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珩雖然不滿對沈妤別有居心的男子意圖靠近她,但是現在的場合他又不能多說什麼,再者,除了這個位置,的確沒有其他位置可坐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沈妤的手指白皙纖長,柔弱無骨。她執起酒壺,為自己斟了一杯酒。客氣的寒暄:「今天是花朝節,正是熱鬧的時候,不知道三王子玩的可盡興?」
三王子有一種想握住那雙手的衝動,嘿嘿笑道:「盡興,當然盡興。小王此來大景,剛好遇上花朝節,更見識到大景的繁華。」
沈妤微笑道:「不只是大景,慕容國和南昭都是中原國家,他們的繁華和大景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若是有機會三王子可以去其他兩國遊歷一番。」
聽沈妤這樣說,三王子入主中原的野心更加膨脹,只是北縉雖然鐵劑厲害,但是和中原兵力相比還是差了些。再者,中原以外不止一個北縉,還有別的小國,他縱使有野心也不能貿貿然行動,只能暫且依附大景,否則就會落得和漠北的下場一樣。
思及此,他笑道:「郡主所言極是,若是有機會小王自然願意去其他地方見識一番。不過,郡主在大景這麼多年,不想去北縉遊歷一番嗎?北縉雖比不得中原繁華富饒,但是也有它的獨特之處。」
郁珩心下冷笑,這個三王子還是不死心,真當沈妤那麼好騙嗎,他以為幾句好聽的話就能騙取阿妤一片芳心?他可是花費好長時間才打動阿妤,三王子憑什麼認為阿妤會相信他?
五公主十分天真道:「三哥說的很對。你們中原大家閨秀,整日悶在府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有拜佛上香或者遇到什麼節日的時候才能光明正大的出府,素日要出門還要請示長輩,身邊帶著護衛婢女,不覺得很受束縛嗎?難道你們就不想見識一下外面更廣闊的天空?寧安郡主,你可以跟我們去北縉看看,你會喜歡上那裡的。」
沈妤微微笑道:「多謝公主一番美意,只是寧安有家人在此地,不宜遠遊。」
五公主嘆息一聲:「真替你們覺得難受,我們北縉的姑娘可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去哪就去哪呢。我們那裡的姑娘也可以像男子一樣在草原上策馬奔騰,和男子一起去打獵,你們卻不能。寧安郡主出身將門,不覺得很遺憾嗎?」
五公主一派率真,三王子佯裝不悅:「五妹,你不可無禮。」
五公主笑嘻嘻道:「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寧安郡主,我雖是個女子,但是很佩服令尊呢,郡主既是出身定遠侯府,想來騎術也很好了?」
沈妤呡了口酒,笑著道:「公主過譽了,說不上很好,也總不至於從馬背上摔下,和公主設計萬萬不能相比的。」
五公主十分驕傲道:「我的騎術可是父王親自教的呢,除了三個誰都比不上我。」
沈妤道:「原來公主騎術這般出眾,寧安著實佩服。」
「若是有機會能和郡主比試一番才好。」
沈妤淡淡笑道:「我說了我騎術不好,和公主比試只怕會貽笑大方。」
「沒關係,我可以讓三哥教你,我大哥一定很樂意的。」五公主脫口道。
說完這話,還衝著三王子眨了眨眼睛,好像在暗示三王子和沈妤有什麼。
三王子立刻道:「這是小王的榮幸,若是郡主願意,小王定然會盡力……」
「她不願意。」郁珩沉聲道。
三王子愣住了,郁珩又道:「她不願意。」
五公主笑的千嬌百媚:「楚王殿下雖然和寧安郡主相識,但是也不能擅自替寧安郡主做決定罷?」
郁珩道:「我只是怕被有些人誤會而已,畢竟大景不比中原男女之防還是有的。」
五公主挑挑眉:「那楚王殿下和寧安郡主一同遊玩,就不怕給郡主帶來麻煩嗎?」
郁珩氣定神閒道:「我不一樣。」
五公主一噎:「哪裡不一樣?」
