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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國公府除服,擺了一場除服宴。讀字閣 www.duzige.com接下來就是恢復正常的社交來往,吃吃喝喝,迎來送往。羅隱也恢復每日上朝當差,延平帝一直沒有提出要讓羅隱外放,但是羅隱同沈靜秋都已經做好了外放的準備。
七月,江北江南洪水泛濫,損失慘重。延平帝出乎意料的在這個時候起復了沈青康,派沈青康出任江北江南巡按御史,監察賑災情況。沈青康沒有拒絕,欣然領命,準備了兩天就出發踏上了前往災區的路程。
與此同時,西南邊境地區,因為寧家作亂,邊境時有武裝衝突,各種混亂死傷。延平帝下定決心要儘快解決寧家這塊毒瘤。於是在早朝的時候,突然提議重新派遣大將前往西南地區常駐,一方面是為了解決寧家,一方面也是為了防備南越趁機侵占大周領土。此職責非重臣不能擔任,理所當然的,羅隱被點了名。
羅隱出列,深深的看了眼延平帝,然後恭順應是。
延平帝哈哈大笑,直說羅隱是國之棟樑,朝廷肱骨,有羅隱出馬,定能馬到成功。文臣紛紛附和,此事就此定下。
下了早朝後,羅隱沒有著急出宮,而是進後宮看望了羅皇后。
羅皇后保養得極好,早就從生育中恢復了過來,氣色也很好。只是偶爾眼中會閃過疲憊之色。羅皇后開門見山的問羅隱,「定邦,你是想將靜秋帶在身邊嗎?」
羅隱承認,他當然要將沈靜秋帶在身邊。
羅皇后蹙眉,「你該清楚朝廷的規定,你這一去,便是一方大員,等同於封疆大吏。你的身份和職責都如此敏感,論理妻兒老小都該留在京城,以防萬一。」
「我知道。所以我才來求皇后娘娘。能不能讓陛下通融一二。」
羅皇后笑了起來,她好奇的看著羅隱,「其實你自己出面找陛下商量此事,陛下同樣會答應你的要求。為何你要捨近求遠,求到本宮面前?定邦,在本宮面前耍花樣,可不是個好習慣。」
「我這也是替娘娘著想。」羅隱一本正經的說道,「娘娘同陛下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的說過話了吧。借著這次機會,娘娘就可以同陛下推心置腹的好好談談,或許能讓陛下知道娘娘的真實心意。」
羅皇后笑了笑,「定邦,你這促狹鬼。你明知道本宮同陛下的關係,還出這樣的餿主意。罷了,誰讓你是本宮的親弟弟,本宮就替你走這一趟。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羅隱意識到羅皇后接下來說的話肯定很嚴重,不由得也嚴肅起來。
羅皇后鄭重的說道,「定邦,本宮要你答應我,此去之後,除非接到本宮要你回京的懿旨,否則任何人召你回京,你都不要回來。我希望你同靜秋還有孩子們都能遠離京城這個是非漩渦。所以,不要辜負本宮這番苦心。」
「為何?如果我一直留在外面,遲遲不肯回京,你要如何殺出一條血路?萬一陛下對你……」
「就算有萬一,你也不要回來。總之,沒有我的命令,你不准回京。你如果答應本宮的要求,本宮就幫你在陛下面前說話,讓靜秋和孩子跟著你一起出京。如果你不答應,那隻好委屈靜秋還有孩子留在京城,一起承受風霜雪雨。」
「姐姐!」羅隱已經記不清他已經多久沒叫羅敏一聲姐姐。這一聲姐姐出口,兩人都有些動情。羅隱嘆氣,「姐姐,你該明白,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被人踐踏。」
