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衝著他歇斯底里的一喊,眼淚瞬間而下。
這幾天,他受傷,她擔憂。見他沒把自己的命放在心裡,她恨的要命。
可是又不能吵嚷著大家都知道。
這年代,國家民族的利益高於一切。
她的行為,現在的人不會理解,甚至會覺得她覺悟不高,進而影響到以後的前途。
她憋在心裡,很難受。她懲罰他,他難受自己也不痛快。
今天,她朝他喊了出來,覺得心底的鬱氣喊出去了一些,又怕被人聽到,一邊落淚一邊背過身不理他,像個小媳婦跟男人吵了架之後的表現。
歷天明心裡很沉重,他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麼大,都這麼多天了,氣還是沒消。
他想說,她覺悟太低,可看這幾天她眼底的擔憂和難過,這話無論如何說不出口。
原本哄她的話,此刻是真的被他放在心中,「慧雅。我答應你,以後,我一定什麼事都想著你和孩子們。」他拉她的手,很誠懇的,「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我也不會說什麼,再有這種事不會往前沖。但我肯定會盡力而為,不會把你和孩子們拋下。慧雅,你放心,我不會就這麼離開你們的,我們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我怎麼捨得,怎麼會忍心,把你們給拋下。」
鄭慧雅很無力,如果她沒經歷過前世那一切,那她也會高高興興的接受他的說詞,可現在……
她哭了一陣,有氣無力的收了淚,擺了擺手,「行了,你不用擔心了,我就是心裡不好受,哭過就好了。」
她也不能總抓著這事不放。
等她情緒好些,歷天明抓了她的手,哄她,「慧雅,等我身體好一些,我領你去我們部隊看看吧!我們那裡雖然在山裡,可附近景致很好,你不是最喜歡這山山水水的嗎?我領你去看。」
她笑容雖淡,卻不再排斥他的親熱,「行,等你好了再說。」
他絞盡腦汁的想討好她,說些趣事,山里還有附近村子裡的事。
只是她神情都淡淡的。突然,她問了句「那位盛醫生,以前是你女朋友?」
歷天明心裡咯噔一聲,暗道來了。
他把玩著她的手,琢磨著怎麼跟她說。
鄭慧雅把手抽出來,「怎麼?不好說?你放心,既然是以前的事,我不會追究的。」
歷天明簡直要瘋了,忙表態,「沒有,沒什麼不好說的。我在想,從哪跟你說起呢!」
不過問個是不是前女友,哪那麼費勁?她不滿的看了他一眼。
歷天明嘆道:「你啊,怎麼總是這麼急?我和盛瑤,還真不像你想的那樣。我和她,以前沒處過對象,不是什麼男女朋友的關係。」
鄭慧雅聽了一怔,她聽到的那些閒言碎語,和盛瑤所表現出來的,可不是這麼回事。
難道,是他在欺騙自己不成?
歷天明卻苦笑,「我剛當兵沒多久,就被分到她父親那裡做通訊兵,沒多久就認識了她,那時候,我剛十七八歲,她和我差不多大。」
「她性格開朗,接觸久了,我就喜歡上了她。」說到這兒,他忙解釋,「當時我只是感到有些喜歡,可她是不知道的,再說,她是什麼家世,我是個麼條件,不過是想想罷了。」
「後來,我下了連隊,一點點的從班長到排長,再到連長。盛參謀長給了我很大的幫助,可以說,要沒有盛參謀長,我也不會有今天。」這是實話,要不是盛參謀長發現了這個苗頭,壓制著自己,現在的他早就應該是副營長了,這次論功,說不定能提營長。
鄭慧雅有些奇怪,他的話中,充滿了怨氣,難道是當時那位參謀長不同意他們的親事,用提干來補償他?
