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年,工廠開工就忙起來,學生們用的書包,女士們背的坤包,男士扎的皮帶,這些小廠都在做,因此質量不錯,款式好價格不高,很快就占領了黃河以北大部分市場。
一轉眼到了九月一號,孩子們雖然不到年齡,鄭慧雅還是把他們送去了隨大姐所在的學校。
隨著大孩子陸續上學,小的他們不願意一起玩,在這部隊家屬區里已經呆的無急六受音。方言閒的難受的意思。
他們看著大哥哥大姐姐們背著小書包上學,很是羨慕,主動跟媽媽提出去上學。
他們已經馬上六周歲了,鄭慧雅記得前世寧寧就是六歲上的學,因此他們一提,就很痛快的答應了。
寧寧挑了個天藍色的皮革小包,這也是鄭慧雅工廠出品的,自打開春,她就把目光放到了中低檔消費的書包上,一時間,各種款式各種顏色的皮革書包占據了大部分市場。
男孩子不要這個,他們挑了軍綠色的挎包,還拍著胸脯說他們是解放軍,當然要背這樣的包。
孩子們上學了,跟著團里出的車,每天和其他孩子們一起去一起回,她倒是省心了不少,每天都在工廠做設計。
許多退伍的士兵都是很有能力的,之前沒有機會,沒有人點拔,在她的帶動下,不到一年的時間,就發現了好幾個管理和銷售上的人才。
她將廠房擴大,工人擴招,分出兩個部門。一個專門做高端產品,一個做普通老百姓的市場。下面又細化成各車間。有做包的,有做皮帶的材料也從之前的皮到皮革、帆布等等。
而高端產品她並沒著急,除了設計是一方面,沒有好的原材料和設計師也是一方面。
所以高規產品這一塊,她現在只做皮帶和女包。她的女包設計在國內估計頂個十年八年都沒問題,但男包她不敢輕易下手,只是帶著做少量。只能等以後慢慢打開市場,擴大知名度,吸引來好設計師再進一步生產。
她帶人專門去了趟深圳,除了皮革布料外,又進了一批結實又耐用的帆布,專做便宜的雙肩包和學生用的書包。
她在深圳買的房子,位置很好,她乾脆多留了幾天,讓業務員先回來,她自己則跟當初託付的那人商量著,把房子推掉,建樓。
她也不建高的,地方不夠大,就建一棟三層小樓。
她走之前就想到了這點,現在這裡發展很好,可再好也不如幾年後的飛速發展,所以她帶了錢來,在這裡呆了將一個月,看著房子蓋起來才留了錢回來。
她的工廠紅紅火火,最重要的是,安排了一部分退伍後家裡貧困的戰士和一部分家裡生活困難的軍嫂。因此,鄭慧雅不知道,她的名字在軍隊和士兵裡面很火。
這一年光深圳她就去了兩趟,除了進原材料,考察市場,蓋房子外,她還跑上海找到了一個有名的做鞋的老師傅。
老師傅是上海人,剛辦了退休,她磨了好幾天,老人也不肯離開家去外面。
最後還是他兒子有些動心,他兒子在街道辦的小廠,聽說她那廠子是新建的,想要成立一個專門做鞋的車間,就動了心,跟她談妥了條件就來了。
有了技術指導,又有人有錢,車間很快成立了。
對於鞋這個大的市場,她寄予了很大的期望。她想做的是長久的,質量好的國內民族品牌,而不是那些一周就開膠的星期鞋。
「李師傅,咱們的鞋質量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一定要穿著舒服。」有些鞋無論從質量到做工到皮質都沒話說,可就是上腳以後難愛,不舒服。「這腳一天天的走道幹活的都用它,不舒服可不行。」
她當初找到李老師傅,就是打聽到他是當地有名的手藝人,做的鞋,穿上舒服不板腳,走路不累人,也不會磨腳。
「你放心,我跟我父親學了很長時間,這鞋楦肯定沒問題。」他還帶了兩個現成的鞋楦過來,「你看看,這楦,做出的鞋穿著老舒服了。」
鄭慧雅當然知道,可還是鄭重提醒他,「我不指著這鞋馬上賺錢,要做就做最好的,所以,鞋楦這塊,李師傅慢慢做。」
成立了製鞋車間,這塊跟廠里其它部門分開管理,她想著等這邊一切上正軌,就單獨成立工廠。
剛從車間出來,皮革廠那邊來人,一邊跑一邊喊:「鄭廠長,你快去看看吧,王鳳,王鳳出事了。」
她心裡一緊,忙往辦公室跑去,王鳳捂著肚子,痛苦的縮在一團,幾個年紀大的婦女七嘴八舌的說:「快點,送醫院,這不是流產了吧!」
鄭慧雅一口氣跑進來,大家像有了主心骨,給她讓開道,她看到王鳳的褲子都沾上了血,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吼道「快點,趕緊送醫院,去找車了沒有?」