「定邦,你了解我的性格,我豈是那種任人欺凌卻不懂得還手的女人?」羅皇后輕蔑一笑,「宮中魑魅魍魎再多,也不是本宮的對手。本宮自有辦法一個個的收拾她們。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太子同老二還太小,最怕被別有用心的人蠱惑,鑄下大錯。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屆時就算你不肯回京,我也會以八百里加急召你回京。定邦,你該相信本宮的判斷和能力,本宮絕不是輕易就被人打敗的人。」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羅隱內心充滿了矛盾,感覺自己就是個懦夫罪人,膽小鬼。一個人逃之夭夭,將羅皇后獨自留在皇宮裡受苦受難。羅隱真是討厭死這樣的自己,恨不得狠狠的給自己一拳頭。
「你既然都知道,那就答應本宮的要求,否則本宮不會讓你如願。」
羅隱苦笑,「娘娘這是在威脅我嗎?」
「你要這麼認為,也行。」羅皇后擺出皇后的威儀,不會做出絲毫的妥協。
羅隱艱難的做出決定,艱難的說道:「我答應你的要求。除非你親自召我回京,否則我絕不踏進京城一步。」
「很好。」羅皇后笑了起來,一掃之前的劍拔弩張,針鋒相對。「定邦,帶著靜秋還有孩子好好過日子。本宮希望,有生之年都不要在京城見到你們。如此,本宮才能安心離去。」
「娘娘!」羅隱大驚失色,心中驚懼難安。
羅皇后卻輕描淡寫,「你該往好處想,真有那麼一天,那必定是因為太子已經順利登基。」
羅隱擔心的看著羅皇后,他不相信羅皇后的話,他總覺著羅皇后是在計劃著什麼瘋狂的事情。
羅皇后卻不肯再做任何解釋,羅隱只能無奈離去。
誰也不知道羅皇后同延平帝說了些什麼,很快就有旨意下來,同意羅隱帶上妻兒老小一起出京赴任。
因為這一去,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回來。離開之前,沈靜秋特意做了一番安排,去了沈家,去了武威侯府,拜託他們幫忙看著點國公府。要是羅家二房和三房的人敢趁著他們不在京城的時候胡作非為,沈靜秋要求沈靜坤利用手中權柄,將那些不老實的人統統都收拾一頓。
沈靜坤很痛快的答應下來,也不在乎會不會得罪人。謝明笑對此頗有微詞,沈靜坤卻不理會謝明笑。謝明笑只好咽下自己的抱怨聲,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沈靜秋在國公府,也安排了妥當的人看守。每過半個月就給她去信一封,稟報京城和國公府的消息。
因為羅隱要趕著去赴任,所以提早出京。等沈靜秋安排好一切,準備帶著孩子行李出發的時候,羅隱已經快馬加鞭,快到了西南地界。
出發的時候,沈靜秋總覺著心裡頭慌得很,似乎是遺漏了什麼事情。同紫竹青竹確認了一番,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條,並無任何遺漏,沈靜秋這才肯上馬車,啟程出京。
馬車出了京城後,沈靜秋又覺著新歡意亂。中午時分,在路邊茶樓打尖,沈靜秋剛下馬車還沒站穩,就嘔吐起來。這一回吐得昏天黑地,連胃裡面的酸水都吐了出來。朝哥兒嚇得大哭起來,一個勁的問,娘親是不是要死了。無論誰勸都不肯聽。還是沈靜秋吐過之後,抱著他,才讓他止住了哭聲。
「夫人這是怎麼了,莫非是早上吃壞了東西?」青竹和紫竹都擔心不已,生怕沈靜秋有個三長兩短。
沈靜秋蒼白著一張臉,心裡頭隱隱約約有些感覺。對兩個丫頭擺擺手,「不必大驚小怪,這種情況不過是暫時的。」
