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不善 綁架

    回到宴席上,時辰已經不早。不少賓客已經告辭離去。沈陸氏也派人通知沈家的姑娘們,一會去二門候著,大家一起離開。

    沈靜秋來到二門,剛等到沈陸氏,長樂公主身邊的丫頭就找了過來,「沈三姑娘,我家公主殿下有請。」

    沈陸氏擔心,替沈靜秋問道:「不知公主殿下找三姑娘有什麼事情?不如我陪著三姑娘過去。」

    丫頭笑道:「陸夫人多心了。公主殿下只是想找三姑娘說說話,陸夫人不要擔心。晚一點,公主府會派馬車送三姑娘回侯府。」言下之意,沈陸氏就別湊合進去了。既然要回去就趕緊回去吧。

    沈陸氏蹙眉,心裡頭有不好的感覺。想到沈靜秋的長相,又想到長樂那意味不明的笑容,沈陸氏真擔心沈靜秋被長樂公主留下來,直接送到宮裡去。那樣的話,她可沒辦法同餘氏還有沈青康交代。

    沈陸氏還想爭取一下,沈靜秋微微搖頭,「大伯母無需擔心,公主只是找我過去說說話,相信很快就會送我回去。若是時間太晚,我也會派人回家報聲平安。」

    沈陸氏左右看看,以她之力,無法反抗長樂公主的決定。再說,沈家還有這麼多姑娘在這裡,她不能為了沈靜秋一人,就置其他人不顧。沈陸氏無奈點頭,「行,你去見公主殿下。公主問什麼就說什麼,別多話,免得惹怒了公主殿下。」

    「侄女明白,多謝大伯母。」

    沈靜秋跟著公主府的丫頭離去,沈陸氏嘆息一聲,招呼沈家的姑娘們上馬車回府。

    沈靜安同沈陸氏坐在一起,心頭擔心不已。「娘,三妹妹不會有事吧。」

    沈陸氏也是滿臉憂愁,「應該沒事。三姑娘那麼聰慧,就算有什麼事情,相信她也能想辦法將消息送出來。」

    兩人都帶著對沈靜秋的擔心還有期望離開了長樂公主府。

    沈靜秋這邊,跟著丫頭來到公主府後院。到了花廳,丫頭讓沈靜秋自己進去。沈靜秋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去。無論長樂公主找她有什麼目的,無非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屋裡光線昏暗,不過對沈靜秋並沒有影響。

    花廳里沒有人,沈靜秋奇怪。正想退出去,隔壁偏廳傳來聲音。

    「進來吧。」

    原來長樂公主正在偏廳。沈靜秋小心翼翼來到偏廳,偏廳內早已經點燃數支巨型蠟燭,整間屋子顯得格外的明亮。沈靜秋上前行禮,長樂公主叫了聲起,又讓沈靜秋抬起頭來。長樂公主笑著點點頭,她的眼光果然沒錯。看著沈靜秋,越看越覺著沈靜秋不進宮太過可惜。

    長樂公主笑著說道:「無需緊張,本宮找你來,就是想單獨同你說說話。」

    「臣女洗耳恭聽。」沈靜秋恭敬的說道。

    長樂公主笑問,「本宮聽聞宓丫頭十分信任你,還將你帶到一觀。再此之前,從來不曾有人能夠在短短時間內,就取得宓兒如此的信任。沈靜秋,你是第一個。讓本宮刮目相看。」

    「能得到宓妹妹的信任,是臣女的幸事。殿下放下,臣女對宓妹妹只有愛護之心,絕無別的心思。」沈靜秋也不迂迴,直接表明態度。

    長樂公主暗自點點頭,「你不怕本宮?」

    沈靜秋笑道:「公主殿下威嚴無比,卻對晚輩如此慈愛。臣女對殿下只有敬畏之心。」

    長樂公主笑了起來,「看你應答,進退有度。加之容貌出眾,將來說不定能有大造化。雖說你年紀不大,貌似還不需要為這些事情操心。不過本宮想對你說的是,聰明的姑娘就該早早的替自己的未來打算。沈靜秋,你可明白本宮的意思?」

    沈靜秋低著頭,「臣女愚鈍。」

    長樂笑道:「你不愚鈍,你只是在本宮面前裝傻。罷了,你的心思本宮也明白。不過本宮還是再囉嗦兩句,以你的容貌,嫁入普通人家,純粹就是惹禍。就算嫁入公侯伯府,也未必能夠保住你。所以,該作何選擇,聰明如你一定不會讓本宮失望,對嗎?」

