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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好嫂嫂,幾年未曾碰你,可叫我好想。」
「你輕點,這裡雖說沒人,但也不見得安全……嗯,莫要太急……」
如環捂著嘴不敢出聲,她仔細聽了幾耳朵,確定女人是方慧,這才悄沒聲息地離開。
這兩日齊之遠著實鬱悶,因著學堂的事,王爺罰他在書房思過,除了上茅房一律不准離開,他悶得要死,只好多喝幾壺水多上幾次茅房,趁機出去透透氣。
「板凳你伺候著,爺要出去上茅房。」他招呼外面的小廝。
板凳問:「您要帶紙麼?」
帶紙就是大號,不帶就是小號,齊之遠想了想說,「帶。」
板凳猶豫了一下說:「世子,您今兒個已經帶三回紙了,再帶王爺該給您請太醫了。」
「叫你帶就帶,哪那麼多廢話你!」
「是是是,我這就去拿紙!」
片刻後,齊之遠磨蹭蹭地走去茅房,看著不像去上茅房倒像遊山玩水的,「哎,這花怎麼養的都不開,把花匠換了!」
板凳放了個白眼:「是,明兒就換,側妃今兒忙顧不上。」
「她又忙什麼呢?」齊之遠沒好氣,自從有了素紅,他就沒去過那婆娘屋裡,有些事自然也不知道,「不是讓她在屋裡繡花麼,沒事出去浪什麼浪?」
「嗯……」板凳沒好意思說人家側妃日子過的可比您滋潤多了,「那也不現實,側妃畢竟管家,哪能不出門,今兒聽聞是王妃有客,她估計去作陪了吧。」
「有課?誰來了?」齊之遠好奇。
板凳整天陪著世子挨罰,其實消息也不大靈通,「那您先去茅房,我這就出去打聽打聽。」
齊之遠正愁沒樂子聽,擺擺手打發他去了,「快著點,別讓爺蹲麻了。」
板凳忙出去找他相好的丫頭打聽,約莫不到半刻就回來了,「世子世子,可了不得了!」
齊之遠蹲完了茅房便在茅房外使勁溜達,全當放風,「什麼玩意就了不得了?」
板凳喘著粗氣道:「王妃請了李家二公子來了,說要給如清姑娘說親!」
「什麼……哪個李家?」齊之遠一聽也不淡定了,「他娘的,誰這麼不想活了居然敢上門搶老子的心上人!」
「您忘了,就是側妃前婆家那個李家啊,王妃說要留他吃飯,這會兒正逛園子呢。」
齊之遠登時火冒三丈,也顧不得自己還在受罰了,三步並作兩步地朝外走,「我要剁了那個男人!」
「別別別別衝動啊世子……」板凳愣是沒拉住他,忙追上去,「可不得了了,要讓王爺知道了又要罰跪!」
怒火衝天的齊之遠沒頭蒼蠅似的去到院子裡,抓著個丫頭就問:「那姓李的去哪了?」
丫頭指了指花園的方向,「好,好像是朝那邊……」
還沒說完齊之遠就跑了,在諾大的花園裡橫衝直闖見誰也不客氣,下人們大氣不敢出,怕他惹出什麼事來,只好去稟報王妃。
「你說什麼?」王妃嚇了一跳,「世子去花園子幹什麼,他不是在閉門思過嗎?」
「不知道,世子只管問那李公子去哪了,咱們也不敢瞞著,只好說了。」
王妃心說可壞事了,那孽障要知道如清要嫁給李公子,還不得把人打死了,「你們誰這樣多嘴,他在院子裡閉門思過居然都能聽到消息!」
「我們也不知道啊王妃,不知道怎麼他就知道了,您看……」
「還看什麼看,快去找人攔著他!」王妃急的不行,「不聽話就給我綁到這裡來!」
然而為時已晚,花園子裡已然亂了套,等王妃派的人找到世子,那李家公子已經快沒命了。
齊之遠將李公子摁倒在地,拳打腳踢招招下死手,「你個狗雜種,犄角旮旯里生的臭蛤蟆,居然給本少爺戴綠帽,你該死!」
方慧衣衫不整地匍匐在地上,一邊哭一邊嚎:「世子你可要給我做主啊,這人光天化日非禮我,要不是您來的及時,我怕是要……」
被打成豬頭的李公子簡直懷疑自己耳朵瞎了,「你個不要臉的娼婦!明明是你勾引我!」
「世子莫要聽他胡說,此人風流成性,當日我作為新婦他都敢調戲,若非被他老子瞧見警告過,我怕是早就讓他欺負了,方才王妃命我領他逛園子,他居然講我拖到這沒人的地方……嗚嗚……我不活了,我裝死算了!」
「撞,你給我撞撞看!」齊之遠哼了一聲,「當我傻呢,你們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今兒一個也別想好!」
