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濱海風雲突變,剛剛還是晴空萬里的艷陽天,轉眼間就變得烏雲密布,一場瓢潑大雨嘩啦啦就落下來了。路上的行人紛紛躲進路邊的商店避雨,順便還問候一下該死的城隍老爺和賊老天,自己逢年過節的也沒少孝敬,怎麼就這個時候突然下起雨來。
就在大雨中,兩輛豪車開進了豫園茶樓,這就是周銘蘇涵和於勝戎李慶遠楊結清的車,他們進了門下了車,抬頭看看黑壓壓的天空,楊結清嘟囔了一句:「這鬼天氣可不是個好兆頭呀!」
周銘回頭看了他一眼,於勝戎也狠狠瞪了他一眼,讓他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只是似乎在楊結清嘟囔了這麼一句以後,剛才就已經濃厚的烏雲,頓時更黑了,甚至閃電都開始閃爍起來。
他們隨後進了茶樓,到了約定的包廂,樊有時早已等在了這裡,見到周銘他們過來,他也很高興的站起來迎接。
這個包廂是茶樓最好的包廂,很大很古典,包廂里除了樊有時,還有樊家的幾個電子廠廠長。
就這樣的架勢,可以說大家從一開始就對今天要談什麼心知肚明,可他們卻偏偏不談,反而先聊起了濱海的天氣,怎麼會這麼突然的下起了雨,這樣的雨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是不是颱風來了,可能會對大家的生意造成什麼樣的影響等等,總之就是漫天聊著。
大家都是生意人,誰不對這種套路門清道熟呢?可以說如果他們都鐵了心繞彎彎,那麼他們可以在這裡聊一天的廢話都不帶重樣的。
不過那也只是如果,但周銘和於勝戎他們畢竟還是帶著事情來的,因此大家在聊了一會廢話,相互熟絡了一陣以後,周銘找了個機會打破僵局道:「樊先生,說到合作,這一次我們還真有合作的機會。」
周銘看了一眼樊有時身旁的電子廠廠長:「我知道樊家的電子廠在濱海乃至整個長三角一帶都是久負盛名的,不僅是跟普通企業有合作,就是國家要採購什麼電子產品,也大都會選擇樊家的工廠合作,就因為樊家的工廠規模大效率高技術好啊!」
隨著周銘挑開了話頭,可以明顯看到樊有時身邊幾個廠長露出了得意的神色,顯然覺得在這一局的交鋒上是他們完全占了上風。
什麼周銘啊?還以為多厲害,現在看來不過如此嘛!
他們的眼神周銘看在眼裡,但卻沒有任何表示,周銘只是接著說道:「樊先生,我這邊有一款自主研發出來的電腦板卡,是專門設計給股民們使用的,只要裝在電腦上,再搭配特定的軟體,就可以實現在家看股了。」
說到這裡周銘不好意思的停頓一下:「但樊先生你也知道,我在濱海這邊是舉目無親的,要是自己蓋廠房,這樣的效率太慢,很有可能當廠房蓋好以後,電腦板卡的這陣熱度已經過去,錯過機會才是最可惜的。」
樊有時一臉瞭然:「所以周銘先生希望跟我樊家合作的意思,是想借用我樊家的電子廠生產這批板卡對嗎?」
周銘點頭說是,樊有時這時故意疑問起來:「可是據我所知這種板卡應該叫做上帝之眼,是一款沈百世從國外引進的高科技產品,怎麼周銘先生會說是你的呢?我樊有時也出過國,也知道什麼是智慧財產權啊!」
「這點請樊先生放心,我這款股神卡的應用雖然和上帝之眼是一樣的,但裡面的智慧財產權卻是不一樣的,這就是我們自主研發的。」
周銘還解釋:「就像是可樂一樣,大家做的都是可樂,但只要裡面的配方不同,就不算是侵權,這點放在電腦板卡上的道理也是一樣的。」
樊有時聽著這話立即對周銘豎起了大拇指,他稱讚道:「周銘先生果然就是周銘先生,你在生意上的造詣的無與倫比是誰都比不上的,居然有電腦板卡出來,你馬上就能仿製研發出類似的來,不像我就很難受啦!」
「你知道我樊家在長三角這一塊的電子廠很多,但是煩心事也同樣很多呀!」
樊有時抱怨得唉聲嘆氣:「你不知道廠子太大,生產線就很難協調,最近的訂單也大多都是那種小訂單,都是各種不同的小品牌,我們的生產線每次都需要調整。我們廠里很多流水線都是從國外直接進口的,每調整一次都要花很多錢,結果搞到最後結算下來我們都快要虧本啦!」
「就這樣還有那麼多企業說這道那的,這年頭生意都很難做呀!」
樊有時繼續在抱怨著:「所以有時候我都想過不接這種小訂單了,可不接訂單我的電子廠都要倒閉了,這才是最難受的!」
聽著樊有時在這裡抱怨,周銘心裡都和明鏡一樣:「那麼照樊先生你這意思,究竟多大的訂單才能在你這裡被稱為大訂單呢?」
「既然是大訂單,那當然要是量大的才行!」
剛才還抱怨不停的樊有時這下來了精神,他豎起一根手指表示:「一百萬件!至少要到這個數字才行!」
