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負韶華 958:哦豁,要遭查賬了!

    測試廣告1;;;;陳茹對聞櫻寫小說掙多少錢只有一個大概估算,迄今為止,聞櫻寫作掙到的錢,陳茹親自經手的最大一筆就是魔都兩套房的首付款。詞字閣 www.cizige.com

    ;;;現在上百家媒體都在轉載,大家都知道聞櫻靠寫小說掙了一千萬,陳茹再不過問一下那得心大成啥樣呀!

    ;;;銀行的同事又酸又羨,和陳茹開著玩笑:

    ;;;「陳姐你女兒那麼能掙,上千萬的業務不能便宜別的銀行哦,該給咱們行拉來!」

    ;;;陳茹只能禮貌微笑回應同事的調侃。

    ;;;拉什麼業務!

    ;;;說出去別人都不信,陳茹這個親媽也是通過報紙才知道女兒寫小說掙了多少錢。

    ;;;陳茹別說把這筆錢拉來自己上班的銀行存著,她連聞櫻的版稅存在哪家銀行都不知道!

    ;;;陳茹當時把話說得太滿,讓聞櫻自己保管寫作收入,和聞櫻約定單筆花銷超過千元就要上報,這條約定執行的還不錯,除了魔都兩套房首付,聞櫻也沒花過什麼大錢——還是已經花了,自己並不知情?

    ;;;應該不會。

    ;;;陳茹只是讓聞櫻自己保管收入,母女倆同住一個屋檐下,陳茹又不是瞎子聾子,聞櫻的日常吃穿用度都在正常範圍,並沒有任何奢靡。

    ;;;哦,上千元的支出其實也有,每個月偷偷給姓聞的狗男人了。

    ;;;狗男人拿了也不敢用,過了一遍手又都資助了貧困學生,所以聞櫻偷偷給狗男人的孝敬錢並不算個人花銷,受益者既不是聞櫻也不是狗男人,而是那些貧困學生。

    ;;;此事曝光後,陳茹並沒有責怪過聞櫻,對狗男人聞東榮也是輕輕放過,算是默許支持父女倆做好事。

    ;;;有時陳茹甚至會疑惑,聞櫻手裡保管著這麼多錢是怎麼忍住不花的?

    ;;;成年人一夜乍富都會發飄,買房買車出入豪華之所,享受一夜乍富帶來的快樂,人在這種時候是沒有理智的,所以那些天降橫財很難守住,多少買彩票中獎的人,風光幾年後比中獎之前還不如……成年人尚且很難掌控這種忽然降臨的財富,聞櫻一個未滿十八歲的小姑娘又是怎麼守住的?

    ;;;要麼是聞櫻太小了,生活的環境又相對單純,她對錢完全沒啥概念所以才能忍住不用。

    ;;;要麼是聞櫻心智遠超同齡人,比一般成年人都成熟,擁有了能駕馭這樣一筆大額財富的定力和心態。

    ;;;不管是哪種,陳茹作為母親,看著眾多媒體鋪天蓋地的報道,想要問一問女兒對千萬版稅的安排也不過分。

    ;;;陳茹這邊只是聽了下同事的酸話,聞東榮接到的「慰問電話」可就太多了。

    ;;;親朋好友都很好奇,報紙上說得究竟是不是真的,聞櫻一個未滿18歲的小姑娘真掙到了上千萬版稅?

    ;;;聞東榮接到大哥電話,聞大伯確認了報紙上不是在亂說後,叮囑聞東榮要多關心聞櫻:「男娃兒有錢容易學壞,女娃兒有錢容易被騙,你要多長几個心眼哦!」

    ;;;顯然在聞大伯心裡,聞櫻還是那個乖巧老實的侄女。

    ;;;雖然不曉得侄女寫書為啥那麼受歡迎,但會掙錢不代表精明,聞櫻被騙的可能性不小。

    ;;;聞大伯甚至有點怪報紙亂刊登。

    ;;;那麼多大老闆還不夠報紙統計啊,統計啥子作家富豪榜嘛,搞得這麼高調,給侄女聞櫻增加了不少風險!

    ;;;黑心棉被騙?

    ;;;聞東榮呵呵笑:「大哥,你太小看她了,只有她騙人的,哪有人能騙到她!」

    ;;;聞大伯不滿:「你啷個這樣說小櫻,你還是不是她爸?」

    ;;;老實人不會開玩笑,聞大伯一板一眼和聞東榮爭論了半天。聞大伯雖然沒啥大本事,因為老實沒壞心眼,聞東榮對這個大哥向來挺尊重,老實人逼得聞東榮節節敗退,最終還是聞東榮低頭認錯:「大哥,我知道了,我一定多關心她。」

    ;;;這還差不多!

    ;;;聞大伯滿意掛掉電話。

    ;;;從頭到尾聞大伯都沒問過一句,聞櫻掙了這麼多錢,她一個小姑娘能不能花完。

    ;;;因為能不能花完都和親戚無關。

    ;;;上千萬當然花不完呀,再傻的人都知道這樣一大筆錢可以存在銀行吃利息,只有厚臉皮的親戚才會惦記幫別人花錢!

    ;;;聞東榮接了大哥電話,又接弟弟聞常林電話。

    ;;;聞常林也是來確認消息的,得知報紙沒有亂寫,聞常林驚嘆了好久:「小櫻太厲害了嘛!哎呦我家那個臭小子,一看到語文書就屁股癢坐不住,喊他寫個作文都能憋死,肯定沒有寫小說的天賦。」

    ;;;聞常林夸完侄女順便恭維了一下二哥,說聞東榮年輕時就愛看書,大家都瞎玩,就聞東榮放假還看書,所以最後只有聞東榮考上大學……聞常林很是唏噓。

    ;;;親大哥罵他,親弟弟誇讚他,聞東榮心中大喜,嘴上還挺矜持:

    ;;;「這就是咱們老聞家的天賦,聞櫻以前也沒顯露寫作才華,中考後忽然就開竅了,所以你也別把話說太死,多培養下聞磊,指不定聞磊哪天就開竅了呢?」

    ;;;「那倒也是哈!」

    ;;;聞磊就是聞常林的兒子。

    ;;;聞常林放著老家的工作不要到蓉城賣保險,就是為了送兒子到省城讀書,不求聞磊能向聞凱、聞櫻看齊,至少得比聞常林自己強嘛。

    ;;;聞常林吹了一通彩虹屁也掛了電話,同樣沒多問侄女聞櫻的千萬版稅要怎麼花。

    ;;;聞東榮被親哥和親弟感動了。

    ;;;老聞家人是靠譜的,不靠譜的是聞東榮以前認識的一些朋友。

    ;;;在小地方做生意,平時也開大奔,嘴裡動不動就談幾百上千萬的生意,實際上生意規模和秦憲明、王軍這些人比差遠了。

    ;;;生意不大,說話口氣不小,打通聞東榮電話張口就要借幾百萬周轉下。

    ;;;聞東榮笑呵呵:「那是孩子自己掙的,我哪能借出去?不好意思哈!」

    ;;;「你是她爸,她是你女兒,你說話她還能不聽?」

    ;;;不好意思,還真能不聽。

    ;;;別人家女兒是貼心小棉襖,自家這個是黑心棉。

    ;;;聞東榮當然不能承認自己做不了主,對於這些臉皮厚的朋友,聞東榮懶得再敷衍:「找未成年人借錢,你咋混成了這樣?我老婆在銀行上班,我家又不是開銀行的,想借錢可以啊,把抵押物準備好,你想找哪家銀行我都幫你聯繫!」

    ;;;對方一噎,說聞東榮不夠朋友,聞東榮聽得發笑。

    ;;;啥子朋友嘛。

    ;;;真朋友都是打電話恭喜他,羨慕他女兒優秀。

    ;;;假朋友則想趁機「打劫」他,借500萬不嫌多,弄走5萬也不嫌少。

    ;;;聞東榮直接撂了電話。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站到高處後,朋友圈也確實該淨化下!mmiaoshuzhainet

    ;;;夫妻倆下班回家一碰面,聞東榮狠狠吐槽了一番打電話借錢的人,陳茹若有所思:「這些人只是臉皮厚,有些人不僅臉皮厚還心壞,他們會不會直接打聞櫻的主意?」

    ;;;「你的意思是……」

    ;;;聞東榮心中隱有不妙。

    ;;;陳茹說出了琢磨半天的打算,「報紙上說有上千萬的版稅,我只見到了買房首付的一百多萬,剩下的錢我得問問聞櫻有啥安排。」

    ;;;哦豁,要完!

    ;;;聞東榮當然知道剩下的錢哪裡去了,早就變成了天驕的股份嘛。

    ;;;可是陳茹不曉得啊!

    ;;;難道「千萬入股」的大雷終於要爆炸了嗎?

    ;;;聞東榮眼神發飄,不受控制望向了客廳陽台。

    ;;;午後時分,慵懶的夏風混著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畢業答辯台上,慢聲細語陳述著自己的畢業論文。

    ;;;軟綿綿的女聲舒緩輕柔,猶如催眠小曲,台下三個評委老師眼皮沉重,不住地點頭啄米。

    ;;;封窈當然知道這是一天之中人最懶乏睏倦的時段。正因如此,在決定答辯順序的時候,她刻意選了這個時間。

    ;;;糊弄學資深弄弄子,從不放過任何糊弄過關的機會。

    ;;;果然,困成狗的評委完全起不了刁難的心思,強打精神提了兩個問題,就放水給她高分通過了。

    ;;;封窈禮貌地向老師們鞠躬致謝。

    ;;;本科生涯落幕,不過她和慶大的緣分還未盡。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將來拿到博士學位,她還打算留校任教。

    ;;;慶北大學作為一流高校,教師待遇極好,研究經費充足,寒暑節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樣,阿姨從不顛勺——

    ;;;世間還有比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適合賴上一輩子的地方嗎?

    ;;;封窈腳步輕快走下講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優癱鹹魚躺,做一個吃了睡睡了吃的快樂廢人……

    ;;;「——臥槽!快看對面天台!」

    ;;;才剛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頃刻間,走廊上本來在排隊等待答辯的學生大噪,呼啦啦全湧向護欄。

    ;;;本樓相隔二三十米遠,正對著美院的昌茂樓。大企業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樓,全國各地不少學校都有。

    ;;;大太陽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見對面樓頂上,赫然有個男生坐在天台邊沿,雙腿懸在外面。

    ;;;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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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吧這哥們兒不會是要跳樓吧?」

    ;;;「偶買噶,學校又逼瘋了一個……」

    ;;;眾生嗡嗡議論,緊張中隱隱透著莫名的亢奮。樓下漸漸聚起了人,仰頭張望。

    ;;;有人試著喊話:「同學,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你別想不開啊!」

    ;;;封窈收回目光,轉身不打算繼續看下去。

    ;;;她既不認識這位同學,又不懂心理學,愛莫能助。有老師和這麼多熱心的同學在,相信不會出事的。

    ;;;「——哎,封窈!」

    ;;;還沒走出兩步,同宿舍的馮璐璐瞧見了封窈,衝過來拉住她,「正找你呢!那個,不是劉東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腳步。「劉東旭?」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聽過?」

    ;;;馮璐璐瞪圓了眼睛,「他追過你的呀!你忘啦?新國國立美院來的交換生,在表白牆上狂刷告白,說你是他的繆斯女神,還在咱們宿舍樓下拉過小提琴……被你罵了的那個?」

    ;;;封窈恍然,「噢!」

    ;;;那還是開春的時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長了張美艷的臉,皮膚雪白,一雙細長微挑的狐狸眼風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園裡從來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懶散,談戀愛這種弄不好輕則勞心傷神、重則全家爬山的麻煩事,在她看來不是很必要。

    ;;;通常對於追求者,她都是禮貌婉拒,能避則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緊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時,有人非要擾人清夢,她被起鬨的室友叫醒,起床氣難免稍微有點大。

    ;;;當時她推開窗,對樓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說了句:「同學,你這把鋸,有點鈍了。」

    ;;;「沒有罵人哦。」封窈糾正道。

    ;;;馮璐璐側眼瞟過舍友這張過於嫵媚的臉,壓低聲音,「你說,他該不會是因為你吧?」

    ;;;「有這麼長的反射弧嗎?」

    ;;;「……也是。」

    ;;;馮璐璐忽然想起來,「哦對!我好像聽誰說過他後來交了女朋友來著?」

    ;;;就說嘛。

    ;;;樓上樓下烏泱泱擠滿了伸長脖子的人,老師領導們很快趕到了對面天台上,開始展開溝通勸說。

    ;;;封窈把胳膊從馮璐璐手中抽出來,「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學院的封窈說話!」

    ;;;這時劉東旭似乎是在勸說下開口了。

    ;;;一聲干啞發顫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進了沸騰的油鍋里,現場瞬時炸開了鍋。

    ;;;馮璐璐下意識地再次拽住封窈,張著嘴巴瞪住她。周圍認識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燈,爭相照了過來。

    ;;;慶大雖大,學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學院的封窈」,指向精確。

    ;;;馬上便見主持答辯的徐教授快步奔來,手機貼著耳朵,「對對她在這兒……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來,趕緊勸他下來!」徐教授招手。

    ;;;眾生像摩西分紅海一樣讓出了路,封窈從懵圈中回神,很為難:「可是,我基本上不認識這位同學,不知道怎麼勸啊。」

    ;;;萬一勸不好,不會還賴她吧?

