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道:「你呢?」
沈妤急切道:「保護舒姐兒要緊,你先帶著她去罷。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舒姐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在安王懷裡咯咯笑著,含糊不清的說著話。
喊叫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安王沒有時間多作猶豫,抱著舒姐飛快的走開了。
沈妤往前面走去,原本熱鬧的宴會已經是一片雜亂,傳來一聲聲慘叫和求救聲。
無數禁軍裝扮的人張弓搭箭,毫不留情的向宴會之人射去,眾人都四散逃跑,可是有的根本就跑不掉就失去了性命。
這時候,聽見有人高呼:「陛下聽信奸佞小人之言,疏遠太子,任由別人誣陷太子,如今太子殿下有命,清君側以正綱紀!」
這道聲音一遍遍喊著,很快傳到皇宮每個角落。
眾人意識到了此事的嚴重性,太子勾結了禁軍統領盧翊打著清君側的皇子逼宮造反!
而今天的賞菊宴,這麼多朝中大臣和官眷都在,正好被太子一網打盡,或者控制起來,逼的他們倒向太子。
慘叫聲越來越大,箭矢如雨在宴會上不斷穿梭,看見人就殺,看見那些官眷就抓起來,若是她們敢掙扎,就地屠殺。
辛映雪因為性情直率,口無遮攔,所以素日得罪了不少人,無人和她在一起,她也沒有去向後宮娘娘請安,所以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席位上吃點心,旁邊還放著好幾碟菊花做的糕點。
看起來並沒有因為被人故意疏遠而不高興。
突然,一群禁軍拿著弓箭來到了女賓席,毫不猶豫的射殺了那些內侍宮女,各位夫人姑娘都嚇的尖叫起來。
領頭之人揮揮手:「將她們帶走。」
辛映雪被提了起來,掙扎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那人沉著臉:「帶走。」
辛映雪怒聲道:「你們是禁軍,守衛皇城保護陛下,我們招你惹你了?為何要抓捕我們!」
她一邊說一遍掙扎,過了一會大喊大叫起來。
那人沒了耐心,直接拔下腰間的劍,從後胸刺入。只聽辛映雪發出一聲悶哼,頭無力的垂下,一雙手也鬆開了禁軍的衣服,溫熱的鮮血一點點蔓延開來。
眾女官捂住嘴,不敢驚叫出聲,都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
那人用衣服擦了擦劍上的鮮血,冷笑道:「誰敢違背太子殿下的命令,下場就如此人。」
說著,無數身穿鐵甲的禁軍將宴會團團圍住,又把這些人帶了下去。
有人見情形不好,想偷偷逃跑,被禁軍發現,直接射殺了。
不一會,整個宴會屍體遍地,血流成河。
沈妤遠遠看著這一幕,心中驚駭。她心念急轉,不,不對,明明他和寧王一開始計劃的不是這樣的。
盧翊看似被太子收買,實際上是寧王的人,當初她告訴寧王,只是做做樣子,萬不可傷人性命。將宴會上的人和各個宮門都控制起來,再闖進皇帝宮中,逼著皇帝寫下聖旨讓位於太子。
皇帝自然不會寫下聖旨,他一定會想辦法和宮外的人聯絡,從京幾營調兵救駕。屆時太子造反人贓並獲,太子一定會被廢,能保住性命都苦難。
當然,沈妤還可以藉機殺了太后,眾人自以為是太子的人殺的。這樣做豈不是一舉兩得?
可是現在,為何計劃變了?難道是寧王擅作主張?
是啊,太子妃小產之事就是他一手設計,他自然可以達到目的殺害這麼多無辜之人的性命!
寧王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心黑手狠了?而且,他事先根本就不告知她,是不相信她嗎,亦或是在防備她?