    「多謝殿下替臣女著想。只是此事重大,臣女不敢自專。」沈靜秋忍著厭煩,低眉順眼的說道。

    長樂公主呵呵一笑,「說的也是。你下去後好好想想本宮今日說的話,他日你若是富貴了,可不要忘記本宮今日對你的提點。」

    「臣女明白,臣女告退。」

    沈靜秋躬身退出花廳,站在門口,被風一吹,頓時冷靜下來。她回頭看了眼花廳的大門,面色陰沉,心中翻江倒海,充滿了憤怒。長樂公主憑什麼認為可以左右她的命運?她沈靜秋既然重生為人,就絕對不會讓人來擺布自己的命運。二房不可以,長樂公主同樣不可以。而她這輩子,早已下定了決心,絕對不會入宮。那個宮門,太髒。

    長樂公主想讓她進宮,其目的不言自明。無非就是想用她來籠絡住皇帝,從而謀取好處。以前她還當長樂公主是個聰明的,懂得韜光養晦。沒想到也是個野心勃勃之人。沈靜秋冷哼一聲,想讓她就範,那是妄想。

    不過長樂公主只是皇室的出嫁女。就算靠送女人籠絡住皇帝,也不可能讓她的兒子登上大寶。她何必如此做。而且據沈靜秋了解,長樂同周皇后交好,旁人眼裡,長樂公主是站在太子這邊的。就算要幫太子,需要用這種奇葩的辦法嗎?

    沈靜秋一腦門子官司,在二門上了馬車,啟程回侯府。

    沈靜秋在想事情,對馬車外面的情況並沒有留心。等馬車翻車的時候,沈靜秋這才反應過來。拉著夏月,以免夏月被甩出馬車。

    砰砰砰——無數箭矢朝馬車射來。沈靜秋大驚,天子腳下,竟然有人敢當街射殺,不怕被人發現告到皇帝那裡去嗎?

    夏月悶哼一聲,躲避不及,被箭矢傷到。沈靜秋同江瑤自顧不暇,無法分出精力來照顧夏月。沈靜秋陰沉著一張臉,此刻她恨手上沒有一個趁手的兵器。

    聽外面的動靜,沈靜秋就知道車夫多半已經沒命。至於另外一輛馬車裡面坐著的婆子們,沒聽到動靜,情況只怕也不妙。

    箭雨突然停下,沈靜秋同江瑤屏住呼吸。對方突然停止射殺,是因為箭矢用完,還是對方篤定她已經死亡。沈靜秋微微同江瑤點點頭,順手拔下車壁上的箭矢。雖然簡陋了一點,好歹也能當做武器。

    對於沈靜秋身上的奇異事情,比如力道大的驚人,江瑤早已經是見怪不怪。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去追查所謂的真相,只當是沈靜秋生來力大。這樣的人江瑤以前就見過。

    腳步聲逼近,果然對方是來查看她死了還是沒死。沈靜秋不敢大意,同江瑤守著馬車門口兩邊。只要對方敢來,定要讓來者有去無回。

    腳步聲在離著馬車三步遠的地方停下。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響起,沈靜秋很確定她在今日之前沒聽過這聲音。只聽來者說道:「沈三姑娘,我若是你,就乖乖放下手中的武器。如此,沈三姑娘還能保住性命。」

    沈靜秋面無表情,小心試探,「你是誰?我同你有何冤讎,你為何要當街射殺我?」

    對方呵呵一笑,「沈三姑娘是想拖延時間嗎?只怕要讓你失望了,這條巷道早已被清理過,半個時辰內都不會有人發現這裡的情況。沈三姑娘,你還是乖乖出來吧。你放心,既然在這樣危險的情況下你都沒死,之後自然不會讓你死。」

    「你想讓我做什麼?是誰派你來殺我?」沈靜秋冷冷的問道。

    「之前有人說沈三姑娘聰慧,不輸男兒,我還不信。如今看來,沈三姑娘比之男人也不差多少。至於沈三姑娘的問題,恕在下無可奉告。沈三姑娘只需同我們走一趟,等事情了結後,我會親自送沈三姑娘回侯府。」