    ;;;「不認識他為什麼指名找你?」別說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顯都不信,不少人自認懂了——準是感情糾紛沒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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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你先過來!」事態緊急,徐教授沒空跟她掰扯,「人命關天!不管他提什麼要求都先答應,總之先把人勸下來再說!」

    ;;;人命關天的大帽子壓下來,封窈沒得選,只能挪到曬得發燙的護欄前,清了清嗓子。

    ;;;「同學——」

    ;;;她才剛開口,對面劉東旭猛地坐直,身形搖晃,驚起一片呼聲,嚇得封窈的心也直顫,「……小心。」

    ;;;「窈窈!你終於肯見我了!」劉東旭的嘶喊如泣如訴,「我以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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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驕陽如火炙烤著大地,熱浪蒸騰,空氣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鏡,將男生深情款款的臉折射得扭曲變形。

    ;;;封窈一陣惡寒。

    ;;;這是精神病吧?

    ;;;「同學,何出此言?我跟你並不熟……」

    ;;;「不熟,呵!」男生淒涼一笑,「我什麼都聽你的,你不想公開,我不敢把我們交往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暴曬下的水泥板燙屁股,強光混著汗水流進眼睛裡,火辣辣的刺痛。劉東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邊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開什麼玩笑!他是要成為當代羅丹的男人,生命多麼貴重,怎麼可能為個有眼無珠拒絕他的女人跳樓?

    ;;;只是有人出的價碼實在太誘人,要他在今天上演這麼一出大戲。

    ;;;按對方的要求,他最好卡著封窈答辯的時候上來,順便毀了她的畢業答辯。

    ;;;只是以為這樓看著不高,劉東旭上來後才感覺到怕。抖著腿直打退堂鼓,念著那人許諾他回國後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橫下了心來。

    ;;;些微耽擱而已,她的答辯肯定還沒完成……

    ;;;劉東旭想像不久的將來,比眼前多百倍千倍關注聚焦於他、膜拜他,興奮如電流竄上脊背,他的聲音顫抖變形,倒真像極了為情絕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紅,要包包,我都給你買了。你說討厭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說你愛我,可你為什麼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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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行的同事又酸又羨,和陳茹開著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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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茹只能禮貌微笑回應同事的調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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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茹別說把這筆錢拉來自己上班的銀行存著,她連聞櫻的版稅存在哪家銀行都不知道!

    ;;;陳茹當時把話說得太滿,讓聞櫻自己保管寫作收入,和聞櫻約定單筆花銷超過千元就要上報,這條約定執行的還不錯,除了魔都兩套房首付,聞櫻也沒花過什麼大錢——還是已經花了,自己並不知情?

    ;;;應該不會。

    ;;;陳茹只是讓聞櫻自己保管收入,母女倆同住一個屋檐下,陳茹又不是瞎子聾子,聞櫻的日常吃穿用度都在正常範圍,並沒有任何奢靡。

    ;;;哦,上千元的支出其實也有,每個月偷偷給姓聞的狗男人了。

    ;;;狗男人拿了也不敢用,過了一遍手又都資助了貧困學生,所以聞櫻偷偷給狗男人的孝敬錢並不算個人花銷,受益者既不是聞櫻也不是狗男人,而是那些貧困學生。

    ;;;此事曝光後,陳茹並沒有責怪過聞櫻,對狗男人聞東榮也是輕輕放過,算是默許支持父女倆做好事。

    ;;;有時陳茹甚至會疑惑,聞櫻手裡保管著這麼多錢是怎麼忍住不花的?

    ;;;成年人一夜乍富都會發飄,買房買車出入豪華之所,享受一夜乍富帶來的快樂,人在這種時候是沒有理智的,所以那些天降橫財很難守住,多少買彩票中獎的人,風光幾年後比中獎之前還不如……成年人尚且很難掌控這種忽然降臨的財富,聞櫻一個未滿十八歲的小姑娘又是怎麼守住的?

    ;;;要麼是聞櫻太小了,生活的環境又相對單純,她對錢完全沒啥概念所以才能忍住不用。

    ;;;要麼是聞櫻心智遠超同齡人,比一般成年人都成熟,擁有了能駕馭這樣一筆大額財富的定力和心態。

    ;;;不管是哪種,陳茹作為母親,看著眾多媒體鋪天蓋地的報道,想要問一問女兒對千萬版稅的安排也不過分。

    ;;;陳茹這邊只是聽了下同事的酸話,聞東榮接到的「慰問電話」可就太多了。

    ;;;親朋好友都很好奇,報紙上說得究竟是不是真的,聞櫻一個未滿18歲的小姑娘真掙到了上千萬版稅?

    ;;;聞東榮接到大哥電話,聞大伯確認了報紙上不是在亂說後,叮囑聞東榮要多關心聞櫻:「男娃兒有錢容易學壞,女娃兒有錢容易被騙,你要多長几個心眼哦!」

    ;;;顯然在聞大伯心裡,聞櫻還是那個乖巧老實的侄女。

    ;;;雖然不曉得侄女寫書為啥那麼受歡迎,但會掙錢不代表精明,聞櫻被騙的可能性不小。

    ;;;聞大伯甚至有點怪報紙亂刊登。

    ;;;那麼多大老闆還不夠報紙統計啊,統計啥子作家富豪榜嘛,搞得這麼高調,給侄女聞櫻增加了不少風險!

    ;;;黑心棉被騙?

    ;;;聞東榮呵呵笑:「大哥,你太小看她了,只有她騙人的,哪有人能騙到她!」

    ;;;聞大伯不滿:「你啷個這樣說小櫻,你還是不是她爸?」

    ;;;老實人不會開玩笑,聞大伯一板一眼和聞東榮爭論了半天。聞大伯雖然沒啥大本事,因為老實沒壞心眼,聞東榮對這個大哥向來挺尊重,老實人逼得聞東榮節節敗退,最終還是聞東榮低頭認錯:「大哥,我知道了,我一定多關心她。」

    ;;;這還差不多!

    ;;;聞大伯滿意掛掉電話。

    ;;;從頭到尾聞大伯都沒問過一句,聞櫻掙了這麼多錢,她一個小姑娘能不能花完。

    ;;;因為能不能花完都和親戚無關。

    ;;;上千萬當然花不完呀,再傻的人都知道這樣一大筆錢可以存在銀行吃利息,只有厚臉皮的親戚才會惦記幫別人花錢!

    ;;;聞東榮接了大哥電話,又接弟弟聞常林電話。

    ;;;聞常林也是來確認消息的,得知報紙沒有亂寫,聞常林驚嘆了好久:「小櫻太厲害了嘛!哎呦我家那個臭小子,一看到語文書就屁股癢坐不住,喊他寫個作文都能憋死,肯定沒有寫小說的天賦。」

    ;;;聞常林夸完侄女順便恭維了一下二哥,說聞東榮年輕時就愛看書,大家都瞎玩,就聞東榮放假還看書,所以最後只有聞東榮考上大學……聞常林很是唏噓。

    ;;;親大哥罵他,親弟弟誇讚他,聞東榮心中大喜,嘴上還挺矜持:

    ;;;「這就是咱們老聞家的天賦,聞櫻以前也沒顯露寫作才華,中考後忽然就開竅了,所以你也別把話說太死,多培養下聞磊,指不定聞磊哪天就開竅了呢?」

    ;;;「那倒也是哈!」

    ;;;聞磊就是聞常林的兒子。

    ;;;聞常林放著老家的工作不要到蓉城賣保險,就是為了送兒子到省城讀書,不求聞磊能向聞凱、聞櫻看齊,至少得比聞常林自己強嘛。

    ;;;聞常林吹了一通彩虹屁也掛了電話,同樣沒多問侄女聞櫻的千萬版稅要怎麼花。

    ;;;聞東榮被親哥和親弟感動了。

    ;;;老聞家人是靠譜的,不靠譜的是聞東榮以前認識的一些朋友。

    ;;;在小地方做生意,平時也開大奔,嘴裡動不動就談幾百上千萬的生意,實際上生意規模和秦憲明、王軍這些人比差遠了。

    ;;;生意不大,說話口氣不小,打通聞東榮電話張口就要借幾百萬周轉下。

    ;;;聞東榮笑呵呵:「那是孩子自己掙的,我哪能借出去?不好意思哈!」

    ;;;「你是她爸,她是你女兒,你說話她還能不聽?」

    ;;;不好意思,還真能不聽。

    ;;;別人家女兒是貼心小棉襖,自家這個是黑心棉。

    ;;;聞東榮當然不能承認自己做不了主,對於這些臉皮厚的朋友,聞東榮懶得再敷衍:「找未成年人借錢,你咋混成了這樣?我老婆在銀行上班,我家又不是開銀行的,想借錢可以啊,把抵押物準備好,你想找哪家銀行我都幫你聯繫!」

    ;;;對方一噎,說聞東榮不夠朋友,聞東榮聽得發笑。

    ;;;啥子朋友嘛。

    ;;;真朋友都是打電話恭喜他,羨慕他女兒優秀。

    ;;;假朋友則想趁機「打劫」他,借500萬不嫌多,弄走5萬也不嫌少。

    ;;;聞東榮直接撂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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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

    ;;;聞東榮心中隱有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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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窈站在畢業答辯台上,慢聲細語陳述著自己的畢業論文。

    ;;;軟綿綿的女聲舒緩輕柔,猶如催眠小曲,台下三個評委老師眼皮沉重,不住地點頭啄米。

    ;;;封窈當然知道這是一天之中人最懶乏睏倦的時段。正因如此,在決定答辯順序的時候,她刻意選了這個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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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困成狗的評委完全起不了刁難的心思,強打精神提了兩個問題,就放水給她高分通過了。

    ;;;封窈禮貌地向老師們鞠躬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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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北大學作為一流高校,教師待遇極好,研究經費充足,寒暑節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樣,阿姨從不顛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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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窈腳步輕快走下講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優癱鹹魚躺,做一個吃了睡睡了吃的快樂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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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剛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頃刻間,走廊上本來在排隊等待答辯的學生大噪,呼啦啦全湧向護欄。

    ;;;本樓相隔二三十米遠,正對著美院的昌茂樓。大企業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樓,全國各地不少學校都有。

    ;;;大太陽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見對面樓頂上,赫然有個男生坐在天台邊沿,雙腿懸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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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吧這哥們兒不會是要跳樓吧?」

    ;;;「偶買噶,學校又逼瘋了一個……」

    ;;;眾生嗡嗡議論,緊張中隱隱透著莫名的亢奮。樓下漸漸聚起了人,仰頭張望。

    ;;;有人試著喊話:「同學,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你別想不開啊!」

    ;;;封窈收回目光,轉身不打算繼續看下去。

    ;;;她既不認識這位同學,又不懂心理學,愛莫能助。有老師和這麼多熱心的同學在,相信不會出事的。

    ;;;「——哎,封窈!」

    ;;;還沒走出兩步,同宿舍的馮璐璐瞧見了封窈,衝過來拉住她,「正找你呢!那個,不是劉東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腳步。「劉東旭?」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聽過?」

    ;;;馮璐璐瞪圓了眼睛,「他追過你的呀!你忘啦?新國國立美院來的交換生,在表白牆上狂刷告白,說你是他的繆斯女神,還在咱們宿舍樓下拉過小提琴……被你罵了的那個?」

    ;;;封窈恍然,「噢!」

    ;;;那還是開春的時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長了張美艷的臉,皮膚雪白,一雙細長微挑的狐狸眼風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園裡從來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懶散,談戀愛這種弄不好輕則勞心傷神、重則全家爬山的麻煩事,在她看來不是很必要。

