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宏業原本以為季家和冷家聯姻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了,畢竟在他看來,季安言雖然比季元瑤聰明,但是畢竟是個年輕人,這思考的自然不如他們這群在圈子裡混跡了這麼多年的老狐狸多。然而看著季安言如今的表情和動作,他的心裡忽然浮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和季雄對視一眼,後者著意的點了點頭,面帶慈愛的看著台下神色慵懶的少女,「安言啊,你的好意爺爺心領了。」這言外之意就是這所謂的禮物就不必拿出來了。
季安言聞言,忍不住彎了彎眸子,語氣淡然中夾雜著一抹揶揄,懶洋洋的目光落在眼底明顯閃動著不善神色的兩人,她勾唇一笑,原本清軟無比的嗓音中忽然多了一抹囂張和冷傲,「你讓我別送我就不送?我憑什麼聽你的。」
纖白修長的手指附上耳間的耳鑽,她繼續開口,「明休啊,禮物什麼的過期不候啊,快點送上來,想必我的爺爺一定等的著急了。」
看著不僅冷聲和他嗆上,而且肆意歪曲事實的季安言,季雄的面色別提有多難看。一雙蒼老卻依舊如鷹隼般的眸子死死的盯住少女,那目光如同在看死人一般。畢竟當了這麼多年的季家家主,這眼中突然迸發出來的氣勢令在場的一些人立刻白了臉。
只是季雄的目光再怎麼兇狠,也嚇不到季安言。
少女依舊是笑意盈盈的模樣,隨意的靠在柱子上,神色間儘是一片慵懶。
就在幾人沉默之間,大廳的門口忽然起了一陣騷動!眾人朝著身後看去,只見一個身穿正裝,眉目極為英俊的男人正微微彎唇,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下一刻,只見男人邁步來到季安言的身邊,原本冷傲不羈的眉宇間忽然多了一抹恭敬,「夫人吩咐屬下辦的事,屬下自然要辦妥的。」
話落之間,只見男人忽然抬手交合,頗為隨意的拍了兩下。緊接著,只見幾名黑色男人抬著一個厚重的箱子出現在了大廳門口。眨眼之間,便見黑衣男人們抬著箱子來到了季雄等人的面前。
季安言隨意的揮了一下手,幾名黑衣男人將箱子砸在地上,隨後走到季安言的身後,面色恭敬的低下了頭。
幾人的模樣落在季雄和冷宏業的眼中,只覺得一陣刺眼!而刺眼之間,他們同樣又感受到了一絲壓迫。看著季安言的模樣,明顯是這幾個男人的頭。而這幾個男人雖然不曾將氣勢外放,但絕對不是一般的保鏢之類,想必這些人的手下,也死了不少的人吧?「吶,爺爺啊。」季安言緩緩走到箱子的一旁,白皙的手指附上木蓋,在望向季雄的眼神中充滿了戲謔,曲起手指敲了敲木箱,她彎著唇道,「這裡面可都是我從世界各地搜集過來的寶貝,想必你一定會很喜歡。」
說罷,她也沒有看季雄在聽到這話後的表情,白皙的手在木箱蓋子的邊緣處用力一推,碩大的木蓋瞬間從木箱上脫離,狠狠的砸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發出沉重的悶哼聲。
收回手,懶洋洋的靠著木箱,她問:「怎麼樣,喜歡嗎?」
眾人隨著她的眼神回去,在認清箱中的東西時,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奇怪無比!
在季雄七十歲生辰的日子裡,季安言竟然送了他整整一個大木箱的鐘表?
季雄看著箱內各式各樣,價值不菲的鐘表,一張枯樹般的臉頓時漆黑一遍,眼眸死死的盯著離自己最近的一隻鐘錶,大怒出聲,「季安言!」
季雄活了七十年,還真沒有如此生氣的時刻!
不過想想也是,好端端的生日,卻被人送終,這種感覺有憋屈可想而知!