    沈靜秋沒吭聲,她在權衡,在判斷對方說的話有多少可信性。

    對方顯然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沈三姑娘,我數三聲。三聲過後,還沒見到沈三姑娘出來,那二十個射手將會再次射殺。屆時沈三姑娘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別想逃出生天。一……」

    「不用數了。」沈靜秋當機立斷,「我出來就是。」

    沈靜秋率先站出來,江瑤則是跟在後面。至於夏月,受傷昏迷,希望不會有性命之憂。

    沈靜秋冷冷的看著對方,冷哼一聲,藏頭露尾。對方竟然蒙著黑色的面巾,沈靜秋根本見不到對方的廬山真面目。「我可以跟你們走,但是我的人都受了傷,我需要大夫給他們醫治。」

    黑衣蒙面人呵呵一笑,「沈三姑娘自身難保,就別再管其他人。帶走!」

    有人上前,給沈靜秋蒙上眼罩,徹底遮擋住沈靜秋的視線。接著她就聽到身邊的江瑤傳來的悶哼聲。他們將江瑤打暈了。

    沈靜秋忍著怒火,沒有吭聲,跟著對方上了另外的馬車,朝著未知之地而去。

    這一行人離開沒多久,巷道內的某一扇門就被打開。見到巷子內血腥的一幕,頓時大叫起來。很快這裡的事情就驚動了更多的人。

    羅隱帶著人來到現場,面沉如水。「來幾個人將受傷的人都送回侯府。其餘人等隨我追擊。」

    「屬下遵命。」

    沈靜秋安靜的坐在馬車裡,聽著外面的動靜,算著時間和路程,馬車應該是出了城門。果然馬車越發的顛簸,偏偏這個時候馬車突然加速,就似是在逃命一樣。沈靜秋不為所動,既然對方綁架了她,自然不會一刀將她殺了。就算那些人想要殺了她,也要看看有沒有這個本事。

    馬車停下,她被人拉著下了馬車,然後開始上山。對方並不擔心她因為看不見,會摔到山下去。或許她摔下去,才合了他們的意。沈靜秋深吸一口氣,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暫時按捺住心思,小心翼翼的跟著這幫子劫匪上山。

    上了山,她就被關進了一間石頭砌成的屋子。眼罩被取下,片刻後,沈靜秋才適應屋裡的光線。面前站在一個人,一個風度翩翩,猶如世家公子一般的人。沈靜秋眨眨眼,這人怎麼看都不像是綁匪。可是偏偏是此人綁架了她。

    對面公子一開口說話,更是證實了沈靜秋的猜測。聽聲音就知道此人就是當初同她談判的那人。不過很顯然,之前這人特意壓著嗓子說話。到這會,才算露出了真實的聲音,也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沈靜秋沒理會對方,四下看了看,屋裡就一張椅子。於是沈靜秋當仁不讓的坐了上去,眼睛瞥了眼對方,「公子將本姑娘請到這裡來,要做什麼,現在可以說了吧。」

    東方行有些好奇的打量沈靜秋,「沈三姑娘膽量過人,你似乎並不怕本公子。」

    沈靜秋展顏一笑,露出魅惑之色,「我相信公子是憐香惜玉之人,又怎麼會怕公子。」

    在那一瞬間,東方行很明顯被沈靜秋給魅惑住。只見東方行表情迷惑,根本就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後,心中後怕。若是沈靜秋在這一刻暴起傷人,他都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躲得過去。

    沈靜秋淡然一笑,又恢復了早前的那般模樣,「公子既然將我綁來這裡,自然是做了完全的準備。在沒有把握之前,我是不會輕易涉險的。」

    東方行一臉冷汗,「沈三姑娘的本事,本公子刮目相看。」這麼多年,沒有一個女人,憑著區區一個笑容就能讓他失神,忘記了自己的處境。沈靜秋是第一個人,也會是最後一個人。「沈三姑娘最好能夠老實在這裡住一晚,等到了明早,本公子會親自送沈三姑娘回府。」

    沈靜秋蹙眉一笑,「讓我猜猜,估計這會京城裡已經傳揚開我被山匪綁架的消息吧。等到明日一早,無論我說什麼,都已經無用,屆時我名聲被毀,門當戶對的人家無人敢取我這樣的女子回家做兒媳。」

