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侯門嫡妻 第一百七十七章 元夕同游

    沈妤順手捏了捏舒姐兒的臉,坐到沈妘身邊,感興趣道:「哦,不知是什麼好東西?」

    舒姐兒拉了拉沈妤的手,指著一個盒子嬌聲道:「花花。一筆閣 www.yibige.com」

    沈妤定睛一看,幾個小匣子裡不少小巧精緻的簪花陳列其中,還有一匣子粉色的珍珠,並非是什麼名貴的東西,只是舒姐兒年紀小,戴著玩罷了。除卻這些,還有各式各樣的點心和小玩意兒,可見寧王是用心了,不管他心機如何深沉,對舒姐兒是真心寵愛的。

    沈妤拿起一支雪青色的簪花給她戴到髻上,笑著道:「舒姐兒真好看。」

    舒姐兒笑聲歡快,拿起一支紗堆成的花也要給沈妤戴上。沈妤接過去,笑道:「姨母回家再戴,你這樣會把我的頭髮弄亂的。」

    寧王看沈妤和舒姐兒相處的這麼好,也含笑道:「舒姐兒一直都念叨著寧安,可見是很喜歡你的,也很依賴你。」

    沈妤淡淡笑道:「我是她的姨母,又常來看她,她對待我自然比對待旁人親近。」

    寧王玩笑似的道:「那你以後可要時常來陪她才好。」頓了頓他道,「太子謀逆的人時候,多虧了你護著舒姐兒。」

    沈妤笑容微斂,神色也冷淡了些:「保護舒姐兒是安王殿下的功勞。」

    寧王感受到了她的冷漠,心中一澀:「改日見到四弟,我會親自感謝他的。」

    沈妤道:「殿下今天進了宮,可曾見到賢妃娘娘了。」

    「既是進宮復命,除了拜見父皇,自然還要拜見皇后和母妃了。」

    沈妤輕輕抬眸,狀似隨意道:「我本想讓殿下替我在賢妃娘娘面前美言幾句,讓她不要怪罪我呢。」

    寧王有些茫然,但是下一刻就想明白了。沈妤說的是她把舒姐兒從賢妃那裡要走一事。

    沈妤這話看似說的軟,實際上在警告寧王,賢妃的手伸到太長了。

    寧王有一瞬間的啞然:「寧安沒有做錯,有什麼好怪罪的?」

    沈妤輕輕一笑:「我以為我接走了賢妃娘娘疼愛的孫女,賢妃娘娘生我的氣了。」

    寧王違心的笑道:「寧安多慮了,母妃不是那等心胸狹窄之人,犯不著為難這點小事生你的氣。再者,舒姐兒在母妃身邊住了半月,的確想家了,就是你不主動提起,母妃也是要將舒姐兒送回來的。」

    「原來如此。」沈妤聲音清冷,就像冬日白雪,不然半分塵埃,「看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多謝娘娘寬容大度,不怪罪寧安直言不諱。」

    寧王眼皮一跳。

    直言不諱?