歷天明不知道她在腦補,接著說道:「我下連隊以後,我們就見面少了。後來,她到我們那當軍醫,你也知道,那時候我才是班長,連排長都不是呢,人家根本沒正眼瞅過我。沒過多久,就聽說她結婚了,愛人是軍區的,她很快又調到了醫院工作,我們見面就更少了。直到前些日子,我才聽說,她離婚了。」
他說的很簡單,「我們之間真沒什麼,不過是年少時的一場暗戀。那時候我年輕,可能表現的直白了些,有些人看在眼裡,說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事就被有些人知道了。」
「可能,看她這回是我的主治醫生,就有些閒言碎語的,慧雅,你要相信我,我要是真的還對她有感情,就在她感情不好的時候趁虛而入了,那樣,他爸爸能不提拔我嗎?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聽到這裡,鄭慧雅才算聽明白了。敢情那位參謀長,在裡面沒起啥好作用啊?連歷天明的提干升職,估計他都插了一槓子。
如果說,只是歷天明的暗戀,那位參謀長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吧?除非,是盛瑤,當時對他也有了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才讓那位參謀長警鐘大響,把他弄回了連隊,又處處阻礙,防止他升職太快……
不得不說,女人的想像力是強大的,這麼一會,鄭慧雅已經腦補的**不離十了。
歷天明年輕的時候,長的英俊,又會說話會來事,很招女孩子喜歡。
他和盛瑤接觸久了,二人之間那朦朦朧朧的關係被這位參謀長看出來了,及時將二人分開了,掐斷了他們之間的聯繫。
歷天明當初是很感激他的,下連隊當班長,都是參謀長幫的忙。
可後期,他慚慚的覺出不動味了。
他發現,他的功勞經常被壓下,或者化小,要不是他會來事,趁著機會和另幾位領導處好了關係,他現在怕是早就退伍回了家,還當什麼連長啊!
而盛瑤原本就朦朧的感情更是變的淡薄及到沒有。那是他的初戀,心裡一直挺掛念她的,甚至在知道她父親的心思前,曾跑到她面前表白,說是會一直等著她。
可惜,他一直沒等來回應,反倒等來了她的婚期,他當時,還跑去大醉了一場。
酒醒之後,他就再也沒主動和她說過話,見面淡淡的打聲招呼,一心撲到了部隊上,接連立了幾個大功,這才一步步的艱辛的走到現在。
不主動和她打招呼,一是怕自己控制不住的想關注她,二是怕影響到她的家庭。
雖然後來他就知道,這些完全沒必要,人家根本沒把他放在心裡。但,畢竟是他喜歡的第一個女孩,心底的影子總是美好而存在的。
「她們家有眼無珠,幸虧沒看上你,要不然,哪有我們的三個寶寶。」她替他不平,說出的話卻讓他哭笑不得。
「慧雅,謝謝你。」他以為,這事說出來,肯定她會不高興,甚至又像之前似的不理他。可沒想到,她是這樣想的,「沒看中你是他們沒眼光,是他們的損失。」
「慧雅——」他太感動了,真想把她抱在懷裡好好的親吻。
前世就不說了,這一世,她會讓盛家後悔自己所做的選擇。
沒看,盛瑤頻繁的來這,肯定是看到了他的好,後悔了。哼,讓她悔去,敢看不起她孩子的爸。
看不起他,不就是看不起自己?
她和他同仇敵愾,「你以後要爭點氣,要是還敢理她,就太沒骨氣,太沒尊嚴了。」
歷天明心中一動,試探她,「你是不是吃醋了?我真的和她沒什麼的,現在,我的心裡只有你,只有孩子們。你可別多想啊!」
鄭慧雅撇嘴,「我才不會吃醋呢,她算什麼啊,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她要敢插足當小三,那可是破壞軍婚,她和她爸的名聲不要了?」
歷天明愣了,「什麼插足當小三?小三是什麼?」
「你不用管那是什麼,反正不是好東西就是了。」她揮揮手,又給他洗腦:「你勢微時她看不起你,你現在有一定能力了,是戰鬥英雄了,而她過的不如意,離婚了,又來找你,這樣的女人,你可堅決要跟她劃清界限。」
歷天明被她說的迷迷糊糊,但還沒忘了說一句公道話:「她沒又來找我,慧雅你誤會了。」
鄭慧雅鄙視他,「她那一趟趟你當我眼瞎啊,你沒出去聽聽外面人都在說啥,我就不稀得和你說罷了。」她想想又有些生氣,站起來居高臨下審視著他,「說,昨晚上你把國慶攆出去,和她都說什麼了?哼,神神秘秘的,還想瞞著我是吧?」
說完這話,她就看到歷天明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她心裡一驚,難道真讓她說著了?不能啊,要說他敢背著她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打死她都是不相信的。
歷天明神色不對勁,當然是想到了盛瑤說的話。他清清喉嚨,看著她笑了笑,「傻不傻啊,要真有什麼不會等你走了再說?你啊,真能胡思亂想,我就知道,這事不能跟你說,看看,被我說著了吧!」
他一副她很無理取鬧的樣子,包容的說道:「她跟我說的是我的傷,我這條腿,可能會留下後遺症,這事,她可以替我隱瞞下來。她那個人習慣了發號施令,你別聽國慶一驚一詐的。」
鄭慧雅一聽他的腿會留下後遺症,注意力立刻轉到腿上,急道:「真的假的?不行,我得找她問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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