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輕哼一聲:「是你想多了。」
洪德在她身邊的凳子上坐下,溫和的問道:「你想的怎麼樣了?」
「如果我說我不願意,會有什麼後果嗎?」阿四盯著桌角,不敢看他的眼睛。
「此事父親與祖母都已知曉,也已經同意,所以父親才會給你脫奴籍。但萬一你不答應,就是打了褒國的臉,下場……祖母的脾氣有時我也勸不住。」洪德實話說道。
阿四依舊盯著桌角,繼續說:「下場就是比死還慘吧?我想知道,你是用什麼辦法讓國主和太后答應這門婚事的?」這個時代的人將門第看得極重,不會輕易答應一國世子娶一個奴隸。
「不過是答應為父親辦好一件事罷了,你不用擔心。父親本來就很疼我的。」洪德輕描淡寫的說著。
「什麼事?」阿四追問。
洪德微微一愣,笑道:「還沒嫁過來就管這麼多啊?不過就是些男人間的事,女人就不用操心了。」
阿四吸了一口氣,抬頭看著他的眼睛,鄭重的說道:「我可以答應嫁給你。」
雖然早就想到這個結果,但是洪德此刻心裡還是無比欣喜,握住阿四的雙手激動的再確認一遍:「你考慮好了?」
阿四卻將雙手掙脫出來,表情異常嚴肅的繼續說道:「不過我是有條件的,若是你不答應,我就是死,也不會嫁給你!」
洪德失笑,寵溺的輕輕彈了她腦門一下:「什麼條件?儘管說就是,這天底下還沒有幾件事是本公子辦不到的。」
阿四不喜歡他這幅嬉笑的樣子,柳眉微皺,洪德便收了笑容,討好道:「你說吧,本公子認真聽就是了。」
阿四白他一眼,正經說道:「你應該早就看出我不是這個裡的人,對於我的家鄉我不想過多描述。但我今天要說的是,我家鄉的規矩跟這裡不一樣,你如果要娶我,就要按照我家鄉的規矩來。」
洪德保持著唇角的弧度,點頭道:「好,這裡能辦到的,大婚當天一定都給你辦到。」
「我家鄉的規矩是,一夫一妻,若丈夫跟其他女子有染,妻子有權跟丈夫解除婚姻關係!」阿四幾乎是喊出來的,因為這根本不是一桌酒席或者兩桌酒席的問題,而是觀念風俗問題!
洪德也是愣住,這麼奇怪的規矩他還是第一次聽到,而且這規矩簡直就是藐視王法,破壞秩序,世所不容!而且一輩子就一個女人,根本無法保證宗廟繼承,於子嗣延綿太不利。
過了好一會,洪德才尷尬的似笑非笑道:「這真的是你家鄉規矩?父親到現在為止一共有六個女人,才得本公子一個男丁……」
可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阿四打斷:「答應,我就嫁給你。不答應,我就等你給我收屍。」
洪德看著她倔強的樣子,眉頭緊皺,心想是不是自己平時太慣著她了,所以才導致她有今天這麼過分的要求?
「你這是在用你的命威脅本公子?」洪德冷冷的看著她。
阿四卻笑了,那笑怎麼看都是淒涼,她早就知道他會是這樣的態度。這個要求在現代是再普通不過,可是在這奴隸王朝卻是天方夜譚一般。
「怎麼敢威脅您?您是尊貴的褒國世子,將來要做國主的,本就不應該跟我這個奴隸有什麼瓜葛。夜裡涼,世子還是早些回去吧。」阿四說著就越過洪德,將房門打開。
見洪德依舊站在原地不動,阿四繼續冷冷說道:「若是有命,阿四自當繼續盡力伺候世子。若是沒命,阿四也沒什麼抱怨的。」阿四說著就越過洪德,將房門打開。
洪德不再多說,離開了阿四的院子,他覺得她們需要靜靜,兩天時間或許太短,阿四還沒來得及考慮清楚。
阿四將門關上,雙手捂住臉蹲在地上,過了好一會,她從懷中拿出一塊玉佩,正是九年前她挖出來那塊。
她用拇指細細摩挲一遍,眼圈早已通紅,喃喃自語道:「我真的回不去了嗎?為什麼我總覺得,終有一天你會帶我回到原來的世界?」
正在這時,阿三看洪德離開,便也回來了,推門推不開,便輕輕敲門問道:「阿四,我回來了,你是不是把門頂住了?」
阿四忙站起身,使勁眨眨眼睛,把門打開,勉強玩笑道:「世子都走好久了,你怎麼才回來?我以為你今晚就留在世子院子了呢。」
阿三一眼便看到她紅紅的眼圈,也早就猜到了是發生什麼事,所以對她的玩笑只是一笑置之。但關上門想了想還是對阿四說道:「我剛剛沒事出去溜達了一圈,聽到一個消息,你可想知道?」
阿四坐在床邊,淡淡說:「姐姐說就是。」
「就在昨天,國主出言惹怒了大王,恐怕大王要治罪褒國。」阿三平靜的說道。
阿四驚愕的看著阿三,前天她還見褒珦高高在上,想不到馬上就要被問罪,但還是不明白阿三說此話的用意:「國主被治罪,關我們什麼事?」
阿三坐到她旁邊,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當今天子昏庸無道,國主怎麼會束手就擒?戰事一起,世子肯定是再無暇抽身,這個時候你怎麼能給他添亂?」
阿四隻低著頭不說話,她竟從來不知道阿三一個卑微的女奴也如此關心國事。
「那你說我該怎麼做?為了讓他安心我就要委曲求全?」阿四抬頭不冷不熱的問道。
阿三皺眉:「委曲求全?一個奴隸能嫁給世子做嫡妻,無疑是飛上枝頭做鳳凰,多少人千金小姐想嫁都沒機會,你這樣說也未免太不識好歹了。」
阿四把頭扭到另一邊,不再說話,話不投機半句多,這些被奴役慣了的人,永遠都不會懂得她的世界。
阿三見她不再說話,過了好久冷冷說了一句:「跟著世子都委屈,豈不是要天子配你才算合適?」說完就脫了衣服鑽進被窩,不再搭理阿四。
冬天的夜越來越涼,她就這樣抱著自己干坐了一夜,到第二天早上阿三醒過來的時候,阿四已經高燒昏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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