    看來沈妤又將賢妃氣的不輕。

    賢妃也是,和沈妘姐妹計較這些做什麼?沈妘溫婉賢良,不願頂撞她,沈妤可不是會忍氣吞聲的人,賢妃能從她手中討得了好才怪。

    他覺得頭疼,看來要得到沈妤還要解決賢妃的問題。

    賢妃到底是寧王的母妃,沈妘怕沈妤惹惱了他,岔開話題道:「阿妤,先過來看看殿下帶來了禮物。」

    沈妤順著沈妘的視線望去,發現匣子裡裝滿了質地圓潤,色澤晶瑩剔透的珠子,聚集在一起實在是璀璨奪目。

    沈妤也不禁詫異:「姐姐,這是北珠?」

    北珠極難采,所以也更加名貴,專供於皇室和皇親貴族,自然也象徵著身份。

    沈妘笑道:「這是殿下從北地帶來的。」

    寧王看著沈妤,解釋道:「北珠雖然得之不易,可我親自去了北地,機緣巧合之下,便得了一些。」

    他說的輕巧,可是沈妤知道要得到這麼多北珠,卻是要花費不少力氣和心思。當然,對於寧王這樣尊貴的天潢貴胄來說,他只需要出錢就好。

    沈妘疼愛沈妤,自然不會藏私。她柔聲道:「阿妤年紀小,又生的好看,送給你最合適不過了。」

    沈妤下意識開口拒絕,沈妘卻是笑著打斷:「不許拒絕,我留下一些,其餘的你帶走就好。」

    寧王在一邊品茶,沒有說話。

    自從看出寧王對自己的心思後,沈妤對寧王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嫌棄,更何況他又設計害太子妃沒了孩子,甚至想殺了皇后,沈妤對他則是厭惡了。只是礙於合作關係,不好撕破臉皮。

    她想明白了,寧王就是知道他送給她,她絕不會收下,所以想通過沈妘的手。她不願拒絕沈妘的好意,可是一想到這是寧王送來的,就覺得心裡膈應。

    她將匣子蓋上,眼中沒有半分貪婪:「大姐,你給我留的東西已經夠多了,這些我不能要。不若……留給舒姐兒罷?」

    沈妘嗔笑:「舒姐兒才多大,哪裡能戴這麼多貴重的東西?」

    沈妤莞爾:「大姐可以給舒姐兒留著做陪嫁。」

    「那要等多少年?」沈妘以為她在說笑。

    沈妤笑著搖頭,很是執著:「總之,這麼名貴的北珠,恐怕我無福收下。若是姐姐嫌棄太多了,可以孝敬給皇后和賢妃娘娘。」

    寧王見沈妤就是不收,心下鬱郁,仍舊目光溫潤:「今日進宮之時,我已經送給皇后娘娘和母妃許多了,寧安不要推辭,安心收下就是,只當是為了感謝你在我不在的時候照顧妘兒和舒姐兒。」

    這就是沈妤婉拒的託詞,寧王到底是真的聽不懂還是裝作聽不懂?

    她客氣又疏離道:「多謝殿下,但照顧大姐和舒姐兒是我應該做的,怎能當得起殿下一個『謝』字?」

    沈妘越發看不明白了,佯作不悅道:「你這丫頭,怎麼突然這般客氣了,難不成你是故意要與我生分了?」

    「大姐在說什麼?」沈妤笑笑。

    沈妘堅持道:「我可是你親姐姐,我的話你難道不聽?再敢推辭,我就生氣了。」

    沈妤怕沈妘看出什麼,只能微笑道:「既然大姐對我一片心意,我就卻之不恭了。」

    「這還差不多。」沈妘眼波一橫,笑意越發濃郁。

    陪沈妘用了午膳,又與她閒話家常一會,便告辭離開了。

    在路過一處名為『藏春塢』的地方,看到了一襲素衣的寧王站在前面等她。

    沈妤今天穿著一襲樸實無華的白色衣裙,上面是用白色絲線繡的菊花暗紋,頭上綰了一個簡單的髻,只斜插著一支白玉簪子,綢緞似的頭髮落在肩膀上,素淨雅致,卻又不掩氣韻天成。

    寧王直視著這張和沈妘有幾分相似的面孔,目光久久不願移開。

    沈妘身為沈妤的親姐姐,自然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只是她太端莊溫婉了。傅杳倒是嬌艷,但總是一副嬌弱模樣,面對他的時候時常流露出一種討好諂媚,久而久之他也就厭煩了。

    唯有沈妤,是他見過女子中最與眾不同的,也是最吸引他的。沈妤的確心狠手辣,但是面對至親的時候,毫不吝嗇的表現出自己的溫柔。雖然容色生的嫵媚,氣質卻又矜貴典雅,一顰一笑都像一幅畫,就連冷著臉的時候都讓人著迷。她從不讓自己受委屈,也從來不因他的身份懼怕他、討好他,甚至會直接表達對他的不滿。

    和其他貴女相比,她是那麼鮮活,他看到她怎麼會不心生歡喜呢?