沈妤身邊沒有婢女,的德女官不可能丟下沈妤自己逃命。她被沈妤拉著藏到一個假山裡面,嚇的腿腳發軟:「郡主,現在改怎麼辦?」
沈妤想讓德女官先離開這裡,不用管她,好歹和寧王是一條船上的,那些人應該不會傷了她。
可是話還未說出口,一陣陣腳步聲傳過來,隨後便是慘叫連連,沈妤知道,是有更多人慘死了。
很快,禁軍就發現了她們,無數弓箭手張弓搭箭,蓄勢待發,將兩人圍住,看樣子,根本沒想放過沈妤。
沈妤更加驚駭,難道他們不是寧王的人?是景王趁虛而入?
亦或,有景王的人在假扮禁軍?他們不能造反逼宮,卻是可以趁亂殺了沈妤。
德女官鼓足勇氣擋在沈妤面前:「你們……造反可是死罪,你們……」
領頭人似是不耐煩,一揮手,數支箭一齊射出去,眼看著就要將兩人射成篩子。
突然,有人大喊:「小心!」
一個白衣人飛身過來,身邊還跟著一個人,擋在兩人面前,抽出腰間的劍,擋下這些劍。
沈妤認出來兩人,正是郁珩和元驍。
領頭之人見此,又吩咐人繼續射箭,看這架勢,分明是要置沈妤於死地。
沈妤在一旁看的緊張:「阿珩,小心。」
話一出口,沈妤也被自己驚到了,她情急之下竟然喚他『阿珩』,原來她已經和他熟悉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郁珩側目看她,唇角微翹。
這時,一支箭朝郁珩心口射來,沈妤輕呼:「小心!」
郁珩面色冷凝,微微側身,那支箭擦著他的肩膀過去,掉落在地。
那些人明顯是不殺了沈妤決不罷休,緊接著又有新一輪箭射來。
郁珩和元驍武藝高強,但是畢竟寡不敵眾,元驍被一支箭射穿了肩膀,但仍是堅持保護兩人。
「阿妤!」郁珩突然大喊一聲,轉過身將沈妤抱在懷裡,沈妤一回頭,卻是發現一支箭直直朝郁珩射過來,正對著他的後胸。
沈妤閉上了眼睛。
這時,聽到『錚』的一聲,那支箭被打落在地,許多灰衣護衛涌過來,拿著刀劍和那群弓箭手搏殺。
元驍用長劍支撐著身體,啞聲道:「主子,他們來了。」
沈妤知道,這是郁珩的人。
雖然最終那支箭沒有落到郁珩身上,但是危險來臨他第一時間就衝過來保護他,為此不怕丟掉性命,沈妤還是很感動的。
她柔聲道:「你沒事罷?」
郁珩笑道:「無事。」
經過一場毫無懸念的廝殺,很快,那些弓箭手都被殺死了。
郁珩拉著沈妤的手走出假山,德女官攙扶著元驍走出來。
清冷的陽光灑落下來,照的滿地鮮血越發冰冷,在靜靜流淌著,有種詭譎的淒艷。
沈妤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郁珩對元驍道:「你護著德女官去興慶宮,直接去治傷罷。」
元驍沒有多問:「是殿下。」
德女官看著沈妤欲言又止,卻是不經意間和郁珩冷淡的眼神相碰,她心中一緊,沒敢多問,和元驍離開了。
德女官一走,沈妤就問道:「他們是景王的人嗎?」
郁珩頷首:「景王現在已經被陛下厭棄,無論他怎麼做,太子之位都不會是他的,無論他做什麼,陛下都會懷疑他,但是要趁機殺了你還是很容易的。」
「可是宴會上死了那麼多人……」
「我想,也是寧王安排的。」
沈妤呼吸一窒:「興慶宮……」
郁珩撫了撫她微微凌亂的頭髮:「放心,我安排人暗中保護了。再者,安王不是將舒姐兒送到興慶宮了嗎?他們兩個,一個是寧王的好弟弟,一個是寧王的女兒,那些人就算想殺了皇后,也不能夠了。」
沈妤鬆了口氣:「這我就放心了。但是現在,我還有一件事要做。」
郁珩瞭然於心,道:「我帶你去。」
此時的後宮也是亂作一團,那些女眷全部被控制住了,以便威脅朝中官員。
