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秦子夜有種越來越心慌的無措,尤其是看見匡牧人身邊出現了愛慕他的女性時,那種心慌尤甚。好像隨時都可能發生匡牧人跟哪個女孩子在一起了,他又被一個人丟下的事情!
即便他們住在一起,相處的時間比任何人都多,可他們之間有一個禁區,他不敢邁進去。他原以為不去碰觸那個禁忌的領域,至少匡牧人還會留在他身邊,但現在他發現就算他們彼此故作不知,匡牧人總有一天還是會離開他!
秦子夜的酒量的確不太好,但也不至於喝兩杯就醉,何況他已經在車上休息過一段時間,現在酒醒的也差不多了。
可他寧願相信自己醉了,給自己一個理由不管不顧放縱一次。
秦子夜本以為匡牧人會推開他,即便不推開他,也不可能回應他。誰知匡牧人不但沒有推開他,反而在明顯的一震過後,將他壓倒在了身下。
匡牧人的吻很火熱,讓秦子夜想起了那個他們都刻意迴避的晚上。那夜的匡牧人也是這樣對他激烈的攻掠,幾乎讓他連呼吸都不能控制。
匡牧人今晚沒有喝酒,秦子夜不明白他為什麼沒有拒絕他,但是他不願意想、也沒有空隙去想為什麼,他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
秦子夜的手沿著匡牧人的衣領滑進去,匡牧人晚上似乎洗過澡,穿著寬大的t恤,薄薄的純棉布料下,是硬實如堅山般的背肌。強烈的男性氣息瀰漫間,秦子夜感到自己喝下去的酒被催化成了難抑的心潮湧動,從浸入到了靈魂。
匡牧人抓住秦子夜的手按在枕邊,秦子夜試了幾次都無法把手抽出來,就不再徒勞費力,乖乖躺著任匡牧人掠奪。匡牧人的舌頭糾纏著他的舌頭,讓他連呼吸都被掌控著。他的動作近乎粗暴,仿佛在發泄著什麼。
漸漸的秦子夜不滿足於只是唇舌的碰觸,他抬起腿用膝蓋磨蹭匡牧人的腿間,很快就明顯感覺到了他的反應。匡牧人發現了他的意圖,懲罰性在他的唇上咬了一下,聽到他因微微的刺痛發出悶哼,又輕輕的舔舐他被咬痛的地方。
秦子夜的呼吸紊亂,主動吻著匡牧人的唇角與硬朗的下巴,匡牧人的喉結就在眼前,他依從很多次湧起的衝動,吻了上去,用牙齒輕輕碾磨,耳邊立即傳來了匡牧人低沉的吸氣聲,性感得令他全身酸軟發麻!
匡牧人會為了他情|欲,這令秦子夜更加興奮。
秦子夜的唇貼著匡牧人的脖頸來到鎖骨,正要吻下去,然而匡牧人卻是捏著他的手腕將他拉開,微微抬起身看著他說:「滿足了嗎?」
秦子夜一時間並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秦子夜的臉頰透著淡淡的緋紅,雙眼也像蒙了一層水霧,從暗光里看,更趁得眸心兩點清亮。
匡牧人不由自主低頭親吻他的眼角,灼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睫毛上,「你知道如果我沒有去接你的話,今晚會發生什麼事嗎?」
「……會發生什麼事?」秦子夜問。
匡牧人沒有說話。
「所以剛才你是在懲罰我嗎?以這樣的方式?因為我惹你生氣了。」
在推開包間的門看見秦子夜就像被一群餓狼盯著的美味肥肉那一刻,匡牧人的確是生氣了,並且很久沒有這麼氣過。為了秦子夜不自知危險,也為了那些人露骨的充滿邪惡的目光。
秦子夜說:「你是不是認為,如果你不來,我會被一個陌生男人壓在床上粗暴的對待……」
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匡牧人在耳垂上重重的咬了一下。秦子夜的身軀立即微微一顫,他聽到匡牧人在耳邊沉聲說道:「你想被人粗暴地對待?」
秦子夜說:「我只想被你粗暴地對待。換成別人,我會殺了對方。」
匡牧人捏著秦子夜手腕的力道猛地一重,幾秒種後,放開他翻身在一旁坐下。
秦子夜覺得酒精大概算是個好東西,因為它可以令他做許多平時因為膽怯顧慮而不敢做的事,他可以借它打破橫在他們之間的無形的屏障。
「我喜歡你。」
安靜的臥室里,秦子夜清楚的說了出來。
匡牧人不會說什麼「我也喜歡你,因為你是我弟弟」這種話跟他打太極,這早就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他不可能一直逃避下去,他應該考慮到底要如何面對了。
秦子夜卻怕他岔開話題,又補充:「不是對親人的喜歡。我的意思是……我愛你。」
「知道了。」匡牧人在他腦袋上輕推了一把,碰觸到柔軟的頭髮,忍不住揉了揉。
秦子夜有點懵,在他的預想中匡牧人不該這麼平靜的接受他的告白,他一直以為匡牧人會搬出血緣、兄弟、都是男人那一套跟他講道理。
秦子夜撐著床也坐起來,拽住匡牧人的一隻手臂讓他轉向他,「那……你的回答呢?」
他的頭髮剛才被匡牧人揉亂了,匡牧人用手指幫他簡單梳了一下,順便摸摸他的後腦勺,「讓我想想吧。」
秦子夜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你的意思是……你會考慮?」
匡牧人微微蹙眉,最終一嘆,「唔」了聲。
秦子夜再次確認:「你的『考慮』……包括接受我的可能?」
匡牧人回應:「嗯。」
秦子夜仍舊不敢相信,「我是江靜蘭的兒子,你的弟弟,我叫秦子夜。」
匡牧人瞥了他一眼,「廢話。」
「你答應了考慮接受我?」
匡牧人不耐煩了,伸手揪了下他的臉,「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清楚。」秦子夜點頭。
「清楚了就洗洗睡吧。」匡牧人下床。
秦子夜連忙又拽住他的衣角,「我……我……」
匡牧人回頭看他,等了會兒沒聽到下文,便拉開他的手,說道:「早點睡,小心明早起來頭疼,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夜深之後,秦子夜躺在床上還睜著雙眼,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他甚至害怕這一切都是自己喝醉了出現的幻覺,明早起來匡牧人就會對他說什麼都沒發生過。
在這種患得患失中,秦子夜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沉沉睡過去。第二天他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江靜蘭托護工打過來問他今天有沒有工作?有沒有去找他哥?