    似乎察覺到了這道過於熱切的目光,沈妤覺得有些不適,輕輕蹙眉。

    她停下腳步,屈膝行禮:「殿下。」

    寧王鮮少穿的這般素淨,如今一身素服,更像一位溫潤公子了。

    他道:「都是一家人,你我又不是陌生人,何須多禮?」

    沈妤淡淡道:「禮不可廢。」

    寧王覺得,沈妤對他越發疏離了。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壓下心中的疑惑,笑道:「寧安不喜歡那些北珠嗎?」

    「自然是喜歡的。」沈妤大大方方的承認,又道,「只是太奢華太高調了,喜歡也變成不喜歡了。」

    寧王心頭一梗,道:「可是你還是收下了。」

    沈妤沉靜如水:「不忍拂了姐姐的一片好意。」

    「你——」寧王先是一怔,不覺輕笑,「你還真是坦率。」

    這讓他覺得失落,也讓他覺得歡喜。

    沈妤道:「殿下特意在此處的等我,不會只想問我這些微末小事罷?」

    終究還是步入正題了。寧王暗暗一嘆,道:「有些事,我想我應該向你解釋一二」

    沈妤面色坦然,無怒無喜:「殿下要解釋什麼,寧安洗耳恭聽。」

    她越是這樣,寧王越是覺得心虛,隨後就是惱怒。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皇家本就無情,他斬草除根有什麼不對?

    定了定心神,他道:「太子被父皇賜死,都是你的功勞,若非是你在我身邊出謀劃策,我也不會走到今天。」

    沈妤面上泛起一抹冷嘲:「我早就和殿下言明,我們兩人是相互合作,各取所需,所以幫殿下對付太子是我該做的,委實算不上什麼功勞。」

    寧王溫聲道:「即便如此,我還是想感謝你。」

    沈妤扯了扯唇角:「殿下,您若是想感謝我,就儘快為我解惑罷。」

    寧王面露愧疚:「太子逼宮造反一事,是我臨時改變了主意。」

    「臨時?」沈妤似笑不笑道,「殿下遠在北地,不知如何臨時改變主意?」

    寧王平靜的面容有一絲龜裂

    沈妤收了笑容,冷冷道:「殿下擅改計劃,作為合作者我卻被蒙在鼓裡,我可以人為殿下不相信我或者在防備我嗎?」

    「當然不是。」寧王的心跳似乎停滯住了。

    「哦,那到底是為何?」沈妤道。

    寧王深吸一口氣,道:「我只是怕你心軟。」

    沈妤微微勾唇:「心軟?我倒是不知,我在殿下心裡什麼時候成了一個心軟之人了。殿下,既然你我心知肚明,又何須在說謊呢?殿下不就是因為我和太子妃交好,所以怕事先告知我我阻止你嗎?」

    這般直言不諱,讓寧王有些難堪。他該知道,沈妤一向如此,對於不喜歡的人,從來不屑於給其面子。

    再否認就沒意思了,寧王道:「你說的不錯,我就是因為怕你阻止我,所以沒有告訴你我怕改變計劃。」

    「為什麼?」沈妤神色越發冰冷,「我你早就說過,太子妃不會對你的大業造成影響,太子妃和太子不一樣,她已經很可憐了,你還要她失去孩子,失去人生的指望?」

    寧王深深皺眉:「寧安,你不該是這樣的人。」

    沈妤面無表情:「殿下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話嗎?」

    寧王一時無言。

    沈妤諷笑一聲:「看來殿下早就將那些話拋之腦後了。」

    過了一會,寧王似乎想起來了,他嘆道:「我沒忘。」

    沈妤直視著他:「殿下,我那次對你說,一個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玩弄權術,可以心狠手辣,但是要始終保持最後一點底線,這才過了多久,殿下就忘記了嗎?還是說,你以為我是在與你說笑?」