    東方行笑笑,「沈三姑娘既然已經知道,相信你也清楚,反抗是多此一舉。因為在明早之前,你根本不可能從這裡離開。」

    沈靜秋卻不以為意,「我再來猜猜,用這種方式毀我名聲,不用說定是女子所為。同我結仇的女子不少,卻也不多。有本事請得動公子這樣的高才,顯然來頭不一般。對方的身份,已經是呼之欲出。」

    東方行沉下臉來,「沈三姑娘不用妄想在我面前賣弄聰明。因為無論你說什麼,都已經無用。」

    「是嗎?那我們不妨打個賭,公子今晚留不住我。」沈靜秋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

    東方行大驚,趕緊收斂心神。心道沈靜秋這女人好生厲害。鎮定如他,也連著兩次被沈靜秋影響了心神。看來他的確不能小看了沈靜秋。東方行冷哼一聲,「沈三姑娘如此篤定,那我就拭目以待。其實我也希望沈三姑娘能夠平安無事的回到侯府,畢竟像你這樣的絕色,毀在名聲上,著實可惜了些。就是不知沈三姑娘有沒有這個運氣。」

    沈靜秋笑道:「我的運氣一向很好。」

    「那咱們就走著瞧。」

    京城內,果然如同沈靜秋猜測的那樣,短時間內,已經傳揚開沈靜秋被山匪綁架的消息。

    消息傳到侯府,加之見到那些受傷的婆子車夫,余氏當場就昏了過去。沈青康也氣的臉色發白,連忙吩咐家丁護院出門尋找。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沈靜秋出事。至於外面的流言蜚語,找不到源頭,加上有心人故意散播,一時間想要壓下來,單憑侯府,根本就不可能。

    唯獨沈劉氏高興壞了。老天有眼,沈靜秋那小賤人竟然被山匪綁架。無論沈靜秋能不能平安回來,反正只要落入山匪手中,還在山上過了一晚,沈靜秋的名聲也就徹底毀了。就算沈靜秋能夠保住清白之身也無用。因為在世人眼裡,被山匪綁了的女子一輩子都不可能清白。真是大快人心,不知是誰想出這樣的辦法來,真正的好。到時候她倒是要看看,沈靜秋還敢怎麼囂張,三房還敢怎麼囂張。

    羅隱帶著人冒夜出了京城。

    斥候前來稟報,「啟稟世子,那幫人上了玉髓山。」

    羅隱皺眉,「你確定是玉髓山?」

    「屬下確定。而且屬下還查到,山上的人不少,少說也有一百來號人。明顯是長期盤踞山頭的山匪。」

    羅隱冷冷一笑,露出冷酷之色,「京城周圍何來的山匪,本世子怎麼不知道。本世子若是沒記錯的話,數年前,玉髓山就被清掃得乾乾淨淨,連個山匪的影子都沒有。如今竟然有人在本世子的眼皮子底下拉出上百號的人馬,占據了玉髓山,對方果然不能小覷。本世子已經急不可耐的想要會會對方。青衣衛何在?」


    「屬下在!」幾十個漢子齊聲開口,氣勢震天。

    羅隱當即吩咐道:「隨本世子殺上玉髓山。記住,本世子要雞犬不留。」膽敢綁架沈靜秋,就要有死的覺悟。

    「屬下遵命。」

    羅隱手一揮,幾十騎朝玉髓山衝去。今晚的玉髓山,註定是一個血腥之夜。

    沈靜秋猛地翻身起床,站在窗口,小心的聽著外面的動靜。有喊殺聲,有刀劍聲,還隱隱看到一點點火光。有人上山來了,是來救她嗎?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沈靜秋自然不會放棄這樣的好機會。

    故意弄出動靜,將椅子朝牆壁摔去,又將桌面上所有的東西都摔碎。守在門外的人聽到動靜,果然衝進來查看。沈靜秋拿著碎裂的瓷片,守在門口,等來人一衝進來,碎片就從來人的脖頸處輕輕划過,帶起漫天的血花。

    來人哼都沒哼一聲,就被沈靜秋給解決了。

    沈靜秋在門口又等了片刻,確定外面沒有埋伏,這才跨過屍體,小心走了出去。

    躍上高處,四下查看,找准下山的路,沈靜秋就毫不猶豫的走了。

    「沈三姑娘不打聲招呼就離開,這可不是為客之道。」東方行的聲音,在沈靜秋的身後響起來。

    沈靜秋很遺憾,轉身看著東方行,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此時此刻,公子不忙著逃命,竟然在這裡守著本姑娘。公子就不怕命喪此地嗎?」