    ;;;通常對於追求者,她都是禮貌婉拒,能避則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緊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時,有人非要擾人清夢,她被起鬨的室友叫醒,起床氣難免稍微有點大。

    ;;;當時她推開窗,對樓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說了句:「同學,你這把鋸,有點鈍了。」

    ;;;「沒有罵人哦。」封窈糾正道。

    ;;;馮璐璐側眼瞟過舍友這張過於嫵媚的臉,壓低聲音,「你說,他該不會是因為你吧?」

    ;;;「有這麼長的反射弧嗎?」

    ;;;「……也是。」

    ;;;馮璐璐忽然想起來,「哦對!我好像聽誰說過他後來交了女朋友來著?」

    ;;;就說嘛。

    ;;;樓上樓下烏泱泱擠滿了伸長脖子的人,老師領導們很快趕到了對面天台上,開始展開溝通勸說。

    ;;;封窈把胳膊從馮璐璐手中抽出來,「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學院的封窈說話!」

    ;;;這時劉東旭似乎是在勸說下開口了。

    ;;;一聲干啞發顫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進了沸騰的油鍋里,現場瞬時炸開了鍋。

    ;;;馮璐璐下意識地再次拽住封窈,張著嘴巴瞪住她。周圍認識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燈,爭相照了過來。

    ;;;慶大雖大,學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學院的封窈」,指向精確。

    ;;;馬上便見主持答辯的徐教授快步奔來,手機貼著耳朵,「對對她在這兒……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來,趕緊勸他下來!」徐教授招手。

    ;;;眾生像摩西分紅海一樣讓出了路,封窈從懵圈中回神,很為難:「可是,我基本上不認識這位同學,不知道怎麼勸啊。」

    ;;;萬一勸不好,不會還賴她吧?

    ;;;「不認識他為什麼指名找你?」別說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顯都不信,不少人自認懂了——準是感情糾紛沒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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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你先過來!」事態緊急,徐教授沒空跟她掰扯,「人命關天!不管他提什麼要求都先答應,總之先把人勸下來再說!」

    ;;;人命關天的大帽子壓下來,封窈沒得選,只能挪到曬得發燙的護欄前,清了清嗓子。

    ;;;「同學——」

    ;;;她才剛開口,對面劉東旭猛地坐直,身形搖晃,驚起一片呼聲,嚇得封窈的心也直顫,「……小心。」

    ;;;「窈窈!你終於肯見我了!」劉東旭的嘶喊如泣如訴,「我以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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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驕陽如火炙烤著大地,熱浪蒸騰,空氣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鏡,將男生深情款款的臉折射得扭曲變形。

    ;;;封窈一陣惡寒。

    ;;;這是精神病吧?

    ;;;「同學,何出此言?我跟你並不熟……」

    ;;;「不熟,呵!」男生淒涼一笑,「我什麼都聽你的,你不想公開,我不敢把我們交往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暴曬下的水泥板燙屁股,強光混著汗水流進眼睛裡,火辣辣的刺痛。劉東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邊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開什麼玩笑!他是要成為當代羅丹的男人,生命多麼貴重,怎麼可能為個有眼無珠拒絕他的女人跳樓?

    ;;;只是有人出的價碼實在太誘人,要他在今天上演這麼一出大戲。

    ;;;按對方的要求,他最好卡著封窈答辯的時候上來,順便毀了她的畢業答辯。

    ;;;只是以為這樓看著不高,劉東旭上來後才感覺到怕。抖著腿直打退堂鼓,念著那人許諾他回國後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橫下了心來。

    ;;;些微耽擱而已,她的答辯肯定還沒完成……

    ;;;劉東旭想像不久的將來,比眼前多百倍千倍關注聚焦於他、膜拜他,興奮如電流竄上脊背,他的聲音顫抖變形,倒真像極了為情絕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紅,要包包,我都給你買了。你說討厭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說你愛我,可你為什麼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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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茹對聞櫻寫小說掙多少錢只有一個大概估算,迄今為止,聞櫻寫作掙到的錢,陳茹親自經手的最大一筆就是魔都兩套房的首付款。

    ;;;現在上百家媒體都在轉載,大家都知道聞櫻靠寫小說掙了一千萬,陳茹再不過問一下那得心大成啥樣呀!

    ;;;銀行的同事又酸又羨,和陳茹開著玩笑:

    ;;;「陳姐你女兒那麼能掙,上千萬的業務不能便宜別的銀行哦,該給咱們行拉來!」

    ;;;陳茹只能禮貌微笑回應同事的調侃。

    ;;;拉什麼業務!

    ;;;說出去別人都不信,陳茹這個親媽也是通過報紙才知道女兒寫小說掙了多少錢。

    ;;;陳茹別說把這筆錢拉來自己上班的銀行存著,她連聞櫻的版稅存在哪家銀行都不知道!

    ;;;陳茹當時把話說得太滿,讓聞櫻自己保管寫作收入,和聞櫻約定單筆花銷超過千元就要上報,這條約定執行的還不錯,除了魔都兩套房首付,聞櫻也沒花過什麼大錢——還是已經花了,自己並不知情?

    ;;;應該不會。

    ;;;陳茹只是讓聞櫻自己保管收入,母女倆同住一個屋檐下,陳茹又不是瞎子聾子,聞櫻的日常吃穿用度都在正常範圍,並沒有任何奢靡。

    ;;;哦,上千元的支出其實也有,每個月偷偷給姓聞的狗男人了。

    ;;;狗男人拿了也不敢用,過了一遍手又都資助了貧困學生,所以聞櫻偷偷給狗男人的孝敬錢並不算個人花銷,受益者既不是聞櫻也不是狗男人,而是那些貧困學生。

    ;;;此事曝光後,陳茹並沒有責怪過聞櫻,對狗男人聞東榮也是輕輕放過,算是默許支持父女倆做好事。

    ;;;有時陳茹甚至會疑惑,聞櫻手裡保管著這麼多錢是怎麼忍住不花的?

    ;;;成年人一夜乍富都會發飄,買房買車出入豪華之所,享受一夜乍富帶來的快樂,人在這種時候是沒有理智的,所以那些天降橫財很難守住,多少買彩票中獎的人,風光幾年後比中獎之前還不如……成年人尚且很難掌控這種忽然降臨的財富,聞櫻一個未滿十八歲的小姑娘又是怎麼守住的?

    ;;;要麼是聞櫻太小了,生活的環境又相對單純,她對錢完全沒啥概念所以才能忍住不用。

    ;;;要麼是聞櫻心智遠超同齡人,比一般成年人都成熟,擁有了能駕馭這樣一筆大額財富的定力和心態。

    ;;;不管是哪種,陳茹作為母親,看著眾多媒體鋪天蓋地的報道,想要問一問女兒對千萬版稅的安排也不過分。

    ;;;陳茹這邊只是聽了下同事的酸話,聞東榮接到的「慰問電話」可就太多了。

    ;;;親朋好友都很好奇,報紙上說得究竟是不是真的,聞櫻一個未滿18歲的小姑娘真掙到了上千萬版稅?

    ;;;聞東榮接到大哥電話,聞大伯確認了報紙上不是在亂說後,叮囑聞東榮要多關心聞櫻:「男娃兒有錢容易學壞,女娃兒有錢容易被騙,你要多長几個心眼哦!」

    ;;;顯然在聞大伯心裡,聞櫻還是那個乖巧老實的侄女。

    ;;;雖然不曉得侄女寫書為啥那麼受歡迎,但會掙錢不代表精明,聞櫻被騙的可能性不小。

    ;;;聞大伯甚至有點怪報紙亂刊登。

    ;;;那麼多大老闆還不夠報紙統計啊,統計啥子作家富豪榜嘛,搞得這麼高調,給侄女聞櫻增加了不少風險!

    ;;;黑心棉被騙?

    ;;;聞東榮呵呵笑:「大哥,你太小看她了,只有她騙人的,哪有人能騙到她!」

    ;;;聞大伯不滿:「你啷個這樣說小櫻,你還是不是她爸?」

    ;;;老實人不會開玩笑,聞大伯一板一眼和聞東榮爭論了半天。聞大伯雖然沒啥大本事,因為老實沒壞心眼,聞東榮對這個大哥向來挺尊重,老實人逼得聞東榮節節敗退,最終還是聞東榮低頭認錯:「大哥,我知道了,我一定多關心她。」

    ;;;這還差不多!

    ;;;聞大伯滿意掛掉電話。

    ;;;從頭到尾聞大伯都沒問過一句,聞櫻掙了這麼多錢,她一個小姑娘能不能花完。

    ;;;因為能不能花完都和親戚無關。

    ;;;上千萬當然花不完呀,再傻的人都知道這樣一大筆錢可以存在銀行吃利息,只有厚臉皮的親戚才會惦記幫別人花錢!

    ;;;聞東榮接了大哥電話,又接弟弟聞常林電話。

    ;;;聞常林也是來確認消息的,得知報紙沒有亂寫,聞常林驚嘆了好久:「小櫻太厲害了嘛!哎呦我家那個臭小子,一看到語文書就屁股癢坐不住,喊他寫個作文都能憋死,肯定沒有寫小說的天賦。」

    ;;;聞常林夸完侄女順便恭維了一下二哥,說聞東榮年輕時就愛看書,大家都瞎玩,就聞東榮放假還看書,所以最後只有聞東榮考上大學……聞常林很是唏噓。

    ;;;親大哥罵他,親弟弟誇讚他,聞東榮心中大喜,嘴上還挺矜持:

    ;;;「這就是咱們老聞家的天賦,聞櫻以前也沒顯露寫作才華,中考後忽然就開竅了,所以你也別把話說太死,多培養下聞磊,指不定聞磊哪天就開竅了呢?」

    ;;;「那倒也是哈!」

    ;;;聞磊就是聞常林的兒子。

    ;;;聞常林放著老家的工作不要到蓉城賣保險,就是為了送兒子到省城讀書,不求聞磊能向聞凱、聞櫻看齊,至少得比聞常林自己強嘛。

    ;;;聞常林吹了一通彩虹屁也掛了電話,同樣沒多問侄女聞櫻的千萬版稅要怎麼花。

    ;;;聞東榮被親哥和親弟感動了。

    ;;;老聞家人是靠譜的,不靠譜的是聞東榮以前認識的一些朋友。

    ;;;在小地方做生意,平時也開大奔,嘴裡動不動就談幾百上千萬的生意,實際上生意規模和秦憲明、王軍這些人比差遠了。

    ;;;生意不大,說話口氣不小,打通聞東榮電話張口就要借幾百萬周轉下。

    ;;;聞東榮笑呵呵:「那是孩子自己掙的,我哪能借出去?不好意思哈!」

    ;;;「你是她爸,她是你女兒,你說話她還能不聽?」

    ;;;不好意思,還真能不聽。

    ;;;別人家女兒是貼心小棉襖,自家這個是黑心棉。

    ;;;聞東榮當然不能承認自己做不了主,對於這些臉皮厚的朋友,聞東榮懶得再敷衍:「找未成年人借錢,你咋混成了這樣?我老婆在銀行上班,我家又不是開銀行的,想借錢可以啊,把抵押物準備好,你想找哪家銀行我都幫你聯繫!」

    ;;;對方一噎,說聞東榮不夠朋友,聞東榮聽得發笑。

    ;;;啥子朋友嘛。

    ;;;真朋友都是打電話恭喜他,羨慕他女兒優秀。

    ;;;假朋友則想趁機「打劫」他,借500萬不嫌多,弄走5萬也不嫌少。

    ;;;聞東榮直接撂了電話。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站到高處後,朋友圈也確實該淨化下!mmiaoshuzhainet

    ;;;夫妻倆下班回家一碰面,聞東榮狠狠吐槽了一番打電話借錢的人,陳茹若有所思:「這些人只是臉皮厚,有些人不僅臉皮厚還心壞,他們會不會直接打聞櫻的主意?」

    ;;;「你的意思是……」

    ;;;聞東榮心中隱有不妙。

    ;;;陳茹說出了琢磨半天的打算,「報紙上說有上千萬的版稅,我只見到了買房首付的一百多萬,剩下的錢我得問問聞櫻有啥安排。」

    ;;;哦豁,要完!