    寧王面上閃過三分窘迫,很快就恢復如常。

    他道:「身在皇家,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

    沈妤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身不由己?難道是有誰逼著殿下殺人嗎?」

    「寧安!」

    沈妤那雙清艷的眸子蕩漾著水波,似乎能映照出他最虛偽的一面。

    「殿下這就生氣了?」

    寧王壓下心頭燥郁:「斬草要除根,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明白。」

    沈妤道:「可這句話是針對於敵人,而不是那些無辜之人。」

    寧王笑了一聲:「什麼是無辜,什麼是不無辜?哪個皇帝不是踩著萬人的屍骨登上皇位的呢,我為何不可以?」

    「太子妃只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能影響你登上皇位嗎?」

    寧王聲音低沉下去:「奪嫡之爭,不允許有絲毫差錯,就比如郁珩。」

    沈妤退後了一步:「殿下是怕太子妃的孩子成為第二個楚王,你害了他的父親,他將來會記恨你,找你報仇?」

    寧王道:「父皇對郁珩的態度,你是看在眼裡的,當年不過一個失誤,讓他僥倖活下來了。即便他身體不好,但是父皇仍是不放心他。父皇表面對他好,實際上無時無刻不在防備他,殺不得留不得,著實是為難。我不想和父皇一樣,將來面對這樣兩難的局面,倒不如趁機讓太子妃失去孩子,太子妃也會因此怨恨太子,主動作證指認太子,更加坐實他的罪名。」

    怕沈妤真的會討厭他,他放柔了聲音:「不過,我答應你,我會讓太子妃好好活著的。」

    沈妤凝視他一會,突然笑道:「這麼說,太子妃還要感謝你大發慈悲了?」

    寧王容色淡淡,眉宇間多了一抹複雜:「寧安,爭權奪勢,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沈妤笑容嘲諷:「那殺了皇后也是不可避免的了?」

    提起這個,寧王就懊惱。若非舒姐兒和安王在興慶宮,叛軍早就趁亂殺了皇后了,何至於留下一個後患?

    歸根結底還是要怪賢妃,為何要故意分開沈妘母女,接舒姐兒進宮。

    但是賢妃畢竟是他生母,他不能真的怪罪她,而且還要多替她著想。

    他似乎有些遺憾:「皇后若是活著,將來就是太后,那些人就會多一個能牽制我的人,我必須早做打算。只是,終究是沒能成功。」

    沈妤眼波閃動:「殿下打算的還真是長遠。」

    寧王眼中流露出淡淡的笑意:「無論做什麼,都要做好長遠的打算,這是你教我的。」

    沈妤越是惱怒,笑容越是溫煦:「殿下可知,這次的賞菊宴死了多少人嗎?不算那些宮人,只是官眷,就死了十三人,更別提那些受傷的。這些人都與殿下無冤無仇,花一般的年紀,就這樣死了,多可惜。」

    寧王沒有一絲一毫的惋惜:「只有損失慘重,父皇才會下定決心殺了太子。」

    沈妤眼中的水波漸漸凝住:「果然,殿下是做大事的人。」

    寧王察覺到她的不悅,溫聲道:「你放心,我總不會傷害妘兒,傷害沈家的。」

    呵,他以為她會相信嗎?

    前世的事歷歷在目,寧王根本就是個偽君子。

    她微微一笑:「殿下這話,我自然是相信的。」

    寧王笑道:「這就好。如今太子被賜死,相信很快就會有大臣上奏請陛下儘快立太子了。」

    沈妤道:「那我就提前恭喜殿下了。」

    寧王心中喜悅,口中卻謹慎道:「但是還有一個景王。」

    「景王已經被陛下排除在繼承人的名單之外,他不足為懼。」沈妤唇畔挑起淡淡的弧度,「還是說,殿下想在立嗣前斬草除根?」

    寧王沒有否認:「果然,還是寧安了解我。」

    沈妤神色悠然:「我知道殿下怕多生事端,想免除後患,但是我覺得,殿下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好。」

