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血染的紅綾
沐千尋密切的關注著碎幽殿的一切,卻未曾將宇文萱的事傳開,自那日以後,也再沒有光顧碎幽殿。
不知是出於什麼,沐千尋對宇文萱少了幾分敵意,多了幾分提防,心裡的念頭告訴她,只要宇文萱不再為非作歹,那她也願意息事寧人,不過是宮裡多一個女人而已。
而赫連銳絕更是沒有按照承諾,在第二日一早去探望宇文萱,幾日來,像是忘記了她這個人一樣,不聞不問,大有將她扔在碎幽殿,任她自生自滅之勢。
軒轅浠呢,就好吃好喝的供著,怕她悶著,每日都會有專人領著她在樊寧城四處轉悠,就是絕口不提什麼輪迴之事。
這下,更是謠言四起,說什麼的都有,就是沒人能猜透赫連銳絕的心思。
既然要宇文萱入了宮,就是信了那番言辭,可這般冷落又是為何,難不成是後悔了,或許是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原因?
沐千尋反倒覺著這樣挺好的,讓此事就這樣不了了之,對誰都好,對誰都是一種解脫,她也可以當做此事從未發生過。
這幾日過得倒是悠閒自在,待在凌尋小築澆澆花,看百~萬\小!說,悶的時候,就到奇葛小肆轉轉。
酒肆改建青樓之事緊鑼密鼓的進行著,已經隱隱有了幾分青樓的樣子,望著那熟悉的風格,聞著刺鼻的味道。
沐千尋覺著心中很踏實,她在拼命的抵抗這陌生的國,陌生的城,既然無法適應,那就將它同化,這小小的青樓,就當做是她思鄉的寄託好了。
司徒雪也是個識趣的,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赫連朶都拒絕幫她了,她也只好認命,就算是妓,她也一樣能活的風光,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
沐千尋跑了兩趟,終於與水漣街的老鴇談妥,願意將那裡的姑娘帶到奇葛小肆去,以後便是那老鴇與赫連朶一併管理奇葛小肆。
水漣街雖是個好地方,可做的是不體面的生意,麻煩諸多,這樣有沐千尋的照拂,起碼可以避免鬧事。
誰敢公然與郡主作對,這奇葛小肆之前可是赫連銳絕名下的,這不是間接著與赫連銳絕作對嗎,這等狗膽包天的人,怕是還沒出生呢吧!
自然,沐千尋這樣做,也要頂著不少的議論,謾罵,不過她沐千尋,什麼時候,怕過其他人的目光,她想做的事,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讓沐千尋欣慰的是,這些議論也並非呈一面倒,也有向著她說話的,當初的那批衣物,算是起到些微小的作用。
不知不覺,她也籠絡到了一部分人心,其實民心是一種很懸的東西,用來造勢,顛倒黑白,最為妥當。
沐千尋以為,宇文萱的事算是過去了,可是天不遂人願,有時平靜並非真的風平浪靜,而是在醞釀風雨。
一如那個陰沉淒冷的夜過後,就是一場沒完沒了的暴風雨,屋頂的水漏的像是往下倒一樣,險些造成洪災。
雨停之後,鬧鬼之事愈演愈烈,那場雨,洗清了道路麥田,洗清了一切,唯獨洗不清人心,那件事終歸是難以平息。
陰森的哭聲,恐怖的笑聲,悽厲的曲聲,百轉千回,變換著音調,反反覆覆的環繞在宣王宮的每一個角落。
糾纏著所有人的耳朵,撞擊,摧毀著心中最後的防線,徹夜不停,無休無止,卻死活尋不到源頭。
不知是錯覺還是旁的,只要是夜出,路經凌銳殿前,便會覺著身後陰風陣陣,被一雙詭異陰寒的眸子死死盯著。
俗話說,半夜走路莫回頭,特別是在這樣敏感的時期,敏感的地點。
可往往都會忍不住好奇心,忐忑害怕又帶著絲絲點點興奮的回頭,可惜,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失望,往往連個鬼影子都瞧不見。
到了夜裡,除了守夜的宮人,宮女,屬於無奈,基本無人再敢出去溜達,畢竟還是惜命的人比較多。
連出恭都是能忍則忍,在臨近夜晚之時,連水都不願意喝一口,恨不得一輩子都縮在屋裡才好。
一日日一夜夜,始終都不得安寧,整座王宮都籠罩在灰色的恐慌中,所有人都幾近奔潰。
更有膽子小的宮女,在所覺所聞與壓力的三重折磨下,直接給嚇得神志不清。
如果這算是糟糕的,那接下的幾日才真的是讓王宮徹底陷入了動亂,化作了人間地獄,人人自危。
