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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九年,十一月,九日。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天,陰暗一片。
冷風吹過,給人一股涼涼的感覺。
老族長出殯。
葬在龍牛山上。
老人家的葬禮來的很多人,不管是寶島宋氏,還是延邊宋氏都來了不少人,墳前黑壓壓的一片,在向著這個為了宋家操勞一輩子的老人而致敬。
在遠處的山崗上,兩個帶著墨鏡的青年就這麼搖搖的看著。
「老族長怎麼就去了呢,小時候他總給我感覺,是一個很活動的老人,我印象裡面他還是那個不管什麼時候,都能拿著拐杖全村蹦跳亂走的老家人,一個不留神,沒想到他就沒了!」
宋江長長的嘆息一聲。
他斜睨了一眼宋山。
宋山這樣的情緒,很少見,最少他從來沒有見過,忍不住勸了一句:「在老族長面前,不必這麼悲傷,他老人家不喜歡看到了!」
「我只是有些遺憾而已!」
宋山的情緒很低落:「眼看我們的好日子就要過上了,他怎麼就不能多享受一下,從戰亂的年代走過來,這些年,不曾享過任何福,守著這宋氏宗祠,操勞一輩子,怎麼就沒有福氣啊!」
「福氣這東西,誰有能說得准!」
宋江苦笑。
他摘下的墨鏡,看著前方的墳地,輕聲的道:「其實我們應該往好的地方想,老族長這輩子沒有太多的願望,他能看到宋氏走出這磐石山,應該是沒有遺憾的,人生七十古來稀,他都九十了,該歇歇了!」
「回去了!」
宋山平靜的轉身離開。
「不去拜一拜啊!」
「不想去!」宋山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小子!」
宋江搖晃一下腦袋,他不是很能理解宋山這時候的心境,不僅僅是因為老族長的離開,更因為命運的無常,所以他只能代替他去了墳前,畢恭畢敬的叩頭,還念叨著:「老族長,你別和那小子一般見識,他其實心裏面,很尊敬你的,你要保佑他,身體健康,對了,也保佑我,生意興隆……「
即使生意場上折騰了一圈,終究是那個淳樸如一的農家青年,嘮叨起來了,沒完沒了。
……
宋山下了龍牛山,看著迎面上來的兩個美女。
「你們怎麼來了?」
宋山問。
「聽說一個對你很重要的老人去世,作為你的朋友,我們來拜一拜,盡一盡心意!」兩人都是素顏,穿著黑色衣服,略顯肅嚴的氣氛,方南衣或許看到了宋山的情緒不太好,所以說話也輕巧了很多。
「龍牛山的山路不好走,夢玥,你身體還沒好,別上去了!」
宋山搖搖頭。
「那玥玥你在這裡等我一會,我上去,上一炷香!」方南衣說道。
「好吧!」夢玥點頭,她的身體恢復的很好,但是終究需要慢慢的養起來,才能真正的健康,所以還需要靜養一段時間:「你替我也上一炷香。」
宋家現在絕對是財大氣粗,山下停著的車就不在少數,方南衣的路虎,就停在一個山泉水溝的旁邊,
「你很傷心!」
站在車門前,夢玥站在車門前,美眸閃爍,凝視這宋山。
「我的樣子看起來,好像傷心嗎?」
宋山掏出一盒煙,抽出來一根,叼在嘴裡面,然後拿著破打火機,使勁的咔咔響著,就是點不燃。
不抽菸不酗酒,這是宋山對自己嚴格要求,當然,他標準是擺出來看的,不是去做的,他只會在某個適當的時候,這樣嚴格要求自己,一般情況下,這是做不到的。
當然,宋山很少抽菸喝酒的,不過心情不好,他也喜歡抽一下這寂寞感。
「煙都點起來了,還說你不傷心!」夢玥笑了笑,看著宋山拿著破打火機在哪裡噼里啪啦的,就有些好笑,走過來了,把他的打火機的給拿過來,咔一下,直接點燃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人太躁了,打火機都不好用了!」
「我那是故意點不燃的!」
宋山美美的吸上一口,然後才裝模作樣的說道:「你離我遠一點,別抽這二手菸!」
「生老病死,看開點!」
夢玥道。
「你要是看得開,幹嘛這麼拼命的治病啊!」宋山斜睨她一眼。
「那是樂觀!」
夢玥聳聳肩:「我要是活到九十了,你看我還拼命的求活嗎,很多人說,人的一生,短暫,但是活的太久,未必是好事,親人朋友都死了,還有什麼念頭!」
「或許吧!」
