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完紅兒以後,蕭禹僅僅在外貌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但是於氣質上,猴兒卻是若隱若現地發現了一點點細微的改變。
至於這絲改變,具體是什麼,猴兒也說不明白,總之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
事實證明,在這澤縣中,馬躍這一個兵備按察使的能量還是不低的。
這天的花金大會上,當所有人都以為蕭家這一次會徹底栽在郭縣令與秦家的陰謀之下的時候,蕭禹卻是陰差陽錯之下,取得了馬躍的信任,在最關鍵的時候,馬躍也力排眾議,挺身而出。
所有人都不明白為什麼馬躍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難道僅僅是為了一個救命之恩嗎?
這個理由,放置於其他之處,或許能夠解釋一二,但是在這個緊要關頭,以馬躍的聰明才智,不可能不明白郭景陽與秦涯的打算。
只是,偏偏就在眾人不可能的前提下,馬躍的選擇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可惡!」
一千兩白銀,遠遠沒有達到郭景陽的目的。
在這澤縣中,蒙坦村可以說是一個非常特殊的位置。
大齊地方官吏的考核,有著其獨有的一套考核體系,這套體系自從齊太祖時候就一直應用至今。
諸如郭景陽這樣的地方一把手,農業發展水平以及地方納稅的總量是一個大頭,除此之外,都城每年都會派遣足夠數量的吏部巡查官員對地方一把手的治理能力進行一個統一的排查。
這個過程中就有很大的水分摻雜於其中,如果這個一把手能力強悍,而且交際能力非常強,那麼往往會聯合當地的豪強家族給予吏部巡查官員一定的好處。
這種好處往往需要恰到好處,太高了,巡查官員不敢拿,太少了,這些地方官員也拿不出手。
漸漸的,當這種風頭形成一種潛規則的時候,吏部巡查官員的派遣也成為地方官員聯繫都城官場的一道捷徑。
雖然郭景陽是新任的地方官員,但是前段時間也專門為這件事情尋找過蕭夢遠,商量著是否能夠從蕭家每年的利潤中抽取一部分,當做自己的活動經費。
只是當時的蕭夢遠對郭景陽僅僅是敬而遠之,要說拿出幾百兩的銀子,他點點頭還是可以的,但是郭景陽的胃口實在是太大了。
蕭家的底盤就是這麼大,如果任由郭景陽在上面胡攪蠻纏的話,非但不會獲得任何的好處,就連蕭家現有的地盤想要支撐下去,難度也是非常大的。
正是因為這件事情作為導火索,後期經過秦家的運營,郭景陽也漸漸朝著秦家靠攏並且最終徹底倒向了秦家。
對於這件事情,當初蕭禹也是從蕭如海那兒得知的。
可以說,即使是目前,蕭禹與蕭夢遠真正深入的交談幾乎是沒有過一次,而他在外面的表現,雖然蕭夢遠多有耳聞,但是正所謂眼見為實,在沒有看到事實發生的時候,蕭夢遠無論如何也很難從心裏面真正接受蕭禹身上的變化。
所以,蕭禹如今在外面拼死拼活地為蕭家的前程奔波著,但是家中的蕭夢遠,對於這邊的情況卻也僅僅是了解的狀態,很多蕭禹做出的努力,蕭夢遠並不知曉。
要說蕭禹對自己所做的這些的成果值不值得。
在夜裡面,蕭禹曾經不止一次地問過自己,但是最終他沒有經過任何的思考便給出了十分肯定的答案。
來到這個世界,蕭家就是自己的根,在那裡,還有著自己的親爹親娘。
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變化,讓別人需要一個過渡的流程,而自己現在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與爹、娘相處,所以其他的事情,只能是等到以後再慢慢讓他們接受吧。
「秦家主,如今怎麼辦?這蕭家的二小子不知道走了什麼運氣,竟然獲得了馬躍這麼大的支持,如今與馬躍翻臉,還不是時候。」
在這澤縣,郭景陽與馬躍同為官場上的人物,兩人的等級是一樣的。
如果在過去的和平年代,郭景陽這個縣令的含金量絕對要比馬躍要強得多。
但是如今嘛……兩者的位置卻是需要做一個調換,在一些方面,馬躍說的話遠遠要比郭景陽的話有用的多。
這些日子,秦涯一直深居簡出,常人根本不知道他在幹什麼,而這一次的事情,也正是他與郭景陽謀劃而來的。
不過這樣的謀略,當然不僅僅只有一關,如果僅僅如此的話,那今日偌大的秦家也就不會屹立不倒了。
「那小子不過就是在背後有高人指點罷了,雖然現在還沒有查出來這個高人的身份,但是我們已經得到消息,蕭家如今是自身難保了。」
比較秦家的信息搜索渠道,郭景陽要遠遠落後一些,看了一眼站在秦涯身後的秦長龍,深知這傢伙底細的郭景陽眼神深處不經意地閃現出一絲忌憚,不過很快就隱去了。