    東方行哈哈大笑起來,「有沈三姑娘在此,羅隱怎敢放肆。」

    沈靜秋微微吃驚,竟然是羅隱來救她。如此說來,她又欠了羅隱一個救命之恩。這恩情欠的太多,可不是什麼好事。以後不知道要如何還,才還得起。

    沈靜秋笑著說道:「羅世子前來,公子還不急著逃命,不怕羅隱殺你全家嗎?」

    東方行一愣,沈靜秋暗呼,羅隱同眼前這人果然是認識的。看來她誤打誤撞,還說准了。有了這個認知,沈靜秋更是篤定對方是在虛張聲勢,「我若是公子,此刻就不該攔著我的去路。公子要麼忙著逃命,要麼忙著將我送到羅隱那邊。如此,才有公子的一線生機。當然,我不知公子姓甚名誰,也從不曾見過公子。無論誰來問,我都是這麼說。」

    東方行哈哈大笑,「沈三姑娘好嘴才,不過我卻不會上你的當。羅隱何等人也,你一出事,他就趕了過來。連青衣衛都被派了出來,可見沈三姑娘在羅隱心中的地位。沈三姑娘如此重要,本公子豈會讓你這個護身符隨意離開。來人,將沈三姑娘綁起來。只要性命無憂就行。」言下之意,沈靜秋膽敢反抗,就會讓沈靜秋好看。

    沈靜秋冷冷一笑。

    一個大漢朝沈靜秋撲來,沈靜秋就站在那裡,動也不動。等到大漢來到一拳距離的時候,沈靜秋才突然出手。手中簪子輕輕劃出,動作無比的優雅,卻又充滿血腥。當場就將大漢的脖頸劃破,血液噴濺。沈靜秋沒有遲疑,拿起大漢手中的刀,一往無前的朝東方行砍殺而去。路途中,所有擋路的人,都被沈靜秋用巧勁避過。此刻,在沈靜秋的眼裡,唯有東方行一人。

    東方行大驚失色,沒想到沈靜秋竟然有這等身手。冷哼一聲,來的好。拔出腰間軟劍,一抖,劍身如同鐵器一般,仿佛有千斤之重。

    沈靜秋無所畏懼,誰也別想左右她的命運,更沒有人能夠違背她的意願將她帶走。沈靜秋使出的招式,正是白日裡軒轅蔚教給她的那幾招最簡單的,卻也最實用的。每一招都帶著強大無匹的殺意,每一招都朝著東方行的要害而去。

    金鐵交擊,兩個身影交纏在一起。旁人連誰是誰都分不清,更別說上前幫忙。

    東方行越打越心驚,明明對方同他說,沈靜秋今日才學了幾招三腳貓功夫,加上羅隱暗中相助才能將軒轅茜打敗。可是眼前的沈靜秋,招式雖然簡單,卻絕對不是三腳貓功夫。更可怕的是對方的身形,速度。東方行仗著輕功過人,才能堪堪躲過沈靜秋一招快似一招的招式。這等速度,若是眼前之人是個三十歲的婦人,東方行還能接受。可是沈靜秋明明不到及笄之年,就有這等厲害功法,簡直是不給他活路。東方行再次感慨,他又一次低估了沈靜秋這個人。

    沈靜秋此刻卻陷在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里。體內靈氣翻轉涌動,沿著血脈流淌。與此同時,世間內所有的靈氣,似乎都在朝她體內湧來,讓她感覺自己擁有無窮的力量。就算是戰一夜也不會疲憊。更玄妙的是,沈靜秋感覺自己的瓶頸就快要突破了。就在四個月前,沈靜秋就遇到了瓶頸。自那以後,無論怎麼修煉,《養生訣》都停滯不前。卻沒想到,就在今晚,《養生訣》竟然有了突破的跡象。

    這等機會,沈靜秋自然不會錯過。所以沈靜秋越戰越勇,而東方行則是越戰越怯。就算有五分的勝算,在心生怯意的情況下,也變成了兩分。耳邊又響起越來越近的喊殺聲,眼看著羅隱就要帶著人殺了上來。再不走的話,就走不了了。