    「為何?」寧王不解。

    一陣冷風出來,路邊的菊花花瓣被吹散開來,在空中飄浮一會,很快就落到了青石小路上。

    沈妤抬手接住一隻花瓣,隨手把玩著,淡淡道:「殿下,現在可是立嗣的關鍵時刻,殿下無論要做什麼都要三思才是啊。」

    寧王垂眸,掃過她那雙纖長白皙的手:「寧安此言何意?」

    沈妤道:「殿下,陛下一向精明多疑,雖然因著太子謀逆一事正在氣頭上,但是他絕不會氣糊塗,相反,他一直保持著清醒。太子被賜死,不少人又開始蠢蠢欲動,開始選擇站隊,當然,大多數人都想投靠您。但是,您以為陛下不知道嗎?他一直很清楚。爭權奪勢並沒有是非善惡之分,在陛下眼中,無論是你還是太子,亦或是景王,本質上都是一樣的,都是為了那把龍椅,區別就在於手段的不同。

    殿下想想,若非殿下以為阮昭容是景王的人,若非陛下覺得景王窺探了他與庶母私通的秘密,您能這麼成功的打敗景王嗎?只怕下一任太子就會是景王了。如今朝堂被重新清洗了一番,陛下正好藉機觀察您和景王,這時候誰在背後搞小動作,陛下就會厭棄誰。所以,您現在要做的就是扮演一個孝順的皇子,就先不要出手對付景王了,等一切已成定局再除掉他也不遲。」


    寧王點頭:「只是景王不像太子一樣蠢笨,他會眼睜睜看著我被立為太子嗎?」

    沈妤道:「他若是不想引起陛下的注意,就不會輕舉妄動。」

    寧王笑道:「如此,我就放心了。」

    一想到他馬上就會成為太子、將來的皇帝,他既興奮又緊張。

    「殿下,等到有大臣上奏請求陛下立太子的時候,殿下就讓你的那些支持者閉口不言罷。不要讓他們提議立您為太子,同樣的,也不要故意請求陛下立景王為太子。陛下是什麼人,那些小把戲他一眼就能看穿。」

    寧王認真道:「我明白。」

    沈妤道:「該說的我都說了,沒有別的事,我就告辭了。」

    說著,她施了一禮,就欲離開。

    「寧安。」寧王叫住她。

    沈妤回頭:「殿下還有其他事?」

    忍了又忍,他還是問道:「太后那件事,又是郁珩幫你的罷?」

    沈妤看著他,沒有說話。

    寧王緩緩行至她面前:「寧安,你是個聰慧機敏之人,他屢次幫你,你可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對你的心思。」

    沈妤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那又如何呢?」

    「你呢,你也中意他嗎?」寧王故作輕鬆道,「你已然及笄,前不久妘兒還說起你的親事呢?」

    沈妤既知道了他的心思,定然不會給他希望。她道:「這件事我還在考慮,等我考慮清楚了,自然會告訴大姐和祖母,還望殿下保密。」

    寧王面色微變,沈妤這是承認了,承認她中意郁珩。

    雖然他早就猜到沈妤喜歡郁珩,但是當親耳聽到沈妤承認,他還是覺得憤怒。

    他笑容越發和煦:「放心,沒有你的同意,我自然不會告知妘兒。」

    沈妤黛眉微挑:「如此,我就多謝殿下了,時候不早了,我該告辭了。」

    寧王看著沈妤的纖柔的身影,和陽光融合在一起,緊緊握住了拳頭。

    時間彈指過,轉眼三個月的國孝過去,新年悄悄來臨又悄悄離開。因著在國孝期間,所以今年的新年也沒有以前熱鬧,好在到了上元佳節,國孝早已過去,今年的上元倒是和往常一樣熱鬧。