郁珩理所當然道:「我與寧安自幼相識。」
五公主:「……」
這分明是強詞奪理。
沈妤心知郁珩又打翻了醋罈子,不覺莞爾一笑。
她本就五官精緻,一雙眸子更是清艷嫵媚,波光流轉,笑起來更是華光瀲灩,仿佛能使滿室生輝。
三王子也不禁看痴了一瞬,毫不吝嗇道:「你笑起來真好看。」
這話聽不出半分恭維,反倒是十分真誠,任誰看了都覺得他是真心實意的喜歡沈妤。
郁珩暗道此人得寸進尺,不著痕跡看了沈妤一眼。
被一個身份高貴的男子這樣誇讚,沈妤並未表現出害羞,坦然自若道:「聽聞北縉的烈酒很出名,不知三王子可曾嘗過我們這裡的酒?」
三王子將酒一飲而盡,看起來十分豪邁,不拘小節。
他砸吧砸吧嘴,笑道:「的確與北縉的就有很大的不同,雖然不如我們的酒烈,可卻是分外甘甜,不知是用什麼方法釀成?」
沈妤微笑道:「我也不精通釀酒,卻是知道此就是採取百花釀成,自然是極為甘甜的。」
三王子笑道:「果然是別出心裁,只可惜郡主不能品嘗一下北縉的烈酒。」
沈妤笑了笑:「我不擅飲酒,也只能品嘗一點花釀了。」
五公主道:「我們那裡的姑娘都很會喝酒呢,並且千杯不醉,可不像你們好像風一吹就會倒。」
「五妹。」三王子低斥。
五公主輕哼一聲:「三哥,我只是和寧安郡主閒談罷了,她這般寬容大度,才不會與我計較呢。」
三王子無奈道:「郡主,五妹被我們寵壞了,說話一向如此直率。」
沈妤道:「五公主這樣的人才是最難能可貴的。」
五公主睜大了一雙含水雙眸:「寧安郡主,你要不要和我三哥一起回北縉呀,我三哥對你一見傾心,可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求娶你呢。」
看來他們還是沒有放棄,沈妤對他們的目的越發感興趣了。
「可是陛下並不插手此事,而且我祖母也沒有同意。」
「我不會放棄的。」三王子堅定道,「我會讓沈家老夫人看到我的決心,寧安郡主,用你們中原的話說,我是真的心悅你,中意你的,請你不要懷疑我的誠心。」
沈妤聲音輕柔:「三王子的誠心我不敢懷疑,但是無論如何,我是不會與你去北縉的,那天祖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三王子臉上是明顯的失落:「可是……可是我是真的傾心於你。」
「多謝三王子的抬愛,只是寧安沒有這個福氣。」
五公主不解道:「寧安郡主,這是為什麼呀?我三哥哪裡不好麼?你不知道,在我們那裡,好多姑娘都想嫁給三哥,可是三哥不予理會,直至遇到了你。你是唯一一個讓他心動的姑娘呢。」
沈妤道:「沒有為什麼,我只是不願背井離鄉,也對三王子生不出男女之情罷了。」
「我不會放棄的。」三王子還是堅持。
沈妤輕嘆:「我只能說,要辜負三王子一番好意了。」
三王子沒想到要得到一個女子這麼麻煩,但為了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只能偽裝成一個謙謙君子。
「我有一事不明,還請三王子指教。」沈妤笑容恬淡,「我之前與三王子從未見過面,你為何想讓我做你的王妃呢?」
三王子思忖了一會道:「不瞞你說,其實我在上元節之前就到了京城,裝扮成大景人的模樣四處遊玩,有一次偶爾見到了郡主,便對郡主一見傾心。我發誓要娶到這世上最美麗的姑娘,而我一來到大景就遇到了郡主,這不是上天註定的緣分嗎?」
口氣還真是大,要娶世上最漂亮的姑娘,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郁珩暗自腹誹。
沈妤垂眸淺笑:「原來三王子喜歡的是一副好看的皮囊?」
三王子自然不會承認了。他道:「一開始我的確是被你的美貌吸引,可是後來我發現你的確與一般女子不同,更堅定了要娶你的決心。我在心裡暗暗發誓,若是能娶到你,我會盡我所能對你好,絕不會辜負你,更不會納別的女子惹你心煩。」
他身為北縉王子,位高權重,而且又一片痴情,不會納妾,換成任何一個女子都會感動的哭出來罷?