青竹和紫竹兩人都張大了嘴巴,「夫人不會是有了吧。」
「娘親有了什麼?」朝哥兒臉上還掛著淚珠子,好奇的問道。
青竹笑道:「夫人肚子裡有了小寶寶。」
朝哥兒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著沈靜秋的肚子。小寶寶在哪裡,為什麼他沒有看到。這個模樣,將大家都逗笑了。
紫竹當即建議,啟程回國公府。沈靜秋既然懷了身孕,又是頭三月,還發生這麼嚴重的孕吐,絕對不能上路。至少也要等到滿了三個月之後。
沈靜秋說什麼也不肯答應,「本夫人既然出來了,就沒打算現在回京。行了,不就是懷孕,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去給我抓兩副安胎藥,吃過之後,自然沒事。」
「夫人怎可如此固執。萬一因為路上顛簸,孩子流掉,那該如何是好。奴婢們到時候就是有九條命也不夠國公爺砍。」
沈靜秋輕聲一笑,輕撫小腹,「如果這個孩子真的不幸在路上流掉,那只能說他和我沒有緣分。如果這一路上我們都能順順利利的,孩子也安穩的停留在肚子裡,那就說明,這孩子註定是我的,就算老天爺也不能搶走。」
「夫人怎麼能拿腹中孩子做賭注。要是國公爺在這裡的話,一定會大怒的。」
沈靜秋得意一笑,「國公爺不在,所以現在是我說了算。行了,你們二人都別給我囉嗦,聽著煩悶的很。記住,我懷孕的事情暫時保密,不要對任何人說起。另外,去給我弄點清淡點的吃食,我先去馬車上歇息一會。你們弄好後,叫我一聲就行。」
沈靜秋起身去馬車,步履平穩快捷,絲毫看不出有身孕的樣子。紫竹和青竹無奈嘆氣,只好一個人去弄吃的,一個人去抓安胎藥。
沈靜秋躺在馬車裡閉目養神,心情有些煩躁。輕撫腹部,這個孩子來的有些不是時候。沈靜秋本以為要等到西南後才會懷孕,卻沒想到這個孩子會來得這麼早。她說不出來,自己為什麼要堅持上路。這才離京半天,如果決定回去的話,天黑之前就能回到國公府。可是她偏生不樂意這樣做。連沈靜秋自己都說不清,為何在這件事情會如此固執。
略微吃了點東西,休整了一番,又繼續上路。車隊明顯放慢了速度,紫竹和青竹還是嫌棄馬車走得太快。一直詢問沈靜秋,有沒有覺著很顛簸,要不要停下來休息。
看著兩個丫頭如此緊張的模樣,沈靜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本夫人可不是豆腐做的。區區一點顛簸,又算得了什麼。」
紫竹抱怨道:「要是換做平時,一點顛簸自然算不得什麼。可是如今夫人是雙身子,偏生這一路要走上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夫人說說看,奴婢能不擔心嗎?夫人也忒固執了,遇到這種情況就該回京養著,最好是等孩子生下來後再出發去找國公爺。」
沈靜秋搖頭失笑,「等孩子生下來後,你又該說孩子太小,受不了路途勞累,就該等孩子再大一點再出發。等孩子養到兩三歲的時候,你又該說孩子習慣了京城的氣候和生活,去了西南只怕會水土不服。總歸,你總能找出理由來,讓本夫人不能出門。所以本夫人有先見之明,不可聽你們二人的。」
紫竹和青竹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夫人這話說的真有趣。奴婢二人也是關心則亂,夫人可別同咱們計較。不過要是接下來夫人還是繼續嘔吐的話,那奴婢還是建議夫人先在客棧休整幾天,身體好了後再上路不遲。」