太后那邊自然也不會例外。
但是因為太后不見任何人,所以壽康宮只有她一人,外面也被禁軍團團包圍住。
郁珩攬住沈妤,越過高牆,進了壽康宮。
此時的太后,正跪在菩薩面前,雙手合十閉著眼睛:「外面如何了?」
房嬤嬤道:「太后,壽康宮被禁軍,不是被叛軍包圍住了,不許您出去,外面到底怎麼樣了,奴婢也無從得知。」
太后笑了兩聲:「好啊,真好。」
「太后,您這是何意?」
太后站起身,被房嬤嬤扶著坐在榻上:「這樣好,多清淨。」
房嬤嬤低聲道:「太后,真的是太子勾結禁軍統領逼宮嗎?」
太后轉動著佛珠:「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總之太子要完了,陛下也該滿意了。」
「太后娘娘,聽說……聽說外面死了不少人,還死了一些官眷。」
一向慈眉善目的太后,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慄:「死就死了罷,反正活著也沒什麼用。」
房嬤嬤卻不覺得太后的心多冷,因為她已經見識過太后的蛇蠍心腸了。
「太后不必擔心,您可是太后,想來太子不會對您做什麼的。」頂多就是控制住太后,等風波過去,再放太后出來。
太后笑容得意:「你說的不錯,哀家可是太后,就算外面鬧得再厲害,也不敢拿哀家怎麼樣。」
這話剛說完,就聽到一道嘲諷的聲音傳來:「我看,不一定罷?」
「誰!」太后手一抖,大喝道。
門『嘎吱』一響,郁珩和沈妤推門而入。
他們兩個,一個白衣勝雪,一個清雅五妹,站在一起十分相配,可太后卻覺得分外刺眼。
她眯了眯眼睛:「你們來做什麼?」
沈妤步履優雅的行至她面前,眸子一轉,一派天真:「自然是來取你的性命呀。」
兩人可是有血海深仇的,太后知道沈妤既說出口,就一定能做到,況且,這可是殺了她的好時機。
她心中惶惑,卻還是強作鎮定道:「你們是如何進來的?」
郁珩聲音清越:「我帶她進來的。」
說著,和沈妤一步步逼近她。
太后站起身,倒退一步,指著他們道:「你……你們簡直是膽大妄為!快來人啊,快來人——」
沈妤大難提醒:「太后娘娘省省力氣罷。哦,忘了告訴你,你院子裡的人都被叛軍殺了。」
「你胡說!」太后略一思考,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是你們做的是不是?」
沈妤輕輕一笑:「不愧是扶持陛下登上皇位又和陛下暗通款曲生下私生子的人,太后果然聰明,一猜就猜到了。」
沈妤的話讓她覺得難堪,面色變了幾變,勃然大怒:「我是太后,我是太后,你不敢殺我的!」
房嬤嬤見勢頭不對,立刻跪在沈妤面前,哀求道:「郡主,您奴婢知道您心裡有怨,但太后娘娘也是自小看著您長大的,您真的忍心傷害太后娘娘嗎?」
沈妤不為所動:「我忘了,還有你。從頭到尾,太后做的那些喪盡天良的事,你都參與了罷?那麼,你自然也是要償命的。」
說著,她從袖中拿出一把鑲嵌著寶石的匕首,刺入房嬤嬤頭頂。
房嬤嬤尖叫一聲,瞪大了眼睛,一頭栽倒。
沈妤附身,探了探她的鼻息,笑聲越發溫柔:「太后娘娘,房嬤嬤死了呢。」
這一刻,太后意識到,沈妤說殺她真的不是唬人的,她真的敢動手殺了自己!
她不斷地後退,身體顫抖,手上的佛珠也掉落下來。沈妤撿起佛珠,伸手遞給她:「娘娘,您的佛珠掉了,還要嗎?」
太后一邊搖著頭一邊後退,明明眼前是如此貌美的女子,可是她卻覺得這是一個從地獄上來向她討債的惡鬼!
