去。」張掖不得不再次大喊,隨後喝道:「魯家的夥計,各個馬場留下十個,其他的都跟我去。不然就都解僱,解僱!」

    如此危急之間,張掖竟也能考慮這麼周全。一向跟在他手下的幾個夥計,登時都熱血翻湧起來。

    二十兩銀子,干半年才能掙到這麼多。一頭二十兩,兩頭就是四十,三頭六十……

    當時一人抽了根棒槌,大喝一聲「我去」,眨眼間就跑到大門口。張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將就近拴馬的一個成人胳膊粗的鐵樁子子拔起,快步奔出。

    生意場上打滾了十幾年,再看不出那人一身富貴絕非常人他就白活了這三十多年。再有自家爺的話,那定是王爺無疑。就是不為了領功,但是不能讓王爺在他們家門口受傷,他就得出去奮力保護。

    張掖一出,後面三三兩兩的拿著劈刀、棍子出去的一大串。

    魯家馬市偏東十幾丈的地方,此時已經殺成了一鍋粥。

    獵狗兇猛,見了血連哨音也不聽了。四下奔竄,見人就咬。頃刻之間,已有數十人被狗咬傷。躲避不及的人中,有那身強力壯的漢子,也被激發了血腥。

    「王家的人做什麼?大家將老弱婦孺擋在身後,跟這些畜生拼了。」有人大聲喊道。

    光天化日之下,鬧市之中,人的地盤,還能讓些畜生占了上風。

    這時奔出來的張掖也跟著喊道:「對啊,殺!將這些畜生都給宰了。」

    王家憑自家訓練的這些畜生,讓他吃癟了不止一回。

    說話間,一條兇猛大狗撲倒他的身前。手起棍落,將大狗敲得暈乎乎地後退兩步。張掖緊忙再落一滾,大狗就抽搐著躺在了血波之中。

    只是還沒直起身子,又一條大狗撲了過來。胳膊登時被抓出了一道參差的血痕,幸得魯家的一個夥計連忙出手。

    這夥計手中是一柄尺長鋒刃,一下子就將那黃色獵犬劃了喉。地上瞬時滴了一道血痕。

    張掖笑道:「有根,好樣的。」……

    王家馬市的東家,一個胖胖的褐色領襟繡了一道花的中年男子,匆匆忙忙地被人叫了過來。一眼看見張掖拿個鐵棍很敲自家的狗,睜眼大叫道:「張小子,你幹什麼?」

    張掖大喊道:「快殺啊,殺完了,領著狗屍來找我,一條二十兩。」

    眾人興奮地吆喝,就是身上被抓傷,也不感覺疼。

    中年男子大怒,「你這卑鄙小兒。」走到目瞪口呆地看著街上一片混亂場面的兒子跟前,再次怒喝:「老子這點家底,早晚被你敗光!」

    街面上的獵犬,已經死傷一半以上。

    嘴裡銜個金色哨子的男人雙眼通紅地看著……錦衣少年回神,梗頭道:「我的愛犬吱一聲都沒,就被那個大個子給打死了。這個虧,我不吃。」

    中年男子順著兒子的指向看去,見到那個將手中劍揮舞的眼花繚亂的黑衣男子,揮舞之下,撲過去的獵犬染血墮地。

    心疼護短紛紛湧來,對身邊人道:「叫上家裡的夥計,誰敢打獵犬,就揍誰。」

    人退去了。

    中年男子又對咬著哨子的男人道:「繼續吹,儘量提醒它們,別瞎奔亂撞。」

    在金川混了這麼多年,他們王家也不是誰想欺負就能欺負的。魯家,他也早看不順眼了。一陣更加明亮的哨音響起,他回頭再吩咐一個夥計:「去府衙喊衙役過來。」

    得賠償,他家的狗不過出來溜溜,魯家就大開殺戒……到時候就這麼說。

    邦子和大石頭都受了好幾處的傷,卻擋在前面並不退開。

    岳箏簡直被這一瞬間的變故驚呆了,忍不住將懷中的曲兒緊緊抱住。而小曲兒卻並未有半點驚嚇的樣子,挺著小脊背透過娘親的肩膀看著不遠處的一場拼殺。

    容成獨不在意地朝血色四濺的地方看了眼,扶住她的肩膀,清冷的嗓音在這熱鬧的場面中有一種安定人心的作用:「別站在這裡了,去魯家喝杯茶定定神。」

    岳箏猶豫了一下,總覺得這事怎麼也因自己而起,傷了這麼多人,自己卻躲起來。但那熱血不斷衝過來的味道讓她胃中一陣難受,終是點了點頭。

    又見邦子和石頭體有不支,便喊道:「邦子,石頭,快過來。」這兩個孩子真有個什麼意外,怎麼跟瞎婆婆交代。

    「奶奶,您快躲起來吧。這人多,我們沒事的。」邦子抽空回道。

    ……

    錦衣少年突然指著說道:「王師傅,在那裡,在那裡。不是因為他們,不是因為那個女人,我的愛犬也不會死。」

    王師傅的哨子陡然換了一個調子。

    那隻鬃毛犬是他最心愛的一頭,此仇不報心難舒暢。

    幾十頭獵犬,這時又調整了方向,也不攻擊身旁人,和開始一樣,直朝他們這邊來了。


    王家的夥計也湧出了一二十個,不怕死地衝進打殺的人犬之中。擋著那些拿棍打犬的人,自個兒被狗抓了,也不讓開。

    這時金鱗的壓力再次增大,本就殺了幾十頭獵犬,力氣早使了大半,而剩下的這些大犬又都直朝著他護著的方位過來。

    一時間後悔不已,該帶著與金躍他們聯繫的鈴蠱的。

    獵犬齊涌而至,擋不及的地方一時躍過去兩三頭兇猛大犬。

    金鱗也顧不得管面前的,連忙轉身,背上登時就被抓傷一片,卻像不覺一般,舞劍打那些奔到主子跟前的大狗。

    危險轉眼就來,岳箏看著那些跳過來的狗心中直抖。

    蜜蜂,蜜蜂!

