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突入起來的衝突,比王銘預計的後果還要嚴重,很多事情王銘都猜對了,唯獨一樣他猜錯了。
那就是耿玉清跟顧玉生並沒有真正的聯合,他們只是保持著心照不宣的默契,在某些事情上有些合作,但是從本質上兩個人還是對立的!而這種態度給他們手下造成的影響就是水火不容。
這種矛盾積壓了很久,如今終於爆發了!
王銘看著樓下呼嘯而去的汽車,警車,微笑著道:「看來效果比我想像當中還要好!」
冷月有些吃驚的道:「老闆,你不是說這個國家控制最為嚴格嗎?怎麼會有人直接跟政府機關對抗!」
王銘冷笑著道:「你說他們誰更能代表政府呢!」
冷月脫口而出道:「當然是顧玉生了!」
「錯了!」王銘搖搖頭道:「真正能代表政府的只有勝利者,如果今天這場爭鬥是顧玉生贏了,耿玉清倒台,那麼代表政府的是顧玉生!而如果是耿玉清贏了,那麼他只要拋出幾個小卒子,顧玉生就會成為黑警,被調查清算!」
冷月喃喃的道:「這又是所謂的華夏權謀?」
「不錯!」王銘道:「歷史始終是有勝利者來書寫的,只不過跟顧玉生不同,耿玉清的勢力都是他在做主,他掌握著主動權!所以你看吧,到了最後顧玉生一定回忍氣吞聲低頭,因為他輸不起!」
如同王銘猜測的一樣,此時顧玉生正憤怒的站在庭院裡,抱著秦升的屍體,他足足被打了四槍。
而他的對面正是耿玉清,阿龍此時也只剩下一口氣:「乾爹,這是圈套,裡面的人都死了!」
耿玉清忍著心痛道:「我知道,阿龍別說了,我這就派人送你去醫院!」
阿龍咳出一口血:「乾爹,走,離開這裡!」
耿玉清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阿龍朝裡面看去:「太瘋狂了,那些人比我們還沒有底線,他們是衝著乾爹你來的!」
說著阿龍用力抱住耿玉清道:「快走!」
說完阿龍手一松倒在地面上,他跟秦升兩個同歸於盡。
耿玉清伸手將阿龍的眼睛蓋上,回頭惡狠狠的看著顧玉生,他沒有孩子,這些孤兒他一直當親生孩子養大,沒想到今天竟然白髮人送黑髮人:「顧警官,我需要一個說法!」
顧玉生渾身突突的道:「我的兄弟死了!」
「剛才死的是我兒子!」耿玉清怒吼道:「你不給我一個交代,我今天就豁出去跟你血拼!你去問問你身後那些人,他們那一個能承受的起這個後果!我可以今晚就讓哈市變成地獄,你信嗎!」
顧玉生緊咬著嘴唇:「你想怎麼樣,我兄弟都已經死了!」
耿玉清指著大門口道:「帶著你的人給我滾,將他留下來!」
「不可能!」顧玉生道。
耿玉清冷笑著道:「那你是想將老婆的命留下了!」
顧玉生抽了一口涼氣:「耿玉清,你瘋了不成!」
「我就是瘋了!」耿玉清狂笑著道:「我的左膀右臂一家人在這裡被人剁成肉漿,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被人打死,你說我能不發飆嗎?看來這幾年我沒動手,有些人已經忘記我的外號叫做耿瘋子了!」
顧玉生現在是進退維谷,要是按照他的本心是真的想跟耿玉清拼一個魚死網破,可是他不敢!他知道只要自己敢下這個命令,就不是自己一個人死的問題,那個後果會讓他全家人都備受牽連,這個耿玉清有那股瘋勁。
「我可以退一步,不跟你直接衝突,但是我必須將我兄弟的屍體帶走!」顧玉生道。
耿玉清毫不退讓的道:「不可能!你只有一條路,將他留下,帶著你的人給我滾,還有就是大家都死在這裡!」
顧玉生怒吼道:「你當我不敢嗎?」
耿玉清露出不屑的表情:「你只是一直狗,主人不讓你做你敢做嗎?」
正說著一個警察神色複雜的走進來:「隊長,是廳長的電話!」
顧玉生接過電話:「帶著你的人撤!」
「廳長,我們兄弟犧牲了,他好不容易發現的兇案現場!」顧玉生真的氣急了:「我們這麼做不是向黑社會低頭嗎?」
「我說的不清楚嗎?」廳長嚴肅的道。
顧玉生委屈的道:「是,我撤,我撤還不行嗎?」
說完顧玉生掛斷電話,回頭怒吼:「撤,都給我撤,但是從現在開始都給打醒精神,全天二十四小時監視耿氏集團的管理層,不要讓她們有一個跑掉!耿玉清,你給我記著,要是我兄弟屍體出事,我一定會殺了你!」
耿玉清看都沒有看顧玉生:「阿信,派人過來,給我查清楚現場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要知道是誰跟我做對!」
「乾爹,怎麼了!」阿信從床上爬起來。
「阿龍死了!」耿玉清道。
阿信有些接受不了,他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就這麼說死就死了,他立即道:「我現在就過去!」
顧玉生帶著人離開現場,所有的警察都感到非常的屈辱,一個個惡狠狠的看著耿玉清的手下:「將他們帶過來,秦升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很快秦升的兩個屬下一臉悲痛的被帶過來:「秦隊長接到一個匿名舉報電話,聽說這裡有線索,才帶我們來的!沒想到剛到這裡,就碰到耿氏集團的人!」
顧玉生終於察覺到異樣,有人提供線索,那麼說這裡面是有人在挑撥離間,不好剛剛自己將所有人都調過來,市區里現在屬於最為空虛的時間,如果那伙人並沒有離開的話,他們肯定會下手!