再無人鎮定的下來,好奇心什麼的,早已消散,有什麼比得過殷紅的獻血,冰冷的屍體更要人心慌。
守夜的宮女,一個宮殿接著一個宮殿的出事,失蹤一夜的時間,第二日,便是一具屍體,死狀極慘。
宇文萱進宮的第七個夜裡,第一個遭難的宮女,是紫月殿的守夜宮女,入宮多年,為人精明,處事圓滑,可在遇上這種事時,也毫無招架之力。
紫月殿臨近凌銳殿,她出事的消息,包括她的事跡,都迅速的傳開,凌銳殿知曉的尤為清楚。
在她遇害的前兩個夜晚,就曾被嚇的臉色煞白,胡言亂語,緊緊抱著與她一起入宮的姐妹,說自己遇見了鬼。
那夜不遠處的草叢中忽明忽暗,閃爍著綠幽幽的光,似螢火蟲,又比螢火蟲的光芒要亮上不少。
一時犯傻,上前查看,可是剛剛靠近,那光芒又忽的不見了,當時她就感覺到了不對勁,頭皮猛的一麻。
那鬼就站在她的身後,一隻涼意滲骨的白色手掌搭在她的肩膀上,那手掌很漂亮,手指纖細,她卻無暇欣賞。
緩緩的僵硬的轉過頭,就看到那女鬼披頭散髮的,咧著嘴朝她笑,再看肩頭的手掌,頃刻化為了森森白骨,不斷的滴著血,女鬼的眼中也是血流如注,場面別提多滲人。
驚的她閉眼尖叫,肩頭一輕,再睜開眼,那女鬼又消失不見了。
許多人都嘲笑這宮女是膽子太小,太過緊張眼花罷了,生稱那女鬼已經許久未曾出現過了。
時隔一日,這宮女又被強行潛去守夜,第二日,她的屍體就高掛在了紫月殿的橫樑上,用一條血水浸染過的白綾,或許只能說是紅綾。
當那宮女被放下來之後,那紅綾,帶著瑰麗血色的紅綾,如同有靈魂一般,那般鮮活的飄舞,帶著濃濃的刺鼻的腥味。
躺在地板上的宮女,眸子瞪得大大的,面露驚恐,頭髮披散下來,撥弄到兩邊。
中間莫名的少了一咎頭髮,頭皮裸露在外,背後有個血紅的爪形烙印,烙印的地方生生少了塊肉。
這樣的死法,未免太過駭人了些,一時間,紫月殿都亂套了,雖說是只死了一個宮女,卻比死了主子還要令人心慌。
再沒有人懷疑那宮女的所見所言,可是人已經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了,說什麼都為時已晚,而這…才只是個開頭。
接下來的幾夜,不斷有宮女接連喪命,都與紫月殿的那名宮女有類似的境遇,相同的死法。
宮中來路不明的紅綾積攢得越來越多,那肆意飛舞著的紅綾,就此成了每個人心中的噩夢。
漸漸的,已經無人再敢守夜了,主子也皆是允許,一到夜裡,這裡就如同一座死城,除了那堅持不懈的哭鬧之聲,寂靜一片,誰都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可是顯然,不是不守夜,不外出,就會安然無恙,就會沒有掛上橫樑上的屍體,噩夢一旦開始,豈是說停就停的。
赫連銳絕就這麼坐視不理,由著每日一條人命,裝模作樣的像是看不見似得,對軒轅浠也是避而不見,巫師則因上次給沐千尋誤診一事,被罰了一月的禁閉。
說來也奇怪,這各個宮殿的宮女輪著死了個遍,就是不見凌銳殿與凌尋小築的宮女出事,當然碎幽殿也是如此安詳。
這不禁讓人對凌星鬼魂作亂一事深信不疑,殊不知這種事要想刻意,有多麼簡單,可偏偏這麼易懂的道理,就是無人能明白。
沐千尋實在是忍無可忍,這樣夜夜睡不安寧,整日跟生活在亂葬崗似得日子,她一天都不想過了。
初到青葛部落時,她曾邪惡的想,事情越多越好,越亂她就越是開心。
可是仔細想想,她或許要在這裡待上一輩子的時間那麼長,這鬧鬼之事,更是讓她深受影響啊!
就算赫連銳絕甩手不管,她也能將這個爛攤子收拾了,她從來不質疑自己的能力,況且還有慕宥宸在,她只怕敵人不夠強大,玩兒的不夠盡興!
偏偏是繞過了凌銳殿與凌尋小築,沐千尋就不信此事跟宇文萱無關,既然她非要蹬鼻子上臉,那就怪不得她了。
宇文萱為何非要這般執迷不悟,她當真就這麼不甘心,不肯罷休嗎,事已至此,沐千尋已經不想糾纏這些,該來的,該了結的,總會有個說法。
沐千尋向來不是優柔寡斷之人,再說抓鬼一事刻不容緩,說小了,早了結一日,她就能早睡一晚好覺,說大了,多拖著一天,就得多搭上一條人命。
對於沐千尋貿然抓鬼一事,慕宥宸不甚贊同,赫連銳絕不出手,無非是在等著沐千尋出手,她先動手了,這一局較量她就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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