    ;;;聞東榮當然知道剩下的錢哪裡去了,早就變成了天驕的股份嘛。

    ;;;可是陳茹不曉得啊!

    ;;;難道「千萬入股」的大雷終於要爆炸了嗎?

    ;;;聞東榮眼神發飄,不受控制望向了客廳陽台。

    ;;;午後時分,慵懶的夏風混著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畢業答辯台上,慢聲細語陳述著自己的畢業論文。

    ;;;軟綿綿的女聲舒緩輕柔,猶如催眠小曲,台下三個評委老師眼皮沉重,不住地點頭啄米。

    ;;;封窈當然知道這是一天之中人最懶乏睏倦的時段。正因如此,在決定答辯順序的時候,她刻意選了這個時間。

    ;;;糊弄學資深弄弄子,從不放過任何糊弄過關的機會。

    ;;;果然,困成狗的評委完全起不了刁難的心思,強打精神提了兩個問題,就放水給她高分通過了。

    ;;;封窈禮貌地向老師們鞠躬致謝。

    ;;;本科生涯落幕,不過她和慶大的緣分還未盡。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將來拿到博士學位,她還打算留校任教。

    ;;;慶北大學作為一流高校,教師待遇極好,研究經費充足,寒暑節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樣,阿姨從不顛勺——

    ;;;世間還有比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適合賴上一輩子的地方嗎?

    ;;;封窈腳步輕快走下講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優癱鹹魚躺,做一個吃了睡睡了吃的快樂廢人……

    ;;;「——臥槽!快看對面天台!」

    ;;;才剛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頃刻間,走廊上本來在排隊等待答辯的學生大噪,呼啦啦全湧向護欄。

    ;;;本樓相隔二三十米遠,正對著美院的昌茂樓。大企業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樓,全國各地不少學校都有。

    ;;;大太陽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見對面樓頂上,赫然有個男生坐在天台邊沿,雙腿懸在外面。

    ;;;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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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吧這哥們兒不會是要跳樓吧?」

    ;;;「偶買噶,學校又逼瘋了一個……」

    ;;;眾生嗡嗡議論,緊張中隱隱透著莫名的亢奮。樓下漸漸聚起了人,仰頭張望。

    ;;;有人試著喊話:「同學,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你別想不開啊!」

    ;;;封窈收回目光,轉身不打算繼續看下去。

    ;;;她既不認識這位同學,又不懂心理學,愛莫能助。有老師和這麼多熱心的同學在,相信不會出事的。

    ;;;「——哎,封窈!」

    ;;;還沒走出兩步,同宿舍的馮璐璐瞧見了封窈,衝過來拉住她,「正找你呢!那個,不是劉東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腳步。「劉東旭?」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聽過?」

    ;;;馮璐璐瞪圓了眼睛,「他追過你的呀!你忘啦?新國國立美院來的交換生,在表白牆上狂刷告白,說你是他的繆斯女神,還在咱們宿舍樓下拉過小提琴……被你罵了的那個?」

    ;;;封窈恍然,「噢!」

    ;;;那還是開春的時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長了張美艷的臉,皮膚雪白,一雙細長微挑的狐狸眼風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園裡從來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懶散,談戀愛這種弄不好輕則勞心傷神、重則全家爬山的麻煩事,在她看來不是很必要。

    ;;;通常對於追求者,她都是禮貌婉拒,能避則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緊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時,有人非要擾人清夢,她被起鬨的室友叫醒,起床氣難免稍微有點大。

    ;;;當時她推開窗,對樓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說了句:「同學,你這把鋸,有點鈍了。」

    ;;;「沒有罵人哦。」封窈糾正道。

    ;;;馮璐璐側眼瞟過舍友這張過於嫵媚的臉,壓低聲音,「你說,他該不會是因為你吧?」

    ;;;「有這麼長的反射弧嗎?」

    ;;;「……也是。」

    ;;;馮璐璐忽然想起來,「哦對!我好像聽誰說過他後來交了女朋友來著?」

    ;;;就說嘛。

    ;;;樓上樓下烏泱泱擠滿了伸長脖子的人,老師領導們很快趕到了對面天台上,開始展開溝通勸說。

    ;;;封窈把胳膊從馮璐璐手中抽出來,「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學院的封窈說話!」

    ;;;這時劉東旭似乎是在勸說下開口了。

    ;;;一聲干啞發顫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進了沸騰的油鍋里,現場瞬時炸開了鍋。

    ;;;馮璐璐下意識地再次拽住封窈,張著嘴巴瞪住她。周圍認識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燈,爭相照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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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才剛開口,對面劉東旭猛地坐直,身形搖晃,驚起一片呼聲,嚇得封窈的心也直顫,「……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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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有人出的價碼實在太誘人,要他在今天上演這麼一出大戲。

    ;;;按對方的要求,他最好卡著封窈答辯的時候上來,順便毀了她的畢業答辯。

    ;;;只是以為這樓看著不高,劉東旭上來後才感覺到怕。抖著腿直打退堂鼓,念著那人許諾他回國後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橫下了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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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東旭想像不久的將來,比眼前多百倍千倍關注聚焦於他、膜拜他,興奮如電流竄上脊背,他的聲音顫抖變形,倒真像極了為情絕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紅,要包包,我都給你買了。你說討厭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說你愛我,可你為什麼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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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曝光後,陳茹並沒有責怪過聞櫻,對狗男人聞東榮也是輕輕放過,算是默許支持父女倆做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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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麼是聞櫻太小了,生活的環境又相對單純,她對錢完全沒啥概念所以才能忍住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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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大哥罵他,親弟弟誇讚他,聞東榮心中大喜,嘴上還挺矜持:

    ;;;「這就是咱們老聞家的天賦,聞櫻以前也沒顯露寫作才華,中考後忽然就開竅了,所以你也別把話說太死,多培養下聞磊,指不定聞磊哪天就開竅了呢?」

    ;;;「那倒也是哈!」

    ;;;聞磊就是聞常林的兒子。

    ;;;聞常林放著老家的工作不要到蓉城賣保險,就是為了送兒子到省城讀書,不求聞磊能向聞凱、聞櫻看齊,至少得比聞常林自己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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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東榮被親哥和親弟感動了。

    ;;;老聞家人是靠譜的,不靠譜的是聞東榮以前認識的一些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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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意不大,說話口氣不小,打通聞東榮電話張口就要借幾百萬周轉下。

    ;;;聞東榮笑呵呵:「那是孩子自己掙的,我哪能借出去?不好意思哈!」

    ;;;「你是她爸,她是你女兒,你說話她還能不聽?」

    ;;;不好意思,還真能不聽。

    ;;;別人家女兒是貼心小棉襖,自家這個是黑心棉。

    ;;;聞東榮當然不能承認自己做不了主,對於這些臉皮厚的朋友,聞東榮懶得再敷衍:「找未成年人借錢,你咋混成了這樣?我老婆在銀行上班,我家又不是開銀行的,想借錢可以啊,把抵押物準備好,你想找哪家銀行我都幫你聯繫!」

    ;;;對方一噎,說聞東榮不夠朋友,聞東榮聽得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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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東榮心中隱有不妙。

    ;;;陳茹說出了琢磨半天的打算,「報紙上說有上千萬的版稅,我只見到了買房首付的一百多萬,剩下的錢我得問問聞櫻有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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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時分,慵懶的夏風混著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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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軟綿綿的女聲舒緩輕柔,猶如催眠小曲,台下三個評委老師眼皮沉重,不住地點頭啄米。

    ;;;封窈當然知道這是一天之中人最懶乏睏倦的時段。正因如此,在決定答辯順序的時候,她刻意選了這個時間。

    ;;;糊弄學資深弄弄子,從不放過任何糊弄過關的機會。

    ;;;果然,困成狗的評委完全起不了刁難的心思,強打精神提了兩個問題,就放水給她高分通過了。

    ;;;封窈禮貌地向老師們鞠躬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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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窈腳步輕快走下講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優癱鹹魚躺,做一個吃了睡睡了吃的快樂廢人……

    ;;;「——臥槽!快看對面天台!」

    ;;;才剛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頃刻間,走廊上本來在排隊等待答辯的學生大噪,呼啦啦全湧向護欄。

    ;;;本樓相隔二三十米遠,正對著美院的昌茂樓。大企業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樓,全國各地不少學校都有。

    ;;;大太陽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見對面樓頂上,赫然有個男生坐在天台邊沿,雙腿懸在外面。

    ;;;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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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吧這哥們兒不會是要跳樓吧?」

    ;;;「偶買噶,學校又逼瘋了一個……」

    ;;;眾生嗡嗡議論,緊張中隱隱透著莫名的亢奮。樓下漸漸聚起了人,仰頭張望。

    ;;;有人試著喊話:「同學,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你別想不開啊!」

    ;;;封窈收回目光,轉身不打算繼續看下去。

    ;;;她既不認識這位同學,又不懂心理學,愛莫能助。有老師和這麼多熱心的同學在,相信不會出事的。

    ;;;「——哎,封窈!」

    ;;;還沒走出兩步,同宿舍的馮璐璐瞧見了封窈,衝過來拉住她,「正找你呢!那個,不是劉東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腳步。「劉東旭?」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聽過?」

    ;;;馮璐璐瞪圓了眼睛,「他追過你的呀!你忘啦?新國國立美院來的交換生,在表白牆上狂刷告白,說你是他的繆斯女神,還在咱們宿舍樓下拉過小提琴……被你罵了的那個?」

    ;;;封窈恍然,「噢!」

    ;;;那還是開春的時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長了張美艷的臉,皮膚雪白,一雙細長微挑的狐狸眼風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園裡從來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懶散,談戀愛這種弄不好輕則勞心傷神、重則全家爬山的麻煩事,在她看來不是很必要。

    ;;;通常對於追求者,她都是禮貌婉拒,能避則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緊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時,有人非要擾人清夢,她被起鬨的室友叫醒,起床氣難免稍微有點大。

    ;;;當時她推開窗,對樓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說了句:「同學,你這把鋸,有點鈍了。」

    ;;;「沒有罵人哦。」封窈糾正道。

    ;;;馮璐璐側眼瞟過舍友這張過於嫵媚的臉,壓低聲音,「你說,他該不會是因為你吧?」

    ;;;「有這麼長的反射弧嗎?」

    ;;;「……也是。」

    ;;;馮璐璐忽然想起來,「哦對!我好像聽誰說過他後來交了女朋友來著?」

    ;;;就說嘛。

    ;;;樓上樓下烏泱泱擠滿了伸長脖子的人,老師領導們很快趕到了對面天台上,開始展開溝通勸說。

    ;;;封窈把胳膊從馮璐璐手中抽出來,「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學院的封窈說話!」

    ;;;這時劉東旭似乎是在勸說下開口了。

    ;;;一聲干啞發顫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進了沸騰的油鍋里,現場瞬時炸開了鍋。

    ;;;馮璐璐下意識地再次拽住封窈,張著嘴巴瞪住她。周圍認識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燈,爭相照了過來。

    ;;;慶大雖大,學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學院的封窈」,指向精確。

    ;;;馬上便見主持答辯的徐教授快步奔來,手機貼著耳朵,「對對她在這兒……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來,趕緊勸他下來!」徐教授招手。

    ;;;眾生像摩西分紅海一樣讓出了路,封窈從懵圈中回神,很為難:「可是,我基本上不認識這位同學,不知道怎麼勸啊。」

    ;;;萬一勸不好,不會還賴她吧?

    ;;;「不認識他為什麼指名找你?」別說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顯都不信,不少人自認懂了——準是感情糾紛沒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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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你先過來!」事態緊急,徐教授沒空跟她掰扯,「人命關天!不管他提什麼要求都先答應,總之先把人勸下來再說!」

    ;;;人命關天的大帽子壓下來,封窈沒得選,只能挪到曬得發燙的護欄前,清了清嗓子。

    ;;;「同學——」

    ;;;她才剛開口,對面劉東旭猛地坐直,身形搖晃,驚起一片呼聲,嚇得封窈的心也直顫,「……小心。」

    ;;;「窈窈!你終於肯見我了!」劉東旭的嘶喊如泣如訴,「我以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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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驕陽如火炙烤著大地,熱浪蒸騰,空氣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鏡,將男生深情款款的臉折射得扭曲變形。

    ;;;封窈一陣惡寒。

    ;;;這是精神病吧?