可是他太異想天開了,沈妤面上沒有絲毫感動,冷冷淡淡道:「三王子會遇到更美麗的姑娘,屆時你就能願望達成了。」
五公主覺得沈妤不識抬舉,三王子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她還是不願意,真當自己多高貴嗎?若非是在大景,沈妤這樣的美人早就被人瓜分了,哪裡還能給她拒絕的機會?
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中原的規矩真是可惡。不但皇帝拒絕賜婚,就連沈妤也不為所動,那他們豈非是白費口舌?
三王子神色落寞,苦笑道:「可是自遇到了你,我就對其他女子不感興趣了,不論她們的模樣是否比郡主漂亮。」
還真是會說話。
沈妤道:「三王子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既是要和親,三王子須得早日選出一個公主為王妃。」
「我知道。」三王子搖搖頭,「可是我現在滿心都是你,沒興趣挑選公主做王妃。」
沈妤淡淡道:「反正還有時間,三王子好好挑選就是了。」
見她似乎沒了耐心,三王子臉上的表情一滯。
雖然沈妤直截了當的拒絕了三王子,但是郁珩你還是很討厭這個傢伙,私心裡他是不想沈妤再見到此人的。
這樣想著他道:「阿妤,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
阿妤……
叫的還真親昵。
五公主一直望著郁珩,可是郁珩心裡眼裡只有沈妤。
沈妤起身,又將舒姐兒抱下去:「三王子,五公主,寧安告辭了。」
舒姐兒早就不耐煩了,聞言她拍著小手道:「走了,去別處玩。」
郁珩十分大方道:「三王子若是喜歡,可以繼續在雅室待著,所需銀子記在本王賬上就好。」
說著,他主動抱起舒姐兒,對沈妤道:「走罷。」
舒姐兒第一次被郁珩抱,雖然覺得陌生,但是也沒有拒絕,卻是越發乖巧了。
等所有人都離開,三王子護衛五公主臉上維持的笑容立刻沉了下去。
五公主坐到三王子身邊,輕哼一聲:「一個兩個的都是那麼不識抬舉,楚王也就罷了,到底是親王的身份。沈妤不過是個臣子之女,卻是這般驕傲,如此不給三哥面子。」
三王子把玩著五公主的手,面色沉沉飲了一杯酒:「若非沈妤有利用價值,我又何必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五公主的手在他身上胡亂摩挲著:「哦,難道三哥真的不喜歡她嗎?」
三王子笑了兩聲:「沈妤的確生的美,我自然想得到她的,只是現在最關鍵的是從她身上拿到金麟令,否則我怎麼會耐著性子哄她?」
五公主冷笑道:「可惜,她卻是半點不感動,依我看她早就和楚王有首尾了。」
她自己在多個男子之間周旋,以身體獲取好處,以為別人和她一樣不潔。
三王子撫了撫她的臉,調笑道:「怎麼,你真的喜歡那個楚王?」
五公主嬌笑道:「你還不是一樣看中了沈妤的美色?楚王郁珩生的這般俊朗,我為何不能看上他?等大景國滅,我可是要他做我的面首的。」
「你敢!」三王子重重在她身上抓了一把。
五公主笑的花枝亂顫,勾住他的頸項:「我有何不敢?」
三王子在她臉上啃了一口:「我可警告你,你現在是周王的未婚妻,周王又和景王交好,你不要惹出事端。」
五公主嘆息,眨了眨眼睛:「可是讓我一輩子守著一個男人,實在是太委屈了。」
