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聚會結束,各個賓客都先後離開了莊園,但弗里曼和提斯曼卻一直留在位置上不急著離開。
「說說究竟想到了什麼事情吧,我們都很想知道。」弗里曼十分直接的問。
伯亞看了自家叔叔一眼,剛才在飯局上,就是皮耶羅及時打住了伯亞的話,隨便找了個由頭把話題給帶了過去,皮耶羅這麼做很明顯就是不希望給太多人知道的。
不過弗里曼和提斯曼這些人也都是人精,他們當然看的明白皮耶羅在做什麼,所以他們硬生生就在這裡等到現在。
皮耶羅知道接著瞞下去也意義不大,於是點頭告訴伯亞可以說了。
伯亞這才說道:「剛才我看大家都笑話周銘先生收集美債的做法,我認為被嘲笑的應該是這些白痴才對,他們根本不懂周銘先生的布局!」
這話提起了弗里曼和提斯曼他們的興趣,包括皮耶羅也是如此,因為他們儘管沒嘲笑,但同樣沒懂。他們只是和周銘打交道比較多,對周銘的任何做法都有點應激障礙,總認為周銘做法有深度。
伯亞提醒他們:「大家不妨想想看,如果周銘先生他要購買我們手上的美債,總共需要多少錢?」
沒有人回答伯亞這個問題,因為所有人這時都反應過來不對勁了。
對呀!周銘要美債這沒問題,希望用底價購買美債也沒問題,但問題出在周銘手裡能有多少資金。
要知道現場在場的可都是美國的頂尖豪門,隨便拿出幾億十幾億美債都不奇怪,那麼現場幾十人,加一塊就需要幾百億美元,你周銘拿的出來嗎?
伯亞接著說:「毫無疑問,就算周銘先生加上唐家都不可能拿出這麼大一筆資金,而以美債的低收益,貸款更是天方夜譚,那麼如果周銘先生真的想把這些美債掌握在自己手裡,他就只剩下一個辦法。」
「期貨!」這一次弗里曼和提斯曼他們都學會搶答了。
伯亞點頭表示就是期貨,這是唯一能解決周銘資金困境的辦法,利用保證金交易,承諾會在未來的某一段時間內支付全款,這樣周銘就能用很少一部分資金,撬動大筆美債了。
弗里曼和提斯曼這才恍然大悟,誰也沒有去問周銘撬動這麼多美債的意義何在,因為他們都是老資本家了,都非常清楚美元的匯率在一定程度上是和美債相掛鉤的,因此如果誰拿住了大筆美債,就等於掌握了美元的軟肋,那可以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於是弗里曼當機立斷:「我們不能讓周銘這麼牽著我們走,我們也必須做點什麼!」
皮耶羅和提斯曼也都有同樣的想法,而伯亞更是握緊了雙拳,感覺自己終於跟上了周銘的節奏。
……
這個時候周銘早已回到了酒店房間,此時正在沙發上躺屍,突然一下子詐屍般的坐起來,嚇了剛走出浴室的凱特琳一跳。
「我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一個事情,就是我要收這麼多美債,我手上沒這麼多錢啊!」周銘說。
凱特琳瞪著一雙藍
寶石一樣的眼睛顯得十分驚訝,她搓頭髮的毛巾都停在了半空,仿佛完全沒想到周銘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還是凱特琳,要換成是伯亞估計就該吐血了,他在莊園裡分析來分析去,誰成想周銘就只是簡單的忘記了。
「原來你沒想到這點嗎?我一直以為這是你故意設計的。」凱特琳說。
周銘聳聳肩:「你知道我只是希望掌握更多的美債,以此讓我在面對白宮迫害的時候不至於那麼被動,並沒有在這方面想太多,現在回頭想想,我好像有點過於衝動了。」
「但有時候衝動的結果卻是對的。」
凱特琳告訴周銘關於這些美債資金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因為完全可以用期貨的方式解決:「利用保證金,先把這些美債都盤下來,我一直認為你是這麼打算的。」
周銘皺著眉頭想了想:「如果我只是一個純粹的資本家,那這種通過期貨的交易模式是非常好的,但可惜我要的是一個能夠制衡白宮的辦法,那麼這種保證金交易就不那麼完美了。」
「除非能帶動摩根和洛克菲勒他們一起入局,那麼以他們在政治上的影響力,肯定有辦法做到!」凱特琳提出想法。
周銘苦笑:「這難度恐怕有點大吧,從根本上來說,我和他們可不是一路人。」
要知道就在一個月前,皮耶羅和弗里曼這些傢伙還拿自己當工具人使用,有事笑臉相迎,沒事直接把自己晾在一邊,甚至還時不時給自己挖坑,要不是他們拿美元危機實在束手無策,也根本不會把自己再找回來。
但就算是這樣,在今天晚上的飯局上,這些傢伙還當著自己的面瓜分蛋糕,雖然最後反應過來了,但他們的嘴臉已經暴露無遺。