終於,她退無可退,撞到了身後的佛龕上。
頭頂的菩薩眉眼慈和,笑的安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幾人,對於太后來說這是極大地諷刺。
沈妤微微一笑:「照理說,我不該當著菩薩的面殺人,可是我這個人一向不信佛,所以自然是無所畏懼的。再者,你這個手上沾滿鮮血的人,都敢每天跪在菩薩面前念經,我只是替父報仇而已,想來菩薩不會怪罪我的。」
太后說不出求饒的話,仍是色厲內荏道:「你敢!哀家是太后,你既然知道哀家和陛下的關係,就該知道我在他心裡的地位,若他知道你殺了我,會放過你嗎?」
沈妤唇畔揚起,似嘲似譏:「我既然敢進來殺人,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如今外面可亂著呢,叛軍殺了不少人,自然也可以殺了你了,和我可是沒有半點關係的。」
太后失聲道:「沈妤,你真是膽大包天!」
「太后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難道不知道我膽子一向很大嗎?」她輕嘆一聲,「你可是一國太后,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而我馬上就要殺了你,突然覺得很有成就感呢。」
太后冷笑一聲:「說來說去,你就是要替沈庭報仇是嗎?」
「不只是我父親,還有我母親,雖然你不是直接殺死我母親的人,但我母親卻因你而死。」沈妤慢慢道。
太后嗤笑一聲:「你母親貴為慕容國嫡公主,為人清高,性情高傲,可是這樣的人,卻被人凌辱……」
話未說完,沈妤將匕首刺入太后的肩膀,冷聲道:「你再敢提我母親一次,我就割下你一塊肉,然後將你的肉放進包子裡,讓陸行舟吃了!」
太后眸中迸發出強烈的惱恨:「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沈妤道,「既然你們母子情深,更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死了,陸行舟怎麼能苟活於世呢?」
「你想做什麼!」太后神色慌張,「不許傷害我兒子,不許傷害他!」
沈妤眼尾挑起,媚意橫生:「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太后聲嘶力竭:「我的確殺你父親,可是這與行舟無關,您放了他,放過他!」
沈妤挑挑眉:「正所謂父債子還,你作為他的親生母親,你做下的孽自然由他來還了。」
「沈妤,你不能這麼做不能這麼做!不能這麼做!」
沈妤微笑道:「我就算要他死,你能奈我何?不只是你,還有……還有你那個jian夫,你們兩個一起下地獄罷。」
太后面色慘白,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嚇的,沈妤不只要殺她,還要殺了皇帝!
「沈妤,我可以償命,皇帝的命你想要自然可以取來,可是行舟他是無辜的,你不能殺了他!」
沈妤輕飄飄道:「這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你——」
沈妤對郁珩道:「我突然不想現在殺她了。」
郁珩專注的看著她,就連聲音里都含著深情:「又想出什麼新鮮花樣了?」
沈妤語氣平淡:「我想把她燒了,留下骨灰和銅融在一起,鑄成一個小人,日夜跪在我父親靈前,你看好不好?」
郁珩溫聲道:「你喜歡就好。」
這語氣,就像是談論天氣一樣平常。
沈妤笑道:「既然能這樣,就不殺她了,將她帶走好了。」
太后頓時明白了,沈妤是要活活燒死她!這樣的痛苦還不如死了算了。
她眸光一閃,快速拿過菩薩面前的燭台,拔下蠟燭,就要刺入脖子。
「她要自盡!」沈妤道。
郁珩仍是神色淡然,瞬間來到她面前,奪過燭台,太后一個趔趄,重重撞在佛龕上。突然『嘭』的一聲,菩薩倒在地上,嘩啦啦碎裂開來。
郁珩將燭台丟到一邊,用銀針在她喉嚨輕輕一划,只見幾絲鮮血溢出來,她頓時說不出話了。
她艱難的抬起頭,一雙白色鑲珍珠繡鞋不染纖塵,出現她面前。
「崔臻,你口口聲聲說陸行舟是無辜的,可是你在狠心殺害真正的陸行舟時,可曾想過那個孩子也是無辜的。你為了掩蓋你這個骯髒的秘密的時候,可曾想過,我父親何其無辜?他為大景盡忠竭力,得到的卻是殘忍的暗害,而殺他的人卻是他誓死效忠大景皇室。你讓陸弘致殺他的時候,心裡是怎麼想的,可曾想過他的父母,想過她的妻子,想過他還有三個兒女,想過他們以後該怎麼辦嗎?父母雙亡的他們,會不會被人欺負?
