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次日一早,杜宏前來復命。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彼時,蕭揚歡正和蕭扶歡並徐凝慧在廊下說話,說的也正是崔嬤嬤的事情。
杜宏言簡意賅的將崔嬤嬤回到皇陵的事情交代後,抬頭間看到了蕭扶歡面色隱隱泛白,他又加了一句,「崔嬤嬤是孝賢皇后生前伺候的老嬤嬤,故而臣遵照您的吩咐,叮囑過,請他們勿要苛待,也留了銀錢。」
蕭揚歡看了他一眼,她自然是沒有說著這樣的吩咐,但杜宏不是隨意信口開河之人,順著他的話,便道了一聲辛苦,請他下去歇著。
徐凝慧搖頭嘆道,「崔莊頭的事情,我也是有所耳聞的,著實不能怪你。崔嬤嬤生出這般舉動,實在不該!按著宮中規矩,崔嬤嬤是要進刑罰司受重罰。遣她回皇陵,也是看在孝賢皇后往日的情份上!」
蕭扶歡咬了咬唇道,「崔嬤嬤從前對我們挺好了的,怎麼就犯了傻?」
其實,孝賢皇后在世的時候,明著是對蕭揚歡好,但暗地裡更偏疼蕭扶歡一些。李良娣母女能在東宮安然生活這樣久,也是孝賢皇后護的緊之故。
而蕭扶歡對孝賢皇后身邊人觀感好,是理所因當的事情。
「因為崔莊頭在流放路上被殺了,崔莊頭的家人責怪崔嬤嬤為了替皇祖母做事,而將崔莊頭牽扯其中,崔家人不願再見崔嬤嬤,崔嬤嬤心生怨懟也無可厚非。」蕭揚歡淡聲道。
蕭扶歡吃驚不語,徐凝慧蹙眉問道,「因為皇莊賬冊的原因?」
蕭揚歡點點頭,又對蕭扶歡道,「以後崔嬤嬤的事情,就此作罷,其中隱情,饒是我,也不敢輕易摻和其中。」
蕭扶歡趕緊害怕的點頭,直到馮大姑娘請她去院子中吃新作的點心,這才作罷。
「瞧把她嚇得!」徐凝慧嘆了一句,「不過,崔嬤嬤的事情,我可不信是巧合。」
「自然不是什麼巧合!」蕭揚歡笑著,便把這段時日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這段日子,蕭揚歡一直命人留心崔嬤嬤的舉動。其實在她正式被元康帝留在啟元殿之前,就已經通過孝智皇后殘留的舊人,給元康帝進言,遠離謝皇后。
並且慫恿內廷妃嬪爭寵,在八月初一那日,元康帝就差點沒有宿在立政殿。
謝皇后和元康帝之間情分本就淡薄,經過這麼一鬧,謝皇后徹底怒了。她先是將鬧事的妃嬪以給孝賢皇后盡孝心為由,拘在各自寢殿中。
接著尋了字跡不端,心有不敬的由頭,罰她們在宮內的佛堂中靜心思過,期間還有教養嬤嬤每隔一個時辰的訓斥。雖然手段算不得如何高明,但無人挑出錯來。因著這番整治,內廷低階的妃嬪,知道這是殺雞儆猴,也算見識了皇后的底線,這才禁了這股邪氣!
崔嬤嬤知道後,便知道謝皇后這邊暫時是動不得,就尋隙去了啟元殿。
元康帝惦念孝賢皇后,崔嬤嬤便被留在身邊伺候,一來二去的,崔嬤嬤時不時的念叨謝皇后如何不好。元康帝對謝皇后和謝家就生出了忌憚之心,連帶著在高位上的徐貴嬪也受了牽連。
謝皇后暗恨不已,和徐貴嬪商量下來,覺得崔嬤嬤好解決,但無法從根源上解決元康帝心裡的忌憚。於是和謝徐兩家通信,謝尚書和徐老老爺覺得自己動手難免會引起注意,又在內廷中,動手不便。思來想去,只得將事情,託付到了蕭揚歡手上來。
而蕭揚歡正擔心孝智皇后是否留話給了崔嬤嬤,會對自己和弟妹不利,恰好收到了謝家傳來的消息。
於是聯合賀清愉並謝皇后做了一場戲。
謝皇后因宮中無子嗣之故,便和元康帝說起蕭揚歡姐弟,又正值中秋佳節,說的元康帝惦念之情頓起,於是在中秋之前遣人看望他們姐弟。
而賀清愉因職位之便,隨時都能進出啟元殿,故而從小內侍那兒得知,元康帝準備遣人的時候。特意尋隙在元康帝面前晃了晃,又說起了孝賢皇后,從前在世時對蕭揚歡姐弟的恩寵,引出孝賢皇后最器重的崔嬤嬤親自出宮一趟。
所以,蕭揚歡在看到崔嬤嬤的時候,做出訝然之態,當她從明黃色綢布禮單上看到了和田玉料的時候,明白了宮中一切安排妥當。
這是蕭揚歡和謝皇后的暗號,若是一切妥當,禮單上便會有一塊和田玉料。