宋山沒有否認,他其實不是傷心老族長的去世,而是慌張,心裏面慌,不應該死的老族長死了,那麼下一個呢,世界的軌跡已經改變了,命運還會眷顧他嗎。
生老病死。
會老。
也會病。
然後就是死。
很多事情,真的那麼的看得開嗎,不見得吧。
「你的身體怎麼樣?」宋山抽了幾口,感覺還是有些嗆口,就把煙給滅了,問夢玥,最關鍵的七天已經過去了,夢玥的心臟,已經重新長齊全了,而且長孫靜用最精密的儀器給她做過檢查,把她的這種的情況,列為最不可思議的可能,還準備把這當成醫學奇蹟,報上去,但是夢成非阻止了,她很清楚這涉及宋山的隱秘,宋山救了夢玥,她自然不能恩將仇報,就把這事情隱藏起來了,但是夢玥之前的病情,其實不少人知道了,這事情,早晚也藏不住,肯定會有人發現了,不過宋山也不是很在意,他打死不承認,誰也奈何不了他,而且如今的他,也不是那種隨便就任由人拿捏的人。
「好!」
夢玥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從來沒有感覺這麼好過,我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是的孔武有力的!」
「孔武有力?這詞?」
宋山有些質疑夢玥:「你當真能教語文嗎?」
夢玥學歷很高。
她在豐盛小學找了一個義務工,所謂義務,就是的沒有工資的,所以想要去上課就上課,一般以教語文為準,因為她的國學造詣很高。
「就是孔武有力!」
夢玥笑吟吟的說道。
「你喜歡吧!」
宋山聳聳肩,看到夢玥的身體能健康恢復,倒是衝散了他心中了一些的煩躁了。
等方南衣下來,宋山親自開車,送他們回豐盛:「方南衣,我都說的一百遍了,要麼你找一個司機,要麼你找人接送你,不許自己開車!」
「我自己能開,幹嘛找司機!」
「為了你安全著想,你車先替你保管了!」宋山把他們送到農家樂,一溜煙,光明正大的把這車扣下來了。
「霸道!」
方南衣看著自己心愛的車子就這麼被開走了,十分不爽,有些小聲的嘀咕。
……………………
宗祠是冷清氣氛之中的熱鬧,來來往往的族人很多。
在宗祠正堂。
這按照規矩來說,是祖殿,是討論宗族大事的地方。
「老族長去了,我們要找一個新族長出來了,執掌宗族大事!」幾個微字輩的老人正在商討的說道。
「要不讓微知來擔任!」
有人提議。
宋微知,微知輩,行十二,人稱十二叔,在微字輩算是一個人物,還是宋家第一個個體戶,不算大富大貴,但是宋江宋山沒有崛起之前,他也算村裡面數一數二的富戶。
而且他對家族的事情也兒很上心的。
宋家或許是因為窩在這個窮山村裡面,沒有太多東西去爭,也沒有太多心思去想,所以比較團結了,一般的族人,對宗族的事情,都很上心的。
「我不行!」
宋微知搖頭:「要是以前,我就當仁不讓了,但是宋家,正在是發展的時候,我老了,沒有這麼多精力了,當不了宋家的掌舵人!」
族長這個位置,很重要的。
華國五千年的歷史擺在這裡,家國天下,一個家族,團結力很高,要是放在封建時代來說,家規有時候比國法要嚴重得多了。
「說的也對!」
另外一個宗族老人想了想,道:「那就讓繼波吧,微字輩的差不多都老了,是時候讓繼字輩的人擔任大旗了,繼波,繼桌,繼明,繼方,繼勇,繼禮……他們都不錯!」
「要是以前,我是願意了,在繼字輩,我是大哥,守著宗族,那是應該了!」
宋繼波從龍牛山回來了,就找幾個長輩說了:「但是現在,我認為有人更加合適!」
「你是說繼明還是繼方?」
宋繼桌也算是宋家的一員人才,這段時間是借著宋家兄弟的勢,節節攀升,現在已經調到縣裡面去了,不僅僅是一個小小的公務員,已經是一個正科級的小領導了。
「繼明事情多!」
宋繼波道:「我想讓繼方來做,我和族長商量過,之前族長讓繼方來管賬,繼方為人端正,做事情從不偏心,或許他能力不是很夠,但是我有信心,他能管好整個宗族!」
……
晚上,七點多。
忙了一天的豐盛,開始有些寂靜下來了。
宋山回到家裡面,就聽到一件事情。
「啥?」
宋山楞了:「爸,你要當族長?」
「他們都讓我做!」
宋繼方這時候也整個人都方了:「我推了好多次,他們都說我最合適,可我哪裡會做族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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