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向母妃提起我中意你,想娶你為正妃。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景王認真的看著他,一雙狹長的鳳眸倒映出她的影子,像是在竭力表示他的真誠。
沈妤詫異的看著他,卻笑而不語。
景王又道:「可是我也知道,你不會輕易答應嫁給我,是以我便沒有再向母妃提起。許是母妃愛子心切,所以才想出這個主意……但是請你相信我,我事先並不知道此事,是那日郡主走後,母妃才告知我這個計劃,讓我去靠近你,然後使得你不得不嫁給我,以滿足我的心愿。
這件事的確是母妃做錯了,她太心急了。事後我也向母妃說了,就算我要娶你,也要你心甘情願,絕不會用這個卑鄙的法子。所以我今日來參加宴會,就是為了見你一面,向你賠禮道歉。」
他苦笑一聲:「我不在意你會不會嫁給我,但我怕你誤會我,誤會我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不管你信不信,我還是來向你解釋了,只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
沈妤簡直要對他刮目相看了。堂堂一個親王,陛下最寵愛的兒子,居然願意放下身段向她道歉,請求她的原諒,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嗎?
沈妤幾乎可以肯定,她身上定是有讓他可利用的東西,所以他才如此處心積慮的接近她,甚至說喜歡她。
哈哈,這真是她今年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她這樣想著,也真的笑出聲了,眼底含著濃濃的諷刺。
「殿下,您這樣說,我可真是受寵若驚。既然殿下這麼有誠意,你的道歉我就收下了,希望德妃娘娘不要再因為愛子心切做出這種事了。」
說著,她屈膝行禮:「寧安這就告辭了。」
景王的目的還未達到怎麼能放她離開呢。他立刻攔在她面前,苦笑道:「寧安這是還未原諒我了。」
沈妤笑了笑:「殿下多慮了。您方才也說了,那件事是德妃娘娘自作主張,與您無關,既如此,我為何要怪您呢?只是孤男寡女單獨見面著實不妥,所以我才要離開。」
「沈妤。」景王見她不為所動,叫住了她。
沈妤沉容斂目,直視著他。
景王走進一步,望進她黑漆漆的眸子道:「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人。」
沈妤挑挑眉:「哦,原來殿下是這樣看我的,我只能說您高估我了。」
「聰明人就該做聰明的選擇。」景王道,「知道該依靠誰。」
沈妤微笑道:「殿下該不會想說,那個人就是你罷?」
景王沉聲道:「一個女子身份再尊貴,終究是要依靠男人的。寧安郡主容色絕俗,出身高貴,難道就甘心嫁一個平凡的男人過平庸的生活?」
沈妤已經猜到他接下來要說什麼了,只是垂眸看著腰間的絲絛反問道:「你怎知我不願?」
景王朗聲一笑:「多少女子都說不願嫁給皇室宗親,可到頭來她們還是羨慕皇家富貴,羨慕站在最高處的女人,羨慕別人擁有的權勢地位和生殺予奪的權利,難道郡主也能免俗嗎?」
沈妤輕輕一笑,道:「所以呢,您想說什麼?」
景王目光中流露出勢在必得,道:「沈妤,我喜歡你,欣賞你。若是你嫁給我,我會給你至高無上的尊榮地位,沈家也會屹立不倒,所有人都會匍匐在你的腳下,你再也不用擔心沈明洹的將來和前途。」
原本他只知道沈妤是個空有美貌的草包,可是近來沈家發生的事他不得不用全新的眼光去審視她。他發現,沈妤好像變聰明了不少,也比以前更有趣了。當然,這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娶到沈妤就會得到金麟令,以後他要奪得皇位就更容易些。
