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南楚京城東宮內。燃武閣 m.ranwuge.com
昨夜一場秋雨,洗淨鉛華,初陽撒落在整座皇城上,華光璀璨,巍峨森嚴。而皇城東宮偏殿內,蕭揚歡冷漠的注視自己眼前一切。
蜜合色繡百鳥朝凰綃紗穩穩掛在床榻上,金銀絲線織就的鳥雀栩栩如生,沒有被德妃所養的五姑姑搶了去;九面朱雀宮燈還擱在多寶閣上,沒有被前來緝拿謀逆的禁軍踩作鞋底泥。殿內陳設一如往昔,奢華精緻,樣樣都是她的皇祖父母,南楚最尊貴的一對夫婦所賞賜,件件都是榮寵至極的表現!
這時,朱紅殿門吱呀發出清脆的聲音,白氏端了溫水躡手躡腳走了進來。榻上的蕭揚歡木然看著白氏熟練而細緻的動作。
奶娘白氏是她乳母,奶大她後,也未離開,做了教養嬤嬤,雖機智不足,但忠心不二,一直伺候在身邊。直到萬壽節那日,記憶中的奶娘護著她不被傷害,自己被禁軍一刀刺穿左胸,沒了氣息。
如今好端端的出現在她面前,著急替她穿衣洗漱,唯恐她受一分寒意,添了一絲不舒服。是了,她恍惚間想起了,今時今日,她是太子嫡長女,昌隆帝的長孫女,自幼受封郡主,是長在錦繡堆中那朵最美最柔弱的人間富貴花。
可是這一切原本應該隨著父親涉嫌謀逆一案化為烏有,沒了榮華富貴,一家子圈禁在慫窄的院子裡,惶惶不可終日,不知道什麼時候懸在頭上的刀就落下了。
這樣的日子直到她長到十二歲時,與父親同母兄弟的四皇叔繼位,父親赦免,成了閒散宗室才終止。
後來她因容色出眾,被嫡親的皇祖母接到內廷精心調養三年後,冊封公主,和親遠嫁漠北。
然後對她和顏悅色,寵溺非常的皇祖母旦夕間變了脾氣,用父母姊妹的性命為要挾,令她為南楚探子遮掩,取得情報。
為此,她數次欺騙丈夫三王爺,心生愧疚,每每都替他納妾以作補償,然而夫婦之間,隔閡更深。最後一次相見,他們為了妾室爭吵不休,發誓非死不見的話,還在耳邊迴蕩。
直到她死了,受盡侮辱,死在異國他鄉。豈料一朝夢回,闊別五年,再次承歡父母膝下,心中歡喜激動,無以言表。
伺候好蕭揚歡後,白氏見蕭揚歡再次陷入自己的沉思中,默然陪在一側。
自從萬壽節後,蕭揚歡親眼所見太子夫婦喪命,又經歷被人追殺,性子日益沉靜,目光越加冰冷。即使在金秋十月里的暖陽中,白氏看她即便是不到九歲孩兒,也如垂暮之年的老者,毫無生機!
沉思中的蕭揚歡心中藏匿無數怨恨,為什麼老天不能讓她早幾日回來!或許,只要幾日父親母親的性命就能保住!也無數次的後悔,當日乍然醒來,只做黃粱美夢,未曾留心母親。致使那日眼看父親受辱絕望自盡在眼前,母親悲慟下早產,她抱著八個月就出生的幼弟,如何哀求祈禱都無法阻止母親永遠閉了眼。
她怨,她恨,為什麼!一次身受千刀萬剮不夠,還要再一次眼經歷母慘死眼前猶如凌遲!她發誓,要那些折辱父親的人,和她一樣日日活在只能仰望人間的地獄裡,受盡折磨,求死不能!
