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血痕仿佛在兩人之間喚起了昨晚的一幕幕,空氣中有什麼悄然變化了。
匡牧人將秦子夜的手腕帶到唇前,薄唇在那道血痕上輾轉,秦子夜的心急速跳動起來,忘了該如何反應,只感火流從那片皮膚蔓延開,迅速便席捲了全身!
匡牧人的唇一寸不落的輕柔遊走過血痕,握住秦子夜的手腕,突然將他拽上沙發,翻身壓倒在身下。秦子夜眼中一片天旋地轉,再看過去,是暗光下匡牧人漆黑深邃的眸光。
匡牧人粗魯的扯開他的上衣,目光定在他一側肩頭上血液凝固的傷口上。秦子夜感覺他的氣息突然變了,如同風雨欲來,下一刻便感到肩頭一痛——匡牧人俯首咬破了傷口!
原本就未曾經過處理的傷口再次裂開,空氣染上了些微的血腥味,但在這味道的刺激下、在肩頭刺痛的同時,秦子夜卻奇異的興奮起來,因為他知道那處傷口已經完全褪去了別人的氣息與痕跡,從此以後,只是匡牧人給他的。
匡牧人伸出舌頭舔舐溢出的鮮血,濕熱的舌滑動在肌膚上的觸感令秦子夜的身體微微發顫。許久之後他的唇離開肩頭,貼著清涼的肌膚上移,路過秦子夜脖子上的傷時停留細吮片刻,最後滑上臉頰,在昏暗中找到秦子夜的唇,吻了上去。
秦子夜被匡牧人緊緊壓在沙發上,承受著狂風暴雨般激烈的親吻,他的舌頭被勾纏著,一刻也無法抽離,仿佛整個人都要被吞了下去。這個明顯宣告著占有與掠奪的吻,令他不由自主伸出雙臂抱住了匡牧人的脖子。
匡牧人的呼吸變得粗重,手臂從秦子夜的腰下衣衫穿進去,掌心緊貼著光滑的背脊摩挲。他的手上有一層薄繭,帶給秦子夜微微的刺痛感,但那刺痛卻泛開了一片片火熱,令秦子夜自肌膚到靈魂深處都戰慄起來!
夜很冰冷,空氣中的溫度卻在急速上升。
匡牧人離開秦子夜的唇,啃咬過他的下顎,喉結,鎖骨……埋首在他的胸前。他的手貼著秦子夜的背部滑到腰間,揉捏著柔韌的腰部。
秦子夜的胸口劇烈起伏,雙手摸索著解開匡牧人的衣襟,攀附他結實的臂膀。
肌膚相貼的觸感摩擦出兩具身體最深處的渴望,匡牧人的動作變得愈加激烈,唇舌噬咬著身下光潔的肌膚,伸手扯開彼此的腰帶,彼此身體的衝動已經非常明顯。
匡牧人的吻沿著秦子夜的胸口上滑回到脖頸,硬實的胸膛擠壓著秦子夜的胸腔,然後再次吻住他的唇。
秦子夜的呼吸被阻礙著,將匡牧人當做唯一的空氣來源與他唇舌交纏。這樣毫無保留信任他、依賴他的秦子夜,令匡牧人升起了強烈的嗜血衝動!想弄傷他,讓他身上全部是他留下的印記。甚至是咬碎他,讓他成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再也分不開!
