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蒼茫的大海上,狂風怒號,洶湧波濤。在陰暗的天空上,烏雲翻滾,電閃雷鳴。
在烏雲和大海之間,在滔天的巨浪中,一艘小小的帆船正在波濤間起伏。甲板上的水手們,用纜繩把自己固定在船上,拼命得幹著手裡的工作,船舷不時濺起巨大的浪花,沖刷在他們身上,在大自然的威能下,小帆船顯得如此渺小的。
船上的貴賓室里,一個皮膚白皙、紅髮金眸的少年突然從昏睡中驚醒,抬起沉重的頭,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撐起身子坐了起來,不可思議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雙手。
感受著身下的顛簸,他心中泛起一陣波瀾。
「這不是我從海島遺蹟,探險歸來的那艘船嗎?」
「我怎麼在這裡,我不是焚身一擊,使出禁忌魔法『湮滅』,以命換命,拉著薩格索斯跟我一起,同歸於盡了嗎?」
「難道,從必然死亡的湮滅魔法中,我重生了?」
李爾?格蘭特若有所思,閉上了雙眼。
「燃燒了我全部的血肉和靈魂,才施展出的那號稱能毀滅一切神靈和惡魔,終結一切時間與空間的『湮滅』魔法,居然還附送一次重生大禮包?」
「這不科學……」
「但很魔法……有點意思。」
試著感受一下自己的體內,發現自己原本超凡脫俗的、笑傲萬界的法力消失無蹤,現在的自己,還是當初那個沒接觸魔法之前的見習騎士。
雖然幾百年積攢的神器、法術、力量全都如南柯一夢、煙消雲散,但李爾心裡一片平靜,嘴角浮出了一絲微笑。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但是——我不會忘記,前世的恩情,我當湧泉相報;曾經的仇敵,我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睚眥之怨,百倍奉還。」
「我可是為了拯救世界,跟大魔神薩格索斯浴血奮戰,最終不惜犧牲一切,跟他同歸於盡的星界法神李爾?格蘭特。」
「今生今世,我的意志,就是法律;我的結論,就是真理,我,就是正義。就算九天十地、諸天萬界的所有神魔加起來,也不過是泥胎木塑,土雞瓦狗,沒有任何存在,能擋住我前進的腳步。」
「當心了,我的敵人們,我從湮滅中歸來,帶給你們的,只有死亡和絕望,我將沐浴在你們的鮮血中,聆聽著你們垂死的哀嚎,而我,李爾?格蘭特,則只會踩在你們冰冷的屍體上,放聲大笑!」
「李爾少爺,你肯放聲大笑就太好了。」艙門被推開了,身高六英尺三英寸(1.9米)的勒布朗?詹姆斯——李爾的家族護衛,微微彎著腰,低著頭走了進來。
「那個該死的遺蹟,都被人發現幾十年了,居然還能剩下那麼一個有陷阱的密道,我詛咒那條密道的建造者們,全部在地獄裡受煎熬。」
「好了,詹姆斯,我已經沒事了,我們能發現一個首次被我們發現的密室,已經足夠幸運了。何況,對比起我們的收穫,我只不過是踩中了一個陷阱,受了點小傷,這個代價還是值得的。」
「我的好少爺,老爺送給你保命的護身項鍊就這麼報廢了,就找到了幾件分不清用途的破舊裝備,我這幾天夜裡愁的都睡不著覺,都不知道怎麼回去向老爺交待呢,你居然還覺得這次收穫還挺值得。」
李爾笑了笑,前世他中了陷阱,受了不輕的傷,最終從密室里,帶出來幾樣裝備,勉強支撐著回到船上。在返回大陸的路途中,又遇到了一次風暴,當時的自己,身體可是一路上被折騰得不輕。
而前世的他沒什麼眼力和見識,輕信了一個平時名聲極好的奸商,被他三言兩句矇騙了自己,把那幾樣原本值幾十個金幣的物品,賣出了一個廢品價,結果還不夠重新買一條護身項鍊。等他回到家之後,自己連帶著詹姆斯一起,很是受了一頓懲罰。