但崔嬤嬤是積年的老人,又在立政殿伺候多年,性子最是沉穩不過,等閒是不會做出如此莽撞之舉。
這便是朱公公的安排,令人在崔嬤嬤面前說起崔莊頭的事情,將所有過錯都推到了蕭揚歡頭上。又將崔嬤嬤送出宮的信箋退了回來,附贈一些崔家人苛責之語。
這委實算不上欺騙,因為崔家人在崔莊頭死後,蕭揚歡派人送銀錢去崔家的時候,聽到了二三碎語,這會兒正派上用場。
最後,在備受打擊的崔嬤嬤出宮前,趙常公公在清點賞賜的時候,順帶送上一杯摻了料的茶,令她心情暴躁易怒。進而在見到蕭揚歡的時候,會不自覺的發怒。
而一同來的幾位內侍和嬤嬤中,都沒有謝皇后的人,所有人都出自啟元殿。這就確保了,即便元康帝問起此事,崔嬤嬤以下犯上不可妥投,皇后處置並無不妥。
徐凝慧聽罷後,不禁感嘆,「雖然是件小事,但這環環相扣,也是為難你們布置的這樣細緻周到了!」
蕭揚歡漠然一笑,「崔嬤嬤好好的在內廷養老,我是不打算動手的。奈何她,非要和皇后、貴嬪對著來,委實令人生厭。」
這種有身份有經歷的老嬤嬤,最是難對付,料想謝皇后和崔嬤嬤應該是對上了好幾次後,無計可施這才尋了謝家和蕭揚歡幫襯。
而徐凝慧對此,深有感觸,她笑道,「如今回了皇陵,等閒是出不得了!」
蕭揚歡笑了笑,這才說起了別的事情。
「還有三日便是中秋佳節了,聽說中秋之後,吉安候會出門巡視邊疆,不到過年是回不來的。」蕭揚歡輕聲道,「阿庸如今身子康健,姑姑也該帶他回去見見人。」
徐凝慧的臉色的愁緒立時如如烏雲密布,她躲在京郊已經十個月了,再也躲不下去了。
蕭揚歡知道她心中是極不願意去見那些人和事,吉安候前兩個月來莊上勤了些,徐凝慧便借著由頭搬到了寺中。
好在吉安候明白了徐凝慧的意思,來的少了些。便是來了,也只是看看孩子,這一個月來,因著事務繁忙,一次都沒有來過。
思及此,這幾日吉安候是有空的,應該會來看徐凝慧母子的。
蕭揚歡忽而有所感應似的往院外掃了一眼,眼眸流光婉轉,又向徐凝慧道,「姑姑做了母親怎的如孩子一樣,愛耍賴了,左右都得回去!」
「是躲不過了!」徐凝慧往圈椅上倚靠著,哀嘆道,「在這裡的日子過著舒心,不用起早操心家事,不用見著姬妾挑釁厭煩,不用擔心下人做事不周到,連阿庸我兒都有娘娘們幫著照看。」
蕭揚歡笑道,「真有姑姑說的這樣好,不如中秋之後還回來住?」
院外清風起,捲起一陣落葉如枯蝶紛飛,看的人心躁動不安。
徐凝慧喝了一口清茶,有些苦,砸了咂嘴,很是嫌惡的放回茶杯,「回去了,哪裡是那麼容易回來的。那人一直隱匿在暗處,梅氏身邊雖然有內廷嬤嬤看著,雖看似無憂。保不齊,她依靠那人,又做出什麼傷腦筋的事情來!」
蕭揚歡淺笑,令人給徐凝慧換了一盞蜜水。只是重錦端上來的茶杯卻有三隻,徐凝慧有些迷惑。
「清茶已備,侯爺和二公子不進來坐坐喝茶麼?」蕭揚歡忽然抬高聲音往外喊道。
徐凝慧循聲往外看去,果然在庭院外走來兩人,眉目有五分相似,走在前頭那人眉目冷峻如高山勁松;走在後面那人,不過是十二三的少年人,眉目含笑,十分溫和。
正是吉安候寧冬榮和他幼弟寧冬弈二人。
待二人走進,蕭揚歡對寧冬弈道,「我近來新的了一塊尚好的徽墨,想著你不來,也要托人給泥送去,隨我書房去看看!」
寧冬弈面上一喜,對著自家兄嫂說了一聲,就跟著蕭揚歡去了書房。
見了徽墨,寧冬弈愛不釋手,蕭揚歡指著徽墨尾部笑道,「你喜歡湘妃竹,這上頭的竹子似乎有幾分像,便留了下來。」
寧冬弈又細細打量幾眼,「不是湘妃竹,不過這樣已經很難得了!」
重錦找來錦盒,將徽墨放好,交給寧冬弈的小廝,蕭揚歡這才問道,她生辰當日,為何來了又不見人。
寧冬弈眉頭擰了擰才道,「家裡出了事情,大哥出面不大好,只能由我去辦。」
蕭揚歡斜了他幾眼,倒是沒有拆穿他的小心思,只當他小孩子脾氣發作,未多加追究。
寧冬弈又道,「這次來,大哥和我是準備將嫂嫂和阿庸侄子,接回京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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