    ;;;「同學,何出此言?我跟你並不熟……」

    ;;;「不熟,呵!」男生淒涼一笑,「我什麼都聽你的,你不想公開,我不敢把我們交往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暴曬下的水泥板燙屁股,強光混著汗水流進眼睛裡,火辣辣的刺痛。劉東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邊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開什麼玩笑!他是要成為當代羅丹的男人,生命多麼貴重,怎麼可能為個有眼無珠拒絕他的女人跳樓?

    ;;;只是有人出的價碼實在太誘人,要他在今天上演這麼一出大戲。

    ;;;按對方的要求,他最好卡著封窈答辯的時候上來,順便毀了她的畢業答辯。

    ;;;只是以為這樓看著不高,劉東旭上來後才感覺到怕。抖著腿直打退堂鼓,念著那人許諾他回國後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橫下了心來。

    ;;;些微耽擱而已,她的答辯肯定還沒完成……

    ;;;劉東旭想像不久的將來,比眼前多百倍千倍關注聚焦於他、膜拜他,興奮如電流竄上脊背,他的聲音顫抖變形,倒真像極了為情絕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紅,要包包,我都給你買了。你說討厭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說你愛我,可你為什麼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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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茹對聞櫻寫小說掙多少錢只有一個大概估算,迄今為止,聞櫻寫作掙到的錢,陳茹親自經手的最大一筆就是魔都兩套房的首付款。

    ;;;現在上百家媒體都在轉載,大家都知道聞櫻靠寫小說掙了一千萬,陳茹再不過問一下那得心大成啥樣呀!

    ;;;銀行的同事又酸又羨,和陳茹開著玩笑:

    ;;;「陳姐你女兒那麼能掙,上千萬的業務不能便宜別的銀行哦,該給咱們行拉來!」

    ;;;陳茹只能禮貌微笑回應同事的調侃。

    ;;;拉什麼業務!

    ;;;說出去別人都不信,陳茹這個親媽也是通過報紙才知道女兒寫小說掙了多少錢。

    ;;;陳茹別說把這筆錢拉來自己上班的銀行存著,她連聞櫻的版稅存在哪家銀行都不知道!

    ;;;陳茹當時把話說得太滿,讓聞櫻自己保管寫作收入,和聞櫻約定單筆花銷超過千元就要上報,這條約定執行的還不錯,除了魔都兩套房首付,聞櫻也沒花過什麼大錢——還是已經花了,自己並不知情?

    ;;;應該不會。

    ;;;陳茹只是讓聞櫻自己保管收入,母女倆同住一個屋檐下,陳茹又不是瞎子聾子,聞櫻的日常吃穿用度都在正常範圍,並沒有任何奢靡。

    ;;;哦,上千元的支出其實也有,每個月偷偷給姓聞的狗男人了。

    ;;;狗男人拿了也不敢用,過了一遍手又都資助了貧困學生,所以聞櫻偷偷給狗男人的孝敬錢並不算個人花銷,受益者既不是聞櫻也不是狗男人,而是那些貧困學生。

    ;;;此事曝光後,陳茹並沒有責怪過聞櫻,對狗男人聞東榮也是輕輕放過,算是默許支持父女倆做好事。

    ;;;有時陳茹甚至會疑惑,聞櫻手裡保管著這麼多錢是怎麼忍住不花的?

    ;;;成年人一夜乍富都會發飄,買房買車出入豪華之所,享受一夜乍富帶來的快樂,人在這種時候是沒有理智的,所以那些天降橫財很難守住,多少買彩票中獎的人,風光幾年後比中獎之前還不如……成年人尚且很難掌控這種忽然降臨的財富,聞櫻一個未滿十八歲的小姑娘又是怎麼守住的?

    ;;;要麼是聞櫻太小了,生活的環境又相對單純,她對錢完全沒啥概念所以才能忍住不用。

    ;;;要麼是聞櫻心智遠超同齡人,比一般成年人都成熟,擁有了能駕馭這樣一筆大額財富的定力和心態。

    ;;;不管是哪種,陳茹作為母親,看著眾多媒體鋪天蓋地的報道,想要問一問女兒對千萬版稅的安排也不過分。

    ;;;陳茹這邊只是聽了下同事的酸話,聞東榮接到的「慰問電話」可就太多了。

    ;;;親朋好友都很好奇,報紙上說得究竟是不是真的,聞櫻一個未滿18歲的小姑娘真掙到了上千萬版稅?

    ;;;聞東榮接到大哥電話,聞大伯確認了報紙上不是在亂說後,叮囑聞東榮要多關心聞櫻:「男娃兒有錢容易學壞,女娃兒有錢容易被騙,你要多長几個心眼哦!」

    ;;;顯然在聞大伯心裡,聞櫻還是那個乖巧老實的侄女。

    ;;;雖然不曉得侄女寫書為啥那麼受歡迎,但會掙錢不代表精明,聞櫻被騙的可能性不小。

    ;;;聞大伯甚至有點怪報紙亂刊登。

    ;;;那麼多大老闆還不夠報紙統計啊,統計啥子作家富豪榜嘛,搞得這麼高調,給侄女聞櫻增加了不少風險!

    ;;;黑心棉被騙?

    ;;;聞東榮呵呵笑:「大哥,你太小看她了,只有她騙人的,哪有人能騙到她!」

    ;;;聞大伯不滿:「你啷個這樣說小櫻,你還是不是她爸?」

    ;;;老實人不會開玩笑,聞大伯一板一眼和聞東榮爭論了半天。聞大伯雖然沒啥大本事,因為老實沒壞心眼,聞東榮對這個大哥向來挺尊重,老實人逼得聞東榮節節敗退,最終還是聞東榮低頭認錯:「大哥,我知道了,我一定多關心她。」

    ;;;這還差不多!

    ;;;聞大伯滿意掛掉電話。

    ;;;從頭到尾聞大伯都沒問過一句,聞櫻掙了這麼多錢,她一個小姑娘能不能花完。

    ;;;因為能不能花完都和親戚無關。

    ;;;上千萬當然花不完呀,再傻的人都知道這樣一大筆錢可以存在銀行吃利息,只有厚臉皮的親戚才會惦記幫別人花錢!

    ;;;聞東榮接了大哥電話,又接弟弟聞常林電話。

    ;;;聞常林也是來確認消息的,得知報紙沒有亂寫,聞常林驚嘆了好久:「小櫻太厲害了嘛!哎呦我家那個臭小子,一看到語文書就屁股癢坐不住,喊他寫個作文都能憋死,肯定沒有寫小說的天賦。」

    ;;;聞常林夸完侄女順便恭維了一下二哥,說聞東榮年輕時就愛看書,大家都瞎玩,就聞東榮放假還看書,所以最後只有聞東榮考上大學……聞常林很是唏噓。

    ;;;親大哥罵他,親弟弟誇讚他,聞東榮心中大喜,嘴上還挺矜持:

    ;;;「這就是咱們老聞家的天賦,聞櫻以前也沒顯露寫作才華,中考後忽然就開竅了,所以你也別把話說太死,多培養下聞磊,指不定聞磊哪天就開竅了呢?」

    ;;;「那倒也是哈!」

    ;;;聞磊就是聞常林的兒子。

    ;;;聞常林放著老家的工作不要到蓉城賣保險,就是為了送兒子到省城讀書,不求聞磊能向聞凱、聞櫻看齊,至少得比聞常林自己強嘛。

    ;;;聞常林吹了一通彩虹屁也掛了電話,同樣沒多問侄女聞櫻的千萬版稅要怎麼花。

    ;;;聞東榮被親哥和親弟感動了。

    ;;;老聞家人是靠譜的,不靠譜的是聞東榮以前認識的一些朋友。

    ;;;在小地方做生意,平時也開大奔,嘴裡動不動就談幾百上千萬的生意,實際上生意規模和秦憲明、王軍這些人比差遠了。

    ;;;生意不大,說話口氣不小,打通聞東榮電話張口就要借幾百萬周轉下。

    ;;;聞東榮笑呵呵:「那是孩子自己掙的,我哪能借出去?不好意思哈!」

    ;;;「你是她爸,她是你女兒,你說話她還能不聽?」

    ;;;不好意思,還真能不聽。

    ;;;別人家女兒是貼心小棉襖,自家這個是黑心棉。

    ;;;聞東榮當然不能承認自己做不了主,對於這些臉皮厚的朋友,聞東榮懶得再敷衍:「找未成年人借錢,你咋混成了這樣?我老婆在銀行上班,我家又不是開銀行的,想借錢可以啊,把抵押物準備好,你想找哪家銀行我都幫你聯繫!」

    ;;;對方一噎,說聞東榮不夠朋友,聞東榮聽得發笑。

    ;;;啥子朋友嘛。

    ;;;真朋友都是打電話恭喜他,羨慕他女兒優秀。

    ;;;假朋友則想趁機「打劫」他,借500萬不嫌多,弄走5萬也不嫌少。

    ;;;聞東榮直接撂了電話。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站到高處後,朋友圈也確實該淨化下!mmiaoshuzhainet

    ;;;夫妻倆下班回家一碰面,聞東榮狠狠吐槽了一番打電話借錢的人,陳茹若有所思:「這些人只是臉皮厚,有些人不僅臉皮厚還心壞,他們會不會直接打聞櫻的主意?」

    ;;;「你的意思是……」

    ;;;聞東榮心中隱有不妙。

    ;;;陳茹說出了琢磨半天的打算,「報紙上說有上千萬的版稅,我只見到了買房首付的一百多萬,剩下的錢我得問問聞櫻有啥安排。」

    ;;;哦豁,要完!

    ;;;聞東榮當然知道剩下的錢哪裡去了,早就變成了天驕的股份嘛。

    ;;;可是陳茹不曉得啊!

    ;;;難道「千萬入股」的大雷終於要爆炸了嗎?

    ;;;聞東榮眼神發飄,不受控制望向了客廳陽台。

    ;;;午後時分,慵懶的夏風混著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畢業答辯台上,慢聲細語陳述著自己的畢業論文。

    ;;;軟綿綿的女聲舒緩輕柔,猶如催眠小曲,台下三個評委老師眼皮沉重,不住地點頭啄米。

    ;;;封窈當然知道這是一天之中人最懶乏睏倦的時段。正因如此,在決定答辯順序的時候,她刻意選了這個時間。

    ;;;糊弄學資深弄弄子,從不放過任何糊弄過關的機會。

    ;;;果然,困成狗的評委完全起不了刁難的心思,強打精神提了兩個問題,就放水給她高分通過了。

    ;;;封窈禮貌地向老師們鞠躬致謝。

    ;;;本科生涯落幕,不過她和慶大的緣分還未盡。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將來拿到博士學位,她還打算留校任教。

    ;;;慶北大學作為一流高校,教師待遇極好,研究經費充足,寒暑節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樣,阿姨從不顛勺——

    ;;;世間還有比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適合賴上一輩子的地方嗎?