    於是東方行當機立斷,拼著受傷的代價,強行退出戰圈。不等沈靜秋殺上來,東方行就帶著僅有的幾個心腹跑了。

    沈靜秋沒有追上去,而是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手中的刀。她有些不理解,為何她有如此能耐。那東方行明顯是個練家子,比之軒轅茜強了無數。可是她卻能同東方行戰一個不分輸贏,別說東方行吃驚,就是沈靜秋也很吃驚。

    更讓她吃驚的是,身體的反應和那種玄妙的感受。莫非修煉了《養生訣》的人,都有這等本事嗎?可是在前世,宮裡的那位嬤嬤,為何沒能呈現出這等通天的本事。而且那位嬤嬤的容貌,也如同普通老嫗一般,並無任何特別之處。問題到底出在什麼地方,是她修煉岔了,還是那位宮中的嬤嬤修煉出了問題。

    一件黑色披風落在身上,擋住了夜晚寒風。

    沈靜秋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原來羅隱已經殺了上來。一身刺鼻的血腥味,並沒有讓沈靜秋退縮。

    沈靜秋望著羅隱,「你來了!」

    「是,我來了。」

    二人都沒有再說話,仿佛一切都在不言中,只需一個眼神,彼此就能明白對方的心意。

    沈靜秋望向遠處,最終還是她打破了沉默,「追得上嗎?」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大不了直接抄了他的老巢。」羅隱的話中,帶著強大的自信和殺意。顯然羅隱對東方行起了殺心。

    沈靜秋突然笑了起來,如花笑容瞬間沖淡了肅殺之氣。「你認識他?他應該也認識你。若是我猜的沒錯的話,這山上的山匪不過是他的擋箭牌,並非是他的人馬。」

    羅隱深深的望著沈靜秋,在見到沈靜秋,確定沈靜秋無恙之前,羅隱的一顆心一直提著。他生怕自己來晚了一步,沈靜秋就會遭遇不測。更害怕沈靜秋做下傻事,讓親者痛仇者快。還好,她沒事。

    當看到沈靜秋平安無事的站在山巔時,羅隱都無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欣喜,激動,後怕,亦或是如釋重負。總之,很複雜,是他從來沒有體會過的一種情緒。他怕破壞了這一刻的氣氛,他不准任何人上前,隻身來到沈靜秋身邊,送上早已準備好的披風。沈靜秋沒有拒絕他的關心,羅隱的心情是竊喜的。這種愜意之意,難以言表,卻又讓人心生歡喜之意。

    沈靜秋笑道,「若是不方便透露,就當我什麼都沒問過。」

    羅隱搖頭,「不,沒什麼不可說的。他是東方行,以前我同他的大哥打過交道。東方家族世代江湖,我很意外他竟然會參與到這件事情中。很顯然,有人按捺不住了。因為想要請動東方行出馬,非得有上萬兩的金銀。如此手筆,豈是一般人能做到。」

    沈靜秋笑道,「讓我猜猜,是晉王府,對嗎?白日裡就聽你說過,晉王府的世子是個心思深沉之人,若是他出手,我絲毫不意外。只是今晚之事,對方明顯不想要我的性命,只想毀我名聲。怎麼看,這手段都不像是出自男子之手。我若是晉王世子,今日絕對不會勞師動眾的行綁架。與其綁架,不如直接斬殺。乾脆利落,一勞永逸。」

    羅隱蹙眉,「不准這麼說。」沈靜秋說起斬殺,就如同吃飯喝水一樣的平常,這讓羅隱心有不安。

    沈靜秋笑道:「羅世子打算一直避重就輕嗎?」

    羅隱說道:「你的猜測沒錯,銀子是從晉王府出來的,可是幕後之人未必是晉王世子。當然,軒轅茜也沒可能,她沒那腦子。」

    「這麼說來,晉王府除了世子之外,還有別的厲害人物。對了,這山頭肯定不是一日兩日就能打整出來的,如此一來,晉王府同東方行的聯繫,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兩方人馬應該早有了聯繫吧。」沈靜秋笑問羅隱。