沈妤卻是笑道:「殿下想利用我就直說,不用委屈自己說什麼喜歡不喜歡的話。」
景王的語氣更為誠懇:「我想你誤會了,我的確是喜歡你、欣賞你。因為我的身份地位,從小到大身邊環繞的女子都是諂媚討好的嘴臉,意圖利用我得到自己想要的榮華富貴,就連一些世家貴女看中的也是將來那把鳳椅罷了。」說的此處,他苦笑一聲,「其實,她們並未對我有多少真心。
可是你不同,從幼時起,你就從未因為我的身份而懼怕我、討好我,你活的張揚肆意,又聰慧過人。我雖是皇子,但也是個男子,我喜歡你,想娶你為妻有什麼奇怪的嗎?請你不要因為我的身份而對我心存偏見,我只是想追求一個喜歡的姑娘而已。或許母妃用的方法不對,但她對你的喜歡卻是真的。她只是太驕傲了,不容許有人拒絕她。只要你願意做我的正妃,我會好好待你,給你想要的一切。」
這樣情真意切的模樣,若沈妤還是前世那個天真的小姑娘,說不準就信了他。可惜她重活了一世,早就看透了安德妃和景王是什麼樣的人,她是不會上當的。
她看著他,慢慢道:「景王殿下,我雖然年紀小,但請你不要將我當成傻子。你說的這些話著實讓人感動,但我註定讓您失望了。」
景王一愕,不敢置信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沈妤搖頭笑笑:「殿下,做人真誠一些不好嗎?是不是男人都喜歡這樣,喜歡利用女人的感情,讓女人愛上他,死心塌地的跟著他,心甘情願為他付出一切。可惜,我不是這樣的傻女人,你別白費力氣了。若你真要從我這裡得到好處,就該拿出我想要的東西與我做交換,你想空手套白狼,也要看我願不願意。」
景王的臉一下子變得很難看:「沈妤,你……你竟敢……」
沈妤勾起唇畔:「殿下,您別白費力氣了,我們的立場並不相同,也不會改變。與其你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不如多想想辦法拉攏紀世子。」
景王面色冷沉:「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殿下,我說過了我不傻,您既然想利用我,自然也想過利用紀家。只是不知道紀世子會不會蹚這趟渾水。」
說著,她已經轉身離開。
景王冷聲道:「沈妤,你不要後悔。」
沈妤腳步不停:「殿下,您操心太過了。」
景王看著前面窈窕的背影,死死握著拳頭,他先是憤怒,不知怎麼突然笑了起來。
真是有意思,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敢這麼對他的女子。他府上不少姬妾,都是順從的柔婉的,久而久之便覺得很乏味,這個沈妤倒是讓他覺得新鮮。
紫菀走在沈妤身邊,面色憤憤,若非景王身份尊貴,她真想指著景王的鼻子罵他一頓。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安德妃手段卑鄙,景王也是一樣的小人行徑。
見紫菀欲言又止,沈妤淡淡道:「不必多說,我自有主意。」
恰在此時,蘇葉飛奔過來,又是歡喜又是憤然:「姑娘,出事了!」
*
一間客房,被人圍的水泄不通,人頭攢動,都伸長了脖子往裡面探去。
大家都竊竊私語,一副看熱鬧的姿態。
「方才沈小侯爺喝醉了,不是被送進了客房歇息了嗎,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另有人小聲道:「你不知道,沈小侯爺離開席位沒多久,安小公子也借著醉酒離開了。」
然後還嘿嘿笑了兩聲。
那人「啊」了一聲,捂住嘴巴,「你這是何意?」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安小公子有一種特殊癖好。」
「什麼癖好?」那人好奇道。
另一人壓低了聲音:「聽聞安小公子有斷袖之癖,最喜歡十二三歲的男子,沈小侯爺生的那樣俊秀,皮膚比女人還好,我若是安小侯爺也動心了。」