    ;;;封窈腳步輕快走下講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優癱鹹魚躺,做一個吃了睡睡了吃的快樂廢人……

    ;;;「——臥槽!快看對面天台!」

    ;;;才剛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頃刻間,走廊上本來在排隊等待答辯的學生大噪,呼啦啦全湧向護欄。

    ;;;本樓相隔二三十米遠,正對著美院的昌茂樓。大企業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樓,全國各地不少學校都有。

    ;;;大太陽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見對面樓頂上,赫然有個男生坐在天台邊沿,雙腿懸在外面。

    ;;;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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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吧這哥們兒不會是要跳樓吧?」

    ;;;「偶買噶,學校又逼瘋了一個……」

    ;;;眾生嗡嗡議論,緊張中隱隱透著莫名的亢奮。樓下漸漸聚起了人,仰頭張望。

    ;;;有人試著喊話:「同學,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你別想不開啊!」

    ;;;封窈收回目光,轉身不打算繼續看下去。

    ;;;她既不認識這位同學,又不懂心理學,愛莫能助。有老師和這麼多熱心的同學在,相信不會出事的。

    ;;;「——哎,封窈!」

    ;;;還沒走出兩步,同宿舍的馮璐璐瞧見了封窈,衝過來拉住她,「正找你呢!那個,不是劉東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腳步。「劉東旭?」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聽過?」

    ;;;馮璐璐瞪圓了眼睛,「他追過你的呀!你忘啦?新國國立美院來的交換生,在表白牆上狂刷告白,說你是他的繆斯女神,還在咱們宿舍樓下拉過小提琴……被你罵了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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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還是開春的時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長了張美艷的臉,皮膚雪白,一雙細長微挑的狐狸眼風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園裡從來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懶散,談戀愛這種弄不好輕則勞心傷神、重則全家爬山的麻煩事,在她看來不是很必要。

    ;;;通常對於追求者,她都是禮貌婉拒,能避則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緊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時,有人非要擾人清夢,她被起鬨的室友叫醒,起床氣難免稍微有點大。

    ;;;當時她推開窗,對樓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說了句:「同學,你這把鋸,有點鈍了。」

    ;;;「沒有罵人哦。」封窈糾正道。

    ;;;馮璐璐側眼瞟過舍友這張過於嫵媚的臉,壓低聲音,「你說,他該不會是因為你吧?」

    ;;;「有這麼長的反射弧嗎?」

    ;;;「……也是。」

    ;;;馮璐璐忽然想起來,「哦對!我好像聽誰說過他後來交了女朋友來著?」

    ;;;就說嘛。

    ;;;樓上樓下烏泱泱擠滿了伸長脖子的人,老師領導們很快趕到了對面天台上,開始展開溝通勸說。

    ;;;封窈把胳膊從馮璐璐手中抽出來,「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學院的封窈說話!」

    ;;;這時劉東旭似乎是在勸說下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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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上便見主持答辯的徐教授快步奔來,手機貼著耳朵,「對對她在這兒……好的主任,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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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曝光後,陳茹並沒有責怪過聞櫻,對狗男人聞東榮也是輕輕放過,算是默許支持父女倆做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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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麼是聞櫻太小了,生活的環境又相對單純,她對錢完全沒啥概念所以才能忍住不用。

    ;;;要麼是聞櫻心智遠超同齡人,比一般成年人都成熟,擁有了能駕馭這樣一筆大額財富的定力和心態。

    ;;;不管是哪種,陳茹作為母親,看著眾多媒體鋪天蓋地的報道,想要問一問女兒對千萬版稅的安排也不過分。

    ;;;陳茹這邊只是聽了下同事的酸話,聞東榮接到的「慰問電話」可就太多了。

    ;;;親朋好友都很好奇,報紙上說得究竟是不是真的,聞櫻一個未滿18歲的小姑娘真掙到了上千萬版稅?

    ;;;聞東榮接到大哥電話,聞大伯確認了報紙上不是在亂說後,叮囑聞東榮要多關心聞櫻:「男娃兒有錢容易學壞,女娃兒有錢容易被騙,你要多長几個心眼哦!」

    ;;;顯然在聞大伯心裡,聞櫻還是那個乖巧老實的侄女。

    ;;;雖然不曉得侄女寫書為啥那麼受歡迎,但會掙錢不代表精明,聞櫻被騙的可能性不小。

    ;;;聞大伯甚至有點怪報紙亂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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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心棉被騙?

    ;;;聞東榮呵呵笑:「大哥,你太小看她了,只有她騙人的,哪有人能騙到她!」

    ;;;聞大伯不滿:「你啷個這樣說小櫻,你還是不是她爸?」

    ;;;老實人不會開玩笑,聞大伯一板一眼和聞東榮爭論了半天。聞大伯雖然沒啥大本事,因為老實沒壞心眼,聞東榮對這個大哥向來挺尊重,老實人逼得聞東榮節節敗退,最終還是聞東榮低頭認錯:「大哥,我知道了,我一定多關心她。」

    ;;;這還差不多!

    ;;;聞大伯滿意掛掉電話。

    ;;;從頭到尾聞大伯都沒問過一句,聞櫻掙了這麼多錢,她一個小姑娘能不能花完。

    ;;;因為能不能花完都和親戚無關。

    ;;;上千萬當然花不完呀,再傻的人都知道這樣一大筆錢可以存在銀行吃利息,只有厚臉皮的親戚才會惦記幫別人花錢!

    ;;;聞東榮接了大哥電話,又接弟弟聞常林電話。

    ;;;聞常林也是來確認消息的,得知報紙沒有亂寫,聞常林驚嘆了好久:「小櫻太厲害了嘛!哎呦我家那個臭小子,一看到語文書就屁股癢坐不住,喊他寫個作文都能憋死,肯定沒有寫小說的天賦。」

    ;;;聞常林夸完侄女順便恭維了一下二哥,說聞東榮年輕時就愛看書,大家都瞎玩,就聞東榮放假還看書,所以最後只有聞東榮考上大學……聞常林很是唏噓。

    ;;;親大哥罵他,親弟弟誇讚他,聞東榮心中大喜,嘴上還挺矜持:

    ;;;「這就是咱們老聞家的天賦,聞櫻以前也沒顯露寫作才華,中考後忽然就開竅了,所以你也別把話說太死,多培養下聞磊,指不定聞磊哪天就開竅了呢?」

    ;;;「那倒也是哈!」

    ;;;聞磊就是聞常林的兒子。

    ;;;聞常林放著老家的工作不要到蓉城賣保險,就是為了送兒子到省城讀書,不求聞磊能向聞凱、聞櫻看齊,至少得比聞常林自己強嘛。

    ;;;聞常林吹了一通彩虹屁也掛了電話,同樣沒多問侄女聞櫻的千萬版稅要怎麼花。

    ;;;聞東榮被親哥和親弟感動了。

    ;;;老聞家人是靠譜的,不靠譜的是聞東榮以前認識的一些朋友。

    ;;;在小地方做生意,平時也開大奔,嘴裡動不動就談幾百上千萬的生意,實際上生意規模和秦憲明、王軍這些人比差遠了。

    ;;;生意不大,說話口氣不小,打通聞東榮電話張口就要借幾百萬周轉下。

    ;;;聞東榮笑呵呵:「那是孩子自己掙的,我哪能借出去?不好意思哈!」

    ;;;「你是她爸,她是你女兒,你說話她還能不聽?」

    ;;;不好意思,還真能不聽。

    ;;;別人家女兒是貼心小棉襖,自家這個是黑心棉。

    ;;;聞東榮當然不能承認自己做不了主,對於這些臉皮厚的朋友,聞東榮懶得再敷衍:「找未成年人借錢,你咋混成了這樣?我老婆在銀行上班,我家又不是開銀行的,想借錢可以啊,把抵押物準備好,你想找哪家銀行我都幫你聯繫!」

    ;;;對方一噎,說聞東榮不夠朋友,聞東榮聽得發笑。

    ;;;啥子朋友嘛。

    ;;;真朋友都是打電話恭喜他,羨慕他女兒優秀。

    ;;;假朋友則想趁機「打劫」他,借500萬不嫌多,弄走5萬也不嫌少。

    ;;;聞東榮直接撂了電話。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站到高處後,朋友圈也確實該淨化下!mmiaoshuzhainet

    ;;;夫妻倆下班回家一碰面,聞東榮狠狠吐槽了一番打電話借錢的人,陳茹若有所思:「這些人只是臉皮厚,有些人不僅臉皮厚還心壞,他們會不會直接打聞櫻的主意?」

    ;;;「你的意思是……」

    ;;;聞東榮心中隱有不妙。

    ;;;陳茹說出了琢磨半天的打算,「報紙上說有上千萬的版稅,我只見到了買房首付的一百多萬,剩下的錢我得問問聞櫻有啥安排。」

    ;;;哦豁,要完!

    ;;;聞東榮當然知道剩下的錢哪裡去了,早就變成了天驕的股份嘛。

    ;;;可是陳茹不曉得啊!

    ;;;難道「千萬入股」的大雷終於要爆炸了嗎?

    ;;;聞東榮眼神發飄,不受控制望向了客廳陽台。

    ;;;午後時分,慵懶的夏風混著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畢業答辯台上,慢聲細語陳述著自己的畢業論文。

    ;;;軟綿綿的女聲舒緩輕柔,猶如催眠小曲,台下三個評委老師眼皮沉重,不住地點頭啄米。

    ;;;封窈當然知道這是一天之中人最懶乏睏倦的時段。正因如此,在決定答辯順序的時候,她刻意選了這個時間。

    ;;;糊弄學資深弄弄子,從不放過任何糊弄過關的機會。

    ;;;果然,困成狗的評委完全起不了刁難的心思,強打精神提了兩個問題,就放水給她高分通過了。

    ;;;封窈禮貌地向老師們鞠躬致謝。

    ;;;本科生涯落幕,不過她和慶大的緣分還未盡。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將來拿到博士學位,她還打算留校任教。

    ;;;慶北大學作為一流高校,教師待遇極好,研究經費充足,寒暑節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樣,阿姨從不顛勺——

    ;;;世間還有比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適合賴上一輩子的地方嗎?

    ;;;封窈腳步輕快走下講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優癱鹹魚躺,做一個吃了睡睡了吃的快樂廢人……

    ;;;「——臥槽!快看對面天台!」

    ;;;才剛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頃刻間,走廊上本來在排隊等待答辯的學生大噪,呼啦啦全湧向護欄。

    ;;;本樓相隔二三十米遠,正對著美院的昌茂樓。大企業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樓,全國各地不少學校都有。

    ;;;大太陽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見對面樓頂上,赫然有個男生坐在天台邊沿,雙腿懸在外面。

    ;;;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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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吧這哥們兒不會是要跳樓吧?」

    ;;;「偶買噶,學校又逼瘋了一個……」

    ;;;眾生嗡嗡議論,緊張中隱隱透著莫名的亢奮。樓下漸漸聚起了人,仰頭張望。

    ;;;有人試著喊話:「同學,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你別想不開啊!」

    ;;;封窈收回目光,轉身不打算繼續看下去。

    ;;;她既不認識這位同學,又不懂心理學,愛莫能助。有老師和這麼多熱心的同學在,相信不會出事的。

    ;;;「——哎,封窈!」

    ;;;還沒走出兩步,同宿舍的馮璐璐瞧見了封窈,衝過來拉住她,「正找你呢!那個,不是劉東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腳步。「劉東旭?」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聽過?」

    ;;;馮璐璐瞪圓了眼睛,「他追過你的呀!你忘啦?新國國立美院來的交換生,在表白牆上狂刷告白,說你是他的繆斯女神,還在咱們宿舍樓下拉過小提琴……被你罵了的那個?」

    ;;;封窈恍然,「噢!」

    ;;;那還是開春的時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長了張美艷的臉,皮膚雪白,一雙細長微挑的狐狸眼風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園裡從來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懶散,談戀愛這種弄不好輕則勞心傷神、重則全家爬山的麻煩事,在她看來不是很必要。

    ;;;通常對於追求者,她都是禮貌婉拒,能避則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緊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時,有人非要擾人清夢,她被起鬨的室友叫醒,起床氣難免稍微有點大。

    ;;;當時她推開窗,對樓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說了句:「同學,你這把鋸,有點鈍了。」

    ;;;「沒有罵人哦。」封窈糾正道。

    ;;;馮璐璐側眼瞟過舍友這張過於嫵媚的臉,壓低聲音,「你說,他該不會是因為你吧?」

    ;;;「有這麼長的反射弧嗎?」

    ;;;「……也是。」

    ;;;馮璐璐忽然想起來,「哦對!我好像聽誰說過他後來交了女朋友來著?」

    ;;;就說嘛。

    ;;;樓上樓下烏泱泱擠滿了伸長脖子的人,老師領導們很快趕到了對面天台上,開始展開溝通勸說。

    ;;;封窈把胳膊從馮璐璐手中抽出來,「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學院的封窈說話!」

    ;;;這時劉東旭似乎是在勸說下開口了。

    ;;;一聲干啞發顫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進了沸騰的油鍋里,現場瞬時炸開了鍋。

    ;;;馮璐璐下意識地再次拽住封窈,張著嘴巴瞪住她。周圍認識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燈,爭相照了過來。

    ;;;慶大雖大,學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學院的封窈」,指向精確。

    ;;;馬上便見主持答辯的徐教授快步奔來,手機貼著耳朵,「對對她在這兒……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來,趕緊勸他下來!」徐教授招手。

    ;;;眾生像摩西分紅海一樣讓出了路,封窈從懵圈中回神,很為難:「可是,我基本上不認識這位同學,不知道怎麼勸啊。」

    ;;;萬一勸不好,不會還賴她吧?