聽到樊有時報出的這個數字,還不等周銘反應,旁邊的於勝戎和楊結清先坐不住了。
「敲詐,你這是在搶劫!哪有這麼一下就要一百萬件這麼多的,咱們整個濱海才多少股民,又有多少股民買得起?我們股神卡畢竟才剛剛推出市場,還不知道市場的反應,怎麼可能消化得了這麼多?」
「樊有時你就是在坐地起價!就你那些電子廠,你摸著良心說說看,究竟接到過幾個這麼大的訂單?而且我們現在合作的並不只有你一個,我們還有其他電子廠在合作,哪可能有這麼多訂單給你?」
面對於勝戎和楊結清的指責,樊有時不為所動甚至還有些想笑:「這可不是我要考慮的,我的電子廠是沒有接過這麼大的訂單,但凡事總有第一次嘛,我覺得就從今天開始就挺好!」
樊有時隨後話鋒一轉接著又說:「而且你們剛才不是說合作的電子廠不只有我們樊家嗎?那你去找他們啊!」
於勝戎和楊結清氣拍桌子大罵著樊有時是無賴,樊有時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屋內的氣氛一下子詭異寂靜到了極點,窗外的雨點噼里啪啦打在窗戶上,仿佛也在替他們表達著憤慨,要衝進來打死這個坐地起價的樊有時。
樊有時嘴角洋溢著得意的笑容:就這樣吧,你們就這樣放棄了就挺好。
樊有時就是故意這麼做的,他故意開出了一個很高的訂單,不是他無賴或者坐地起價,而是想讓周銘他們知難而退。
說到底是他並不想參與周銘和沈百世之間的對局,他是被周銘搞怕了,他在濱海這麼多年也知道沈百世不是省油的燈,他不知道自己要是接了這個訂單,惹怒了沈百世會有什麼樣的結果,畢竟沈百世背後的那些人,對自己這邊的投資也並不少。
而樊有時也不敢直接拒絕周銘,擔心周銘把自己當成是沈百世的同黨,拉在一起a了。
周銘現在太恐怖了,好像不管什麼辦法都難不倒他一樣,哪怕沈百世靠著國外的財團,拿來一個電腦板卡,周銘也能馬上搞出一模一樣的,所以哪怕有一天周銘當上美國總統,他都深信不疑。
所以到最後樊有時想出一個兩不得罪的好辦法,就是給周銘開一個漫天要價的訂單,讓他知難而退。
這樣樊有時就有了解釋:你看,不是我不跟你合作,而是你給不了訂單呀!
於勝戎和楊結清也都怒氣沖沖,他們不是看不出樊有時的打算,也正是他們看出了樊有時的打算,這才讓他們更加憤怒。
面對他們的憤怒,樊有時更加得意了,但他仍然還是表現出為難道:「其實我也不想這麼做的,但我也是沒辦法呀!畢竟你們知道我的工廠也需要生活,不過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如果你們能給得了這個訂單,我保證能給你們加班加點生產出來,哪怕三班倒都行,這加班費我都不額外算你們的錢!」
樊有時說的豪氣凜然,可實際上他心裡卻並沒當回事,本來嘛,連一百萬的訂單都給不起,還能說什麼加班加點生產呢?這不是玩笑嗎?
「既然樊先生都已經把話說到了這份上,那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一百萬的訂單,我同意了。」周銘說。
「周銘先生實在對不住了,不是我不接實在是產能問題……恩?你說什麼你同意了?」
樊有時下意識說道,但緊接著他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看著周銘,他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話。
周銘點點頭:「是啊我同意了,本來我找樊先生就是來談大訂單的。」
周銘說著還回頭和於勝戎楊結清說:「你們看吧,我就說樊先生是個非常豪爽的生意人,他怎麼可能會小家子氣,他一定是向大訂單看齊的,你看現在同意了吧,還保證給我們加班加點生產出來,還不要我們額外出錢,你們看這麼好的合作夥伴打著燈籠都難找啊!」
於勝戎和楊結清也說:「是啊!樊先生就是大氣,不像我們之前談的那些小廠子,所以他才能把生意做到這麼大,我們之前的擔心都是多餘的啦!非常感謝樊先生,和痛快人談生意就是痛快!」
周銘和於勝戎楊結清歡樂的說著,這時外面的天氣也不知什麼時候放晴了,金黃色的陽光灑進屋來,照耀在周銘和於勝戎楊結清的臉上,顯得他們更開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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