而如今的季雄腦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殺了季安言!
目光落在季雄氣的通紅的眼睛上,季安言嘴角的笑容顯得格外的燦爛,她伸手拿出其中一個鐘錶,鐘錶上面貼了幾顆不大不小的鑽石,看看上面繁複的花紋便也能知道,這絕對是花了大價錢買的。
想到這兒,在座的眾人不由得想要對季安言豎起大拇指!
厲害,實在是厲害!送鍾也就罷了,竟然還送這麼名貴的鐘,擺明了想看人家的笑話嘛!
「我知道自己的名字,所以您不用說的這麼大聲。別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在叫我名字的事兒上,萬一力氣用完了,不行了怎麼辦?」季安言這話雖然說得模糊不已,但是在場的哪一個不是人精?愣是把這話裡面的意思了解了個透徹!
「季安言,你竟然在這種時候咒你爺爺,你腦子裝的是泥嗎?」季建元雖然對季雄下令將季元瑤嫁給張祿不滿,但不管怎麼說,季雄是他的父親,而他是季家人,自然不能讓別人看季家的笑話。
面對季建元的暴怒,季安言的神色半點不變,「我腦子裝的什麼,我自然知道。倒是您,要不要打開來讓人看看?」
說罷,她竟是微微一笑,「我可以幫你一把。」
話語落下之間,只見一把黑色的槍頂在了季建元的腦袋上!順著那把黑色手槍看去,明休笑的燦爛。
「季建元,你想要試試嗎?」說著,他的手微微一用力,頂著季建元太陽穴上的手槍也直直的衝著他砸了過去。
季建元被這死亡的煙幕籠罩,一張臉頓時蒼白起來,眼睛死死的盯住季安言,話語間還在做最後一番掙扎,「季安言,殺人是要犯法的!你難道不知道這個道理嗎?」
「知道,自然知道。」她微微一笑,「可你最多算一個渣,怎麼能說是人呢?」
頓了頓,她幽暗中藏著冷漠的目光掃過在座的季家人和冷家父子,嘴角勾起一個譏誚而冷冽的弧度,白皙的手緩緩伸出,一把握住明休手中的槍支,隨後慢條斯理的將手槍從男人的手中奪走,雙手不停的把玩間,便看見季建元的神色微微的放鬆下來。
勾唇淡淡一笑,眨眼間,只聽見手槍利落上膛的聲音!
舉著手槍,她目光幽然的看著前方的人,聲音冷冽無比,「很早以前我就說過,你們欠我的,我一定會全部拿回來。只是你們似乎並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想讓我嫁給冷博瑞那種沒用的貨色?季雄,你以為你是誰?我的爺爺嗎?」究竟是不是,當事人的心裡應該最清楚才是。
「至於你們……」目光森冷的盯著站在一旁,臉色並不好的冷家父子,她緩緩開口,「視頻的事情我還沒來找你們算賬,沒想到你們倒是先送上門來了?」
「季安言,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難不成憑你一個人就想和冷家,季家作對嗎?」原本打算對這件事情退而遠之的冷宏業看著季安言將火燒到了他身上,自然不會再躲避。
對於京城名門的冷家來說,想要搞死一個季安言,就像碾死一隻螞蟻呢麼容易。
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如今的季安言,早已不是那個懦弱無能的小女生了。
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季安言雖然未說話,不知道哪個角落裡卻忽然傳來了幾道聲音。
順著聲音望去,只見男人一身黑色西裝,稍顯凌亂的黑髮微微遮住了男人的眼睛,一張刀削般的俊臉配上冰冷的面容,赫然是曲行舟!
「她一人若是不行,那加上sj呢?」
「呵,曲行舟,我敬你是個人才,但是僅憑一個sj就想和我冷家對抗,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sj在明面上,不過一個娛樂公司而已。難不成他冷家百年的底蘊,還抗不過一個小小的娛樂公司?