    ;;;「不認識他為什麼指名找你?」別說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顯都不信,不少人自認懂了——準是感情糾紛沒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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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你先過來!」事態緊急,徐教授沒空跟她掰扯,「人命關天!不管他提什麼要求都先答應,總之先把人勸下來再說!」

    ;;;人命關天的大帽子壓下來,封窈沒得選,只能挪到曬得發燙的護欄前,清了清嗓子。

    ;;;「同學——」

    ;;;她才剛開口,對面劉東旭猛地坐直,身形搖晃,驚起一片呼聲,嚇得封窈的心也直顫,「……小心。」

    ;;;「窈窈!你終於肯見我了!」劉東旭的嘶喊如泣如訴,「我以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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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驕陽如火炙烤著大地,熱浪蒸騰,空氣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鏡,將男生深情款款的臉折射得扭曲變形。

    ;;;封窈一陣惡寒。

    ;;;這是精神病吧?

    ;;;「同學,何出此言?我跟你並不熟……」

    ;;;「不熟,呵!」男生淒涼一笑,「我什麼都聽你的,你不想公開,我不敢把我們交往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暴曬下的水泥板燙屁股,強光混著汗水流進眼睛裡,火辣辣的刺痛。劉東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邊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開什麼玩笑!他是要成為當代羅丹的男人,生命多麼貴重,怎麼可能為個有眼無珠拒絕他的女人跳樓?

    ;;;只是有人出的價碼實在太誘人,要他在今天上演這麼一出大戲。

    ;;;按對方的要求,他最好卡著封窈答辯的時候上來,順便毀了她的畢業答辯。

    ;;;只是以為這樓看著不高,劉東旭上來後才感覺到怕。抖著腿直打退堂鼓,念著那人許諾他回國後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橫下了心來。

    ;;;些微耽擱而已,她的答辯肯定還沒完成……

    ;;;劉東旭想像不久的將來,比眼前多百倍千倍關注聚焦於他、膜拜他,興奮如電流竄上脊背,他的聲音顫抖變形,倒真像極了為情絕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紅,要包包,我都給你買了。你說討厭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說你愛我,可你為什麼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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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茹對聞櫻寫小說掙多少錢只有一個大概估算,迄今為止,聞櫻寫作掙到的錢,陳茹親自經手的最大一筆就是魔都兩套房的首付款。

    ;;;現在上百家媒體都在轉載,大家都知道聞櫻靠寫小說掙了一千萬,陳茹再不過問一下那得心大成啥樣呀!

    ;;;銀行的同事又酸又羨,和陳茹開著玩笑:

    ;;;「陳姐你女兒那麼能掙,上千萬的業務不能便宜別的銀行哦,該給咱們行拉來!」

    ;;;陳茹只能禮貌微笑回應同事的調侃。

    ;;;拉什麼業務!

    ;;;說出去別人都不信,陳茹這個親媽也是通過報紙才知道女兒寫小說掙了多少錢。

    ;;;陳茹別說把這筆錢拉來自己上班的銀行存著,她連聞櫻的版稅存在哪家銀行都不知道!

    ;;;陳茹當時把話說得太滿,讓聞櫻自己保管寫作收入,和聞櫻約定單筆花銷超過千元就要上報,這條約定執行的還不錯,除了魔都兩套房首付,聞櫻也沒花過什麼大錢——還是已經花了,自己並不知情?

    ;;;應該不會。

    ;;;陳茹只是讓聞櫻自己保管收入,母女倆同住一個屋檐下,陳茹又不是瞎子聾子,聞櫻的日常吃穿用度都在正常範圍,並沒有任何奢靡。

    ;;;哦,上千元的支出其實也有,每個月偷偷給姓聞的狗男人了。

    ;;;狗男人拿了也不敢用,過了一遍手又都資助了貧困學生,所以聞櫻偷偷給狗男人的孝敬錢並不算個人花銷,受益者既不是聞櫻也不是狗男人,而是那些貧困學生。

    ;;;此事曝光後,陳茹並沒有責怪過聞櫻,對狗男人聞東榮也是輕輕放過,算是默許支持父女倆做好事。

    ;;;有時陳茹甚至會疑惑,聞櫻手裡保管著這麼多錢是怎麼忍住不花的?

    ;;;成年人一夜乍富都會發飄,買房買車出入豪華之所,享受一夜乍富帶來的快樂,人在這種時候是沒有理智的,所以那些天降橫財很難守住,多少買彩票中獎的人,風光幾年後比中獎之前還不如……成年人尚且很難掌控這種忽然降臨的財富,聞櫻一個未滿十八歲的小姑娘又是怎麼守住的?

    ;;;要麼是聞櫻太小了,生活的環境又相對單純,她對錢完全沒啥概念所以才能忍住不用。

    ;;;要麼是聞櫻心智遠超同齡人,比一般成年人都成熟,擁有了能駕馭這樣一筆大額財富的定力和心態。

    ;;;不管是哪種,陳茹作為母親,看著眾多媒體鋪天蓋地的報道,想要問一問女兒對千萬版稅的安排也不過分。

    ;;;陳茹這邊只是聽了下同事的酸話,聞東榮接到的「慰問電話」可就太多了。

    ;;;親朋好友都很好奇,報紙上說得究竟是不是真的,聞櫻一個未滿18歲的小姑娘真掙到了上千萬版稅?

    ;;;聞東榮接到大哥電話,聞大伯確認了報紙上不是在亂說後,叮囑聞東榮要多關心聞櫻:「男娃兒有錢容易學壞,女娃兒有錢容易被騙,你要多長几個心眼哦!」

    ;;;顯然在聞大伯心裡,聞櫻還是那個乖巧老實的侄女。

    ;;;雖然不曉得侄女寫書為啥那麼受歡迎,但會掙錢不代表精明,聞櫻被騙的可能性不小。

    ;;;聞大伯甚至有點怪報紙亂刊登。

    ;;;那麼多大老闆還不夠報紙統計啊,統計啥子作家富豪榜嘛,搞得這麼高調,給侄女聞櫻增加了不少風險!

    ;;;黑心棉被騙?

    ;;;聞東榮呵呵笑:「大哥,你太小看她了,只有她騙人的,哪有人能騙到她!」

    ;;;聞大伯不滿:「你啷個這樣說小櫻,你還是不是她爸?」

    ;;;老實人不會開玩笑,聞大伯一板一眼和聞東榮爭論了半天。聞大伯雖然沒啥大本事,因為老實沒壞心眼,聞東榮對這個大哥向來挺尊重,老實人逼得聞東榮節節敗退,最終還是聞東榮低頭認錯:「大哥,我知道了,我一定多關心她。」

    ;;;這還差不多!

    ;;;聞大伯滿意掛掉電話。

    ;;;從頭到尾聞大伯都沒問過一句,聞櫻掙了這麼多錢,她一個小姑娘能不能花完。

    ;;;因為能不能花完都和親戚無關。

    ;;;上千萬當然花不完呀,再傻的人都知道這樣一大筆錢可以存在銀行吃利息,只有厚臉皮的親戚才會惦記幫別人花錢!

    ;;;聞東榮接了大哥電話,又接弟弟聞常林電話。

    ;;;聞常林也是來確認消息的,得知報紙沒有亂寫,聞常林驚嘆了好久:「小櫻太厲害了嘛!哎呦我家那個臭小子,一看到語文書就屁股癢坐不住,喊他寫個作文都能憋死,肯定沒有寫小說的天賦。」

    ;;;聞常林夸完侄女順便恭維了一下二哥,說聞東榮年輕時就愛看書,大家都瞎玩,就聞東榮放假還看書,所以最後只有聞東榮考上大學……聞常林很是唏噓。

    ;;;親大哥罵他,親弟弟誇讚他,聞東榮心中大喜,嘴上還挺矜持:

    ;;;「這就是咱們老聞家的天賦,聞櫻以前也沒顯露寫作才華,中考後忽然就開竅了,所以你也別把話說太死,多培養下聞磊,指不定聞磊哪天就開竅了呢?」

    ;;;「那倒也是哈!」

    ;;;聞磊就是聞常林的兒子。

    ;;;聞常林放著老家的工作不要到蓉城賣保險,就是為了送兒子到省城讀書,不求聞磊能向聞凱、聞櫻看齊,至少得比聞常林自己強嘛。

    ;;;聞常林吹了一通彩虹屁也掛了電話,同樣沒多問侄女聞櫻的千萬版稅要怎麼花。

    ;;;聞東榮被親哥和親弟感動了。

    ;;;老聞家人是靠譜的,不靠譜的是聞東榮以前認識的一些朋友。

    ;;;在小地方做生意,平時也開大奔,嘴裡動不動就談幾百上千萬的生意,實際上生意規模和秦憲明、王軍這些人比差遠了。

    ;;;生意不大,說話口氣不小,打通聞東榮電話張口就要借幾百萬周轉下。

    ;;;聞東榮笑呵呵:「那是孩子自己掙的,我哪能借出去?不好意思哈!」

    ;;;「你是她爸,她是你女兒,你說話她還能不聽?」

    ;;;不好意思,還真能不聽。

    ;;;別人家女兒是貼心小棉襖,自家這個是黑心棉。

    ;;;聞東榮當然不能承認自己做不了主,對於這些臉皮厚的朋友,聞東榮懶得再敷衍:「找未成年人借錢,你咋混成了這樣?我老婆在銀行上班,我家又不是開銀行的,想借錢可以啊,把抵押物準備好,你想找哪家銀行我都幫你聯繫!」

    ;;;對方一噎,說聞東榮不夠朋友,聞東榮聽得發笑。

    ;;;啥子朋友嘛。

    ;;;真朋友都是打電話恭喜他,羨慕他女兒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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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東榮直接撂了電話。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站到高處後,朋友圈也確實該淨化下!mmiaoshuzhai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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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

    ;;;聞東榮心中隱有不妙。

    ;;;陳茹說出了琢磨半天的打算,「報紙上說有上千萬的版稅,我只見到了買房首付的一百多萬,剩下的錢我得問問聞櫻有啥安排。」

    ;;;哦豁,要完!

    ;;;聞東榮當然知道剩下的錢哪裡去了,早就變成了天驕的股份嘛。

    ;;;可是陳茹不曉得啊!

    ;;;難道「千萬入股」的大雷終於要爆炸了嗎?

    ;;;聞東榮眼神發飄,不受控制望向了客廳陽台。

    ;;;午後時分,慵懶的夏風混著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畢業答辯台上,慢聲細語陳述著自己的畢業論文。

    ;;;軟綿綿的女聲舒緩輕柔,猶如催眠小曲,台下三個評委老師眼皮沉重,不住地點頭啄米。

    ;;;封窈當然知道這是一天之中人最懶乏睏倦的時段。正因如此,在決定答辯順序的時候,她刻意選了這個時間。

    ;;;糊弄學資深弄弄子,從不放過任何糊弄過關的機會。

    ;;;果然,困成狗的評委完全起不了刁難的心思,強打精神提了兩個問題,就放水給她高分通過了。

    ;;;封窈禮貌地向老師們鞠躬致謝。

    ;;;本科生涯落幕,不過她和慶大的緣分還未盡。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將來拿到博士學位,她還打算留校任教。

    ;;;慶北大學作為一流高校,教師待遇極好,研究經費充足,寒暑節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樣,阿姨從不顛勺——

    ;;;世間還有比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適合賴上一輩子的地方嗎?

    ;;;封窈腳步輕快走下講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優癱鹹魚躺,做一個吃了睡睡了吃的快樂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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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剛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頃刻間,走廊上本來在排隊等待答辯的學生大噪,呼啦啦全湧向護欄。

    ;;;本樓相隔二三十米遠,正對著美院的昌茂樓。大企業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樓,全國各地不少學校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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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她推開窗,對樓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說了句:「同學,你這把鋸,有點鈍了。」

    ;;;「沒有罵人哦。」封窈糾正道。

    ;;;馮璐璐側眼瞟過舍友這張過於嫵媚的臉,壓低聲音,「你說,他該不會是因為你吧?」

    ;;;「有這麼長的反射弧嗎?」

    ;;;「……也是。」

    ;;;馮璐璐忽然想起來,「哦對!我好像聽誰說過他後來交了女朋友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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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麼是聞櫻太小了,生活的環境又相對單純,她對錢完全沒啥概念所以才能忍住不用。

    ;;;要麼是聞櫻心智遠超同齡人,比一般成年人都成熟,擁有了能駕馭這樣一筆大額財富的定力和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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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茹這邊只是聽了下同事的酸話,聞東榮接到的「慰問電話」可就太多了。

    ;;;親朋好友都很好奇,報紙上說得究竟是不是真的,聞櫻一個未滿18歲的小姑娘真掙到了上千萬版稅?

