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為什麼?」周至覺得奇怪。
「因為今時不同往日,潘家園兒的人都認識二老了。」馬爺樂呵呵道:「凡是王老爺子拿起來看過的東西,放下回頭賣家就敢翻倍,說老爺子給看過的!」
「啊?哈哈哈哈」周至忍不住了,這年頭還有這種事情?
王老爺子有些惱怒:「潘家園兒?你就這麼有把握?」
「呃雖然撂地少了,但是蜀大博物館的瓷器字畫也是不少的。」周至覺得王老爺子有點瞧不起他了,趕緊保證:「眼力應該不至於退化得太厲害吧」
「我是說你的考試!你就那麼有把握?!」王老爺子真怒了:「你不是說你是來考試的?臨陣磨槍不亮也光,你還有時間玩耍?」
「老爺子您息怒您息怒。」周至趕緊安撫:「這個GRE對於我們大陸學生來說,主要就是難在他們的語文。」
「這個語文啊,主要是靠平時的積累,不靠考前衝刺。」周至解釋道:「就好像我們自己的語文一樣,那些詩詞歌賦散文,也不是靠現背背得下來的,其實任何國家都一樣的。」
「我是不太懂你這個,不過我把衛宜和吳喬木也叫來了,他們總受不了你欺哄!」
「我真沒欺哄你啊」
「欺哄什麼呀?」就在爺倆掰扯之際,門口走進來倆人,男的高壯,頗有五四民國青年的氣質,女的嬌小,面目姣好溫柔,卻是標準的川南溫婉美女的模樣。正是衛宜和吳喬木。
「宜姐,義兄。」周至站了起來:「好久不見,這次假期你們也沒回去?」
「我剛參加工作,事情很多。」衛宜見到周至非常開心:「喬木幫我搬宿舍買家具也就拖著了,這個寒假沒能回去。」
說著拉住周至的袖子仔細看了看:「肘子好像也長高了呢。」
「嘖嘖嘖,這就是外交部的人才啊」周至看著神采飛揚的衛宜上下打量,驚嘆連聲。
這小姐姐差不多是夾川現在學校畢業後起點最高的了,因為學業優異氣質出眾,研究生畢業後,直接被外交部招攬了。
至於為什麼被外交部招進去的人卻掛著個新華社記者的名頭在「掛職鍛煉」,周至也鬧不明白,周至也不敢瞎問。
不過衛宜小姐姐的人才氣質是徹底的磨鍊出來了,全身上下完全展露出一種精英人士的自信開朗,眉目和眼神似乎都變得清亮爽朗,顧盼間神情飛動,和在學校里的模樣完全不一樣了。
「宜姐正好來給我作證,考GRE靠臨時複習成不成。」
「那是真不成。」衛宜傳授著經驗:「不過考那個還是有一些技巧的,你第一次參考,還是需要注意一下。」
說完就從吳喬木的背包里淘出來厚厚的一沓試卷:「去年年底首都開了一個出國留學培訓學校,我有同學在那裡講課,針對托福和雅思他們都有一套方法。」
「GRE的雖然還沒有,但是我也托部里的同事幫忙找了一些,你這幾天就做做吧,趕緊的,周四就要進考場了。」
周至很是無語的抱著捲紙哀嘆:「我是讓你給我作證不用臨陣磨槍的,不是讓你安排我臨陣磨槍的」
「聽話,就這兩天,熬一熬就過去了。」衛宜看起來很開心:「喬木現在也在熬,他也準備衝刺研究生了。」
「應該的,碩士也不會是義兄和你在學業上的終點。」周至找到了心裡平衡:「糟了,這兩天我還要和傑西哥辦房產交接手續」
「這些事兒就交給我們去辦吧。」馬爺說道:「讓老馮老潘打幾個電話,我再和小宜跑跑腿兒,應該簡單。」
「我這邊也沒啥事兒了。」傑西成也趕緊表態:「就是等明天李老二和林婉秋過來,和廣電部電影事業管理局有一個會議,討論《十二生肖》在國內各地借景的事兒,肘子要不要參加?」
「會我就不去了吧?不過等婉秋姐和李二哥空下來,肯定是要拜會一下的。」
「婉秋你的確該好好謝謝人家。」馬爺點頭:「為了給你淘到一個鈞窯瓷器,可是廢了好大的勁了。」
「只可惜啊,依舊不是宋代的。」周至還是感覺非常遺憾。
宋代五大名窯,周至到目前還有鈞窯沒有收到。
但是越是想淘還越就淘不著,這東西的存世量極度稀缺,除了在博物館裡的十來件以外,民間流落還為大家知曉的,幾乎一個巴掌都不到。
仿鈞窯美感的瓷器,周至之前手裡倒是有幾件,包括一個清康熙豇豆紅窯變石榴尊,一個雍正御製窯變玫瑰紫仿鈞窯三足鼎,一個乾隆窯變釉蘋果尊。
其中最好最接近的,就是雍正御窯三足鼎了。
「趕緊拿出來大家看看吧。」啟老爺子笑道:「這次過來看你是次要,看那物件兒才是主要的。」
「那東西我都還沒見著過,眼巴巴地等馬爺過來呢。」周至說道:「不過東西的傳序倒是清楚的。」
趁馬爺去後堂樓上保險庫取東西的當下,周至介紹這件東西的來歷:「港島仇老爺子是民間鈞窯藏品最豐富的藏家,可惜老爺子在八零年就過世了。過世之後家人將仇老爺子的藏品送到拍賣行拍賣,其中一件灑藍釉鈞窯大碗,在八零年拍出了三百七十萬港幣。」
「年前仇家人有了移民的打算,再次開始倒騰老爺子留下的東西,裡邊包含了一隻鈞窯藍灰釉彩斑碗。」
「婉秋姐知道後就告訴了我,我跟婉秋姐說務必拿下。」周至苦笑道:「也算是託了經濟下行的福,加上這隻碗無論個頭和品相,都不足以和十三年前的那隻灑藍釉鈞窯大碗相比,只拍到那年一半多的價錢就拿到了。」
港島的經濟這些年開始出現不穩的現象,大量的中產和富豪開始移民,導致黃金、美元的匯率一路上揚,而工藝美術品,文物收藏,房地產的行情一再走低。
王老爺子就取笑:「得了便宜還賣乖!所謂『鈞不掛紅,一世受窮』,你這只可是掛紅的鈞窯器!」
眾人說笑了幾句,這時候馬爺已經從樓上下來了,手裡多了一個藍布貼面的工藝品小盒子。
在桌上鋪上一張粗毛呢的桌布,馬爺將盒子打開,從裡邊取出一隻古舊的彩色小碗,輕輕地放在了桌上。
這是一隻非常古樸的小碗,除了釉水色調非常精彩外,其餘部分,甚至可以用粗糙來形容。
小碗高度只有七厘米,口徑是高度的兩倍,十四厘米,足徑五厘米,個頭就和後世家中吃飯的小碗大小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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