「那你也得先忍著,就算要踹了周王,也要等到事成之後。」
五公主按住他的手:「那你又在做什麼?」
三王子笑著哼了一聲:「只要你還沒有和周王成親,就還是屬於我的。」
「先別鬧了。」五公主雙手抵著他的胸膛,「我還有話要問你。」
三王子抬起頭:「你想說什麼?」
「你真的相信景王的話?」五公主道,「既然他知道金麟令在沈妤手上,為何他自己不想辦法得到,為何要將這種好事讓給你?」
三王子纏繞著她的頭髮,眸中閃過一抹精光:「定然是試過了,得不到,才想與我合作了。有了以一敵百的金鱗衛和北縉十萬鐵騎,踏平大景指日可待。景王答應我,只要我助他得到皇位,他願意割讓城池給我,並且支持我得到北縉皇位。」
五公主嗤笑:「他連通敵的事都做得出來,說的話根本不能相信,只怕我們助他得到皇位後,他第一個就要剷除我們。」
「他以為這世上就他一個聰明人嗎,既然他那麼想與我合作,我就答應他,屆時他不要後悔才好。」
「利用我的得到皇位,順便除掉敵人沈妤,他還真是好打算。」五公主道,「現在沈妤對你的示好無動於衷,你打算用什麼法子得到她?」
三王子手上力度更大,哈哈一笑道:「妹妹要替為兄分憂嗎?」
五公主面色紅暈,媚態橫生:「那個沈妤,我第一次見到你她就不喜歡她,一看到她那副矜貴的模樣就來氣。我想著,她越是驕傲,我越是要將她踩到腳底下,讓她身上沾滿污穢。於公於私,我都是要幫助三哥得到她的。」
三王子濃黑的眉毛挑起:「難道不是為了楚王嗎?」
五公主笑道:「說為了他也不盡然,只是我見到他那副清冷的模樣就生氣,人都說楚王郁珩霽月光風,就像月下謫仙,可就想將他拉下神壇,滾進泥淖中。」
三王子聞著她身上的氣息,聲音沙啞:「好,既如此,我們就踏平中原,將這些中原人踩下去,成為我們的奴隸。」
這裡發生的事沈妤和郁珩自然不知道,兩人手上提著花神燈,在大街上漫步。
已經到了黃昏時分,華燈初上,人流如織,摩肩接踵。許多姑娘和公子都三五成群走在一起欣賞夜景,沒人手上都提著精緻的燈,滿城燈輝照亮了整個京城。
微風習習,沈妤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寬大的袖口上繡著梅花,似乎滲透出清幽的香氣,郁珩忍不住又靠近她些。
舒姐兒鮮少在晚上出府遊玩,她看到這麼多花燈興奮極了。許是因為沈妤在她身邊的緣故,她對於這個陌生的懷抱漸漸熟悉起來,還好奇的拽拽郁珩的耳朵,摸摸他的鼻子,許是想知道他和安王有何不同。
郁珩也不閃躲,舒姐兒見他和顏悅色,膽子更大了,指揮著郁珩去別處。
沈妤笑道:「這丫頭倒是不認生。」
郁珩一手抱著舒姐兒一手牽著她:「舒姐兒和你一樣聰慧,分得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沈妤任由她牽著,享受片刻安寧。
突然,他俯下身,在她耳邊悄悄道:「我們現在這樣像不像一家人?」
沈妤耳根一熱,下意識別過臉,熱度卻還是蔓延到臉頰。
她不說話,郁珩又輕聲問:「像不像?」
他的聲音很溫柔,如春風拂過,像是能蠱惑人心。
沈妤仍是不回答,用力掐了一下他的手心,低聲道:「胡說什麼?」
郁珩笑聲輕快:「你不回答也沒關係,我已經猜到你的答案了。」
沈妤:「……」
自從兩人剖白心意後,他可是越發大膽了,也越發臉皮厚了。
見她似乎有了羞惱之意,郁珩提醒道:「別忘了為我繡荷包。當然,這次我是為了配合你演戲才任由五公主將酒水撒到我身上,你要補償我。」