那人狎笑道:「竟還有這回事,今天可有好戲看了,話說回來,這也是一樁風流韻事啊。」
門外一陣騷亂,只聽到裡面傳來陣陣聲音,似痛苦似歡愉,讓人想入非非。
大家雖然好奇,但是無人敢推門進去,只盼著崔家主事的人趕緊來,大家要看一場熱鬧。
少傾,便聽到後面傳來腳步聲,一個穿著灰色衣袍的中年男子和穿著秋香色裙子的婦人朝這邊走來,皆是面色慌張。
有人認出來兩人,正是永城侯世子和世子夫人。
他們好像也得到了消息,才匆匆趕來。
大家紛紛給兩人見了禮,有人道:「世子和世子夫人可算過來了,您是府上主人,這事還是由您解決為好。」
「這是怎麼回事?」崔源松面露擔憂。
有人便將沈明洹和安陽澤的事說了一遍,崔源松大驚失色,走到門前敲門也不是,不敲門也不是,聽著裡面傳來的靡靡之音,都面紅耳赤。
在眾人的催促下,崔源松咬咬牙,吩咐人道:「將門推開!」
反正這麼多人在場,想隱瞞也是不可能的。
門沒有上鎖,小廝輕輕一推門就打開了,小廝似乎嚇了一跳,捂住眼睛倒退了一步,從台階上摔了下去。
小廝這個反應,其他人更確定了裡面是安陽澤和沈明洹在行苟且之事,越發興奮和好奇了,紛紛探過頭去。
這是一間布置雅致的客房,裡面有座椅小几,還有一張美人榻,前面是高床軟枕,卻是沒有落下帷帳,可以看到裡面的景象。
只看背影,便知是兩個男子,皆是衣衫褪盡,重疊在一起。似乎是他們太投入,沒有發現這麼多人看著,仍舊沉迷自己的事。
男子倒也罷了,那些夫人姑娘都趕緊扭過頭,閉上眼睛。
天哪,他們看到了什麼,青天白日,安陽澤竟然就敢做出這樣腌臢之事,還真是放蕩不羈啊。
「沈小侯爺只是個孩子,竟然被一個男子玷污了,若是沈老夫人知道了還不和安家拼命?」
有人笑道:「拼命也沒用,事情已經發生了。可憐先定遠侯只留下這麼一個嫡子,竟然遭遇了這種事……」
「哎呀,今天寧安郡主和寧王妃都到了,是不是要請她們過來?」
「胡言亂語什麼?」眾人一回頭,卻看見是一臉冷肅的嚴葦杭。
有人看不慣嚴家權大勢大,陰陽怪氣道:「嚴二公子來的正好,你和沈小侯爺關係最好,他遭遇了這種事,你一定要好好安慰一下他。」
嚴葦杭目光冰冷的掃視著這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諸位與其在這裡議論紛紛,不如進去將兩人揪出來,看看是否是你們所議論的人。」
這些人已經堅信裡面的人就是安陽澤和沈明洹,道:「嚴而公子是小侯爺的好友,合該你進去救他才是,怎麼也輪不到我們。」
其他人忍住笑,但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嚴葦杭是個光明磊落的世家公子,最厭惡這種落井下石的人,他強壓住怒意,就準備擠過人群進去教訓一頓安陽澤。
沈明洹才那么小的年紀,安陽澤實在是禽獸不如!
他的腳還未邁進去,一道清泠的女聲傳來:「我恍惚聽聞有人提到我弟弟,好奇之下便來看看,大家齊聚一堂,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嗎?」
傅檸一直在看笑話,聞言立刻迎上去,面上帶著三分憐憫:「郡主可算來了,你快去看看罷。」
沈妤環視一圈,似笑不笑道:「大家為什麼這樣這樣看著我,難道這事與我有關?」
傅檸嘆了口氣:「郡主,您不要太傷心,要好好安慰小侯爺和老夫人。」
「安慰我什麼?」又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
大家都愣住了,回頭一看,卻是一臉莫名的沈明洹。
沈明洹摸摸鼻子:「大家為何這麼看著我?」
當看見沈妤的時候,他笑著跑過去:「姐姐怎麼在這裡,我找了你許久。」
崔源松也驚愕非常:「你是沈小侯爺?」
沈明洹行了個晚輩禮:「多年不見,難怪您認不出我了。」
崔源松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既然沈明洹好端端的在這裡站著,那裡面的人是誰?
