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走道內格外昏暗昏暗,只有幾盞深綠色的應急燈時明時暗,他沒法看清女孩被燈光照得發青發綠的面容,卻能感覺到她心口撲撲亂跳猶如小鹿亂撞。
「沒,沒什麼。」丁雪柔握緊了手中響尾蛇匕首,拉進陳夏琳的小手緊跟上去,「我們是不是……」
話沒說完,楊非突然轉身過去,已經揚起了mp7衝鋒鎗。極其敏感的感知力完全覆蓋周遭四下。他這樣迅捷的反應,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動作,恐怕連後世那些精於作戰的老兵都會為之驚嘆。
冰冷的槍管指向隱藏在醫院藥房鐵門之內的人影,丁雪柔和陳夏琳只覺周身陰寒,同時害怕地退了一步,緊握雙手縮身在一起,生怕又會冒出大量的喪屍。
「別……別開槍……」雖然竭力壓抑過了,可她的聲音還是分外清晰地傳了過來,「我,我不是那些怪物!我,是人!」
這個聲音聽上去算不上年輕,但在這種被喪屍和腐肉包圍的醫院之內,也算得上動聽——這是應該一個上了歲數的女人,聲音完全沒有了年輕女孩的清脆悅耳,反而自帶了一種沉悶的喉音。
「救命……救救我……」女人在看到楊非的衝鋒鎗後,聲音越發變得驚喜無比,還沒看見她的臉,就先聽到她無比喜悅的聲音。
楊非沉默,緩緩收了槍管。
那是兩個人。準確的說,是兩男一女。
丁雪柔長舒了一口氣,與身側的陳夏琳交換過眼光,然後最先走向了藥房。
像市醫院這樣的三甲醫院,藥房絕非普通藥店可以比擬的。一整排的鋼化防彈玻璃窗和不鏽鋼鐵欄杆,如若守備森嚴的銀行櫥窗,裡面的人雖然被困住了,但這樣堅固的玻璃牆,卻完全可以抵禦末世初期的那些初級喪屍。
女人應該是藥房的工作人員,大約五十出頭的樣子。微黃捲髮,穿著白色的醫師服。
而跟一塊被困在藥房的兩個男人,應該都很年輕。但由於多日被困,滿臉瘋長鬍鬚,很難分辨出真實年齡。不過從兩人的身高,以及相同的深藍色運動服來看,應該是兩個大學生。
真夠走運的,末世爆發的時候,這三人躲在這樣安全的「壁壘」之中,僥倖活了下來。楊非默念著,緊跟著丁雪柔他倆走上前去。
借著一盞昏暗的綠色應急燈,楊非最先看清了女人的臉。
女人年輕的時候應該很漂亮,這張保養得當的臉龐,依舊風韻得存。可是這張算的上順眼的臉,如今卻形似骷髏,一雙眼睛深深摳了下去,原本梳好的盤發現在猶如亂草,渾身散發著一股屬於人類的騷臭味道。
看來他們儘可能地想要遠一點的進行排泄,可時間久了還是難免會沾染到臭味。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她看到楊非他們的時候,那種近乎於癲狂的愉悅。
在末世,大多被困人類,再見到其他同類的時候,都會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愉悅,和幸福的感覺。這也難怪,經過喪屍和死亡的驚嚇,無休止的黑暗,還有飢餓的幾重折磨,這些僥倖活下來的人類多數已精神崩潰。這自然會進一步影響到人類的社交反應。
「救我,救救我……」這個看起來跟怪物無二的女人看到楊非,本是青白的臉露出了驚喜的笑容,她沒有顧忌身旁的兩個同伴,而是立刻趴伏在不鏽鋼製成的藥房鐵門上,竭盡所能地對楊非討好地微笑著,「帥哥美女,快救救我……我,我就快要餓死了!」
這話說的有點假。她的外表看上去的確很虛弱,聽這說話的音調,還算是中氣充足。楊非面無表情,淒寒的雙眼不住打量著這個有點古怪的女人。
她很有可能就是藥房的工作人員,因為她穿著白大褂,身上沾滿了各種藥粉。藥味和她身上的騷臭混合在一起,簡直比喪屍的腐臭還讓人難以忍受。
當然,那兩個男人也差不多。只是,他們沒有女人這樣反應強烈,在這種格外危險的狀況下,他們倆的神情舉止,竟算得上「冷漠」兩字。
「是特警嗎?」其中一個男人張口說話,聲音聽上去還很年輕。
楊非還沒有回答,一直站在他身旁的另一個男人說道:「不會,見過哪個特警身邊還帶著小女生。」
說這話的男人竟還齜牙笑了笑,讓楊非他們有些愕然。
不過,這三個人是怎麼活下來的?末世爆發已將近十天,他們很明顯沒有走出藥房半步,在這種沒吃沒喝的藥房,他們怎麼可能獨自活下來的?楊非微微眯緊了雙眼,卻沒有直接發問,而是說道:「開門。」
「好,好,我這就開門,但你們得答應我,一定要帶我走。」女人先是一口應下來,然後弓下身子擺弄不鏽鋼門的鎖,隨後快速而顫抖地說著,「你們是怎麼進來的?外面到處是那些怪物……」就像那些末世常見的倖存者一樣,這個女人也打開了話匣,仿佛永無休止地嘮叨著自己是怎麼逃進藥房,怎麼把門鎖上,怎麼躲在藥房角落裡……外面價天的哭喊和喪屍的嚎叫讓她很恐懼……
而這兩個男人始終保持著沉默。當然,楊非看得出來他倆,跟那些在末世遭遇到的那些被困倖存者差不多,在看到闖進來的同類時,都會有一種喜悅的心情。可這兩個男人,卻還保持著應有的鎮定,讓楊非有些刮目相看了。
「是特警嗎?」其中一個男人張口說話,聲音聽上去還很年輕。
楊非還沒有回答,一直站在他身旁的另一個男人說道:「不會,見過哪個特警身邊還帶著小女生。」
這一次丁雪柔並沒有主動說話,而是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手電筒,鑽進放滿了各種藥品的貨架之中。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回應這三個過於奇怪的倖存者。
「我叫趙雲浩,這是我弟弟趙文浩。我倆都是s市第一大學的學生。」起初發問楊非是不是特警的男人開了口,他的聲音多少有些顫抖,想必是因為可能獲救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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