    她驚慌之間想要召喚蜜蜂出來,一犬猛至。珍珠灰色縈繞著淡淡的光芒,迅速將她完全擋住。岳箏心中一空,只記得不能讓他受傷。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將兒子放下,然後將他們推到一邊。

    瞬間之下,就覺腰上燒痛無比。獵犬撲勢未減,下一刻她就被撲倒在地。

    容成獨再難保持心中冷靜,失態大喊道:「箏箏,不要。」從未習過武的男子,迅雷不及掩耳之間就將獵犬只手擒住。

    他眼中狠厲,直把獵犬吼中捏得滲著皮毛流出鮮血,纖長而又骨節分明的玉指也沒有鬆開,血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獵犬像風箱似的喘息著,不住掙扎。

    由他清冷的面容,如被雄獅壓在爪下的兔子一般的獵犬,讓在場的熱鬧的人心中都升起恐懼。

    下一刻,百斤重的膘肥獵犬被他一舉手扔了出去。沒有半點掙扎,獵犬就僵直了四肢。

    遙遙看見的錦衣少年,中年男子,吹哨之人,都臉色慘白怔怔站著。

    容成獨轉身,將地上的女子一手拉了起來,熱血污了她一掌,這熱度讓她禁不住一抖。

    他的眸光太過清冷,像早冬吹拂著乾淨的地面上一片枯葉的風。他毫憐惜地,狠狠地將她拉了起來。

    這時金鱗已經收拾了另外幾條獵犬,被王爺嚇得發了狠,轉身繼續去屠殺剩餘的。

    他的手緊緊握著,握得她的骨頭都疼了。

    岳箏不敢說話。他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語地道:「逞能?」

    他凜冽的語氣,讓她不自覺低下了頭,隨即抬頭,質問道:「你說什麼?」

    他說道:「以後再敢這麼逞能,我饒不了你。」

    岳箏委屈不已,低吼道:「我不是不想你受傷嗎?你身體……」

    她沒說完,就被他厲聲喝斷:「我不是手無縛雞之力。」

    忙著殺犬的金鱗還是聽到了,心肝狂顫。可以預感,他又要受罰了。

    小曲兒幾步之外站著,看著娘親後腰上被血污了的衣服,眼中晶瑩閃爍,突然間身子一抖,所看到的竟都成了紅色。

    從這一天開始,他看到紅色就害怕。

    岳箏在容成獨的目光下熄了內心的不平,他眼光微閃,是害怕嗎?岳箏第一次真切地感到他的心思,說道:「我沒事……」

    沒說完又被他打斷:「死了才算有事嗎?」清冷的聲音還帶著微微的顫抖。

    恰在這時,四五個握刀的衙役面色中不掩驚異地挑著沒有被血污染的地面,挑著走了過來,一個瘦長臉的說道:「岳箏是吧?」

    容成獨清冷的眸光掃過,幾個掩鼻皺眉的人都心懼地低下了頭。

    「有什麼事?」岳箏疑問道。

    瘦長臉的心中忐忑,想著等了幾天才等到這女人出了玉彎巷,錯過了這次,下次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什麼事?你將人給打傻了,自己都不記的了?」他強撐著說道。

    岳箏一時迷惑,什麼時候將人打傻了?腦中突然一亮,想起前幾天酒館中的事。

    看她似想起來的樣子,衙役便道:「跟我們走一趟吧,婁家的人已經把你給告了。」

    給告了?這個時候來抓人?

    好不容易殺盡了最後一隻獵犬,金鱗衣上儘是血滴子的過來。

    心疼不已的中年男子,在看到有衙役到場時,連忙跑了過來,擠在金鱗前面對衙役們討好道:「各位兄弟,一定要給我做主。我這百十頭獵犬,哪一隻不在白金之上,這可是上萬兩銀子啊。都被這小子給殺了,對了,還有魯家的管事張掖,鼓動著人來殺啊。」

    一聽到銀子,幾人眼中都是一亮:「這是怎麼回事?」

    中年男子將要解釋,就被金鱗一劍搗到了一邊。

    容成獨緊握著岳箏的手,轉身前眼光余尾掃到那幾個衙役,還有中年男子身上,冷冷吩咐道:「處理妥善。」

    金鱗低頭抱劍應是。

    容成獨緊握著她的手並不鬆開,另一隻手放到了她的腰上,感受到那裡的濡濕溫熱時,心中狠狠一顫。

    他扶著她直朝魯家馬市而去。小曲兒忙跟著抓住娘親的裙裾。

    張掖見此,忙撂了鐵棍,屁顛顛地跟了過去。

    中年男子捂著肚子,忍疼忙喊道:「可不能放了他們,這個張掖也是挑事者之一。」

    衙役都念著這王老闆口中的上萬兩銀子,也喝道:「岳箏留下,張掖也跟咱們走一趟。」

    正喊著,就見一道劍花閃過,隨即感覺臉上火辣辣疼痛,一摸臉頰竟掉下一片肉來。慘叫聲隨即在好不容易靜了下來的街上響起。

    另一邊的中年男子,也在同時抱著手臂哀嚎。

    王傢伙計擁了過來,還有其他幾個衙役看著金鱗,叱道:「小子,你敢傷人?這麼囂張,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王家小少爺,早就嚇得躲回了王家馬市。壓驚茶一杯接一杯的喝。

    ------題外話------

    本來還想再寫個一二千字呢,不過等會要去上課,只好收住……

    看書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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