    再過兩三個月,沈妤就及笄一年了,太夫人更為沈妤的親事著急,這幾日宴會多,常讓姜氏帶著沈妤去參加,意圖多為沈妤多挑選幾個人看看。

    沈妤拒絕了也是無用,只能聽從太夫人的話。

    蘇葉走進來,笑嘻嘻道:「姑娘,再過幾日就是上元節了,您要不要出去走走?」

    紫菀哼了一聲:「你是來幫楚王做說客的罷?」

    蘇葉笑道:「是又如何?楚王一定在盼望著在元夕和姑娘一同遊玩呢。對了,姑娘,過去這麼長時間了,您還沒想好給楚王什麼回禮嗎?」

    沈妤自然想著這件事,聞言她瞪了蘇葉一眼:「你最近倒是很操心我的是。」

    蘇葉道:「我是為姑娘和楚王殿下著急啊。姑娘,上元節正是好機會,無論您送殿下什麼,殿下都會像對待珍寶一般收起來的。」

    沈妤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似乎真的在考慮。

    蘇葉嘆息一聲:「殿下聽聞太夫人又在給姑娘相看人家,寢食難安呢。」

    紫菀也看得出來,沈妤並非是對郁珩無意,她輕聲提議:「不然姑娘繡一個香囊給楚王殿下罷。若是姑娘不想動針線,奴婢替您做?很快就會繡好的。」

    香囊?沈妘想了想,然後否定了。

    她前世為陸行舟繡了太多,已經沒那個心再動手繡香囊了。

    「那姑娘想送什麼?」紫菀道。

    沈妤不知想到了什麼,嫣然一笑:「你們就不必管了。」

    「蘇葉,再過一個多月,大姐就要臨盆了,你要要多注意些寧王府的動靜,仔細查一查那幾個穩婆的底細。」

    蘇葉道:「奴婢知道。不過,姑娘,近來朝中大臣都在請求陛下儘快立太子,可是陛下仍舊沒有做出決定,姑娘就不擔心嗎?」

    沈妤扶了扶髮髻上的簪子:「有什麼好擔心的,除了寧王,陛下還有更好地選擇嗎?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

    幾日後,就到了上元佳節,到了傍晚的時候,沈妤打扮了一番就和沈嬋一起出府了,馬車兩邊有護衛保護著。

    沈嫿雖然還未出孝,但是這樣的節日也不好讓她真的悶在府上,所以她向太夫人請求出去散散心時,太夫人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換下了一身素服,姑娘們都穿的很是光鮮亮麗。

    沈妤穿著一身煙霞色雲紋緞裳,雪青色的散花百褶裙,外面繫著一件月白色大氅,領口上是一圈雪白的狐狸毛,頭上插著一支鑲著珍珠的碧玉步搖,帶著同色耳璫,在燭火下散發出晶瑩剔透的光,隨著走路的步伐搖搖曳曳。

    一雙清艷的眸子顧盼生輝,不經意間撩人心懷。

    自沈家的馬車一出門,郁珩就注意著,當沈妤下馬車的時候,郁珩一眼就看到了她,徑直朝她走過去,想製造一場偶遇。

    他仍是白衣勝雪,面如皎月,美如冠玉,看似溫潤如玉,卻不敢讓人直視,好像天上的謫仙,下一刻就會消失。

    這樣的人,無論走到哪裡,無論如何低調都是會引人注目的,果然許多姑娘都朝他望過來,臉上滿是羞怯和驚嘆。

    沈妤無奈的笑笑,這個人什麼時候也喜歡如此招搖了?

    郁珩微笑著行至她面前:「寧安今日也出府遊玩?」

    沈妤笑道:「這樣熱鬧的日子,自然要出府的,您不也一樣嗎?」

    既是在外面,眾人都沒有說破身份,只是互相見了禮。

    沈嫿站在沈嬋旁邊,好像是最不起眼的那個,目光總是若有似無的從郁珩身上掠過,又不禁看看沈妤。

    意識到兩人不同尋常的親近,她那點不甘又升了起來。

    大街上人流如織,火樹銀花,燈火璀璨,一派繁華盛景。

    郁珩望著前面的燈火,笑道:「既是碰巧遇到了,不若一起走走,你們都是姑娘家,怕是不安全。」

    沈明洹輕咳一聲:「不勞您費心,我會保護好她們的。」

    郁珩像是才發現沈明洹:「原來沈小侯爺也在,既如此大家更該一道遊玩了,免得只有小侯爺一個男子,不自在。」

    沈妤明白了,郁珩是打定主意要在沈家人面前昭示他的存在了,她並未拒絕:「既然您這麼說,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沈明洹目光含怨看了沈妤一眼,給沈易使了個眼色。

