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閬州城顯得格外安靜,城樓上幾個士兵懶懶散散地圍在一起,不知道談著什麼。
至於城外,黑漆漆的,仿佛一隻巨獸隱藏其中,不過對此,城樓上的士兵不以為意,閬州城高牆厚,他們不認為城外的朝廷軍隊會打進來。或者說,就沒想到朝廷軍隊會來打他們。
開始的時候,他們的確擔心,不過過了一段時間後,也沒看見有人來攻打他們,他們也就把事情拋在了腦後。當然,朝廷的確派軍來攻打他們了,不過他們不知道,只有城中的上層人物知道,畢竟要知道朝廷派了大軍來攻打他們,叛軍的高層擔心這些臨時拼湊起來的士兵臨陣脫逃。
「兄弟們,來,這是刺史大人犒勞你們的。這大晚上的,你們還要守城門,辛苦了!」
就在這些士兵閒聊的時候,一群人抬著各式各樣的吃食來到城樓上,有酒有肉,看著這些士兵口水直流。
「謝謝刺史大人。」
「那邊的兄弟們,都來吃吧。」
很快,一群人圍了過來,看著籮筐中的吃食,都不客氣地拿起來往嘴裡塞。他們可是知道此時刺史府正在大肆慶祝,他們在這裡執勤,一點東西也不給他們送來,這讓他們心裡也有些怨言。
不過看到這些吃食,他們瞬間把之前的不滿忘得一乾二淨。一邊吃,還一邊高呼刺史大人萬歲。
他們口中的刺史,自然前閬州長史陳良,占領閬州城後,他便自封為刺史。
這些守城的士兵吃的很開心,那些前來犒勞的人相互眼神示意,眼神中充滿了狠色。
而城樓下,城門口的叛軍士兵也都在大碗吃肉,大碗喝酒。
喝著喝著,這些叛軍士兵就覺得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怎麼回事,老趙,你怎麼兩個頭了?」
「你才兩個頭,喝多了吧,這點馬尿就讓你說胡話了?」
喝多?聽到這個,城門口的士兵中有人便覺得有些不對,特別是為首的一個將領。他的酒量雖然算不上多好,但喝這麼一兩碗酒,也不至於出現醉意,就當他不解的時候,便看見一絲道光閃過。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就看見自己的身子在那裡坐著。
「動手!」
看到老大的頭顱掉在地上,叛軍士兵並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們反應過來並聽到那聲動手的時候,本來是犒勞他們的人紛紛拔出了武器,隨著手起刀落,地上就多了不少死不瞑目的頭顱。
在解決掉這些叛軍士兵後,這些人便打開了城門。
低沉而渾厚的聲音很快引起了城樓上守軍的注意,而城外漆黑的夜裡突然亮起一支支火把,看到這幅景象,叛軍便意識到了不對。
「敵襲!」
還沒等這些叛軍有所反應,剛才還跟他們稱兄道弟,給他們抬來美食的人便拔出了腰間武器。
「殺!」
看著城門大開的閬州城,李振淡淡地吩咐道。
「兄弟們,給我沖!殺光叛軍!」
「殺光叛軍!」
整齊的喊殺聲下,位於隊伍最前方的騎兵在秦易安的率領下率先發起了衝鋒,隨後趙雄也指揮著麾下的部隊緊隨其後,朝著讓他栽了大跟頭的閬州城殺去。
騎兵是不適合攻城,但這種城門大開的情況,騎兵的衝殺無疑是很有效果的。還沒等城樓上的叛軍解決城中的內應時,城外的騎兵就已經衝進了城裡,砍殺叛軍猶如切瓜一般簡單。
「投降免死!」
「投降免死!」
在天策軍士兵的高喊聲中,本來還有些猶豫的叛軍直接扔下手中的武器,然後跪在地上,至於什麼死戰到底,那是不可能的。
這些叛軍並不是真的士兵,之前只是那些家族的家丁而已。之前把趙雄的部隊趕出閬州城就算是僥倖了,跟騎兵作戰,那不是找死嗎?他們都是本地人,家裡都有老有小的,誰願意跟著去陪葬。
對於這些投降的叛軍,天策軍也沒有趕盡殺絕,而是交給後面的步兵去負責,他們則是朝著刺史府殺去。
擒賊先擒王,只要俘獲了叛軍的一眾頭目,這次叛亂就算是平定了。
嘹亮的喊殺聲,就像平靜水面的一個大浪花,安靜的閬州城一下變得躁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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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天策軍殺入城中的時候,此時的刺史府一片歡聲笑語,一眾頭目都聚集於此,聽著小曲,看著舞蹈,吃著美食,好不自在。
。。。。。。
「給諸位介紹一下,這位是田公公,晉國公的義子。」
坐在主座上的陳良,一臉諂媚地介紹著坐在自己身邊一個年輕無須男子。
都說了是公公,這人自然就是一名太監,而且還是田令孜的義子。
田令孜的義子並不值錢,畢竟沒有上百,也有好幾十,像他們這些太監,收義子是很正常的事。
看到下面眾人的疑惑,陳良頗為得意,「諸位猜的沒錯。壽王心懷不軌,朝廷已經知道,田公公就是來宣旨的。所以大家就不用擔心了,我們這不是謀逆,所以大家心裡也就不用有所顧慮了。」
「真的?」
顯然這個消息讓下面的人有些意外,雖然他們拿下了閬州城,但誰都知道,有很多巧合。壽王手下有著數萬軍隊,要是真的打起來,他們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可是壽王已經派了大軍前來討伐我們。。。」
「這個諸位不用擔心,義父已經下令東川節度使高仁厚出兵相助你等,只要你們等待數日即可。壽王作為一介親王,心懷不軌,之前把其貶到山南西道本就是對其的警告,沒想到現在不知悔改,在山南西道橫徵暴斂,陛下和義父十分震怒。。。。。」
「國公大人英明!」
雖然大家心裡還是有些疑惑,不過看到那位太監拿出的聖旨,心裡的疑惑大減。對於他們這些普通人來說,聖旨無疑是最有說服力的。
其實這些人都不知道,這封聖旨是真的,也是假的。現在田令孜和陳敬瑄兩兄弟把控著朝政,李儇這個皇帝對於行宮意外的事,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命令也出不了行宮。
這聖旨怎麼寫,那都是田令孜說了算。
「所以諸位就別擔心了,有了這聖旨,我們就更加不用顧忌壽王那邊。不過現在軍隊數量有些不夠,肯定要擴軍,不過府庫空虛,所以也需要大家多多出錢出力。
我陳氏願意帶個頭,捐一萬貫用於擴軍開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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