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屁話!」不知被哪一句刺中了心,喬治忽的怒了,吼道:「如果他真的在乎我,就不會不管我!不管我做了什麼事,不管我有多麼的讓人失望,還是不願鬆開我的手的人才是真正在乎我的人!倘若他的關心在乎是基於我聽話乖順上,那我寧可不要,因為隨便換個人只要能達到他的要求,他都可以給出關心!」
吳小顏被喬治氣樂了,覺得自己真是無聊,竟想跟個瘋子溝通,正要鬆開手,送喬治最後一程,卻感應到一股力量波動,再一探詢,卻是表明中立後就一直沒出現過的亨利。稍一思索,吳小顏將亨利瞬移了過來,決定給這兩兄弟一個溝通的機會,以回報喬治先前讓他們一家三口深入了解的恩德,默默退到了後方角落。
「小閨女……」吳燁看著吳小顏,被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驚到,竟有些惶恐。吳小顏趕緊收斂氣勢,看著躺在吳燁懷中的元玉,微嘆口氣,隨手一揮,就將二人送到了自己和趙騫居住的小島上,那裡布下了結界,可以很好的保護他們。
送走父母后,吳小顏沒了後顧之憂,倒有了看戲的興趣,斂聲屏氣,重新控制住被怒火干擾而急於發泄的身體,一動不動的盯著喬治和亨利。如果不是氣氛不對,身份也不對,她真的很想對「深情凝視」的兄弟二人喊一聲「在一起」。
「你來幹什麼,看我的笑話嗎?」喬治先移開了視線,臉上不喜不怒的說道。
「喬治……」亨利看著喬治如此狼狽的樣子,什麼怒氣都生不出了,即使喬治罪惡累累,害人無數,但他就是沒辦法狠下心來,只因當初是他先放棄了喬治。
喬治知道自己只有死路一條,索性豁出去了,坐起身。對上亨利略顯愧疚的視線,道:「別露出這個樣子,該抓緊的時候沒抓緊,過了再怎麼愧疚也是虛假。」
「你和父親一樣。關心和愛護都少得可憐,只要我一做出令人失望,或是讓你們不滿意的事,就能幹脆的收回全部的關心。所謂的親情其實不過如此,都要有個前提。都要付出代價,別看當時疼得厲害,稍有點不如意,就能將我扔掉。我在你們心裡也就跟貓狗差不多,可以寵著,順著,卻不能有半點違背和反叛。」
「這樣活著又有什麼意思?我是人,是人總有情感需要,也想哭,也想鬧。也想像別人那樣調皮搗蛋,惹來父親一頓揍。但我不敢,因為父親一個眼神,就能讓我知道,想七情六慾的活著,就要做好被丟棄的準備。他偏愛我,其實也不過是因為我更符合他養著寵著的要求。」喬治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笑得燦爛。
亨利無言以對,因為他的確是在喬治令他失望的時候。乾脆的收回了手。
「我為什麼會迷戀上那樣一個女人,不過是因為在她面前我可以毫無顧忌的放聲大笑,肆意哭鬧罷了,只有在她身上我才能感到輕鬆。感到自己是活著的。最後不惜一切的跟她跑了,但我卻不是跑得沒影沒蹤,只因我心裡還存著父親會來抓我的奢念。結果父親轉眼就娶了別人,熱熱鬧鬧的開始新的生活新的人生。」
「很讓我懷疑父親是早有打算,不然怎麼會那麼乾脆?明明說了我要是一意孤行就打斷我的腿,明明說了哪怕將我關到死也不許我離開。最後還不是像甩掉一個包袱那樣,甩掉了我!」喬治說著,臉上露出一絲怒意,卻又很快消散開來。
亨利忍不住抱住喬治,低聲道:「對不起,是哥哥對不起你,喬治,我……」
喬治卻是掙扎著推開亨利,冷聲道:「我不需要對不起,至少已經不需要你的『對不起』,休想我會說什麼原諒你的話,作為釋放你心內枷鎖的鑰匙。你就給我一輩子痛苦吧,永遠記得是你先鬆開了手,永遠記得你這個哥哥的失職!」
「喬治……」亨利張了張嘴卻只能說出兩個字,實在是因為他不知該說什麼。
吳小顏蹲在地上,看著這一幕,忽然覺得很無奈,偏激的思想真心要不得。
而莫名其妙的是,她竟然能有些理解喬治,畢竟她前世也是個屢次被人拋棄的小苦逼。那些說好要做她好朋友,會一輩子信任她的人,往往都會因為別人的一兩句話,就在沒問過她,沒給她解釋機會的情況下全盤否定她。好像她曾經的付出都是假的,給出的心也不算什麼,所以不信任她,徹底否決她,很輕而易舉。
倘若兩人交往都是基於一人滿足另一人的情況,往往都是被滿足者傷害滿足者,因為太容易得到,所以不容許一點點的不妥。總是將信賴理解給了陌生人或是剛認識不久的人,卻將苛責不信任全部放在陪伴多年的人身上,可真夠諷刺!
是人都會犯錯,但自稱友人的人不信你指責你,因此犯下的錯事,你就得原諒,不原諒就是沒把她當朋友,不原諒就是你小氣。但如果是你犯了錯,她就會像是你殺了她父母一般的要你償還,並以此為藉口,一再的否決你曾經的付出。
就像那個「十分八分」的故事,人們總會如此,看不到全心全意的人,卻為別人偶爾給出的一分,而感激涕零,紀念在心。公平嗎,不公平嗎,可這就是人生,誰沒遇到過幾個這樣的人,誰又沒被這樣的人傷過後,不肯再輕易付出?
「扯遠了!」吳小顏搖搖頭,停下了胡思亂想,看著仍是一臉平靜的喬治,知他的情況屬於偏激過了頭,以至於一步錯步步錯,到了最後連頭都不想回了。
喬治咳出一口血,看著亨利眼中的不忍,笑道:「殺了我吧,因為我只要不死就不會放棄研究,只要活著一秒就會想著該怎麼將全世界的人拖到地獄裡陪我!你如果不想和我一起遺臭萬年,就爽快點,做個大義滅親的英雄受人敬仰。」(未完待續。)
ps: o(n_n)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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