傅檸面色尷尬,她早就看不慣沈家女兒了,原想落井下石,誰知道鬧了一個笑話。
沈妤輕飄飄的看她一眼,就轉開了目光。她摸了摸沈明洹的頭髮,柔聲道:「既然這裡沒咱們的事,咱們就回去罷。」
嚴葦杭大大舒了口氣:「明洹,你去哪裡了,我差點以為……」
他沒有說下去,周圍人都是表情訕訕。
沈明洹十分無辜道:「我在客房躺了一會,覺得很是悶熱,便讓沈易扶著我去吹吹風,一回來就發現這裡圍了這麼多人。」
剛趕過來的沈妗聽到這句話,心下一沉。
沈明洹居然安然無恙?
為了這個計劃,沈明汮特地引開了沈易,怎麼沈易還能扶著沈明洹去吹風?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立刻擠過人群走到門前。卻聽見沈明洹奇道:「我記得是大哥扶我過來的,怎麼不見大哥?」
這句話成功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又看向屋裡交疊的兩人。
難道說,裡面的人是……
這一瞬間,沈妗感覺到了什麼叫絕望,她下意識道:「二弟胡言亂語什麼,我方才明明看到大哥了,這裡面的人絕對不是大哥。」
沈明洹眨眨眼睛:「三姐這麼激動做什麼,我只說找不見大哥,並未說裡面的人就是大哥啊。」
沈妤淡淡笑道:「大家與其在這裡爭論不休,不如進去看看,也免得耽擱時間。」
立刻有人附和:「郡主說的是,還是趕緊進去看看罷,總不能一直僵持下去。」
「崔世子,在您府上發生這樣的事,還是應當由您做主。」
事已至此,崔源松不再猶豫,吩咐小廝進去。
少傾,只聽到裡面傳來幾聲尖叫,小廝聲音顫抖道:「世子,是……是安公子和沈大公子……」
一石激起千層浪,人群中炸開了鍋,竟然真的是沈明汮。
而沈妗聽到這句話已經是搖搖欲墜了。
安陽澤有斷袖之癖的事,知道的人很少,沈明汮也是機緣巧合才知道的,他看出了安陽澤對沈明洹的心思,決定與安陽澤合作。這樣一來既可對付沈明洹又可打擊沈妤。
然後再來個沈明洹不堪受辱自盡而亡,沈明洹死了,侯府就是二房的了。
可是,結果怎麼變成了這樣,受辱的人反倒成了沈明汮?!
她沒有多想,就確定是沈妤從中設計,刻毒的眼神直射向沈妤。
沈妤神色坦然,關切道:「三姐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被嚇到了嗎?」她吐出一口氣,皺眉道,「我也想不到大哥竟然會遭遇這種事,他那麼驕傲,一定接受不了,三姐和二嬸一定要好好開導他才是。」
沈妗氣的渾身發抖:「五妹真是好本事!」
很快,安陽澤和沈明汮就被披上衣服,出現在眾人面前。安陽澤面色潮紅,還未清醒,好像一副醉酒的模樣,而沈明汮面色蒼白,走路也一瘸一拐的,好像立刻就會暈過去。微風一吹,散發出不可言明的氣息。
沈明洹震驚:「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眾人唏噓不已,沈明洹到底還是個小孩子,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說來沈明洹也是幸運,如果他沒有去出風,也不知能不能逃過一劫。