沈靜秋喝了一口水,笑道:「放心,我的身體沒那麼脆弱。很快就能好起來。」
「但願如此。」
晚上在客棧打尖,洗漱沐浴後,沈靜秋倒是恢復了一點胃口。吩咐客棧炒了兩個小菜,吃了半碗米飯。將朝哥兒哄睡後,沈靜秋閉目養神,安心打坐。經歷過一次懷孕,沈靜秋很清楚,越到後面,胎兒對靈力的吞噬越發厲害,身體也會隨之變得越發虛弱。為了撐過這段艱難的行程,沈靜秋必須打起精神,將身體調養到最好的狀態。
靈力運行了一個周天,時間已經到了深夜。沈靜秋睜開眼睛,只覺神清氣爽,渾身都充滿了力量。下床,先去看望朝哥兒,給朝哥兒蓋上被子。又坐在窗戶邊,感受了一下深夜的氣息,一直過了三更天,沈靜秋才上床睡覺。
次日一早,沈靜秋早早的就醒了過來。一開始,一切都好好的,直到漱口的時候,又控制不住的嘔吐起來。又一次吐得昏天黑地,感覺半條命都快沒了。吐過之後,瞬間又像是活了過來,整個人感覺都好了很多。早飯的時候,沈靜秋還吃了一大碗粥,一個包子。胃口並沒有因為晨吐影響。這讓紫竹和青竹都放下一半的心。要是沈靜秋又是嘔吐,又吃不下東西,那她們說什麼也不能讓沈靜秋繼續上路。
沈靜秋吃完,漱口,拿出手絹輕輕擦拭嘴角。瞧著兩個丫頭如釋重負的模樣,沈靜秋輕聲一笑,「我早就說了,不過是小小的嘔吐,對我沒有影響,你們之前還不肯信。現在總算相信了吧。」
「見夫人吃完了這些飯菜,奴婢才算是真正放心。不過以防萬一,夫人還要再休息半個時辰再出發。免得在車上一顛簸,剛吃下去的又吐了出來。」
沈靜秋翻了個白眼,「你說的可真夠直白的。」
紫竹和青竹都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一路上並沒有出現紫竹和青竹所擔心的各種情況。沈靜秋的狀況明顯很穩定,除了每日晨吐外,根本就看不出她已經身懷有孕。沈靜秋無數次的輕撫腹部,心裡頭在想,這孩子倒是個懂事的。知道她在趕路,所以從來不出來搗亂。沈靜秋抿唇一笑,等孩子生下來後,她要多疼愛孩子一些。
一路前行,離京城越來越遠,離著此次的目的地金州則越來越近。路邊的風景同京城的相比,也是大為不同,更顯山川秀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很多次,沈靜秋都因為路兩邊的風景太過壯觀,不得已讓車隊駐足停留,好讓她慢慢欣賞。甚至要潑墨揮毫,抒發心中情懷。
每一次護衛們都會圍在四周,生怕山上突然鑽出強盜山匪打劫,弄得大家都緊張兮兮的。
或許是因為懷孕的緣故,沈靜秋自己都發現,她的情緒開始多變,很多時候會變得很任性,不肯聽人勸解。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後,沈靜秋也在儘量克制,儘量的替身邊的人著想。
或許是因為路上顛簸,沈靜秋晨吐的情況越來越嚴重。每一次都像是一條命都要搭進去,吐得翻江倒海,恨不得將五臟六腑都吐出來。好在吐過之後,又能迅速恢復過來,正常飲食。若非如此,沈靜秋的性命真的要搭進去。
眼看著沈靜秋短短時間內就瘦了一圈,紫竹和青竹二人就提議在客棧多停留幾日,休整一番。這一路行來,不光是沈靜秋身體難受,下面的人也都很辛苦。
沈靜秋想了想,同意了兩個丫頭的提議。走了這麼久,大家的確都需要休整。而且大家又不忙著趕路,實在是沒必要那麼拼。
這一路行來,讓沈靜秋最為欣慰的就是朝哥兒還有小皇子。朝哥兒沒有叫過一聲苦,也沒有生病,小皇子也是健健康康的,半點不適都沒有。兩個孩子每日趕路的時候,就坐在馬車裡一起玩耍。馬車停下來後,朝哥兒也會很懂事的帶著小皇子四處溜達,同他說話。