沈妤沒好氣道:「你還要補償?」
郁珩輕笑,月色下,他的一雙眸子越發深邃,似是閃動著璀璨的光芒:「當然,我不會讓你太勞累,你只需多為我繡兩個荷包,多在裡面裝幾顆紅豆就好。你若是還是過意不去,也可以再繡別的……」
沈妤暗暗翻了個白眼,不理會他。
現在還沒成親呢,要求就這麼多,她可不能慣著他。
可是後來,她看著簸籮里好幾個荷包,陷入了沉思。
郁珩心知沈妤嘴硬心軟,還是會繡給他的,便不再纏著她要。
少傾,他道:「那個三王子還不會死心的,你打算如何做?」
「這個麼,就要看你想達到什麼目的了。」
郁珩輕嗤:「自然是要他損失慘重了。」
沈妤笑道:「你好像真的很討厭那個三王子。」
郁珩道:「身為一個王子,他想野心勃勃,想逐鹿中原自然是算不上有錯,只是,他不該將主意打到你身上。」
沈妤笑嘆:「他看上的是我的利用價值。」
郁珩劍眉挑起:「看來他果真知道你身上有什麼了。」
「他想要那個東西,也要他有命在。」沈妤道,「當然,他進京時間不短,賜婚迫在眉睫,他一定會很著急的。」
「你想從五公主身上入手?」
沈妤款款一笑:「當然,我還要請一個人幫忙,也許他還會因為被人利用而生氣。」
沈妤派人去太子府遞了消息,告訴沈妘她把舒姐兒帶回沈家住一晚,明日再親自送回太子府。
翌日一早,沈妤親自給姐兒梳洗好,一起陪用了早飯,便送她回了太子府。
郁瑄只是氣急攻心才會吐血,病情並不是很嚴重,已經能下床走動了,沈妤見了他,不過是和他寒暄幾句罷了。
沈妘虛摟著舒姐兒,問道:「昨天和姨母玩的開不開心?」
舒姐兒大聲道:「開心,還想去。」
沈妘搖搖頭:「不行,你還小,不能總是出去玩。」
舒姐兒正是貪玩的年紀,聞言很是失望,撲到了沈妤懷裡。
沈妘無奈笑笑:「這丫頭,真是被殿下慣壞了。」
沈妤唇畔輕勾:「舒姐兒這麼聰明伶俐的孩子,誰見了都想寵著她的。」
遲疑了一下,沈妘道:「我聽聞昨天花朝節你和楚王一同遊玩?」
沈妤笑容不改:「是。」
沈妘深吸一口氣:「阿妤……」
沈妤環著舒姐,道:「姐姐,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楚王真的很好,他既然對我一片赤誠,我為何不能給他一個機會呢?」
「可他是德恭太子的兒子……」
沈妤輕嘆一聲:「那又如何呢,他並沒有野心,只要他安守本分,皇家能將他如何呢?」
沈妘道語重心長道:「我是擔心你呀。楚王有沒有野心是他的事,你過得好不好才是我該關心的。」
沈妤清艷的眸子轉了轉,道:「姐姐,先不論身份,你覺得楚王為人如何?」
沈妘完全不知道郁珩的心黑,道:「我與他並不熟悉,但人人皆知,他是個清風皓月般的人,相貌也好,關鍵是幾次三番捨身救你,足以說明他對你的確是一片赤誠。」
「這不就好了嗎?」沈妤溫聲道,「姐姐還能找到比他待我更好的人嗎?」
沈妘猶豫了,仔細想想,她的確找不出第二個對沈妤更真心以待的男子了。
「可是……」她還是憂慮,郁珩的身份太危險了。若他只願娶個普通人家的女兒或許能打消皇家的猜忌,可是他看上的偏偏是沈家的女兒。
沈妤打斷她:「姐姐,不要說我了,你這幾天怎麼樣?」
沈妘道:「安心好了,肚子裡這個小傢伙倒是聽話,穩婆說了,胎位很正,會平安生產的。」
沈妤還是不放心:「到了生產那日,姐姐一定派人去沈家叫我,我陪著姐姐。」
「好。」