方慧作天作地的要撞樹,齊之遠非但不攔著,還拖著她主動撞,方慧嚇得不得行,慌忙抱著齊之遠的大腿,哭得梨花帶雨,「嗚嗚,這府里容不下我了,世子你當日對我百般依順,今兒居然不肯為我做主,也不相信我,怎能如此傷慧兒的心,我好歹給你生了個兒子,我不顧一切嫁給你,你可知我受了多少流言蜚語嗎,你現在居然不顧我死活!」
方慧很擅長撒嬌,以前只要她哭,世子就什麼都依著她,現在雖然情愛不在,倒也有些效用。
齊之遠到底是有些心軟,想起兩人情投意合的時候也是感慨萬千,這女人雖然百般不是,但也罪不致死,「你真沒讓他碰?」
「我發誓!」方慧指天勢地地說,「我若是有負與你,定遭天打雷劈!」
「你個娼婦!」李公子在地上半死不活地叫罵,「你他娘忘了當日在我床上叫得多麼大聲了嗎,還說世子也比不得我勇猛,若非你將我帶來,我怎知這裡無人!」
齊之遠一聽這話腦子登時就炸了,一腳踢開腳下的方慧,然後對著李公子的腹部又是數腳,「你們這對狗男女,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如清也是你能惦記的!」
「世子世子!」板凳找過來,拉著發瘋的齊之遠,「別打了別打了,出人命可如何是好!」
此時王妃的人也找來了,幾個小廝一起上前才把世子制住。方慧被那一腳踹的不輕,為防止世子再發瘋,趕忙趁機溜走了。
等到她出了花園見到了人,這才又開始嚎:「嗚嗚,我要找王妃替我做主……世子他要殺我!」
下人們覺得世子跟側妃八成是吃了一鍋餿飯,一起瘋了,竟是將個王府鬧的雞犬不寧。
一直鬧到晚飯時分,王爺回府,這兩位竟然還是不肯罷休,世子死活不放李公子走,說要將其送官府定罪,而側妃則在王妃院子裡哭得死去活來。
「王妃,王爺,你們可要替慧兒做主啊,世子自從帶了那個狐媚鄉下丫頭回來,就像中了邪,那丫頭前幾日還說慧兒定要步我那苦命妹妹的後塵,將來會病死偏院,嚇得我幾宿沒合眼,我兒年紀還小,萬一那毒婦暗中使壞,我們母子倆豈非要……」
她嗚嗚咽咽地說得好不淒涼,又是搬出前世子妃,又是搬出長孫,王妃跟王爺的心登時揪了起來,畢竟前王妃年紀輕輕去的淒涼,他們已是與方家沒法交代,若再斷送人家一個女兒,那他們王府成什麼了?
「成什麼體統!」王爺怒拍桌子,「給我把那逆子綁了來!」
齊之遠腦門上一片綠,烏龜王八氣如陰雲罩頂,半天一點沒散,到了王爺跟前還梗著脖子犟:「父親,這叫人如何能忍,那姓李的來我家調戲我女人,您讓我忍氣吞聲,除非本少爺死了!」
「混帳東西!」王爺把茶碗摔到地上,氣得要犯病,「你是嫌不夠丟人嗎,鬧得像什麼樣子,居然還要鬧上官府,明兒咱們王府的臭名就傳遍京城了!」
「那要如何!難不成讓我忍了,不可能!」齊之遠死活不饒李公子,「您要攔著我,我他媽就打死他,還有這個娼婦,我要把她攆回娘家!」
方慧一聽這話,當場一個白眼暈了過去。
「姑娘,鬧得不可開交呢。」如環給謝如清上了一杯茶,不緊不慢道,「世子要把側妃送回娘家,側妃直接暈死過去,王爺下令世子閉門一個月不許出門,王妃說要打發素紅回莊子,素紅竟是要跳井以死明志,還說側妃平日欺負她,經常讓她干下人們的夥計。」
謝如清這般聽著,心裡居然一絲波瀾也沒有,曾幾何時,她也是個心軟如水的女子,聽不得後院裡的閹髒事,如今她竟是也成了個善謀毒蛇之計的幕後黑手。
人心是會變的,變得冷硬無情,變得不擇手段,一輩子只為了復仇而活。
她點點頭,讓如環晚上煮一鍋豬肺湯。
夜裡將要入睡之前,院子裡又有了新動靜,世子的通房丫頭素紅竟是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今日一方鬧騰令胎相不穩,王妃當晚便請來太醫為其調理。下午險些從王府滾蛋的丫頭一躍成了府上最金貴的人,而還在床上病歪歪傷心的側妃仿佛又成了一樁笑話。
謝如清的嘴角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那笑中有悲憫,有暢快,也有幾分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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