秦子夜洗了個澡,稀里糊塗的吃了早餐,然後就坐在沙發里對著牆上的壁鍾發愣。時間走得太慢了,距離下午去接匡牧人下班實在是太遙遠了。
堅持到了上午十一點多,秦子夜終於等不下去了,換了衣服拿上車鑰匙出門。
匡牧人本來是準備和張川一起午飯隨便吃點的,出了工地大門,就看見秦子夜站在工地外等著。
張川說:「牧哥,你弟來了,你們聊吧,我先跟小何他們過去了。」
「去吧,別等我了。」匡牧人跟張川揮了下手。
張川跟一群工友一起走了,匡牧人問秦子夜:「想吃什麼?」
秦子夜說:「我從另一條路過來的,看見有家西餐廳,吃西餐好嗎?」
「走吧。」匡牧人點了支煙,率先抬步。
西餐廳並不遠,兩人是走路過去的,路上一句話也沒有說。西餐廳裝潢精緻,光線也是柔和昏黃,點餐時侍者雖然對匡牧人身上的工服多看了幾眼,但態度非常禮貌和善。
兩人點了牛排、意面、濃湯、沙拉,秦子夜還特意為匡牧人點了一份芝士焗蝦。
並非秦子夜矜貴,而是西餐廳的格局比較注重客人的。侍者點完單一走,秦子夜便迫不及待摘了墨鏡和帽子,問匡牧人:「昨晚你確實說過會考慮我的對吧?」
匡牧人莫名其妙,拿起桌上的檸檬水送到唇邊:「宿醉失憶了?」
秦子夜從早上醒過來就在亂跳的心總算是歸位了,他咬了咬唇,又道:「其實……其實你看見我來找你很開心吧?」
「噗!」匡牧人被剛喝進嘴裡的檸檬水嗆到了,咳了起來。
秦子夜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好一陣匡牧人才算是好受了些,他用餐巾擦拭唇邊的水,瞪了秦子夜一眼:「誰說我看見你開心了?」
不知為何,秦子夜總覺得從他臉上看到了一種被說中心事的狼狽,不禁彎起了唇角。
「笑個毛線!」匡牧人罵。
秦子夜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侍者將菜送了過來又離開,匡牧人拿刀切了塊牛扒送進嘴裡,問:「今天來找我幹嘛?」
「我就不能單純找你吃午飯?」秦子夜道。
匡牧人說:「能。」
秦子夜說:「其實我找你是有事情。」
匡牧人抬頭沒好氣道:「故意逗我呢?」
「沒有。」秦子夜搖頭。
「什麼事,說吧。」
秦子夜手裡的刀叉在牛扒上心不在焉的滑動,匡牧人等著他開口,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要太流露心緒,問:「你昨晚說會考慮……我想問問,你打算怎麼考慮?考慮多久?」
這就是秦子夜不安的另一個原因。
匡牧人雖說了會考慮,但既沒有說時間限制,也沒有說都會考慮哪些問題。秦子夜很怕,匡牧人只是拿這個說法擋著他,然後哪一天突然告訴他不合適,或者乾脆又不見了。
雖然秦子夜的語氣很平靜,甚至顯得隨意的刻意了,但匡牧人很清楚的感到了他在這平靜的語氣下的緊張。
匡牧人突然心頭有點兒疼,他想,他上次不告而別真的嚇到秦子夜了。
他放下手裡的刀叉,看過來,很鄭重很認真的說:「我會很仔細的考慮我們各方面的矛盾將對彼此造成什麼樣的影響。這個過程不會太久,我會儘快給你答案。」
秦子夜的手微微顫抖,因為他注意到匡牧人的用詞是「他們各方面的矛盾」,而不是他愛不愛他、多愛他。
現在的重點在於,如果匡牧人對他有愛,他的愛是否足以消除他們之間來自於各方面的矛盾。
秦子夜心情有些激動,輕聲問:「你會因為我和你都是男人拒絕我嗎?」
「不會。」匡牧人說。
秦子夜又問:「你會因為我是你弟弟拒絕我嗎?」
「不會。」
秦子夜猶豫了一會兒,最後低聲說道:「……你最不能接受的……是『我是江靜蘭的兒子』這點,對嗎?」
匡牧人沒有回答。
秦子夜認為他說對了。
空氣寂靜了許久,匡牧人嘆了一聲,「有這個原因吧……但不止這個。」秦子夜抬起頭來看著他,幽暗的光線中,他看著他明亮的眸子說:「讓我好好想想,我會用心考慮過後給你答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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