他們將自己跟耿玉清的人都調過來,那麼是想對誰下手?
越想顧玉生越感到一團迷霧,耿玉清那個手下值得對方下這麼大的力氣,他急忙道:「你們趕緊去給我查耿氏集團核心成員的位置,現在就過去,那些殺手有可能針對的就是他們!」
這時耿玉清也察覺到問題,第一時間給自己的手下打電話!
雙方都很聰明,都看出調虎離山的策略,可是有一點他們猜錯了,這次的目標不是耿玉清,而是顧玉生!
這種方向上的錯誤,足足浪費他們一晚上的時間,也沒有查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就在耿玉清跟顧玉生忙的團團轉的時候,李曉英已經被溫華美從醫院裡帶出來,藏到一個小區里。
另一方面李雪也抓住了顧玉生的妻子付繞。
經過王銘培訓,在加上幾次動手殺人,此時李雪已經變得心狠手辣,就在汽車後座上,李雪一句話沒有問,用匕首劃開付繞腿部的靜脈,然後才揭開付繞嘴上的膠帶:「現在是靜脈,在一點點的流血,一兩個小時不會有危險,如果得不到即使的救治,你身為醫生比我要清楚這個後果是什麼!?」
付繞沒有一點官太太的抗壓性,瞬間心理防線就被擊破,哭喪著臉道:「你們要問什麼,我都告訴你們,趕緊送我去醫院,我不想死!」
李雪吃了一驚,她很少碰到這樣的軟蛋,不過這符合她的利益,乾淨利落的道:「那個孩子在什麼地方!」
付繞不解的道:「什麼孩子!」
李雪臉色難看的道:「顧玉生那個!」
付繞臉色變了,驚恐的看著李雪。
李雪語氣冷酷的道:「不用隱瞞,也不要想編瞎話,反正流血的是你自己,如果在血流光之前,找不到那個孩子,死的是你!」
「不隱瞞,我不隱瞞!」付繞為難的道:「可是我真的不清楚,我只知道顧玉生將他放到福利院去了,在那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孩子!」
「帶路,我們去福利院!」李雪道。
付繞一個勁的點頭:「我這就帶你們去,那可不可以幫我包紮一下!」
「我說了,找不到孩子,你就去死吧!」李雪道。
付繞見此情況,不敢在怠慢,在車上之路,汽車呼嘯著朝福利院駛去。
在路上李雪從付繞的嘴裡得知當年的事情,跟王銘猜測的一樣,付繞就是幫顧玉生隱瞞當年事情的人!李曉英入院的時候,其實是因為懷孕,只不過從入院開始就被放到監護病房,一直在顧玉生的控制之下。
當年李曉英生下的是一個兒子,付繞又在顧玉生的指示下做出一份親自報告!幫助顧玉生做了這麼多事之後,付繞不滿足顧玉生給的錢,轉而想要嫁給他。那個時候,顧玉生正好想要找個人結婚,兩人一拍即合。
實際上兩人不過是利益結合體,顧玉生需要有這樣一個女人掩人耳目,而付繞的呢想嫁一個有錢有勢有地位的人,過上有錢人的生活!
「你們結婚這麼多年,為什麼不肯要孩子!」李雪道。
付繞苦澀的道:「不是不想要,而是要不上,顧玉生早年受過傷,他那裡有問題!」
李雪還是一個大姑娘,臉有些紅。
「那個孩子具體是什麼情況!」李雪道。
付繞再一次露出恐懼的表情,連續兩次這樣,引起李雪的警覺,想到王銘提到的可能,她不用低聲道:「是不是很慘?」
付繞張了張嘴道:「我在顧玉生的電腦里,看到過一些照片。從那之後,我們基本上就處於分居狀態!我只能說那個孩子生不如死,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一定不想來到這個世界上!」
李雪倒吸一口涼氣,將何海的經歷講述一遍:「比他還慘嗎?」
付繞苦笑著道:「肢體上要比何海健全,可是心靈上恐怕要慘的多!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隱瞞的,那個福利院其實是顧玉生親戚在管理!顧玉生每個星期都會去一次福利院,名義上是去照看那些孤兒,殘障兒童,實際上就是去折磨那個孩子!你知道的顧玉生那裡有問題,所以他只能通過其他的方式發泄!」
李雪臉色難看的道:「你不用說了!」
兩個小時後,李雪看著被緊緊包裹在被褥中的小孩,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氣的渾身哆嗦!
至於付繞已經倒在福利院的地下室里,那裡明天早上會多出好幾具屍體!對於李雪來說,這趟福利院之行,如同到了人間地獄。那些人都死有餘辜,就連付繞都在內,見死不救的人也應該死!
「老闆,孩子找到了!」李雪道。
王銘沉聲道:「那就我放心了,按照事前商量好的,你們躲到小區里,不要出門!剩下的事情,交給我跟顧隊長談!」
「老闆,顧玉生就是一個人渣,不能讓他活著!」李雪忍著眼淚道:「你不知道我剛剛看到了什麼,那些孩子,一個個活著都跟死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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