沈妗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燃燒,她真想撕爛這姐弟倆鎮定自若的臉。但是當務之急,應該先將沈明汮帶回去,以免此事傳的沸沸揚揚。
可事實上,不少人都看見了,就算今天不會傳播太廣,明天總會傳遍京城。
就算沈明汮是受害者,他也一樣要完。
自從沈明洹知道沈明汮要害他,他就不將沈明汮當成大哥了,一定要按照沈妤的計劃報復沈明洹和安陽澤。
看沈明汮沒反應,他又沉聲問道:「阿進呢,怎麼沒陪著大哥?」
阿進是沈明汮的隨從,一直在沈明汮身邊寸步不離的。
話音剛落,只聽見撲通一聲,一個人栽倒在地。
沈易一把揪住他:「公子,是阿進。」
沈明洹踢了他一腳:「你是怎麼伺候大哥的,你看大哥現在的樣子——」
阿進跪伏在地,汗如雨下,雙肩顫抖:「小的一直在大公子身邊伺候,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沈明洹怒道:「一派胡言,你既然一直在大哥身邊伺候,怎麼方才不見你人影?」
「小的……小的是害怕,不敢出現……」
沈明洹不耐道:「說清楚!」
阿進面如土灰:「一開始大公子送二公子來歇息,很快就回去了,可是過了一會,大公子不放心,便想回來看看。誰知安公子竟然在裡面,他似乎是喝醉了,強拉著大公子與他同塌而眠。大公子喝多了酒,也有些睏乏,掙扎不過便沒再掙扎,小的就退下了。沒想到……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小的知錯!」
這話自然是假的,阿進早就被沈妤收買了。事實上,是沈明汮將沈明洹送到這間客房的時候,被尾隨在後面的沈易打暈了,然後將他放在了床上。
沈明汮和安陽澤為了讓沈明洹就範,準備了迷情香,剛好給這兩人用上。
沈妗聽出了阿進在說謊,她大聲道:「你胡說八道。」
沈妤淡淡道:「三姐,阿進是大哥的隨從,怎麼會說謊?」
沈妗冷笑道:「自然是有人要害大哥。」
阿進連連磕頭:「小的沒有說謊,小的說的都是實話。」
沈妤思慮片刻,道:「三姐說的不錯,我也覺得大哥是被人陷害的。」
沈妗瞠目,沈妤居然順著她的話說?
「所以,必須要查一查。」沈妤對崔源松道,「大哥不能在崔家不明不白的被人凌辱,所以我請求崔大老爺查明此事。」
發生了這樣駭人聽聞的事,對崔家的聲譽也有損,崔源松只能點頭答應,立刻讓人去查一查這間客房。
果不其然,從房間裡搜出了還未燃燒完的迷情香。這種香除了有催情的作用,還會使得人神志不清,渾身軟綿,有種飄飄欲仙之感。
崔源松忙讓人熄滅香爐里的香。
他也是意想不到:「崔家剛搬進來,怎麼會出現這些髒東西?」
似乎要將崔家摘出去。
這一點,其他人也想到了。崔家才回到京城,又和沈家安家無冤無仇,沒有理由設計這齣戲。
若沈明汮真的為人所害,到底是誰做的呢?