就這些合作都要帶著七分防備的傢伙,還想薅他們羊毛,那自己真是想多了。
不過周銘也不會就此放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這天晚上,周銘和凱特琳在床上聊了一晚上,最後迷迷糊糊睡著的。
到了第二天,早早的弗里曼就親自給周銘打電話,邀請周銘晚上去他的莊園參加晚宴,這讓周銘不由心裡一緊,覺得他們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周銘還是答應了,畢竟面對這些傢伙可不能隨便露怯,否則會被吃得骨頭都不剩的。
白天周銘照常關注了一下白宮和全世界的動向,關於南聯盟的副本劇情,並沒有得到太大的推進,仍然還在美國尋求聯合國授權階段。只是這裡周銘插了根刺,祖國對這種公然干涉他國內政的做法並不支持,不光華夏,北俄那邊更直接的表示反對。
本來五常就是一票否決制,現在有倆反對的,這授權更遙遙無期了。
傍晚時分,周銘照常來到洛克菲勒的莊園,相比昨天在安納奇莊園的熱熱鬧鬧,今天莊園裡顯得相對冷清許多,只有弗里曼和皮耶羅提斯曼等人。
這讓周銘心裡咯噔一下,越來越覺得他們肯定察覺到了什麼。
心裡很慌,但表面上周銘仍然十分淡
定的和他們握手寒暄,直到大家一起坐下來以後,弗里曼直接詢問周銘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告訴他們。
果然還是來了!
周銘心下這麼說,臉上仍然很無辜的表示自己什麼也不明白。
伯亞這時告訴周銘讓他不用再演了,他們已經全猜到了:「我知道你是打算用期貨的方式撬動這幾百億的美債,然後再通過這筆美債來影響美元的匯率對嗎?控制了美元的匯率,就能在未來做空歐元的行動中占據絕對主動,甚至其他人為了能及時的解凍自己的美債,還不得不賠本割捨,真是好手段!」
周銘當時就驚呆了:原來我是這麼打算的嗎?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伯亞臉上得意洋洋,他的雙手都激動的發抖,他非常滿意周銘露出的震驚表情,那是自己夢寐以求的,自己終於做到了,終於贏了周銘一次!
「周銘先生我勸你最好還是誠實一點,因為既然我們已經猜到了,就自然會做出相應的對策,所以即便你矢口否認也沒用。」伯亞告訴周銘,「我們也已經給各自的投資銀行做出了相關工作方案,在美債期貨化的操作中,我們是絕對不會落下的!」
天地良心,我絕對沒想否認,我更不會想故意落下你們,我只想讓你們搞快點!
就差那麼一點,周銘就忍不住要笑出來了,這瞌睡遞枕頭遞的不要太及時,自己昨天晚上還在思考究竟該怎麼讓摩根和洛克菲勒這些傢伙一起入局,利用他們在政治上的影響力幫助周銘制衡白宮,卻沒想到這些傢伙居然像彬彬有禮的蛤蟆一樣,一隻一隻排著隊一樣的往池塘里跳。
「所以你們到底想怎麼樣?」周銘緊咬著牙關問。
「當然是在這次美債期貨化的計劃里,必須有我們!」皮耶羅堅定說道。
周銘低下頭表示自己別無選擇。
結束飯局以後,皮耶羅和弗里曼他們高興的表示周銘也不過如此,在他們的威逼利誘下,周銘也只能開放他的計劃,讓他們一起加入。
「尤其是周銘剛才的表情,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那種嚴肅和咬著牙的感覺,他肯定已經氣炸了!」皮耶羅興奮的歡呼著,表示自己還從來沒有看過周銘憋屈到現在這樣,這是非常高興的事。
弗里曼也覺得周銘最後說話都低著頭,恐怕是要遮擋住他猙獰的表情:「不過說實話,我還是很想看他那種猙獰到極致,但卻有毫無辦法的表情!」
伯亞同樣也很高興,在他看來,這是他第一次在跟周銘的正面交鋒中占據了上風。
這只是第一次,後面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和更多次……
然而欣喜若狂的幾人並不知道,外面在周銘的車上,周銘回想起莊園裡的事情也顯得很無奈。
「我真是忍得好辛苦呀!有好多次我差一點就笑出來了,讓我不得不咬著牙說話,後來我連咬牙都咬不住了,我只能在快忍不住笑出來的時候低著頭,千萬不能讓他們看到,那樣太打擊人了。」周銘很為別人著想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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