這種衝動令匡牧人在秦子夜的唇上重重一咬,秦子夜發出痛苦的嗚鳴,眼淚瞬間就湧上了眼眶。匡牧人在他的這個反應下離開了他的唇。
咫尺之間,目光相接,兩個人都在急促喘息。
激情緩緩褪去,空氣漸濺冷卻下來。
不知過去了多久,匡牧人沒有放開秦子夜,而是低頭在他的唇上蜻蜓點水的親了一下,又是一下,然後貼上去輕柔的細細吻著他。他吻過他的唇,臉頰,耳後……最後從後方抱住他翻身側躺下,一下一下的用唇摩擦著他的後頸。
匡牧人的吻無比小心,無比溫柔,他的呼吸灑落在肌膚上,將秦子夜的心都化作了水流。
慢慢的,疲憊涌了上來,不知不覺沉入睡夢中……
秦子夜從來都沒有睡得這麼安心過,連夢都沒有,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過來。身後的懷抱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家裡很安靜,秦子夜起身,將每個房間都看了一遍,沒有看到匡牧人的身影。
匡牧人昨晚喝醉了,胃裡應該不怎麼舒服,秦子夜想他大概出去吃東西了。他一身凌亂,回臥室找出換洗衣物,簡單處理了一下脖子上的傷,然後去浴室洗澡。
脫衣服的時候,他無意間從鏡子裡瞥到了自己的肩頭,昨晚被匡牧人咬開的傷口血已經凝固了,他用溫水把血擦掉,看到了清楚的齒痕。
秦子夜輕輕撫摸那處,微微的刺痛帶心跳急促起來,想到這是匡牧人咬的,似乎血液都向那一個地方匯聚去了。
秦子夜心不在焉的洗完了澡,換了衣服,坐在客廳里等匡牧人回來。
然而一個小過去了,匡牧人沒有回來。
秦子夜開始莫名的心慌難安,他翻出手機想給匡牧人打個電話,一開機就收到一條匡牧人發過來的信息。
信息的內容很簡短,簡短到只有六個字:我辭職了,保重。
秦子夜全身的力氣登時就被這六個字抽乾了,怔怔的看了這六個字許久,還仿佛沒看懂般去打開匡牧人的衣櫃。衣櫃裡已經空了,就好像裡面從來都沒放過東西一樣。
他將電話撥過去,冰冷機械的聲音提示他,對方已關機。
匡牧人走了。不要他了。
秦子夜總算認清了這個事實。
就在不久以前他還抱著他,昨晚還在對他激烈的掠奪……那算什麼?酒後亂性?離別之際,給他留一點紀念,可憐他愛上了自己的哥哥這片心嗎?
手機從手裡無力的滑了下來,秦子夜後退兩步,撞上了身後的家具,他扶著牆站穩,腦子裡混亂了許久,從手提包里找出車鑰匙,披上扔在沙發上的一件大衣跑出門。
秦子夜驅車去了何梓蓉家,在老舊的鐵門外急促拍門,門裡一點反應也沒有,對面鄰居打開門對他說:「何家父女都出去了。」
「他們去了哪兒?」秦子夜忙問。
鄰居道:「女孩子大概去上班了,老何的話……多半又是去賭錢了吧!」
鄰居不清楚何梓蓉上班的地方,秦子夜下樓,開著車緩慢行駛在老街上,四望之際,在一群穿戴很非主流的年輕人中發現了阿珍的身影。
「阿珍小姐!」秦子夜探頭出來喊。
阿珍沒有聽到,倒是她身邊一個染了白髮兩耳帶滿了耳釘的小伙子對秦子夜的車吹了聲口哨,用手肘撞了下阿珍:「法拉利啊!你什麼時候搭上富二代的?」
那群年輕人爆發出起鬨的笑聲,阿珍白了他們一眼,跑到車窗邊:「秦大明星?你怎麼在這兒?牧哥沒跟你一起嗎?」
秦子夜一聽就確認阿珍不知道匡牧人在哪兒,快速問道:「你知道何小姐上班的地方嗎?我有急事找她!」
阿珍挺意外,但還是據實告知:「梓蓉應該是去兼職的店裡了。」清楚說了地址,她不明所以的問:「是牧哥出什麼事了嗎?」