小皇子走路還不穩當,朝哥兒就牽著他的手,慢慢的走,儘量考慮到小皇子的需求。
看著兩個孩子如此有愛的一幕,沈靜秋倍感自豪。那是她的孩子,是她親自教養長大的孩子,有擔當,有責任,有愛心,還有一副健康的身體。相信小皇子也會成長為朝哥兒那樣的小小男子漢。沈靜秋輕撫腹部,想一想,再過幾年,家中肯定會越來越熱鬧。到時候孩子成群,只怕每日裡都吵得房頂都要掀翻。
沈靜秋得意一笑,到時候就讓羅隱操心去。反正羅隱就愛操心這些事情。
在客棧休整了數天,所有人都變得生龍活虎,充滿了用不完的力氣。加上天氣好轉,沒有理由繼續逗留下去。於是在一個晴朗的早晨,車隊再次出發前往金州。
連續行了兩天,路上不見一個行人,不見一座房舍。四周荒涼得讓人心頭髮慌,不過景色倒是極為壯觀。
晚上在溪水邊搭建帳篷住宿,吃自帶的乾糧。露宿荒野,顯然沒有嚇住兩個孩子,反而讓兩個孩子格外的興奮。沈靜秋不得不安排護衛盯著兩個孩子,免得他們跑遠了。
大家早早的洗漱就寢,半夜三更沈靜秋突然被驚醒。馬車外面寂靜無聲,只聽見火堆偶爾傳來的柴火燃燒聲。沈靜秋翻了個身,豎起耳朵探聽周圍的動靜。雖然很輕,雖然就像是森林中的小動物在好奇的觀望,但是沈靜秋清楚,那絕對不是什么小動物。
沈靜秋沒有猶豫,一聲長嘯,驚動了所有已經進入夢鄉的人。
沈靜秋一打開馬車,就見四周燈火通明,車隊已經被包圍起來。
紫竹和青竹緊張得要發瘋,說什麼也不肯讓沈靜秋下馬車。沈靜秋執意要下馬車,誰也攔不住。兩方對峙,沒人說一句話。沈靜秋不動聲色的打量那些不速之客,臉上畫著猙獰的圖像,鼻子嘴唇上都掛著各種銀飾,*著上身,只在關鍵部位用獸皮樹葉遮擋。原來他們是遇上了山野蠻子,難怪在路上走了兩天一個行人都沒見到,連一座廢棄的房舍都沒有。難怪這些人可以無聲無臭的靠近他們,而不會驚動值夜的護衛。
沒人說話,死一般的寂靜,氣氛卻格外肅殺,兩邊隨時都能殺起來。
對方的包圍圈突然一陣騷動,野人們紛紛退到兩邊,讓出中間的道路,似乎是在迎接他們的頭領到來。
耳中響起馬蹄聲,眾人又是警惕又是好奇。漸漸的,來人的面貌出現在眾人眼前,沈靜秋微微眯起眼睛,冷哼一聲,「葉天佑!」果然是禍害遺千年,這個賤人竟然和野人勾搭上了,也算是有幾分本事。
葉天佑高高在上,輕聲一笑,「沈靜秋,我們又見面了。」
沈靜秋輕蔑一笑,掃視那些野人,質問道:「這就是葉公子的待客之道嗎?」
「故人相見,靜秋一定要如此咄咄逼人嗎?」
「既然是故人相見,葉公子擺出這副架勢,是想嚇唬本夫人嗎?」沈靜秋反問。
葉天佑呵呵一笑,「定國公夫人豈會被這點陣仗嚇住。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也不會傷害你的人。本公子只想請夫人去府上做客,順便聊聊彼此之間的境況。」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何不直說。我相信我身上並沒有你所需要的東西。」
葉天佑哈哈一笑,「靜秋還是這麼聰明。你身上的確沒有我想要的東西,不過你的價值卻遠遠大於所有的東西。你放心,我不過是請你去做客幾天,順道請定國公送幾樣不值錢的玩意給我。到時候我們銀貨兩訖,夫人自然能夠平安離開。」
沈靜秋冷哼一聲,「幾樣不值錢的玩意,也值得葉公子如此大動干戈,可見那玩意並非那麼不值錢。」
「靜秋確定要在這裡同我討論這個問題嗎?本公子認為靜秋現在最好是配合我,畢竟他們手中的毒箭都是見血封喉,要是一不小心射進了某個人的身體,可是再也救不回來。」