    ;;;聞東榮接到大哥電話,聞大伯確認了報紙上不是在亂說後,叮囑聞東榮要多關心聞櫻:「男娃兒有錢容易學壞,女娃兒有錢容易被騙,你要多長几個心眼哦!」

    ;;;顯然在聞大伯心裡,聞櫻還是那個乖巧老實的侄女。

    ;;;雖然不曉得侄女寫書為啥那麼受歡迎,但會掙錢不代表精明,聞櫻被騙的可能性不小。

    ;;;聞大伯甚至有點怪報紙亂刊登。

    ;;;那麼多大老闆還不夠報紙統計啊,統計啥子作家富豪榜嘛,搞得這麼高調,給侄女聞櫻增加了不少風險!

    ;;;黑心棉被騙?

    ;;;聞東榮呵呵笑:「大哥,你太小看她了,只有她騙人的,哪有人能騙到她!」

    ;;;聞大伯不滿:「你啷個這樣說小櫻,你還是不是她爸?」

    ;;;老實人不會開玩笑,聞大伯一板一眼和聞東榮爭論了半天。聞大伯雖然沒啥大本事,因為老實沒壞心眼,聞東榮對這個大哥向來挺尊重,老實人逼得聞東榮節節敗退,最終還是聞東榮低頭認錯:「大哥,我知道了,我一定多關心她。」

    ;;;這還差不多!

    ;;;聞大伯滿意掛掉電話。

    ;;;從頭到尾聞大伯都沒問過一句,聞櫻掙了這麼多錢,她一個小姑娘能不能花完。

    ;;;因為能不能花完都和親戚無關。

    ;;;上千萬當然花不完呀,再傻的人都知道這樣一大筆錢可以存在銀行吃利息,只有厚臉皮的親戚才會惦記幫別人花錢!

    ;;;聞東榮接了大哥電話,又接弟弟聞常林電話。

    ;;;聞常林也是來確認消息的,得知報紙沒有亂寫,聞常林驚嘆了好久:「小櫻太厲害了嘛!哎呦我家那個臭小子,一看到語文書就屁股癢坐不住,喊他寫個作文都能憋死,肯定沒有寫小說的天賦。」

    ;;;聞常林夸完侄女順便恭維了一下二哥,說聞東榮年輕時就愛看書,大家都瞎玩,就聞東榮放假還看書,所以最後只有聞東榮考上大學……聞常林很是唏噓。

    ;;;親大哥罵他,親弟弟誇讚他,聞東榮心中大喜,嘴上還挺矜持:

    ;;;「這就是咱們老聞家的天賦,聞櫻以前也沒顯露寫作才華,中考後忽然就開竅了,所以你也別把話說太死,多培養下聞磊,指不定聞磊哪天就開竅了呢?」

    ;;;「那倒也是哈!」

    ;;;聞磊就是聞常林的兒子。

    ;;;聞常林放著老家的工作不要到蓉城賣保險,就是為了送兒子到省城讀書,不求聞磊能向聞凱、聞櫻看齊,至少得比聞常林自己強嘛。

    ;;;聞常林吹了一通彩虹屁也掛了電話,同樣沒多問侄女聞櫻的千萬版稅要怎麼花。

    ;;;聞東榮被親哥和親弟感動了。

    ;;;老聞家人是靠譜的,不靠譜的是聞東榮以前認識的一些朋友。

    ;;;在小地方做生意,平時也開大奔,嘴裡動不動就談幾百上千萬的生意,實際上生意規模和秦憲明、王軍這些人比差遠了。

    ;;;生意不大,說話口氣不小,打通聞東榮電話張口就要借幾百萬周轉下。

    ;;;聞東榮笑呵呵:「那是孩子自己掙的,我哪能借出去?不好意思哈!」

    ;;;「你是她爸,她是你女兒,你說話她還能不聽?」

    ;;;不好意思,還真能不聽。

    ;;;別人家女兒是貼心小棉襖,自家這個是黑心棉。

    ;;;聞東榮當然不能承認自己做不了主,對於這些臉皮厚的朋友,聞東榮懶得再敷衍:「找未成年人借錢,你咋混成了這樣?我老婆在銀行上班,我家又不是開銀行的,想借錢可以啊,把抵押物準備好,你想找哪家銀行我都幫你聯繫!」

    ;;;對方一噎,說聞東榮不夠朋友,聞東榮聽得發笑。

    ;;;啥子朋友嘛。

    ;;;真朋友都是打電話恭喜他,羨慕他女兒優秀。

    ;;;假朋友則想趁機「打劫」他,借500萬不嫌多,弄走5萬也不嫌少。

    ;;;聞東榮直接撂了電話。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站到高處後,朋友圈也確實該淨化下!mmiaoshuzhainet

    ;;;夫妻倆下班回家一碰面,聞東榮狠狠吐槽了一番打電話借錢的人,陳茹若有所思:「這些人只是臉皮厚,有些人不僅臉皮厚還心壞,他們會不會直接打聞櫻的主意?」

    ;;;「你的意思是……」

    ;;;聞東榮心中隱有不妙。

    ;;;陳茹說出了琢磨半天的打算,「報紙上說有上千萬的版稅,我只見到了買房首付的一百多萬,剩下的錢我得問問聞櫻有啥安排。」

    ;;;哦豁,要完!

    ;;;聞東榮當然知道剩下的錢哪裡去了,早就變成了天驕的股份嘛。

    ;;;可是陳茹不曉得啊!

    ;;;難道「千萬入股」的大雷終於要爆炸了嗎?

    ;;;聞東榮眼神發飄,不受控制望向了客廳陽台。

    ;;;午後時分,慵懶的夏風混著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畢業答辯台上,慢聲細語陳述著自己的畢業論文。

    ;;;軟綿綿的女聲舒緩輕柔,猶如催眠小曲,台下三個評委老師眼皮沉重,不住地點頭啄米。

    ;;;封窈當然知道這是一天之中人最懶乏睏倦的時段。正因如此,在決定答辯順序的時候,她刻意選了這個時間。

    ;;;糊弄學資深弄弄子,從不放過任何糊弄過關的機會。

    ;;;果然,困成狗的評委完全起不了刁難的心思,強打精神提了兩個問題,就放水給她高分通過了。

    ;;;封窈禮貌地向老師們鞠躬致謝。

    ;;;本科生涯落幕,不過她和慶大的緣分還未盡。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將來拿到博士學位,她還打算留校任教。

    ;;;慶北大學作為一流高校,教師待遇極好,研究經費充足,寒暑節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樣,阿姨從不顛勺——

    ;;;世間還有比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適合賴上一輩子的地方嗎?

    ;;;封窈腳步輕快走下講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優癱鹹魚躺,做一個吃了睡睡了吃的快樂廢人……

    ;;;「——臥槽!快看對面天台!」

    ;;;才剛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頃刻間,走廊上本來在排隊等待答辯的學生大噪,呼啦啦全湧向護欄。

    ;;;本樓相隔二三十米遠,正對著美院的昌茂樓。大企業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樓,全國各地不少學校都有。

    ;;;大太陽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見對面樓頂上,赫然有個男生坐在天台邊沿,雙腿懸在外面。

    ;;;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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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吧這哥們兒不會是要跳樓吧?」

    ;;;「偶買噶,學校又逼瘋了一個……」

    ;;;眾生嗡嗡議論,緊張中隱隱透著莫名的亢奮。樓下漸漸聚起了人,仰頭張望。

    ;;;有人試著喊話:「同學,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你別想不開啊!」

    ;;;封窈收回目光,轉身不打算繼續看下去。

    ;;;她既不認識這位同學,又不懂心理學,愛莫能助。有老師和這麼多熱心的同學在,相信不會出事的。

    ;;;「——哎,封窈!」

    ;;;還沒走出兩步,同宿舍的馮璐璐瞧見了封窈,衝過來拉住她,「正找你呢!那個,不是劉東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腳步。「劉東旭?」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聽過?」

    ;;;馮璐璐瞪圓了眼睛,「他追過你的呀!你忘啦?新國國立美院來的交換生,在表白牆上狂刷告白,說你是他的繆斯女神,還在咱們宿舍樓下拉過小提琴……被你罵了的那個?」

    ;;;封窈恍然,「噢!」

    ;;;那還是開春的時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長了張美艷的臉,皮膚雪白,一雙細長微挑的狐狸眼風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園裡從來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懶散,談戀愛這種弄不好輕則勞心傷神、重則全家爬山的麻煩事,在她看來不是很必要。

    ;;;通常對於追求者,她都是禮貌婉拒,能避則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緊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時,有人非要擾人清夢,她被起鬨的室友叫醒,起床氣難免稍微有點大。

    ;;;當時她推開窗,對樓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說了句:「同學,你這把鋸,有點鈍了。」

    ;;;「沒有罵人哦。」封窈糾正道。

    ;;;馮璐璐側眼瞟過舍友這張過於嫵媚的臉,壓低聲音,「你說,他該不會是因為你吧?」

    ;;;「有這麼長的反射弧嗎?」

    ;;;「……也是。」

    ;;;馮璐璐忽然想起來,「哦對!我好像聽誰說過他後來交了女朋友來著?」

    ;;;就說嘛。

    ;;;樓上樓下烏泱泱擠滿了伸長脖子的人,老師領導們很快趕到了對面天台上,開始展開溝通勸說。

    ;;;封窈把胳膊從馮璐璐手中抽出來,「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學院的封窈說話!」

    ;;;這時劉東旭似乎是在勸說下開口了。

    ;;;一聲干啞發顫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進了沸騰的油鍋里,現場瞬時炸開了鍋。

    ;;;馮璐璐下意識地再次拽住封窈,張著嘴巴瞪住她。周圍認識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燈,爭相照了過來。

    ;;;慶大雖大,學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學院的封窈」,指向精確。

    ;;;馬上便見主持答辯的徐教授快步奔來,手機貼著耳朵,「對對她在這兒……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來,趕緊勸他下來!」徐教授招手。

    ;;;眾生像摩西分紅海一樣讓出了路,封窈從懵圈中回神,很為難:「可是,我基本上不認識這位同學,不知道怎麼勸啊。」

    ;;;萬一勸不好,不會還賴她吧?

    ;;;「不認識他為什麼指名找你?」別說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顯都不信,不少人自認懂了——準是感情糾紛沒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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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你先過來!」事態緊急,徐教授沒空跟她掰扯,「人命關天!不管他提什麼要求都先答應,總之先把人勸下來再說!」

    ;;;人命關天的大帽子壓下來,封窈沒得選,只能挪到曬得發燙的護欄前,清了清嗓子。

    ;;;「同學——」

    ;;;她才剛開口,對面劉東旭猛地坐直,身形搖晃,驚起一片呼聲,嚇得封窈的心也直顫,「……小心。」

    ;;;「窈窈!你終於肯見我了!」劉東旭的嘶喊如泣如訴,「我以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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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驕陽如火炙烤著大地,熱浪蒸騰,空氣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鏡,將男生深情款款的臉折射得扭曲變形。

    ;;;封窈一陣惡寒。

    ;;;這是精神病吧?

    ;;;「同學,何出此言?我跟你並不熟……」

    ;;;「不熟,呵!」男生淒涼一笑,「我什麼都聽你的,你不想公開,我不敢把我們交往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暴曬下的水泥板燙屁股,強光混著汗水流進眼睛裡,火辣辣的刺痛。劉東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邊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開什麼玩笑!他是要成為當代羅丹的男人,生命多麼貴重,怎麼可能為個有眼無珠拒絕他的女人跳樓?

    ;;;只是有人出的價碼實在太誘人,要他在今天上演這麼一出大戲。

    ;;;按對方的要求,他最好卡著封窈答辯的時候上來,順便毀了她的畢業答辯。

    ;;;只是以為這樓看著不高,劉東旭上來後才感覺到怕。抖著腿直打退堂鼓,念著那人許諾他回國後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橫下了心來。

    ;;;些微耽擱而已,她的答辯肯定還沒完成……

    ;;;劉東旭想像不久的將來,比眼前多百倍千倍關注聚焦於他、膜拜他,興奮如電流竄上脊背,他的聲音顫抖變形,倒真像極了為情絕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紅,要包包,我都給你買了。你說討厭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說你愛我,可你為什麼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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