    沈易會意,給了那些護衛一些銀子,讓他們去儘管去遊玩吃酒,只要不要耽擱太長時間就好。

    郁珩笑道:「這樣才好,既是出府遊玩,身後跟那麼多人也是沒意思得很。就算有什麼危險,元驍也會護著你們的。」

    沈妤不著痕跡的瞪他一眼,淺淺一笑:「那就多謝您了。」

    沈明洹想去沈妤身邊,可是郁珩卻搶先一步,和沈妤並肩而行。

    沈明洹:「……」

    雖然郁珩對沈妤曾捨命相救,但是他還是不開心,因為很明顯,郁珩就是不懷好意,今天的偶遇根本就是他故意設計的。如今他是越發大膽了,當著他的面就敢往沈妤身邊湊。

    沈嬋心思單純,沒想這麼多,她只顧著玩了。

    沈嫿今天出府,就是想著或許能偶遇楚王,可是雖然遇到了,楚王眼中只有沈妤,根本沒有注意到她。

    沈妤和郁珩閒庭漫步一般,很快就落到了後面,只有沈明洹還不遠不近的跟著,沈嫿雖然有意停留,但是也不敢做的太明顯,咬咬牙還是跟上了沈嬋。

    郁珩剛要說什麼,意識到沈明洹還跟著他們,不由笑看著他。

    沈明洹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快步走上前,離他們遠了些。

    「總算都走了。」郁珩神清氣爽。

    沈妤道:「你這樣做,別人很快就會看出來的。」

    燈火闌珊中,他的笑容越發粲然:「看出來什麼?」

    沈妤橫他一眼,心道這人越發得寸進尺,乾脆不理會他。

    「阿妤。」借著寬大的袖子,他悄悄握住她的手,「聽聞近來太夫人又在操心你的親事了。」

    沈妤道:「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反正我不會答應就是了。」

    「可我還是擔心。」郁珩認真的看著她,「一天沒有定下來我就不安心。」

    「你想怎麼樣?」

    正說著話,突然一個人跑了過來,不小心撞到了沈妤,當注意到沈妤的容貌時,不由多看了幾眼。郁珩忙攬過她,不悅地掃了那人一眼。

    那人被著目光看的心頭一寒,連聲道歉,然後快步跑開了。

    少傾,元驍提著一隻等走了過來,交到郁珩手中就離開了。

    「喜歡嗎?」郁珩目光溫柔,將這隻燈給她。

    這是一隻走馬燈,裡面點著燭火,外面貼著彩紙剪成的美人,還有花鳥裝飾,美人身姿窈窕,容貌美麗,正緩步而行。

    仔細一看,燈上的美人似乎與她有七分相似。沈妤訝然:「難道這是你做的?」

    郁珩低笑道:「燈我是不會做的,但是剪幾張美人還是會的。不過你放心,我只會剪你的小像。」

    沈妤低眉淺笑,輕聲道:「謝謝。」

    「那你呢?」郁珩輕笑道。

    沈妤踟躇了一下,從袖中拿出一樣東西。

    郁珩挑挑眉,剛要接過去,沈妤立刻收回來道:「我繡工不好,你若是嫌棄,可以不要。」

    郁珩笑而不語,輕輕掰開她的手指,將她手中的東西取出來。

    原來這是一隻青色的荷包,上面繡著荷葉蓮花。繡工的確不好,但是郁珩卻是很高興。

    他心中一動,眉眼含著動人的笑容:「我很喜歡。」

    沈妤仍舊盡力保持平靜:「我不喜歡繡香囊,所以就改成了荷包,我想你也不喜歡佩戴香囊。」

    郁珩愛不釋手,來回摩挲著,突然他摸到一個圓形的小珠子似的東西:「裡面還有東西?」

    沈妤阻止了他打開荷包的手,面容染上些許紅暈,也不知道是因為燭火映照的原因,還是害羞了:「回去再看。」

    郁珩掂了掂,瞬間瞭然。他笑容越發開懷:「好,都聽你的。」

    他想,他已經明白沈妤的心意了。雖然她口中沒說,但是這個荷包和荷包的東西已經能說明一切了——雖然他還是想親口聽她說。

    思及此,他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

    沈妤任由他牽著手,兩人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看著四周的風景,是時不時的相視一笑。