此時的冷宏業又怎麼會知道,sj不過只是一個名號,而它的背後究竟有什麼,沒人有清楚。看著冷宏業自傲無比的臉,一道冰冷的嗓音忽然緊接著響起!
「sj若是不行,那麼加上gr呢?」天璣神色冰冷的從人群中走出,邁著修長的腳步來到曲行舟的身邊,兩人的臉色同樣的冰冷,看向冷宏業的目光,如同看死人一般。「gr?怎麼可能!」冷博瑞的目光死死的盯住天璣,震驚之下,他只覺得這個男人顯然是在胡說八道!在座的人,想必沒有一個是不知道gr的。gr是一個公司的名字,只是這個公司卻是讓所有人都頗為忌憚。
gr的背後是走私的象徵,無論是軍火,毒品還是各種其他。可即便所有人都知道gr究竟是幹什麼的,也無人敢有半句話,畢竟這是一個被各個國家承認的公司。
而gr二字,取自grimreaper,也就是西方人口中的死神。
只是,gr為何會跟季安言扯上關係?而眼前這個男人又是何人?
聽到gr二字,季安言的目光微微一動,隨後落在天璣的身上。他們這群人是地下傭兵,平日裡自然需要其他身份來掩飾。只是和一般人不同,七星在外的身份在他人看來,絕對是羨慕無比,不可超越。
比如gr的幕後掌權者。
目光緩緩地一轉,再次落到季家人的身上,季安言可以輕而易舉的看到季雄等人臉上的震驚。可不是嘛,平日裡他們對季安言的了解只限於懦弱無能兩個詞,又怎麼會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會和gr扯上關係。
若gr真的為了季安言和冷家、季家作對,這勝負還不真好分!畢竟不管是gr還是冷家、季家,這背後的實力,沒有人說得准。
「想必今日來此的賓客里也有記者,」忽然將話一轉的季安言,目光淡淡的掃過一排看戲的觀眾,神色冷漠,「今日這齣戲,怎麼撥的頭條,可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
說罷,她拍了拍手,原本站在她身後畢恭畢敬的幾名黑衣男子忽然上前,毫不留情的將一排人給趕出了季家老宅的大廳!
明休微微一笑,隨著眾人走出大廳,看著神色莫名的眾人,他的聲音中充滿笑意,「眾位,接下來的事情,是我們家夫人的家事,眾位還是不要參與的好。至於剛剛夫人的話嘛,想必你們也聽懂了。」
這……
分明就是威脅!
雖然心中不舒服,但是僅憑著sj和gr這兩個名號,也足夠他們擔驚受怕好一會兒了!
想通了的眾人頓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後對著明休笑了笑,示意自己已經聽了個明白。而幾名記者也同樣朝著明休點了點頭。
看著分外識相的眾人,明休倒也沒有再說什麼,徑自一揮手,便將所有人都給趕回去了。
轉身朝著大廳走去,卻在跨進大廳的那一瞬間,他的目光微微一縮,緊接著便是會意一笑。畢竟在裡面和冷家、季家槓起來的是夫人,自家爺又怎麼可能袖手旁觀?
不過,陸景殊的出現顯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依舊神色淡漠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品著茶,目光偶爾才會落在前邊對峙的幾人身上。而顧承安則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他的身後,並沒有任何言語。
明休走上前去,輕聲喊了一聲,「爺。」
陸景殊淡淡的點頭,再次將目光擱在了手中的紫砂杯上。
另一邊,季安言手指靈活的把玩著手中的槍,「既然外人都走了,那我們就徹徹底底的算個賬。」
「我們一個一個的來,不著急。」說著,她的臉上勾起一個詭異森冷的弧度,「季元瑤,我自認從未招惹你,你卻偏偏看我不順眼,何必呢。」
她的聲音中似充斥著疑惑,目光落在季元瑤的身上,只見女人早已扭曲了一張臉,蠕動著嘴唇似要說些什麼。只是下一刻,從她口中冒出的,竟然是一聲尖叫!