眾人正在猜測的時候,安陽澤一個站不穩,跌在了地上,小廝們連忙扶起他,卻從他懷裡掉出一樣東西。
大家一瞧,這分明是個小紙包。沈易手疾眼快,將這個紙包拿起來,當著所有人的面打開,頓時濃烈的香氣傳來,和那個迷情香一個味道。
「快快快,快扔了。」有人捂著鼻子道。
沈易屏住呼吸,將紙包好,道:「著可是證據,不能扔。」
眾人一愣,明白過來,這是陷害沈明汮的證據。
沈明洹冷聲道:「我看還是去安家請永康侯和侯夫人來一次比較好,我們需要一個解釋。」
無人提出異議,他們也認為此事很可能是安陽澤做的。
嚴葦杭思忖片刻道:「明洹,依我看還是帶著安公子去永康侯府拜見罷。」
崔源松巴不得他們趕緊走,要鬧去別處鬧去。他也道:「嚴二公子言之有理,這件事還是沈、安兩家當面解決為好。」
不能將這齣戲完整看完的人遺憾的散去,沈明洹派沈易送沈明汮回沈家,並且將此事如實告知沈序,讓他去安家商議此事如何解決。
當然,為了刺激呂氏,一定要偷偷將此事告知她的。
沈序聽了沈易的一番話,驚駭欲絕,差點摔倒在地。
他來不及多想,也沒有讓人備轎,直接牽了一匹馬,直奔安家。
雖然沈明汮做錯過事,但畢竟是他唯一的兒子也是嫡子,當他看到沈明汮痛苦的模樣,怒火燃燒,要去安家討要說法。
永康侯是知道安陽澤那點癖好的,但他向來寵愛這個老來子,所以凡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表面看起來嚴肅,實際上對他極為縱容。
可是他沒想到,安陽澤居然敢將主意打到沈家人頭上。而且阿進口口聲聲說是安陽澤強行留下沈明汮,再加上從安陽澤身上掉下來的迷情香,崔家那麼多人親眼所見,證據確鑿,無從抵賴。
永康侯心知安陽澤沒那麼傻,可是他想玷污沈家公子卻是真,與沈家當面槓上不是他想看到的。是以他不由分說就當著沈明洹的面將安陽澤打了一頓,又放下身段向沈序賠禮道歉。
原本沈序是忍不下這口氣的,他的兒子被一個紈絝子弟玷污了,他的臉往哪擺?他想鬧上金殿讓皇帝評評理,可是不知道永康侯和他說了什麼,他便偃旗息鼓了。
沈序都願意和永康侯私了,沈明洹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直接打道回府。
沈序一走,永康侯就狠狠給了安陽澤一巴掌,大怒道:「清醒了嗎?!」
安陽澤捂著臉,又因為被打了十几杖痛的齜牙咧嘴。
「父親,我是被人算計了!」
永康侯暴跳如雷:「你還有臉說?素日你怎麼胡鬧我都可以置之不理,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主意打到沈家人頭上。我不管你看上的是沈明汮還是沈明洹,你有這個想法就是錯的!外面多少人不夠你禍害的,你居然敢算計沈家公子!
沈家是寧王妃的娘家,若是你的所作所為被有些大臣添油加醋的告知陛下,參安家一本,就連景王也會被你連累!屆時得意的是誰,你不知道嗎?!」
安陽澤啊的一聲大哭起來,他一想到自己睡了沈明汮那個老甘蔗就犯噁心。他看上的是細皮嫩肉的沈明洹,可沈明洹居然反算計了他,實在是太可惡了!
此仇不報非君子,他一定會讓沈明洹付出代價。不,他也絕不會放過沈明汮!
「父親,沈明洹敢算計我,就是不將您放在眼裡,我忍不下這口氣!」
「忍不下也得忍!」永康侯氣的原地打轉,來回踱步,「沈明洹年紀雖小,卻承襲了爵位,你算是什麼東西,竟敢打他的主意?陛下都對沈家那般優待,你竟然上趕著和沈家結仇,你的腦袋被狗啃了嗎?」
安陽澤哽住了:「就算我不能對沈明洹下手,我教訓沈明汮總行了罷?反正陛下優待沈家只是看在沈家大房的面子上。」
永康侯又給了他一巴掌:「你這個孽障,再敢闖禍我饒不了你!」
安陽澤被所有人捧著,素日永康侯也鮮少教訓他,今天卻狠狠挨了一頓打,除了憤恨還有委屈。
「父親……」
永康侯大口呼著氣,指著他道:「你知道我答應了沈序什麼,他才同意兩家私下了結此事嗎?」
安陽澤擦擦眼淚:「什麼?」
「戶部尚書年紀大了,我答應他會讓他儘快坐上戶部尚書的位置。」