    跟在後面的元驍激動又感慨,主子記掛了人家這麼多年,終於苦盡甘來了,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成婚。

    不知走了多久,沈嬋跑回來道:「五姐,我們去游湖罷,每次都說游湖,每次都沒實現,這次我一定要去。」

    沈妤忙扯出手,笑道:「我已經讓洹兒提前幾日租好畫舫了,我們一會就去。」

    沈嬋歡呼雀躍:「還是五姐想的周到。」

    一行人到了河畔,許多畫舫漂泊在上面,而且都布置的十分華麗,歡聲笑語傳來,絲竹管弦之聲飄蕩在風中,想來是漂亮的歌姬舞姬在陪著貴人飲宴。

    沈妤和沈明洹都不喜歡這些,自然沒有叫美人來彈琴唱曲。只是這艘畫舫和其他的想比,華麗中多了幾分雅致,格外與眾不同。

    沈嬋由婢女扶著上了畫舫,然後是沈嬋。

    沈明洹生怕沈妤忽視他,搶先道:「姐姐,我扶你進去。」

    郁珩收回了手,最後一個上了畫舫,然後很自然的坐在了沈妘身邊。

    沈嬋看到那些划著船槳的人,也躍躍欲試。但安全起見,沈妤並不同意,她只能眼巴巴的看著。

    畫舫很大,布置精美,裡面放置著各色美麗的花燈,浮華耀目。郁珩的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她。

    沈妤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起身走到外面,隨著畫舫的遊動,觀賞著外面的景色。

    燭火和月光交相輝映,映照在河面,沈嬋嘆道:「好美啊。」

    沈妤笑著道:「是啊,真的很美。」

    這時候,突然有個打扮奇異的人劃著一艘小船過來,說話的口音也很是不同:「你們誰是這艘畫舫的主人?」

    沈妤勉強聽懂了他在說什麼,道:「是我。」

    那人又道:「我家主子看上了你這艘畫舫,你把它讓給我家主子,你乘著這艘小船回去,我給你一大筆銀子。」

    沈明洹皺眉道:「回去告訴你家主子,這艘畫舫我們不讓。」

    那人不高興了,舉著一隻錢袋不停地喊著。

    沈明洹不悅道:「船家,劃快一些。」

    那人見此,更加惱怒了,不知咕噥了什麼,劃著小船離去。

    沈明洹道:「姐姐,他說什麼?」

    沈妤覺得好笑:「他好像在說我們不識抬舉。」

    沈明洹想了想道:「看他的裝扮,好像不是中原人。」

    正說著,突然一個人乘著小船過來,一躍跳上了他們的畫舫。

    她說話的口音倒是和大景人並無很大的差別,她的話沈妤聽得很明白。

    「我都說了看上了你們的畫舫,還給了你們銀子,你們卻不識抬舉,非要我親自過來趕人嗎?」

    說話的是個女子,她身量比一般女子要高挑些,穿著一身紅色窄袖衣服,裙子不長,露出一雙牛皮靴子,手中拿著一條鞭子,在手中掂著。腰間一條細細的腰帶,上面掛著許多玉器,走起路來環佩叮咚。頭上編著密密麻麻的辮子,用紅繩纏繞住,有的盤在一起,有的散落在肩膀上。

    她生的一雙靈活的眼睛,看起來便十分狡黠,而且笑的時候更顯囂張,眉如新月,鼻子小瞧,菱唇艷艷,是個美人胚子,只不過皮膚有些粗糙,不如中原女子白皙嬌嫩。

    看起來,這個女子果然不是中原人。

    她是淡淡的望著她,並不回答。

    女子不悅:「你們聽不懂我說話嗎?」

    沈妤道:「的確是聽到了,但這是我們的畫舫,為何要讓給你?」

    女子理所當然道:「因為沒有畫舫了,而且這麼多畫舫,我覺得你這個最好看,我就要這個。」

    「這艘畫舫是我們提前幾日租好的,請恕我不能轉讓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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