你從來沒有想過,為了一己之私,你殘害忠良,殺害無辜。甚至你為了讓你良心稍安,給我封號,給我寵愛。其實,你只是想為你自己營造一個好名聲罷了。放心,為了不讓其他人蒙在鼓裡,我已經讓人透露消息給陸夫人了,陸夫人已經知道她的親生兒子是被你所殺,而陸弘致為了幫你這個舊情人,無視親生兒子被殺的真相,把陸行舟當成親生兒子養了二十年。你覺得,陸夫人會怎麼做呢?會不會顧念母子之情,饒陸行舟一命呢?」
太后不能說話,只能恨恨的瞪著她。
「帶她離開罷。」沈妤對郁珩道。
郁珩敲了敲窗子,少傾就有一個灰衣護衛跳窗進來,太后死死盯著沈妤。
沈妤道:「現在外面正亂著,將你帶出宮應該不成問題。放心,我保證,你在所有人眼裡已經是個死人了。」
郁珩給灰衣護衛使了個眼色,灰衣護衛立刻將太后捆起來放在一個麻袋裡,扛著她離開了。
「郁珩……」
郁珩拿出火摺子,將蠟燭點燃,笑容里飽含情思:「許是我們心有靈犀。」
沈妤輕咳一聲,一抹紅暈從耳根悄悄爬上來。
沈妤把梳妝檯上的頭油倒在桌子上,用火在各處點燃,很快,熊熊烈火燃燒起來,接著是帳幔,很快就蔓延到別處,火勢越來越大。
郁珩拉過她:「該走了。」
說著,就帶她跳出窗子。
*
出了壽康宮,一切似乎已經歸於平靜,只有儀容整肅的士兵在各處巡查。
沈妤認出來了,這是京畿營的人,想來皇帝已經派人去京畿營調兵了。
郁珩輕聲道:「說太子蠢還是誇他了,他即便守住各個宮門又如何,皇宮定然有一條通往宮外的密道,以備不時之需,自然可以派人趕到京畿營調兵。」
「太子這次,真的是必死無疑了。」沈妤道。
沈妤回了興慶宮,看到皇后果然安然無恙,安王也在這裡,手中還牽著舒姐兒。舒姐兒眼圈紅紅的,抽抽噎噎的,顯然是剛剛哭過。
沈妤經過通報進來了,皇后面露焦急道:「你可算回來了,方才外面這麼亂,我真擔心你出什麼事。」
皇后的擔憂不似作偽,沈妤淡淡笑道:「讓皇后娘娘和擔心了。」
「只要能平安無事就好。」皇后道,「舒姐兒一直吵著要見你,現在你來了可要好好哄哄她。」
舒姐兒掙開安王的手,小跑著撲到沈妤身上,又哭了起來,眼淚蹭在她衣服上。
沈妤哄了好一會她才停止哭泣,用帕子給她擦擦眼淚:「舒姐兒別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舒姐兒死死摟著沈妤的脖子,臉埋在她的頸窩,沈妤哭笑不得,只能將她抱起來。
安王道:「之前一群叛軍闖了進來,舒姐兒被嚇壞了。不過,他們到底顧忌著我們的身份,沒有真的殺了我們,只是派人把守在宮外,不讓任何人出去。好在京畿營的人趕到了,那些叛軍被拿下了。」
沈妤故作沉思道:「原來如此。」
其實她心裡明白,寧王是想殺了皇后給傅賢妃騰位置的,可是他也沒想到舒姐兒會被賢妃接進宮,又被皇后接到興慶宮,那些人怕傷了舒姐兒和安王,寧王會找他們算賬,所以只好放過皇后。
皇后眉眼間籠罩著憂愁,沈妤勸慰道:「娘娘不必擔心,陛下他心裡明白,太子此為與您無關,與嚴家無關,不會牽連無辜之人的。」
安王也道:「寧安說的是,誰都知道,太子與宣國公府一向不親近,想來父皇不會遷怒的。」
皇后恨鐵不成鋼,就太子那個腦子還敢學別人造反?他就一定要得到皇位嗎?說來說去,太子就是養尊處優習慣了,不甘平庸,不願做個庶民。她已經提醒過他,他為何不聽?