安陽澤目瞪口呆:「沈序只是個四品官,讓他一躍成為二品大員也太難了。」
永康侯恨鐵不成鋼:「還不都是因為你!若非是你闖下這滔天大禍,我用得著這麼為難嗎?現在我還要處心積慮將戶部尚書拉下馬……戶部尚書可是景王的人!我還要豁出我這張老臉去求景王原諒,你……你簡直是要氣死我了!」
安陽澤不以為然:「反正朝中想投靠景王的人多得是,沈序未必不想,這樣一來,不是給了他這個機會嗎?反正都是景王的人,誰坐在戶部尚書的位置上,對景王來說都沒有損失罷?」
聞言,永康侯停下腳步,陷入了沉思。
呂氏得知了沈明汮眾目睽睽之下被安陽澤玷污之事,顧不上自己還在禁足,就闖出了院子,去看望沈明汮。
她本就有病在身,走幾步就氣喘吁吁,到了沈明汮的院子直接撲倒在地。
沈妗正坐在床前抹淚,聽見外面的聲音也是一驚,忙跑出去扶起呂氏。
「母親,您怎麼來了?」
呂氏沒有什麼力氣,一雙手卻死死地抓著沈妗的手腕:「你大哥呢,他怎麼樣了?」
「母親,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呂氏在病中,為了讓呂氏免受打擊,沈妗告誡所有知情人一定要守口如瓶,是誰這麼大膽敢透露給呂氏?
呂氏咳了幾聲:「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
沈妗眼睛蓄滿淚水:「母親,都怪沈妤姐弟,是他們將大哥害成這樣的,一定也是沈妤派人將消息透露給你的,她是唯恐二房不亂。」
呂氏咳的上氣不接下氣,好像隨時會斷氣死去。沈妗這才發現,呂氏現在頭髮稀疏,多了許多白髮,細密的皺眉爬在臉上,眼睛凹陷,顴骨突出……什麼時候呂氏老了這麼多了?
呂氏氣若遊絲:「帶……帶我去見見你大哥。」
沈妗眼淚一顆顆掉落下來,凌厲的眼神往一旁掃過去:「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將母親扶起來!」
含翠和凝翠心下一慌,忙扶起呂氏。
沈序一回到府上,就來看望沈明汮了,不曾想呂氏不經他同意就出了院子。
他沉容道:「你來做什麼?」
呂氏有氣無力道:「我來看看汮兒不行嗎?」
沈序不置可否,只是吩咐人好好照顧沈明汮。
沈明汮側躺在床上,面無血色,頭髮被汗水打濕。就算在昏迷中,仍是眉頭緊鎖,極為痛苦的樣子。
「沈序。」呂氏眼看著沈明汮被糟蹋成這個樣子,泣不成聲,「沈序,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沈序停下腳步:「什麼怎麼辦?」
呂氏緩緩站起身,質問道:「汮兒原本是多麼神采卓然的一個人,被害成這個樣子,又淪為街頭巷尾的笑柄,你不打算為他討回公道嗎?」
沈序不耐煩道:「安陽澤是永康侯府的公子,我能拿他怎麼辦?」
「安陽澤是永康侯府的人不假,可汮兒也是定遠侯府的大公子,你若真心想為他討回公道不是沒有辦法,可你為何不去做?」
沈序拂袖,聲音冷厲卻隱含著幾分心虛:「安家是景王的母族,我只是個四品官,如何敢得罪?」
呂氏撐著瘦弱的身軀,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冷笑道:「你還想瞞著我嗎?我和你多年夫妻,你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嗎?若非安家許了你足夠的好處,你怎麼會吃這個啞巴虧?」
沈序被戳中了心思,色厲內荏道:「胡說八道,我看你是病糊塗了。來人,還不快將夫人扶回去,不准她再出來!」
言罷,就拂袖而去。
呂氏扯著他的袖子,聲嘶力竭道:「你這個殺千刀的,有你這麼做父親的嗎?為了一個戶部尚書,你眼睜睜看著汮兒受這種侮辱!你怎麼能那麼自私,那麼冷酷無情……」
說著說著,她眼淚流淌下來,不斷捶打著沈序。