那群年輕人里有兩個打扮妖艷的女孩子貌似有點認出秦子夜了,秦子夜對阿珍告別,開車離去。
何梓蓉兼職的地方是一家咖啡館,開在技校旁邊,客源以學生為主,檔次並不算高,但環境不錯。
今天是大年三十,學生大都回家放寒假了,咖啡館六點半就要打烊。店裡很幽靜,沒有客人。
何梓蓉正在櫃檯後低頭寫什麼,聽到門開了,抬頭一句「歡迎光臨」還沒有喊完,就看見進來的人是秦子夜。
何梓蓉把工作暫時交接給一名店員小妹,引著秦子夜在一個偏僻的卡座坐下。
秦子夜直接問她:「何小姐,你知道匡牧人在哪裡嗎?」
何梓蓉詫異:「牧哥……不在你那裡嗎?」
匡牧人沒有來找過何梓蓉。儘管秦子夜來之前就猜到了,但仍舊很失望。
「發生什麼事了?」何梓蓉問。
秦子夜垂下眼,「他辭職了,手機關機……我找不到他。」
何梓蓉臉上有掩不住的驚訝,掏出手機撥了匡牧人的號碼,結果跟秦子夜說的一樣。
過了一刻,何梓蓉輕聲問:「秦先生,你知道我和牧哥分手了嗎?」
秦子夜沉默了一下,緩緩點頭。
在宋文哲告訴他何梓蓉的遭遇時,他就猜到何梓蓉會主動跟匡牧人分手。宋文哲為了報復匡牧人傷害何梓蓉,說到底,一切的起源都是他。
秦子夜道:「……對不起。」
何梓蓉誤會了,「我跟牧哥都分開了,你們之間不論怎麼樣,都不應該對我道歉。」
秦子夜詫異地抬起頭,何梓蓉淡淡笑了笑:「其實我早發現了,你對牧哥……」
「對不起,我……」秦子夜這次是真的為這件事道歉了。
何梓蓉道:「沒什麼好對不起的,你沒有做過任何事破壞我跟他的關係,我跟他分手也不是因為你。我跟他遲早都會分開的,不在今天也在明天。我明知他不愛我,也永遠不會愛上我,還一直霸著他。這樣的感情怎麼能長久呢?」
「匡牧人他……不愛你?」
秦子夜震驚的盯著何梓蓉。
何梓蓉道:「我以為你早該看出來了。」
秦子夜搖頭,「可是他對你、對你……」
何梓蓉露出苦澀的微笑:「牧哥重情義,答應的事死也不反悔。三年多以前,他在一家修車鋪工作,我從那裡路過,洗車的小弟不小心用水管噴了我一身水。當時是盛夏,我的裙子立刻就透了,街上的人都往我身上看,儘管知道有些人只是好奇並沒有惡意,我依舊難過的要哭了……這個時候他從修車鋪走出來,脫下t恤套在了我身上。他一句話也沒有對我說,叼著煙打著赤膊就回去了……我看著日光下他的背影,從那一刻起就愛上他了。」
「從小到大我做任何事都畏首畏尾,唯獨主動追求他。牧哥很直白得拒絕了我,但我沒有放棄。突然有一天我再對他告白,他沉默過後接受了我。這並不是因為他被我打動或愛上我了,而是因為一位他非常尊敬的長輩的囑託。自此之後他便一直竭盡全力扮演著我的男朋友,照顧我,關懷我,甚至為我的賭鬼父親還債,一個人把所有的困難與委屈全部扛下!」
秦子夜一直先入為主的認為,匡牧人跟何梓蓉在一起的原因只是愛情,此刻他才知道從一開始他就錯了。
震動的同時他忍不住想,既然匡牧人不愛何梓蓉,那麼昨晚、他會不會……
他想立刻見到匡牧人!
何梓蓉輕嘆,「牧哥一直不知道我清楚他接受我的真正原因……是我太貪戀他,一邊愧疚著利用了他對長輩的孝心,一邊幻想著他有一天終將愛上我……現在他終於自由了,我也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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