    羅隱點頭,「此事我會查清楚。」頓了頓,這才關心的問道:「你要緊不要緊?那東方行有沒有對你……」

    「多謝關心,我很好。就是身上髒了,不舒服。」沈靜秋厭惡血腥味,每次聞到這個味道,她都不由想起前世在宮裡的日子。尤其是最後的那段時日,宮裡面火光沖天,四處都是砍殺聲。人來人往,大家如同無頭蒼蠅一樣。無數人命喪黃泉,整個皇宮都被鮮血染紅髮黑。光是想想,就說不出的血腥恐怖,只怕十八層地獄也不過如此而已。

    「你怎麼了?可是冷了?」羅隱說著,就想脫下自己的外套給沈靜秋披上。

    沈靜秋乾脆的拒絕,「我沒事。多謝羅世子關心。我該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頓了頓,又說道:「京城裡有關於你的不好的流言,我已經派人去壓制。而且你現在這樣子,也不方便直接回去。我聯繫了寧王府,軒轅蔚已經答應出面幫忙。你今晚先去軒轅蔚那裡住一晚,明兒一早她會親自送你回侯府。屆時,你就告訴大家,你同軒轅蔚志趣相投,她臨時邀請你到王府做客。」

    沈靜秋心頭感動,沒想到連這些善後的事情,羅隱都替她想到了。「多謝羅世子,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羅隱嗯了聲,接著又莫名其妙的多嘴一句,「軒轅蔚是我舅舅的女兒,你不用擔心。」

    沈靜秋先是一愣,接著又是展顏一笑。原來羅隱同軒轅蔚是表兄妹。是了,她沒記錯的話,羅隱早逝的母親,正是軒轅氏,宗室中人。沈靜秋笑道:「羅世子不必同我解釋,我並沒有誤會你同成武郡主之間有什麼。」

    羅隱面色一紅,幸好天黑,讓人看不出來。羅隱乾巴巴的說道:「我認為還是同你解釋一聲,比較好。」

    沈靜秋似笑非笑的看著羅隱,欺身上前。羅隱連忙後退,就仿佛沈靜秋是登徒子,要調戲他一般。羅隱這般反應,倒是取悅了沈靜秋。沈靜秋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不容羅隱逃避,直接逼到跟前,「羅世子既然關心我,為何又要怕我?莫非我會吃人?」

    羅隱很懊惱,懊惱自己反應過度,竟然還被沈靜秋戲耍。「沈姑娘,請莊重。」

    「本姑娘何處不莊重?」沈靜秋似笑非笑的看著羅隱,「羅世子特意同我解釋,你同軒轅蔚的關係,說怕我誤會。我就是想問問,羅世子為何怕我誤會?」

    羅隱蹙眉,他了犯了抽,才會將那句話脫口而出。如今想來,真正後悔。這沈靜秋也著實可惡,逮著他的小差錯就不依不饒,簡直是欺人太甚。「沈姑娘若是不喜,以後本世子就不再提起。」

    沈靜秋搖頭,「羅世子果然不懂女兒家的心思。罷了,還請羅世子派人送我下山吧。」

    「我親自送你下山回城。」

    沈靜秋哦了一聲,「那就麻煩羅世子了。」退開三步,明顯是要同羅隱拉開距離。

    羅隱大皺眉頭,他很不喜歡這樣生疏冷漠,要同他劃清界限的沈靜秋。可是要如何做,才能讓沈靜秋像之前那樣隨意的同他說話,他又想不出任何辦法。於是羅隱就沉默的在前面帶路,親自送沈靜秋下山。

    屬下們見羅隱怨氣如此大,都紛紛避讓。開玩笑,一看老大那怨夫的模樣,就知道在沈三姑娘面前吃癟了。這個時候湊上去,純粹就是找死。果然,男女之間的事情,還是旁觀者清。偏偏當局者看不清真相。

    沈靜秋不動聲色打量周圍。路上血腥滿地,四處可見屍體。羅隱說要讓玉髓山上雞犬不留,青衣衛們就絕對不會打折扣。果然是凡是活的,全被青衣衛們給解決了。

    沈靜秋再看那些青衣衛,個個彪悍異常,渾身都充滿了戰意和殺氣。只需羅隱一聲令下,這些人就會如同出籠的猛虎一般,將所有敵人碾壓撕碎。這樣的戰鬥力,當真驚人。既然有如此厲害的手下,當初羅隱怎麼會獨自一人倒在血泊中,還被她救起,自此二人有了牽連。