威脅,*裸的威脅。沈靜秋嘆氣,竟然被葉天佑這個賤人再一次得逞。沈靜秋抬手示意護衛們都放下武器,以免造成傷亡。
衛一刀身為護衛頭子,自然不願意不戰而敗。對沈靜秋這個決定極為不滿,被沈靜秋狠狠的瞪了眼,衛一刀也老實了下來。、
沈靜秋被蒙著眼睛,帶到山間一小屋。蒙著眼睛的黑布拿下,沈靜秋四下打量,很確定這裡不是葉天佑的大本營,只是他暫時落腳的地方。
葉天佑一臉笑意的說道:「這裡條件有些簡陋,還請夫人體諒。每日會有人來照顧夫人的三餐飲食,夫人有什麼需要,同他們說一聲就行了。另外,那房裡有幾本書,夫人可以用來打發時間。對了,夫人千萬別冒險從這裡逃走。這裡深處大山之中,沒有當地的嚮導帶路,逃走的人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困死於大山中。」
沈靜秋挑眉冷笑,「本夫人如此配合,葉公子還不相信本夫人的誠意嗎?」
「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夫人身邊的人,總有幾個不太安分。所以還是提前說一聲比較好。」葉天佑得意一笑,轉身離去。
紫竹和青竹一人抱著朝哥兒,一人抱著小皇子,團團圍在沈靜秋身邊,「夫人,現在我們怎麼辦。衛一刀他們不知去了哪裡,這裡只有我們幾個人。」
「他們根本就沒上山。」沈靜秋平靜的說道。葉天佑蒙住了她眼睛,可沒蒙住她的耳朵。衛一刀他們都被留在了原地,而且很明顯葉天佑根本不怕他們會跟上來。可見這座小木屋的確深處大山之中,沒有當地人做嚮導,不會有人有本事找過來。
沈靜秋知道兩個丫頭都很擔心,一番安撫後,總算都冷靜了下來。
沈靜秋在猜測葉天佑到底想從羅隱那裡得到什麼。羅隱得知她被葉天佑綁架的消息後,又會作何反應。扶額,果然是流年不利,這才剛出門,就遇上葉天佑這個賤人。
倒是朝哥兒和小皇子適應良好,一點都沒有感到害怕,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心。沈靜秋讓紫竹青竹帶著兩個孩子出門玩耍,不要走遠就行。沈靜秋則需要安靜的環境,靜下心來,仔細想一想。
除了第一天,之後葉天佑都沒有再出現過。每日只有兩位山野鄉人來給他們送飯菜。沈靜秋試圖同她們交流,可是她無奈的發現,送飯菜的兩人根本就聽不懂她說的話。紫竹同青竹也曾試圖跟蹤送飯的人,結果每次都是走跟蹤到半路上就把人給跟丟了。
紫竹和青竹還想再接再厲,沈靜秋卻勸她們打消這個念頭。
「既然那個葉天佑沒有派人看守我們,很顯然他有十足的把握我們絕對逃不出去。暫時我們就不要想逃出去的事情,安心用飯休養才是要緊。等到離開的時候,身上才有力氣。」沈靜秋本是孕婦,情緒最容易波動。而此時此刻,她卻成了最冷靜的那個人。
沈靜秋心頭慶幸,葉天佑和羅隱都不知道她懷孕的消息,否則肯定還會弄出別的是非來。
在沈靜秋的帶領下,大家安心的在山裡面住下。每日算著時間,等到第十天的時候,山間小木屋總算傳來了更多的動靜。葉天佑帶著一群野人,說要親自送沈靜秋下山。
沈靜秋打量著葉天佑,「你得逞了?」
葉天佑哈哈大笑起來,「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夫人。定國公是個爽快人,一聽說夫人在我手上,當即就同意了我的條件。貨已經拿到手,現在該是本公子兌現承諾的時候。夫人請吧,本公子親自送你下山。」