「真是難聽。」目光幽然的看了一眼滾燙的槍口,隨後落在季元瑤那布滿鮮血的腿上,她微微的搖了搖頭,「俗話都是有怨還怨,你說你好端端的非要來惹我,所以今天我也讓你試一試這種感覺如何?」
頗為淡然的話語落下,季安言再次利落的上膛,『砰砰砰』幾聲,只見季元瑤的兩條腿和兩條胳膊上早已血肉模糊,而她本人也在尖叫之後,疼暈了過去。
季安言頗為嫌棄的撇了撇嘴,「既然一個暈了,那我們換一個。」
——
翌日,幾條消息分別占據了各大報紙的重要版面。
「泠市名門季家季元瑤即將與張家長子張祿訂婚!」
「季安言宣布脫離季家,並在長輩七十歲生辰送鍾?!」
「京城名門冷家第三子發瘋開槍,槍殺三人!」
隨著三條消息的爆出,網上再度陷入瘋狂!
「臥槽!季家這是怎麼回事!季元瑤這國民仙女如今竟然淪落到嫁給一個廢人?」
「哎呦呦,真不愧是公子,霸氣呀!」
「哎,公子早該這麼做了,季家這群哪算是人啊!」
「嘖嘖,人家季家老爺子一個好端端的生日,竟然出了這麼多的事情,求老爺子心理陰影面積誒!」
「無限*無限!」
「樓上的,給你點讚!」
「哈哈哈!我公子大人終於擺脫季家了,可喜可賀!」
「哈哈哈,季元瑤那賤女人終於罪有應得了,可喜可賀!」
林秋炎的本意是給《夜長安》這群主演放個假,讓他們好好休息一下,卻是沒想到季安言這傢伙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折騰出了這麼多的事情!
不過,看著這樣的消息,心裡很爽是沒錯了!
江修然看著手中的艾派德,眼眸深了深,眉眼間划過一道擔憂,「安言做的是不是太過了?」
「過?有什麼過得,那群人分明就是該死。」身為季安言的好友,又是林家的少爺,林秋炎對於季家內部的那些事情不要太清楚,因此現在自然替季安言開心。
江修然無語的搖了搖頭,「說什麼呢,季家如今已經徹底倒下了,自然沒什麼大問題。只是這冷家……若是以後冷宏業追究起來,想必安言的日子不會好過。」
說到這一點,江修然和林秋炎都覺得奇怪,為什麼如今只有一個冷博瑞出事,而冷宏業卻是活得好好地,不是說當時兩個都在場的嗎?
「不用擔心,到時候不是還有我們嘛!」林秋炎擺擺手,完全沒將這回事放在眼裡。
而被兩人提到的季安言如今正枕著男人的大腿,神色慵懶的待在樹蔭下乘涼。
將臉上的眼罩摘下,季安言看著男人指間的紫色葡萄,彎了彎眉,含進了嘴裡。被男人細心的剝了表皮的葡萄味道極好,酸酸甜甜,著實符合季安言的口味。
將葡萄咽下,看著陸景殊再次遞過來的葡萄,季安言搖了搖頭,然後緩緩坐直了身子。
陸景殊慢悠悠的將手收回,將葡萄扔進了自己的嘴裡,隨後神色慵懶的將手上的透明蠶絲手套給摘了下來,隨後又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副嶄新的套上。
季安言默默的看了他一眼,開口,「冷宏業如今怕是恨死我們了。」
「他恨得是你,可沒有我。」淡淡的看了身前的少女一眼,陸景殊淡然的開口指出了季安言話中的錯誤。
「我說爺啊,你非要分的這麼清楚是不是?」季安言忽然挑了挑眉,「既然如此,今天晚上就回自己房間睡吧,畢竟那只是我的房間,不是你的。」
陸景殊:「……!」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4s 3.721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