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門扉被杜氏拉開,一直守在門邊的張六莘看到杜氏,眼眶瞬時通紅一片,嘴裡「嗚嗚嗚」的急迫向杜氏奔去。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六!娘的好兒子啊,嗚嗚嗚..」
杜氏想到這是她們母子的最後一次見面,也是無法壓抑心中的悲痛,與張六莘抱頭痛哭了好一會兒,但是她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也不敢多耽擱,忙收了淚,先給張六莘解了綁。
&我一定不會讓你去死,你放心,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張六莘嘴裡的破布剛被拿開,便急迫向杜氏保證。
&孩子,你有這份孝心,娘就心滿意足了,都怪娘不停你的囑咐,沉不住氣,不然也不會被小九那個短命鬼抓到把柄,娘的教訓就擺在眼前。」
&六,你要記住,在你沒有取得功名之前,一定不要去招惹那個短命鬼,這段時間接二連三發生了那麼多事,娘細細想來,都是他在背後籌謀著,以前,我們都低估了他的本是了!」
杜氏給張六莘手腳都松完綁後,雙手托著對方的臉,張六莘低眸剛好能看到杜氏額頭血肉一片,臉上也是青紫相交,加上杜氏交待遺言般,讓張六莘的心就像丟到了熱油鍋里炸一樣,難受得差點發不出聲音:
&娘,我現在就去找外公,還有縣衙里的劉班頭,我還有縣城裡的同窗,他們都可以幫忙的」
&六,你別動!」
杜氏把往外走的張六莘拉了回來,搖頭掉淚道:「來不及了,院子裡有栓子守著,你出不去的,那個短命鬼不會給娘留太多的時間的,我們不能把它浪費了。」
&你坐這。」
杜氏拉著張六莘,坐到床上,自己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小心翼翼的從衣裳裡面出一個荷包,荷包裡面是一塊純乳白色的羊脂白玉玉佩。
杜氏細細的摩挲了一遍,才依依不捨的把玉佩遞給張六莘:
&六,這是你親生父親當年給娘的定情信物,你不是張家的種,而是當年我和你生身父..」
&
張六莘差點把到手的玉佩扔了出去,其被杜氏這句話嚇得直接從床上站了起來,傻眼道:「娘.你這是在說什麼?你莫不是被氣糊塗了!」
&好兒子,快坐下。大房的人就在外頭呢。你什麼都不要說,只管安安靜靜的聽就是。」
杜氏摁著張六莘重新坐回床邊,臉上陷入回憶的神色:
&年娘還是姑娘的時候,就是穿著身上的這套紅衣上山采蘑菇,那時候山上的豺狼比現在更多,更不怕人,娘只顧著采蘑菇,一時不察與跟一起上山的分了道,進了深山裡頭,正當我發現自己迷路時,突然一頭野狼向娘襲來,娘,跑啊,跑啊,可是怎麼也跑不過那野狼,正當娘以為自己就要喪命在野狼之下時。」
杜氏眼裡冒出星光,臉上變得柔情起來:
&的親生父親出現了,他就像天神一樣擋在娘的面前,和那頭狼廝殺了足足一個時辰。當時他身上還帶著重傷,他本可以見死不救的,可是他為了我,差點就沒了命。」
杜氏撫摸著、端詳著張六莘的臉,似乎像是找到了當年某人的影子:
&時,娘就下定了決心,這輩子非他不嫁!」
&後來呢?」
與杜氏的此刻的柔情不同,張六莘的臉色很是難看。
&來。」
杜氏聲音變得落寞了許多:「後來娘知道他就住在深山裡養傷,如是便隔三五差的上山照料他,慢慢的,娘便懷了你,當娘要把這好消息告訴他時,他卻突然留下一塊玉佩和一封書信,離開了山上的那座木屋。」
&天天上山,等啊,等啊,直到有孕三個月,就要瞞不住時,還是沒把他等回來,在我們陰山縣,女子未嫁有孕,是要被浸豬籠的,娘不能讓你有事,所以選擇了張家的這個浪蕩子嫁了進來。」
杜氏臉上說不出的嫌棄:「不然,就算他張家有座金山,娘也不會嫁給他家既沒有出息,又喜歡到處惹禍,沾花惹草的二郎。你現在的這個爹爹,就是一個窩囊廢,扶不起的阿斗!」
&我不准你這樣說爹爹!」張六莘臉上閃過不快:
&爹他有什麼不好的。他不過就是比旁人更重情義,才屢次被騙罷了,爹爹他是這個世上難得的一個好人!至少比那個吃光抹淨一走了之,不負責任的人強上千倍萬倍!」
張六莘別過頭去,不知道是在生杜氏的氣,還是在怨恨那個所謂的『親生父親』。
&子,你可不能這麼想你親生爹爹!」
杜氏把張六莘身體掰過來,認認真真道:
&些年來,雖然你親生爹爹沒有派人來尋我,但是娘知道他一定是有苦衷的,當年他親口跟娘承認過,一定會娶我過門,他一定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
張六莘冷哼:「什麼事情能夠耽擱十幾年那麼久,娘,那個人的事,我不想再聽,我只有一個父親,那就是張家二郎!」
&六莘!」
杜氏顯然急了,平生第一次叫了張六莘的全名:
&六,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賭氣,如今出了今晚這樁事,我們和大房就算是徹底的撕破臉了,松木庵那個老虔婆將來得知消息,她的嫁妝就算再多,也不可能落到我們二房的手裡。」
杜氏緊緊的抓著張六莘的雙肩,死死的盯著對方的眼睛:
&六,放眼整個張家,你爺爺是個只懂得享樂的,你那便宜爹爹不給你惹禍就不錯了,你能靠的就是你奶奶,可是就算她不分晝夜的紡布,也供不起你將來的科舉所需的費用。」
杜氏把玉佩塞到張六莘手上,一字一頓道:
&六,你要想方設法找到你的親生父親,只有他,才能圓你的科舉夢,當年若不是他,娘早在十五年前就沒了,所以娘不恨他,你也不能怨你親生父親,你要記住,沒有他,就沒有我們今生的這場母子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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