沈妗猛然回頭盯著沈序:「父親,母親說的是真的嗎?」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沈序抽回袖子,將呂氏推倒在地:「我這也是為二房好。若是事情鬧大了,咱們不一定能討回公道,還不如暫時妥協。不答應永康侯的條件,我就永遠是個四品官,答應了永康侯的條件,我不但會成為正二品大員,還能成為景王的人,得到的好處是數不盡的。
就是以後汮兒步入仕途,也更為順利。如今妗兒的名聲毀了,不好嫁入高門,若我成了戶部尚書,妗兒就能嫁個好人家了,這不也是你想看到的嗎?」
呂氏「呸」了一聲:「別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你分明是為了自己。寡廉鮮恥、狼心狗肺,我真後悔當初嫁給你!」
沈序擦了擦臉上的口水,譏笑道:「你若是想自請下堂,我也不介意給你一紙休書。反正你的名聲已經完了,沒了你也對二房對沈家造不成什麼影響!」
呂氏只是在氣頭上,隨口一說,沒想到沈序真的要休了她。
她從地上爬起來又要去打他,沈序側身躲過,大罵道:「潑婦,潑婦!」
呂氏站立不穩,若非是沈妗扶著早就倒下了。
她尖聲道:「我潑婦,我潑婦?還不都是被你逼迫的?你如此恬不知恥,怎配在朝為官?我從前只聽過賣女兒的,還是第一次聽說賣兒子的。好啊,你可真好,我算是開了眼界了!」
被呂氏指著鼻子罵,沈序臉上掛不住,原本對沈明汮的那點愧疚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沈妗勸道:「母親,您別和父親吵了,讓外人聽見了看笑話。」
「笑話?沈家二房不早就成了笑話了嗎?現在又多了個賣子求榮,他都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你怕什麼?」
沈妗這麼說,其實也有自己的考量。若沈明汮受一次苦能換來沈序升官和她家入高門,也不算太虧。若是沈序投靠了景王,說不定她還能嫁給景王做側妃。
將來景王登上皇位,她起碼能做個高位嬪妃,若是斗死了皇后,說不定她就能成為繼後,她的兒子便是太子。屆時沈妤和沈明洹還不是要跪在她腳下?
但是這話她不敢和呂氏說,免得呂氏又受刺激。
沈序冷笑:「能爬上高位的人,即便有人指指點點,也只敢在私下裡說,實際上誰不是爭先恐後的巴結?這件事很快就會被壓下去,他們能記住的只有我是朝中二品大員。」
「你,你——」呂氏被他的厚顏無恥震撼了。
沈序不再理會她,抬腳出了房門。
呂氏再也支撐不住,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沈妗抱著呂氏大喊道:「快去請大夫!」
蘇葉腳步輕快的進了青玉閣,喜形於色道:「姑娘,您不知道,二房可熱鬧了。」
沈妤坐在棋盤前,陽光透過窗子灑落下來,她的臉色更加瑩白如玉。
「哦,看來二嬸什麼都知道了?」
沈明洹笑道:「這下二叔和二嬸可是反目成仇了。」
沈妤落下一子,輕輕一笑:「他們夫妻反目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呂氏何時一命歸西。」
沈妤語氣很柔軟,可是一字字盡顯冷酷。
她的目標從未變過,她要的是呂氏的命!
紫菀呆怔了一瞬,嘆道:「我以前只知道二老爺自私了些,沒曾想他……」如此寡廉鮮恥,「就連親生兒子也可以用作利益交換的籌碼。」
沈妤長長的眼睫閃動,掩蓋不住眸中的諷刺:「二叔一直都是這樣的人。」
沈明洹執著棋子思考:「可是讓二叔做上二品大員的位置,不是便宜了他嗎?」
沈妤將他偷偷藏起的黑子拿出來,笑道:「你以為我是那麼好心的人嗎?」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之侯門嫡妻》,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54s 3.74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