沈靜秋淡漠一笑,任由他們將她的眼睛蒙上。就算眼睛看不見,她依舊能夠分辨周圍的動靜。
這一次,沈靜秋明顯感到,下山的路同上山的路不是同一條路。上山的時候,山路雖然陡峭,但是比起下山還是算較為平坦的。但是下山的路,就不僅僅是陡峭可以形容。她分明聽到有石頭從山頭滾落到懸崖的聲音,也聽到有驢子哀叫著滾下山澗。
沈靜秋手心冒汗,她不擔心自己,她擔心的是兩個孩子,生怕兩個孩子會出現意外。
好在一路有驚無險,總算踩在了平坦的地面上。面巾被取下,沈靜秋放眼看去,他們正站在一條大河前面。葉天佑笑道:「船已經給夫人準備好了。你們直接上船,船夫會將你們帶到該去的地方。」
沈靜秋似笑非笑,突然回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住葉天佑的脖頸,只需要再用一點力氣,她就能讓葉天佑命喪當場。
野人們激動的嗷嗷叫喚,手中的毒箭全都對準了沈靜秋。
葉天佑面色平靜,抬手制止野人們衝動行事。他笑著同沈靜秋說道:「沒想到本公子同夫人之間還有這麼靠近的時候,真是榮幸。」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結果你的性命。」
葉天佑笑道:「我相信,我當然相信。但是我也相信夫人不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能殺了我,還能帶著孩子逃出生天,可是沒我安排的嚮導,你一樣走不出這座大山。羅隱就算派出千萬大軍,也沒可能在這個深山老林里找到你們的蹤跡。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大可以試試看,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這個賤人。」沈靜秋怒斥。
葉天佑哈哈大笑,「被夫人斥罵,這是本公子的榮幸。本公子既然敢在這裡動手,自然有完全的把握。夫人該清楚,本公子從來都不打沒準備的仗。」
「你到底問羅隱要了什麼?」
「夫人何不去問羅隱。我相信他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葉天佑似笑非笑的看著沈靜秋,「夫人確定不放開我。時辰不早,不早點上船,天黑之前只怕趕不到目的地。到時候羅隱見不到人,只怕會發瘋的。」
沈靜秋憤恨無比,這個賤人,她竟然拿他毫無辦法。沈靜秋感到深深的挫敗。猛地放開葉天佑,她的確不該將時間浪費在這個賤人身上。
臨走之前,沈靜秋回頭對葉天佑說道:「你我之間的賬,總有一天會算清楚。」
葉天佑哈哈大笑,「本公子期待著那一天。希望屆時是夫人一人前來,可千萬別帶上羅隱那個礙眼的人。」
沈靜秋冷冷一笑,沒有理會葉天佑的挑釁。帶著孩子們上船離去。
一路順流而下,經過數個岔道口,總算能夠看到人煙。
小船在河道邊停下,沈靜秋同紫竹和青竹她們帶著孩子下了船,踩著水上了岸。他們剛下船,船隻就跟箭一樣的沖了出去,消失在水面。
轟隆隆的馬蹄聲響起,沈靜秋正猶豫著要不要躲避,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已經出現在視線中。那是羅隱,她很確定,那一定是羅隱。羅隱親自來接他們了。
羅隱見到沈靜秋,突然翻身下馬,飛奔而來,將沈靜秋連同孩子一起,緊緊的抱在懷裡。失而復得的情緒在心頭蔓延。
沈靜秋不敢去想,這些天羅隱是怎麼煎熬過來的。