「詹姆斯,都怪你只肯當一個騎士,不肯兼職當一個盜賊,塊頭又大,行動又笨,否則還用得著本少爺我,親自在前面探路嗎?」
詹姆斯瞪大了眼睛,「李爾少爺,你怎麼能這樣憑空讓我去兼職當盜賊?雖然我願意服從您的一切命令,但是,你以前從來也沒說過讓我兼職盜賊啊?」
「好了,詹姆斯,我只是開個玩笑。放心吧,這次的收穫,除了購買一條新的護身項鍊之外,還能剩下不少,看在這幾天你擔驚受怕的份上,我會賞你幾個金幣,讓你給瑪麗買幾件首飾回去。」
詹姆斯漲紅了臉,慌亂得擺著手:「少爺,我跟瑪麗之間可沒有什麼……」他忸怩起來,聲音逐漸微弱了下去。
李爾看著這個前世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侍衛,原本他是三年之後才跟瑪麗表白成功,兩人結婚的。但瑪麗對他的情義,他對瑪麗的那點心思,早已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了,眾人上上下下都等著看詹姆斯去向瑪麗求婚,這一等就是好幾年。
人生能有幾個三年,李爾想起了自己成為法神之後,通過星界之門,在一個叫做地球的星球上停留了幾十年的經歷,開口吟到:「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詹姆斯,勸你珍惜少年時,勸你今年娶瑪麗。」
詹姆斯傻愣愣得盯著李爾的臉,使勁一拍大腿:「少爺,前面兩句你說的真好,聽起來真是好厲害的樣子。」
「後面兩句呢?」李爾暗自搖了搖頭,詹姆斯從小就只會舞刀弄槍,大字只認識十幾個,哪裡能聽出什麼好壞來,「你倒說說,前面兩句好在哪裡?」
詹姆斯憨厚得裂開嘴,傻乎乎得大笑:「少爺,跟娶瑪麗連在一起說的話,能不好嗎?」
李爾翻了翻白眼:「好吧,詹姆斯,看來你終於開竅了,知道娶瑪麗是件好事了。那就這麼說定了,回去之後你就向瑪麗表白,風暴是不是快要停了?」
「是啊,少爺。咦,對了,安迪那個小兔崽子哪去了,我明明叮囑他寸步不離得照顧少爺你的,他居然敢偷懶?看我上岸之後不剝了他的皮。」
「好了,詹姆斯,是我凌晨甦醒過一會,吩咐他鑽進柜子里睡覺的。你叫醒他,一起回你們的船艙休息會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安迪是個滿頭捲髮,塌鼻樑,小眼睛,滿臉雀斑的十二歲侍童,他半夜裡實在堅持不住了,就偷懶去睡覺,因為船顛簸得厲害,他就裹著一床被子,拉開牆壁上的儲物櫃,鑽進去睡覺——拉上櫃門之後,他就緊緊得貼在柜子里,不會四處翻滾了。
詹姆斯拉開櫃門,把安迪帶被子一起拽了出來:「安迪,你這個廢物,探險遺蹟的時候,膽小害怕,只能留在外面看守帳篷;讓你照顧少爺,你居然跟個老鼠一樣,鑽進柜子里睡覺。我回去就稟告老爺,罰你去打掃一年的馬廄。」
李爾疲倦得揮揮手,詹姆斯行過禮之後就拖著迷迷糊糊的安迪出去了,房間裡重新安靜了下來,側耳聽去,外面只傳來微弱的海浪聲。
李爾從自己浩瀚的記憶中,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目前狀況的一門《阿瑪耳忒亞療傷法》,默念了幾遍口訣,讓身體進入放鬆療傷的狀態,重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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