    沈靜秋奇怪的看著羅隱的背影,心道這人雖然總是冷著一張臉,生人勿進的樣子,不過依舊難擋桃花運。沈靜秋回想前世,她已經記不清在前世羅隱娶了誰,亦或是到她死的時候,羅隱還沒娶親。羅隱身為太子妃的胞弟,太子妃的胞弟有娶親的話,她應該是有印象的。

    羅隱覺著自己的背後如火燒,很顯然某個不自覺的女人正在用眼睛狠狠的盯著他,讓他有些不自在。

    羅隱猛地回頭,沈靜秋愣神。羅隱朝沈靜秋伸出手,「前面路不好走,我帶著你下去。」

    沈靜秋看著羅隱伸出的手,沒動。羅隱蹙眉,同樣不為所動,手就一直伸著,仿佛要堅持到天荒地老。兩人都很沉默,沈靜秋分明看到了羅隱眼中的堅持和強硬。微微一嘆,伸出自己的手,搭在羅隱的手心中。

    緊接著,羅隱就緊緊的握住了沈靜秋的手。入手,滑膩,柔若無骨。羅隱偷偷的紅了臉,幸好天黑,沒人發覺。故作鎮定的帶著沈靜秋一步一步的朝下走去。

    沈靜秋感受著自己的手被一雙粗糙的溫暖的大手包裹著,莫名的就覺著安全安心。仿佛就算是天塌地陷,此刻有這樣一個人在身邊,也無所畏懼。沈靜秋偷偷的抿唇一笑,心裡頭莫名的多了兩分歡喜之意。

    咦,明明有平坦的大路,卻不走。偏偏來走這羊腸小道。莫非是世子爺不知道下山的路。衛一刀有心提醒,卻不料被人及時捂住了嘴巴。

    蔣林嫌棄的看了眼衛一刀,到底有沒有點眼力見,沒看到世子爺這是故意的嗎?蔣林望著前面的金童玉女,心頭暢快。世子爺總算是開竅了,知道給自己製造機會。瞧,連手都牽上了。是不是很快國公府就會有一位世子夫人。嗯,以沈靜秋的家世,配世子爺雖然次了一點,不過架不住世子爺喜歡啊。蔣林決定,以後一定要多多製造機會,讓羅隱和沈靜秋獨處。

    衛一刀還是一頭霧水,世子爺本來就走錯了路,他們是做屬下的,為何不提醒。

    蔣林嫌棄的看他一眼,果然是榆木腦袋。也就難怪,一輩子只能做個殺手。

    衛一刀不服氣,蔣林這德性,跟那些愛在皇帝身邊打小報告的內侍有什麼區別。果然內侍都不是好東西。瞬間,蔣林就從謀士降為愛進讒言的內侍。要是蔣林知道了,非得吐血不可了。他堂堂謀士,不敢說同羅隱比容貌,好歹也是風度翩翩,如玉郎君一個,豈能是那沒根的內侍可比。簡直是欺人太甚。

    這一路走了很久,很久。久到沈靜秋以為一輩子都走不到山腳。而羅隱卻覺著這一路走的太快,太快。感覺不過片刻,就已經到了山腳。當沈靜秋的手掙脫開的時候,羅隱莫名的有些惆悵。若是能夠一直走下去,那該多好。

    沈靜秋將有些發紅的手籠在衣袖裡,對羅隱道了個萬福,「多謝羅世子救命之恩。」

    「此事本因我而起,我自然會負責到底。」羅隱一本正經的說道。

    沈靜秋挑眉一笑,有心戲弄,「不知羅世子打算如何負責到底?」

    羅隱語塞,轉眼回過神來,說道:「任何方式都可,只要沈姑娘不嫌棄在下。」

    這回輪到沈靜秋傻眼,她不過是開個玩笑,竟然引來這番回答。果然悶騷男人的玩笑開不得,一不小心對方就當真了。沈靜秋趕緊轉移目光,不敢在放肆的看著對方,「羅世子好意,我心領了。時辰不早,該及早啟程。」

    羅隱有些失望,卻並不氣餒。親自將沈靜秋送上馬車,然後上馬,親自護送沈靜秋回京城。

    沈靜秋有心問一句,羅隱怎麼會知道她被綁架,又那麼快的追上來。好幾次挑起車窗簾子,卻都將話咽了下去。沈靜秋微微一嘆,問清楚又能如何,不如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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