金秋十月,正是碩果飄香時節,往年這個時候,南楚京城豪門世家都會爭相舉辦賞菊花會、品蟹宴或者年輕的公子姑娘們結伴出門賞楓葉。然而,今年莫說賞菊花會,連各家婚喪嫁娶低調的很,能少兩串鞭炮,就不能少了一串。
九月里萬壽節上,劉貴妃的三皇子謀逆篡位,血洗皇城,京城泰半人家都遭了殃,另一半因為參與謀逆,被昌隆帝清算,將護城河水染得比清淨山的楓葉還紅。
可憐兒孫眾多的南楚皇室,如今只得小貓三兩隻逃過此劫。
皇后痛失嫡長子與長媳皇太子夫婦後,纏綿病榻,延醫問藥,宮務全權交給天下第一家所出的楊氏淑妃打理。而她本人閉門謝客,讓心病,添了哀傷不能自已,病情更加嚴重。
東宮太子夫婦所遺留的兒女被昌隆帝安置在東宮,雖時不時遣人看望,可東宮上下屬官死傷過半,勉力維持東宮日常運作。至於內宅之事,太子妃已死,良娣不敢主事,嫡長女蕭揚歡郡主年幼且昏迷三日醒來後就不大說話,性子大變,東宮遺孤至今也沒個章程。
朝臣即便有非議,也不敢提及,畢竟昌隆帝的鐵血手段是親眼所見,京城掛白的人家還有不少。而太子夫婦之死,當日所見的朝臣不少,而昌隆帝也沒給個名目,不禁叫人感念聖心難測。
雖東宮虛位以待,但是住著前太子遺孤,昌隆帝有看重他們,此時稍有動作,少不了一個刻薄寡恩的名頭。是以,一時間倒沒了人敢多言。
而皇城啟元殿首領內侍福全公公伺候昌隆帝早朝後用了朝食,飯後端了雲霧茶上來。
茶香清幽,氤氳熱氣似青煙繚繞,將昌隆帝的眉眼藏匿其中,不辨神色,但聽得他幽幽道,「這雲霧茶茶色清明見澈,味甘而微苦,是太子喜歡的!」說罷,將茶盞擱在了祥雲紋飾的紫檀木几子上,「朕記得這茶是太子之前送來的?」
福全趕緊回道,「可不是!雲霧茶難得,長在深山之中,只有在七月最熱的時候才能採摘。奴才想著,您昨晚批摺子太晚,今早又是一番吵鬧,這茶最是安神定心,這會兒最得益。」
昌隆帝似有所感,冷硬的臉上也柔和了許多,「太子一向寬仁,即便喜歡,從不多要多收這茶。只怕這茶他得來不容易,難為他有孝心!」
福全難得沒有接話,雖然昌隆帝贊了太子,可送上去的雲霧茶並未見昌隆帝用下,心裡越發的沒底。何況宮變當日,太子說了那樣一番話,又不肯認下侮辱宮妃後自證清白,撞死在龍陛前,昌隆帝對太子的態度倒是真的難以猜度。
「郡主幾個這兩日可好?你親自囑咐底下人,莫要慢待了,再從私庫里挑些東西送去。」皇上神色惆悵道,不意看向殿前日漸枯黃的菊花,在簌簌寒風中搖曳不定,頓了頓才吩咐道,「明日尾七了,罷了,傳淑妃來一趟!」
福全點頭,出了殿門,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太監又往東面看了一眼,小太監得了眼神,悄然離開了啟元殿。
辰末時候,楊淑妃奉旨到了啟元殿。昌隆帝罕見的沒有在東面的書房查閱奏章,反倒是在啟元殿後殿帶著,身邊是一匣子物件。細細瞧著,那像是經年的舊物了。
「皇上。」楊淑妃進了後殿便是一禮,坐在床邊羅漢床上的昌隆帝抬頭看去,一身素色暗紋錦緞宮裝,頭上不過三兩支珠釵,稍添脂粉,最是素淨打扮,襯得她容色越發的出塵絕麗。
他頷首指了右手邊的位置,讓楊淑妃坐下,二人說了好些話,而淑妃坐下便是午膳後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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