沈妤又道:「姐姐,你近來和太子殿下如何了?」
沈妘奇道:「為何這麼問?」
「姐姐,關於外面的傳言,你真的沒有懷疑嗎?」
沈妘微微蹙眉:「你勸我不要多想,可我還是多想了。我去看望殿下的時候,試探了他幾句,想問問他太子妃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他害死的,太子調戲阮昭容一事是不是他設計的,太子逼供造反是不是也是被他算計。」
「殿下如何回答的?」
沈妘搖首:「他並未多做解釋,只是說是景王在算計他,皇家算計太多,很多時候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讓我不要想太多,安心養胎平安產子。我不想讓他覺得我不相信他,就不再多問了。可是我察覺到,他語氣雖然溫和,但還是生氣了,或許我不該多問的。」
沈妤勸道:「姐姐不要多想,殿下與你一向感情要好,絕不是生你的氣,他是氣景王陰險在宴會上陷害他,也是氣自己竟然著了景王的道。」
沈妘壓下心中那點不安,道:「你說的是,殿下人品貴重,一定是景王陷害他。」
話雖如此,可是她回想了一下這兩年發生的事,景王失寵、太子被廢,寧王坐上儲君之位……
他的手真的那麼乾淨嗎?沈妘不傻,自然知道皇子之間有爭鬥很正常,可是她不希望郁瑄不擇手段,亂殺無辜。
她告訴自己,他的丈夫就算給太子和景王使絆子,也是迫於無奈的反擊,他是絕不會做出那種殘忍之事。
想想太子妃的孩子,想想死去的辛映雪,想想那麼多被殺的人,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還是心有餘悸。好在她不知道郁瑄為了早點登上皇位指使舞姬殺了皇帝的事,否則她一定會被嚇心驚膽戰。
沈妤安撫道:「既如此,姐姐就不要多想了。其他事先丟到一邊,現在最重要的是平安生下這個孩子。」
沈妘點頭:「我明白。」
沈妤陪著沈妘待到下午,便告辭回去了。
臨別的時候,沈妘不舍道:「阿妤,有時間多來陪陪我。」
沈妤拍拍她的手:「放心,我一有時間就來看你。」
然後她一臉嚴肅,對春柳春雪道:「你們是大姐的陪嫁,是大姐最信任的人,一定要好好照顧大姐,我不希望再發生上次的事。有些人的舌頭若是不想要了,就儘早說明,我成全她。」
沈妤還是第一次對沈妘身邊的婢女施以警告,眾人面面相覷,立刻道:「是。」
沈妤道:「春柳,春雪,大姐生產那日一定要派人知會我。」
春柳道:「奴婢省得了。」
馬車噠噠行駛在路上,突然停了下來。
沈妤身子往一旁傾斜了下,立刻睜開了眼睛。
紫菀掀開帘子:「外面發生了何事?」
車夫道:「有人攔住了我們的馬車,要見五姑娘。」
沈妤醒過神來:「誰?」
此時,聽見外面有人道:「寧安郡主,我家世子請您去一品樓一敘。」
紫菀疑惑道:「哪家世子?」
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陸行舟。
外面人笑道:「我家世子說了,郡主知道。」
沈妤唇畔彎了彎,起身道:「你家世子在何處,帶我去罷。」
「姑娘?」
沈妤抬手:「無妨。」
真是來的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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