「蕭家怎麼樣了?」
聽見蕭家可能出事情了,郭景陽心裏面也非常興奮。
蕭夢遠拒絕了他的請求,這件事情截至目前仍然是橫亘在郭景陽心中的一根刺。
秦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意味深長地說道:「具體的還沒有查探清楚,但是蕭家的大少爺,蕭思才,已經有數日沒有出現在外面了,這比較以前有些不正常。」
「蕭思才失蹤了?哈哈!」
郭景陽先是一怔,然後立馬爆發出爆笑。
蕭思才於蕭家的作用如何,這放在任何一個澤縣人面前都不是一個問題。這蕭思才要是出了問題的話,蕭家絕對會陷入大亂。
「呵呵,看來現在蕭家正在為這件事情煩心,不過不知道是誰幫助我們在對付蕭家,如果知道他們底細的話,我們也好在關鍵時候給予他們一臂之力。」
秦涯笑著點點頭,對著郭景陽說道:「現在的局勢不明朗,北邊的消息已經傳過來了,皇上已經肯定要對戎人動兵了,兵部已經在徵集糧草了,戶部放出來的花金額度比較過去也有一定程度的上升。」
郭景陽認同地點點頭,看了一眼秦涯,然後說道:「不錯,現在北邊的消息是一日一日地進行更新,我們的速度也要加快,要不然的話,這亂世之中,我們也很難說真正的置身之外。」
說到這兒,郭景陽似乎想到了什麼,目光轉向站在秦涯身後的秦長龍,悠悠說道:「對了,我聽說前段日子有個女人從西邊逃了出來,那個女人找到了嗎?」
面對郭景陽的質疑,秦長龍卻是搖搖頭,說道:「現在還沒有查清女人的底細,但是當初幫助那個女人逃跑的幫凶已經查到了,但是那傢伙嘴巴倒是挺硬。」
「哼!一群沒用的廢物!」
事情進展的不順利,郭景陽心中的怒氣也只能朝著秦長龍發發。
不過現在的場合顯然是他忘記了自己發怒的對象。
在郭景陽的話音剛剛落下,秦長龍的目光便瞬間變成一道厲芒射向郭景陽的身上,雖然沒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是僅僅是這個細小的變化,就讓郭景陽背後無故升起一陣冷汗。
場面有些尷尬。
「咳咳……」
發現場面上的氣氛有些凝固,秦涯這個老傢伙也是咳嗽了兩聲。
正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這郭景陽無故就發脾氣,還是當著自己的面,確實有些失禮了。
不過秦家還需要郭景陽的幫助。
「那個女人的事情老夫也聽說了,不過就是一個螻蟻一般,無傷大雅,那邊的進展已經很快了,相信再過不久就能夠查到最後的結果,到時候能否成功,就在此一舉了。」
聽到這兒,郭景陽的表情變得有些興奮,似乎他們所說的事情是一件對他很有利益導向的事情。
「嗯,我會讓余瑞那邊盯緊一些的,一旦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就立即將東西挖出來,然後那些人,一個都不能留!」
說話間,郭景陽的語氣充滿了殺氣。
「呵呵,老夫也正有此意。不過郭縣令,如今這馬躍也出馬了,看來我們的計劃需要作出一些改變了。」
郭景陽握了握拳頭,然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江陵的儒大人前段日子傳來話說,都城那邊如今武官上位的趨勢越來越明顯,幾位丞相都有點壓不住了。」
秦涯愣了一下,雖然秦家在朝中也有一些關係,但是畢竟不是官場之人,單單就官場上的一些風頭變化,秦涯比較郭景陽,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就連右相那邊也壓不住了嗎?」
大齊的文官隊伍,以左相以右相為首,其中又以右相作為文官值守,左相可以說的上是右相的副手。
而武官隊伍,則是自大齊建朝以來曾經在戰場上跟隨齊太祖立下汗馬功勞並且因此獲得了相當封位的武將家族。
和平年代,文官隊伍一直壓著那幫武將,後者也僅僅只能在軍營裡面不斷地訓練來發泄而已。
但是如今,戰爭一觸即發,已經隱忍多年的武將團隊已經隱隱有壓抑不住的傾向了。
而齊宣皇,正需要這幫武將來幫助他征服戎人。
官場如戰場,其中的形勢瞬息萬變。
「嗯,所以儒大人的意思是,我們在澤縣這邊的動靜不要鬧得太大,到時候一旦被馬躍通報到白楓平那裡的話,那就有點難辦了。」
「嗯……這件事情確實需要好好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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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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