「我沒事了,我真的沒事了,我和孩子都很好。」沈靜秋輕拍著羅隱的肩背,輕聲安撫著他的情緒。
羅隱一臉的後怕不安,「靜秋,我差點就失去你。」
「不會的。就算千難萬難,我也會回到你的身邊。」沈靜秋突然覺著眼中一酸,眼淚快要落下來。她趕緊埋首在羅隱的懷裡,藉機擦掉眼角的淚水。
羅隱一把抱起沈靜秋,帶上馬,就要打馬飛奔而走。
紫竹同青竹急忙吼道:「國公爺住手,夫人已經有了身孕,可經不起這麼折騰。」
羅隱被嚇得半死,臉色都發白。愣愣的看著沈靜秋,目光下移落在沈靜秋的腹部,「她們說你懷孕了。我差點就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紫竹和青竹急匆匆的跑過來,「國公爺也忒著急了,也不等奴婢們將話說完,就帶著夫人離開。」
羅隱一陣後怕,「靜秋,這是真的嗎?」
沈靜秋輕聲一笑,「哪有她們說的那麼嚴重。這兩個丫頭就喜歡大驚小怪,一點都不可愛。」
「靜秋,靜秋,我們有孩子了,我又要當爹了。」羅隱抱起沈靜秋,小心的放在地上,猶如是在對待稀世珍寶一般。「你該早點告訴我。不行,你不能騎馬。來人,去準備馬車。本國公要親自送夫人回府。」
「不必如此。我的身體我清楚。騎慢一點就行了。」沈靜秋笑道。
「不行,不行。」羅隱激動的說道,「從今日開始,你絕對不能靠近任何馬匹。都怪我,我差一點就害了你還有我們的孩子。」羅隱又是後怕,又是興奮,顯得語無倫次,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不動如山。
紫竹和青竹偷偷笑了起來,難得能看到國公爺失態的樣子,可不能錯過這樣的機會。
馬車拉來,羅隱親自抱著沈靜秋坐上馬車,囑咐車夫以最慢的速度前進。車夫抽了抽嘴角,果然聽話得以龜速前進。紫竹和青竹掩嘴一笑,都嘀咕道,這馬車的速度比走路快不了多少。走的快的人,怕是都趕上了馬車的速度。
朝哥兒嚷著要騎馬,羅隱就帶著朝哥兒騎馬。小皇子則是呼呼大睡,對外界的一切都毫無所覺,睡得極為踏實。
經過數天的奔波,總算順利達到金州都督府。沈靜秋是被羅隱抱著進入都督府大門,所有來往的人紛紛側目,心中大感好奇。沈靜秋都快覺著沒臉見人了,羅隱卻呵呵的傻笑著,一臉有子萬事足的德行。沈靜秋見了,真想在他臉上招呼一巴掌。
終於落在了柔軟的床榻上,渾身都發出滿足的呻吟。
羅隱小心翼翼的壓在沈靜秋的身上,心中還是一陣後怕。「靜秋,靜秋,靜秋……」
「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以後我們再也不要分開,好不好。」
「好。不過你先告訴我,葉天佑究竟問你要了什麼。」
「那些都是小事情,不用你操心。外面一切有我,你安心養身體就可以。」
沈靜秋狠狠的的掐了把羅隱的腰間,肉硬邦邦的,一點預期的效果都沒有,將沈靜秋鬱悶地在羅隱的脖頸上狠狠的咬上一口。羅隱則得意的笑了起來,他就喜歡這樣,同沈靜秋一起躺在床上說笑玩樂。雖然現在少了玩樂的部分,不過還是找到了以往的感覺。
沈靜秋狠狠的瞪著羅隱,羅隱不同她說實話,她就沒完。
羅隱安慰著沈靜秋,「好吧,好吧,看在你是孕婦的份上,這次我就讓著你。葉天佑問我要了一百套鎧甲,一百套腰刀,一百套馬鞍。」
「什麼!」沈靜秋大驚失色,跟見鬼似得盯著羅隱。將羅隱看得心頭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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