這裡離市醫遠,但離部隊很近,她知道醫生不算專業,只能治些小傷小感冒,有人忙道:「去推平板車了。」她一聽又喊道:「郝嫂子,去團部,請團里派車送人去醫院,我們先推車往外走。」公交車這裡一小時才一趟,就怕她等不了那麼久。:
郝嫂子一聽哎了一聲就往外跑,鄭慧雅又提醒她:「看看她男人在不在,通知他一併過來。」
說完指揮著大家,「把她抬到車上去,小心點,王鳳,王鳳沒事了啊,咱們去醫院」
大家抬手抬腳的往外走,在牆角的縮縮的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臉色蒼白,一看就是嚇著了,「上一邊去,別在這害事。」她正好站在牆邊,往外抬人站那擋道。
她好像被驚醒一般,啊的一聲抬腳就往外跑。
這時之前說她害事的工人嘀咕道:「真不像話,哪有這樣的小姑子,把嫂子害成這樣也不說幫把手。」
鄭慧雅一聽,難道這回不是王鳳自己流的,「怎麼回事?什么小姑子?她小姑子不是在農村老家嗎?什麼時候來的?」
她一連串的問話把那工人問迷糊了。
還是老會計有些不平的說:「誰知道怎麼回事這女人就闖了進來,管王鳳叫嫂子,張嘴就罵她是不下蛋的母雞,說是讓她趕緊離婚滾蛋,家裡都給她男人找好了下家」老會計搖頭,「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女人,這話說的難聽喲,王鳳氣的站起來要她出去,結果就成這樣了」
鄭慧雅和眾人一起,把王鳳抬到車上,不用她說,立刻就有身強力壯的幾個工人過來推車,急匆匆往城裡方向去。
郝嫂子一路跑到團部,也顧不上喘口氣就把王鳳的事說了,團里立刻派了車,而王鳳的男人不在,說是老家來人了,剛和家裡人回家了。
又安排了人去通知王鳳的男人,高建軍一聽嚇的魂都沒了,撒丫子就往外跑,他老娘在後面想追,被小戰士扶住了,「大娘,你慢點,你追不上高參謀的。」
老太太一拍大腿,「不行,我得去看看,我這兒媳婦是城裡的,身子嬌貴著呢,別再出啥事。」要說老太太心裡直畫魂,這兒媳婦懷了孕留不住她也是不滿意的,可這事又不能怪兒媳婦,誰不想好好的生下來呢!她原說好幾年沒看著兒子兒媳了,過來看看,可沒想到,剛一來就碰到兒媳婦又流產了。
唉,她都這麼大歲數了,看來是抱不著孫子了,這是啥命啊!
她心裡又有些憂心,這剛來就碰到這事,別不知道的再以為是她給兒媳婦氣受了才這樣的。
老太太在小戰士的陪伴下走到大門,郝嫂子看到道:「你是高參謀的老娘?你家那閨女是咋回事?能把她嫂子罵的流產了,可真不是善茬。」
郝嫂子是故意這樣說的,她懷疑王鳳的小姑子和老娘來,是讓高參謀離婚的。要不然,王鳳的小姑子能過去就開罵,還說家裡能找好下家了?
她和王鳳現在都在工廠,比原來走的更近,關係也更好,看她受這罪,心裡自然有氣,看到老太太忍不住就來個先發制人。
老太太一聽臉色變了,身體僵立了片刻,抓著郝嫂子的手問:「啥?你說啥?咋回事啊,你可不能胡說,我閨女好好的,剛跟我第一天來這,你可不能往我閨女身上潑髒水。」一個姑娘家,被人說成害嫂子流產,名聲可就完了。
她有些懷疑的問:「誰說的這話,是王鳳說是她妹妹氣的?」心裡嘀咕,兒媳婦不能這樣的吧!不過,她也就見過兒媳婦一次,這人性格到底啥樣,她還真沒數。
正好,高秀花跑回來了,看到老娘就撲了上前。沒等她抱住老娘哭,被郝嫂子拽住了,「喲,這不是你家閨女?她闖到我們廠子辦公室,賣的她嫂子流產,這可是我們好幾個人看到的,怎麼,敢說不敢認?」
她看著高秀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厭惡的說:「你還有臉哭,我沒見過這麼惡毒的小姑子,上去就罵嫂子是不下蛋的母雞,還說她要是有良心,就自動讓位,你們在農村都給她哥找好下家了。」她嗤笑,「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是她親口說的,把王鳳氣的流產了,她倒哭上了。」
旁邊的士兵聽了後,臉上也都浮起厭惡的表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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