最可憐的還是太子妃,只怕又要被太子連累了。
正說到這裡,聽到有人大喊道:「壽康宮走水了,快來救火!」
「什麼,壽康宮走水了!」皇帝正坐在龍椅上審問太子,突然聽到有人稟報。
宮女恨不得縮成一團:「是,是走水了……」
皇帝有一瞬間的恍惚:「太后呢?」
「太后……太后她還在裡面。」
皇帝怒火衝天:「一群廢物,你們是怎麼伺候太后的?」
宮女戰戰兢兢:「壽康宮被叛軍把守著,走水的時候外面的人都進不去,裡面的人出不來。奴婢是想稟報陛下的,可是聽說陛下……陛下也被叛軍包圍,等叛軍被拿下的時候,火勢越來越大,壽康宮幾乎被燒成灰燼了……」
皇帝沉容道:「所以,太后沒有被救出來是嗎?」
宮女跪伏在地:「求陛下饒命——」
皇帝怒聲道:「拖下去!」
伴隨著一聲聲悽厲的慘叫,宮女消失在大殿。皇帝說不清現在對太后的感情,但是多年來的陪伴,他已經離不開太后了,所以他是不希望太后死的。
大殿裡靜默了一瞬,皇帝吩咐道:「全成春,你速速帶人去壽康宮,一定要將太后救出來!」
過去這麼久了,還能救得出來嗎?
全公公不敢多問,只能盡力找到太后的屍骨。
此時的太子,跪在大殿中間,面如土灰,發冠歪倒,衣衫半開,上面還有好幾個腳印,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他驚恐的看著皇帝一步步走向他,癱倒在地。
他實在想不到,為什麼這個計劃會失敗,他已經收買了盧翊,在賞菊宴逼宮,把守好各個宮門,皇帝又是如何派人去調兵的?
只要皇帝寫下退位詔書,他就是皇帝,他再也不用怕被廢了,也不必再怕景王和寧王,他歡欣鼓舞的等著這一刻的到來,沒想到,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皇帝又接連踹了他幾腳,恨不得活吃了他:「壽康宮走水,太后生死不明,你滿意了嗎,滿意了嗎!」
太子吐出一口血,心中的恐懼已經蓋住了身上的疼痛:「父皇,太后不是兒臣殺的……」
皇帝大笑出聲:「事到如今,還在狡辯,你拿朕當傻子嗎?郁瑢,朕從來不知道你還有這種本事。收買禁軍統領,在宮宴上動手,控制各家女眷,逼朝中大臣就範,然後再逼朕寫退位詔書,你即日登基為帝。不但如此,你還殺了這麼多人,你說,朕要如何饒你一命!」
在場聚集著許多大臣,雖然不敢開口,但都在無聲的控訴。
太子太狠心了,就連他們的家人也不放過!若是皇帝敢留太子一條命,只會天怒人怨。
太子昏庸好色,但是更惜命。他哀呼求饒:「父皇,兒臣知罪,求父皇饒兒臣一命。兒臣願意做一個庶民,只求父皇看在我們父子一場的份上,饒兒臣一命……」
吏部尚書辛天德老淚縱橫:「陛下,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更何況太子犯上作亂可是彌天大罪!老臣的女兒就是被叛軍殺的,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求陛下還我女兒一個公道。」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其中也有家眷被叛軍殺死的大臣,哭著請皇帝治太子的罪。
大殿上亂糟糟的,都要求重重懲治太子。
太子還要求饒,偏偏這時候全公公進來稟告:「陛下,太后她……」
「太后可安然無虞?」皇帝這樣問,心裡卻在打鼓。
全公公低下頭:「太后娘娘的屍骨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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